第156章：新妃欲分宠，云轩志不移
晨光刚照进凤仪殿，我已坐在偏座。昨夜收起的那半块玉佩就藏在袖中，贴着手心发烫。宫人来报，太后今日要在御前引荐新入宫的秀女。
我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不多时，四名女子被带入殿中。前三人低头立着，第四人站得笔直，正是昨夜那个穿青裙的。她发间银簪换了一支，但襟口那枚狐尾宝石仍在。
她抬头扫了一圈，目光在我脸上停了一瞬。
我没有动。
萧云轩从内殿走出，坐上主位。他看了我一眼，才开口让众人行礼。
太后站在一旁，语气平缓：“陛下，这四位是南疆贡选之女，品性端正，特荐于御前。”
我垂眼不语。她用的是正途，挑不出错。
萧云轩点头：“既合规矩，便按例安置。”
话音未落，那青裙女子忽然上前一步：“臣女愿为陛下献舞一曲，以表忠心。”
殿内静了片刻。
我抬眼看她。她冲我微微一笑，像在示威。
鼓乐声起，她旋身而动。舞姿柔缓，水袖翻飞，每一步都朝着御座靠近。她的眉眼在动作中刻意扬起，眼角弧度与我相似，像是照着我的样子练过千遍。
她不是要争宠，是要取代。
水袖第三次拂向萧云轩面门时，他猛然侧头避开。
“够了。”他说。
声音不大，却让鼓乐戛然而止。
他看着那女子，眼神冷淡：“朕的眼，只认得月儿的玄色。”
一句话落下，满殿无声。
那女子僵在原地，脸色发白。
我坐在一旁，指尖轻轻摩挲尾戒。烬心火在体内缓缓流动，没有躁动，也没有预警。这不是妖术，也不是幻阵，只是一个女人想靠容貌和舞姿抢走帝王的心。
但她不知道，人心不是能靠模仿得来的。
我仍坐着，没有出声，也没有动。
只是将一丝妖力沉入地面，凝成一道虚影狐尾，自金砖缝隙中悄然掠出，贴着地毯滑行，精准扫过她的脚踝。
她没防备，身子一歪，重重摔倒在地。
发间步摇碎裂，那枚狐尾宝石滚落出来，一路滑到萧云轩脚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没捡。
“拖下去。”他说，“无才无德，妄图惑主，罚入浣衣局思过。”
两名宫人上前架她。
她挣扎了一下，回头狠狠盯了我一眼。
我没有回避。
直到她被扶出殿外，我才缓缓起身。
“那玉佩，记得收好。”我对身旁侍女低声说。
她点头退下。
殿内只剩下我和萧云轩。
他走下御座，来到我面前。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尾戒，又抚过我耳侧一缕发丝。
“你昨晚没睡好？”他问。
我摇头：“只是等她出手。”
“她是谁派来的，你早就知道了吧？”
“是。”我说，“但我不急。”
他轻笑一声：“你还留着她，是想顺藤摸瓜？”
“玉佩只有一半。”我说，“另一半在哪，谁拿着，才是关键。”
他点头：“随你处置，只要她在宫里，就不会有事。”
我抬眼看他：“你不担心她是刺客？”
“如果是刺客，”他说，“刚才那一摔就该拔剑了。她连痛都不敢喊，说明她怕死。怕死的人，成不了大事。”
我笑了。
他总是比我看得更透。
但他也比谁都清楚，我不会让任何威胁留在他身边。
我转身走向内殿，脚步未停。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今晚来书房吗？”
“去。”我说，“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
“关于三年前，南疆使团进贡的那一箱旧物。”我停下，没回头，“其中有一对双生玉佩，你说过已经焚毁。可昨夜那块玉佩上的纹路，和档案图样完全一致。”
他沉默了一瞬：“你想查什么？”
“我想知道，”我说，“当年到底烧了什么。”
说完我继续往前走。
内殿门帘被掀开又落下。
我坐在案前，打开小漆盒，取出那半块玉佩。质地温润，断口整齐，明显是被人用力掰开的。我把描图纸再盖上去一次，确认无误。
私印匣的凹槽，只能由这块玉佩填补。
但另一半呢？
如果另一半在别人手里，就能随时打开太后的私印匣，调换密信、替换奏折、伪造手谕。
这不是替身那么简单。
这是要换掉整个权力链条的一环。
我闭眼，催动烬心火。它安静燃烧，没有提示危险，也没有浮现记忆碎片。但它存在本身，就是我的武器。
每一次觉醒都伴随着剧痛，每一次复苏都在烧魂。
所以我记得所有细节。
我记得三年前那份贡单上的编号顺序。
我记得南疆总管递交箱子时，左手虎口有一道刀疤。
我也记得，那天萧云轩看完箱子后，亲自下令焚烧其中三件物品，理由是“邪物不可留”。
可现在看来，也许根本没烧。
也许，有人用假货替换了真品。
我睁开眼，叫来心腹侍女：“去查三年前南疆贡物的焚毁记录，特别是那批旧饰。我要经手人的名字、火场位置、灰烬去向。”
“是。”
她刚要走，我又叫住她：“还有，把昨夜那女子在浣衣局的住处给我盯紧。不准任何人探视，包括尚仪局的姑姑。”
“明白。”
她退下后，我走到窗边。
远处浣衣局方向有烟升起，是每日清洗衣物时烧的炭炉。风把烟吹向这边，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角味。
我盯着那缕烟，没动。
烬心火在体内低鸣，像在提醒什么。
但我还没抓住那点异样。
直到一阵风吹进来，掀动案上纸页。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女子摔倒时，袖口滑出一角布料，颜色很浅，像是米白色。
但南疆贡选的秀女，统一配发的是靛蓝中衣。
我立刻召来负责查验她衣物的宫人。
“她换下的衣服呢？”
“回娘娘，正在清洗。”
“把她袖子里那块布留下，送到我这里。”
宫人领命而去。
我重新坐下，手里握着那半块玉佩。
网已经张开。
只差最后一根线。
风还在吹，帷帐晃动。
我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接近。
侍女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块湿布。
“娘娘，就是这个。”
我接过一看，布料柔软，边缘缝着细密暗纹。翻过来，背面用极细的墨线绣了一个字——
“南”。
晨光刚照进凤仪殿，我已坐在偏座。昨夜收起的那半块玉佩就藏在袖中，贴着手心发烫。宫人来报，太后今日要在御前引荐新入宫的秀女。
我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不多时，四名女子被带入殿中。前三人低头立着，第四人站得笔直，正是昨夜那个穿青裙的。她发间银簪换了一支，但襟口那枚狐尾宝石仍在。
她抬头扫了一圈，目光在我脸上停了一瞬。
我没有动。
萧云轩从内殿走出，坐上主位。他看了我一眼，才开口让众人行礼。
太后站在一旁，语气平缓：“陛下，这四位是南疆贡选之女，品性端正，特荐于御前。”
我垂眼不语。她用的是正途，挑不出错。
萧云轩点头：“既合规矩，便按例安置。”
话音未落，那青裙女子忽然上前一步：“臣女愿为陛下献舞一曲，以表忠心。”
殿内静了片刻。
我抬眼看她。她冲我微微一笑，像在示威。
鼓乐声起，她旋身而动。舞姿柔缓，水袖翻飞，每一步都朝着御座靠近。她的眉眼在动作中刻意扬起，眼角弧度与我相似，像是照着我的样子练过千遍。
她不是要争宠，是要取代。
水袖第三次拂向萧云轩面门时，他猛然侧头避开。
“够了。”他说。
声音不大，却让鼓乐戛然而止。
他看着那女子，眼神冷淡：“朕的眼，只认得月儿的玄色。”
一句话落下，满殿无声。
那女子僵在原地，脸色发白。
我坐在一旁，指尖轻轻摩挲尾戒。烬心火在体内缓缓流动，没有躁动，也没有预警。这不是妖术，也不是幻阵，只是一个女人想靠容貌和舞姿抢走帝王的心。
但她不知道，人心不是能靠模仿得来的。
我仍坐着，没有出声，也没有动。
只是将一丝妖力沉入地面，凝成一道虚影狐尾，自金砖缝隙中悄然掠出，贴着地毯滑行，精准扫过她的脚踝。
她没防备，身子一歪，重重摔倒在地。
发间步摇碎裂，那枚狐尾宝石滚落出来，一路滑到萧云轩脚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没捡。
“拖下去。”他说，“无才无德，妄图惑主，罚入浣衣局思过。”
两名宫人上前架她。
她挣扎了一下，回头狠狠盯了我一眼。
我没有回避。
直到她被扶出殿外，我才缓缓起身。
“那玉佩，记得收好。”我对身旁侍女低声说。
她点头退下。
殿内只剩下我和萧云轩。
他走下御座，来到我面前。手指轻轻碰了碰我的尾戒，又抚过我耳侧一缕发丝。
“你昨晚没睡好？”他问。
我摇头：“只是等她出手。”
“她是谁派来的，你早就知道了吧？”
“是。”我说，“但我不急。”
他轻笑一声：“你还留着她，是想顺藤摸瓜？”
“玉佩只有一半。”我说，“另一半在哪，谁拿着，才是关键。”
他点头：“随你处置，只要她在宫里，就不会有事。”
我抬眼看他：“你不担心她是刺客？”
“如果是刺客，”他说，“刚才那一摔就该拔剑了。她连痛都不敢喊，说明她怕死。怕死的人，成不了大事。”
我笑了。
他总是比我看得更透。
但他也比谁都清楚，我不会让任何威胁留在他身边。
我转身走向内殿，脚步未停。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今晚来书房吗？”
“去。”我说，“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
“关于三年前，南疆使团进贡的那一箱旧物。”我停下，没回头，“其中有一对双生玉佩，你说过已经焚毁。可昨夜那块玉佩上的纹路，和档案图样完全一致。”
他沉默了一瞬：“你想查什么？”
“我想知道，”我说，“当年到底烧了什么。”
说完我继续往前走。
内殿门帘被掀开又落下。
我坐在案前，打开小漆盒，取出那半块玉佩。质地温润，断口整齐，明显是被人用力掰开的。我把描图纸再盖上去一次，确认无误。
私印匣的凹槽，只能由这块玉佩填补。
但另一半呢？
如果另一半在别人手里，就能随时打开太后的私印匣，调换密信、替换奏折、伪造手谕。
这不是替身那么简单。
这是要换掉整个权力链条的一环。
我闭眼，催动烬心火。它安静燃烧，没有提示危险，也没有浮现记忆碎片。但它存在本身，就是我的武器。
每一次觉醒都伴随着剧痛，每一次复苏都在烧魂。
所以我记得所有细节。
我记得三年前那份贡单上的编号顺序。
我记得南疆总管递交箱子时，左手虎口有一道刀疤。
我也记得，那天萧云轩看完箱子后，亲自下令焚烧其中三件物品，理由是“邪物不可留”。
可现在看来，也许根本没烧。
也许，有人用假货替换了真品。
我睁开眼，叫来心腹侍女：“去查三年前南疆贡物的焚毁记录，特别是那批旧饰。我要经手人的名字、火场位置、灰烬去向。”
“是。”
她刚要走，我又叫住她：“还有，把昨夜那女子在浣衣局的住处给我盯紧。不准任何人探视，包括尚仪局的姑姑。”
“明白。”
她退下后，我走到窗边。
远处浣衣局方向有烟升起，是每日清洗衣物时烧的炭炉。风把烟吹向这边，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角味。
我盯着那缕烟，没动。
烬心火在体内低鸣，像在提醒什么。
但我还没抓住那点异样。
直到一阵风吹进来，掀动案上纸页。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女子摔倒时，袖口滑出一角布料，颜色很浅，像是米白色。
但南疆贡选的秀女，统一配发的是靛蓝中衣。
我立刻召来负责查验她衣物的宫人。
“她换下的衣服呢？”
“回娘娘，正在清洗。”
“把她袖子里那块布留下，送到我这里。”
宫人领命而去。
我重新坐下，手里握着那半块玉佩。
网已经张开。
只差最后一根线。
风还在吹，帷帐晃动。
我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接近。
侍女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块湿布。
“娘娘，就是这个。”
我接过一看，布料柔软，边缘缝着细密暗纹。翻过来，背面用极细的墨线绣了一个字——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