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烬火改命现新途，暗处玄明再谋划
金焰还在燃烧，映得密室四壁通红。我盯着玄明子从碎石中翻出的身影，手没有松开萧云轩的。他的掌心温热，龙息顺着我们交握的手缓缓流动，压制着烬心火的躁动。
玄明子跪在地上，右臂垂着，骨头已经断了。他嘴角裂开，露出一口发黑的牙。那根断裂的权杖被他死死攥在左手里，顶端的狼头雕像正渗出暗红色的光。
我没有动。刚才那一击耗了太多妖力，七尾展开时我能感觉到经脉里有火在烧。烬心火比平时更烫，像是不受控制地往心口冲。
萧云轩察觉到我的僵硬，左手轻轻一转，把我的手包进掌心。一道暖流顺着他指尖进入我体内，压下了那股灼痛。
“你还撑得住？”他低声问。
我点头，另一只手摸向尾戒。戒面微凉，上面沾了一点血。我用拇指蹭了一下，划破掌心，一滴妖血落进金焰。
火焰猛地一跳。
光影晃动间，我看到玄明子胸口、后颈和腰侧各浮现出一道符印。那是北戎秘术的标记，像锁链一样缠在他皮下。血纹从符印边缘蔓延出来，连向地面。
“他在传消息。”我说。
萧云轩眼神一沉，目光落在那截权杖上。“那是狼首令。”
我也认出来了。北戎皇族祭祀大典才用的信物，只有血脉纯正的祭司才能激活。它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被一个道士拿着。
玄明子抬头看我们，笑了。“你们以为杀了沈玉容，就断了命契？”他声音沙哑，“她只是棋子。你们才是钥匙。”
他举起权杖，左手狠狠刺进自己胸口。
血喷出来，溅在狼头雕像上。雕像的眼睛突然亮起，地面开始震动。七道血线从他脚下射出，贴着墙角延伸出去，直通宫外。
我知道那是什么——北戎的符讯阵。每一道血线都连着一位边关将领的令牌。只要阵法完成，伪造的消息就会直接传入他们的识海。
我抬脚要上前，烬心火却突然反噬。一股热流从丹田炸开，烧得我膝盖一软。我咬住牙没倒下，七条狐尾瞬间展开，妖力外放，试图拦住血线蔓延。
可那些符文已经被染成黑色，像活的一样往墙缝里钻。我的唤阵之力扫过去，竟被弹开。
“需要妖血破解。”我喘了口气，“纯血九尾的血。”
萧云轩立刻抓起我的手腕，想割开。
“不行。”我抽回手，“你刚稳住血脉，再动刀会引发反冲。”
话音未落，玄明子发出一声嘶吼。他整个人开始干瘪，皮肤迅速发灰，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精气。权杖悬浮起来，离地三寸，狼头张口，发出无声的咆哮。
七道血线同时爆闪。
我知道，晚了。
密信已经发出去了。
“他们会在今夜子时看到‘我’刺杀你的幻影。”我转头看萧云轩，声音很冷，“七位边将都会收到。”
萧云轩没有说话。他只是握紧了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疼。但这种疼是真实的，让我清醒。
“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看。”他说，“真正的你在我身边。”
我点头。
金焰还在我们周围燃烧，温度没有降。我用尾尖割破指尖，在空中画下“烬引归途”的咒纹。指尖血滴落，每一滴都化作一道微光，顺着烬心火残留的气息追出去。
片刻后，我闭眼感应。
七封密信，全部送达。
风无涯、赵虎、李崇山、周烈、韩昭、柳元庆、贺兰度——七大边关主将，无一例外。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看到了幻象：我站在乾元殿前，手中滴血的剑指着昏迷的皇帝，身后是燃烧的宫墙。
我知道他们会怎么做。调兵，回京，清君侧。
一场内乱即将开始。
我睁开眼，看向玄明子。他已经瘫在地上，身体缩成一团，脸上的肉塌陷下去，只剩一双眼睛还睁着，死死盯着我们。
“你逃不掉。”他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天下人都会知道你是妖。”
我没有回答。我蹲下身，伸手按在他心口的符印上。烬心火顺着指尖探入，烧断了三处符链。他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吐出一口黑血。
“谁给你的狼首令？”我问。
他笑，牙齿全黑了。“你以为……我是最后一步？”
我没再问。这种人不会说真话，除非逼到绝路。但现在不是审问的时候。
我站起身，回头看向萧云轩。“必须召他们回来。”
“不能下旨。”他摇头，“现在任何命令都会被当成你的操控。”
“那就用别的办法。”我抬起手，看着指尖残留的血痕，“我要进一次他们的梦。”
“摄魂术？你刚耗了这么多妖力。”
“我没得选。”我深吸一口气，“我可以让他们看到真相，看到你活着，看到我们一起站在密室里。”
萧云轩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抬手，从发间取下一枚玉簪。簪子通体雪白，顶端刻着一只小狐。
“拿着。”他说，“这是我让人做的，能稳住妖力。”
我接过，簪子很凉，握在手里却慢慢变暖。
“你要是倒下，”他握住我的肩，“我就亲自去边关走一趟。”
“别冲动。”我皱眉，“你现在出宫就是送死。”
“那你也不许拼命。”他盯着我的眼睛，“答应我，一旦撑不住，立刻停。”
我没有立刻回答。
他加重了力道：“答应我。”
“……好。”我说。
我盘膝坐下，把玉簪插进发间。妖力顺着簪身流转，稍稍压下了体内的灼烧感。我闭上眼，催动摄魂之力，将意识沉入烬心火深处。
火焰中传来低语。
我抓住那一丝联系，顺着七道血线反向追溯。
第一站是北境风无涯的营帐。我看见他坐在案前，手中捏着一块传讯玉牌，脸色铁青。副将赵虎站在旁边，手按在刀柄上。
我将一段画面送入他识海：我和萧云轩并肩站着，金焰环绕，玄明子倒在地上，权杖断裂。
但他眉头没松。
他知道这是辩解。
真正的信任，不是看一眼幻象就能建立的。
我退出，转向第二位。
一位接一位，我把同样的画面送进去。有人震惊，有人冷笑，有人直接砸了玉牌。
我知道这不够。
但他们至少会迟疑。会等。会想要亲眼确认。
这才是我要的结果。
我睁开眼，额头全是冷汗。玉簪变得滚烫，差点裂开。萧云轩扶住我的肩膀，把我拉进怀里。
“够了。”他说，“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
我靠着他，喘了几口气。“接下来……只能等。”
“不。”他摇头，“我们还有事要做。”
他抬头看向密室角落。玄明子还躺在那里，眼睛睁着，但已经没法动了。狼首令掉在地上，光芒熄灭，只剩下一截焦黑的木头。
“他还能活多久？”我问。
“死不了。”萧云轩冷笑，“我会让他活着，看着边关如何平定，看着你如何登上凤座。”
我看着玄明子，他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我已经不想听了。
我站起身，走到墙边，拿起挂在那里的玄色披风。衣服很旧了，袖口磨出了毛边。我把它披上，扣好领扣。
“子时之前，”我说，“我要去一趟观星台。”
“为什么？”
“因为那里有他藏东西的习惯。”我摸了摸尾戒，“而且……我想看看，他到底还留了什么后手。”
萧云轩沉默几秒，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我们转身走向门口。
金焰在我们身后缓缓熄灭。
密室陷入昏暗。
玄明子躺在地上，手指微微抽动。
他的左袖滑落，露出手腕内侧一道陈旧的疤痕，形状像一只倒悬的眼睛。
金焰还在燃烧，映得密室四壁通红。我盯着玄明子从碎石中翻出的身影，手没有松开萧云轩的。他的掌心温热，龙息顺着我们交握的手缓缓流动，压制着烬心火的躁动。
玄明子跪在地上，右臂垂着，骨头已经断了。他嘴角裂开，露出一口发黑的牙。那根断裂的权杖被他死死攥在左手里，顶端的狼头雕像正渗出暗红色的光。
我没有动。刚才那一击耗了太多妖力，七尾展开时我能感觉到经脉里有火在烧。烬心火比平时更烫，像是不受控制地往心口冲。
萧云轩察觉到我的僵硬，左手轻轻一转，把我的手包进掌心。一道暖流顺着他指尖进入我体内，压下了那股灼痛。
“你还撑得住？”他低声问。
我点头，另一只手摸向尾戒。戒面微凉，上面沾了一点血。我用拇指蹭了一下，划破掌心，一滴妖血落进金焰。
火焰猛地一跳。
光影晃动间，我看到玄明子胸口、后颈和腰侧各浮现出一道符印。那是北戎秘术的标记，像锁链一样缠在他皮下。血纹从符印边缘蔓延出来，连向地面。
“他在传消息。”我说。
萧云轩眼神一沉，目光落在那截权杖上。“那是狼首令。”
我也认出来了。北戎皇族祭祀大典才用的信物，只有血脉纯正的祭司才能激活。它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被一个道士拿着。
玄明子抬头看我们，笑了。“你们以为杀了沈玉容，就断了命契？”他声音沙哑，“她只是棋子。你们才是钥匙。”
他举起权杖，左手狠狠刺进自己胸口。
血喷出来，溅在狼头雕像上。雕像的眼睛突然亮起，地面开始震动。七道血线从他脚下射出，贴着墙角延伸出去，直通宫外。
我知道那是什么——北戎的符讯阵。每一道血线都连着一位边关将领的令牌。只要阵法完成，伪造的消息就会直接传入他们的识海。
我抬脚要上前，烬心火却突然反噬。一股热流从丹田炸开，烧得我膝盖一软。我咬住牙没倒下，七条狐尾瞬间展开，妖力外放，试图拦住血线蔓延。
可那些符文已经被染成黑色，像活的一样往墙缝里钻。我的唤阵之力扫过去，竟被弹开。
“需要妖血破解。”我喘了口气，“纯血九尾的血。”
萧云轩立刻抓起我的手腕，想割开。
“不行。”我抽回手，“你刚稳住血脉，再动刀会引发反冲。”
话音未落，玄明子发出一声嘶吼。他整个人开始干瘪，皮肤迅速发灰，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精气。权杖悬浮起来，离地三寸，狼头张口，发出无声的咆哮。
七道血线同时爆闪。
我知道，晚了。
密信已经发出去了。
“他们会在今夜子时看到‘我’刺杀你的幻影。”我转头看萧云轩，声音很冷，“七位边将都会收到。”
萧云轩没有说话。他只是握紧了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疼。但这种疼是真实的，让我清醒。
“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看。”他说，“真正的你在我身边。”
我点头。
金焰还在我们周围燃烧，温度没有降。我用尾尖割破指尖，在空中画下“烬引归途”的咒纹。指尖血滴落，每一滴都化作一道微光，顺着烬心火残留的气息追出去。
片刻后，我闭眼感应。
七封密信，全部送达。
风无涯、赵虎、李崇山、周烈、韩昭、柳元庆、贺兰度——七大边关主将，无一例外。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看到了幻象：我站在乾元殿前，手中滴血的剑指着昏迷的皇帝，身后是燃烧的宫墙。
我知道他们会怎么做。调兵，回京，清君侧。
一场内乱即将开始。
我睁开眼，看向玄明子。他已经瘫在地上，身体缩成一团，脸上的肉塌陷下去，只剩一双眼睛还睁着，死死盯着我们。
“你逃不掉。”他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天下人都会知道你是妖。”
我没有回答。我蹲下身，伸手按在他心口的符印上。烬心火顺着指尖探入，烧断了三处符链。他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吐出一口黑血。
“谁给你的狼首令？”我问。
他笑，牙齿全黑了。“你以为……我是最后一步？”
我没再问。这种人不会说真话，除非逼到绝路。但现在不是审问的时候。
我站起身，回头看向萧云轩。“必须召他们回来。”
“不能下旨。”他摇头，“现在任何命令都会被当成你的操控。”
“那就用别的办法。”我抬起手，看着指尖残留的血痕，“我要进一次他们的梦。”
“摄魂术？你刚耗了这么多妖力。”
“我没得选。”我深吸一口气，“我可以让他们看到真相，看到你活着，看到我们一起站在密室里。”
萧云轩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抬手，从发间取下一枚玉簪。簪子通体雪白，顶端刻着一只小狐。
“拿着。”他说，“这是我让人做的，能稳住妖力。”
我接过，簪子很凉，握在手里却慢慢变暖。
“你要是倒下，”他握住我的肩，“我就亲自去边关走一趟。”
“别冲动。”我皱眉，“你现在出宫就是送死。”
“那你也不许拼命。”他盯着我的眼睛，“答应我，一旦撑不住，立刻停。”
我没有立刻回答。
他加重了力道：“答应我。”
“……好。”我说。
我盘膝坐下，把玉簪插进发间。妖力顺着簪身流转，稍稍压下了体内的灼烧感。我闭上眼，催动摄魂之力，将意识沉入烬心火深处。
火焰中传来低语。
我抓住那一丝联系，顺着七道血线反向追溯。
第一站是北境风无涯的营帐。我看见他坐在案前，手中捏着一块传讯玉牌，脸色铁青。副将赵虎站在旁边，手按在刀柄上。
我将一段画面送入他识海：我和萧云轩并肩站着，金焰环绕，玄明子倒在地上，权杖断裂。
但他眉头没松。
他知道这是辩解。
真正的信任，不是看一眼幻象就能建立的。
我退出，转向第二位。
一位接一位，我把同样的画面送进去。有人震惊，有人冷笑，有人直接砸了玉牌。
我知道这不够。
但他们至少会迟疑。会等。会想要亲眼确认。
这才是我要的结果。
我睁开眼，额头全是冷汗。玉簪变得滚烫，差点裂开。萧云轩扶住我的肩膀，把我拉进怀里。
“够了。”他说，“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
我靠着他，喘了几口气。“接下来……只能等。”
“不。”他摇头，“我们还有事要做。”
他抬头看向密室角落。玄明子还躺在那里，眼睛睁着，但已经没法动了。狼首令掉在地上，光芒熄灭，只剩下一截焦黑的木头。
“他还能活多久？”我问。
“死不了。”萧云轩冷笑，“我会让他活着，看着边关如何平定，看着你如何登上凤座。”
我看着玄明子，他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我已经不想听了。
我站起身，走到墙边，拿起挂在那里的玄色披风。衣服很旧了，袖口磨出了毛边。我把它披上，扣好领扣。
“子时之前，”我说，“我要去一趟观星台。”
“为什么？”
“因为那里有他藏东西的习惯。”我摸了摸尾戒，“而且……我想看看，他到底还留了什么后手。”
萧云轩沉默几秒，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我们转身走向门口。
金焰在我们身后缓缓熄灭。
密室陷入昏暗。
玄明子躺在地上，手指微微抽动。
他的左袖滑落，露出手腕内侧一道陈旧的疤痕，形状像一只倒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