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真凶现形：水落石出废后位
我换上玄色宫装走出寝殿时，天刚亮。风里带着血味，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些。手里攥着那瓶毒酒，空的，瓶底还沾着一点暗红残渍。二十具尸体在偏殿停着，手腕上的朱砂印清晰可见。沈家的人动手从不避讳标记。
金殿上已聚满百官。沈玉容站在凤位旁，红衣未换，发髻一丝不乱。她看见我进来，嘴角动了一下，像是笑。太后坐在高处，手扶檀木椅，鬓边牡丹微微颤动。
我没有跪。走到大殿中央才停下。
“昨夜有人持械闯入本宫寝殿，意图行刺。”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清了。“凶手是沈家死士，身上有家族私印。他们以为我已中毒身亡，所以敢明目张胆。”
沈玉容冷笑：“妖妃惯会编故事。你昨夜假死骗人，今日又抬出几具尸体，莫非想污蔑朝廷命官？”
我没理她。转头对内侍说：“把酒壶拿上来。”
那只金壶被端到殿中。里面还剩半杯合卺酒。
我伸出手，指尖燃起一缕幽蓝火焰。火苗跳进酒液，酒面立刻翻腾。黑雾升起，在空中凝成一片影子——正是我昨夜倒地的模样，七窍流血，气息全无。
百官哗然。
“这是鹤顶红与闭脉散混合之毒。”我说，“分量足以致死。而此酒，是从皇后手中递出。”
沈玉容脸色变了：“你胡说！那酒早已查验无毒！”
“因为毒被调包了。”我看向她，“你给我的是假毒，真正要杀人的毒粉，藏在你自己袖中。你不怕我当场暴毙，就怕我撑不到今早。”
她猛地后退一步。
我继续说：“你不知道，真正的毒不是用来杀我，而是为了嫁祸。只要我在众目睽睽下暴毙，你就能说是我妖术反噬，顺势请太后驱邪，再借机清除异己。”
我说完，将手中火焰一分，两股火线缠住酒液，抽出两滴毒质，分别弹向沈玉容和太后。
酒滴飞出。
沈玉容站着没动。她以为我已经没有证据，以为这场戏还能翻盘。
酒滴落在她肩上，发出轻微嗤响。
她突然捂住胸口，脸扭曲起来，青气从唇角蔓延。她跪倒在地，手指抠着地板，喉咙里发出咯咯声。
“闭脉散遇热即发。”我说，“你袖中的毒粉，已经被你体温激活。”
她瞪着我，眼里全是恨。
另一边，太后的反应更快。她在酒滴靠近时就往后躲，袖口一抖，一个小玉瓶滑了出来，掉在地上滚了几圈。
我弯腰捡起。
“九转还魂散。”我举起瓶子，“专解鹤顶红。太后随身带这个，是因为早就知道今晚会有毒酒？还是……您本来就没打算让皇后活着收场？”
太后脸色铁青。
“这药若是救急用，为何只备一份？为何不在事发时立即救人，而是等到此刻才露出来？”
没人说话。
我走到大殿中央，声音更冷：“昨夜二十名死士，手持沈家兵刃。兵器上有铭文，查过吗？”
这时，萧云轩从侧殿走出来。他没穿龙袍，只着月白常服，手里拿着一支青铜箭镞。
他走到我身边，将箭镞往地上一掷。
“这是从死士身上搜出的。”他说，“沈家私铸军械，违制刻纹。你们看看这上面的图腾。”
箭尾铭文清晰可见：蟠龙缠狐首。
“前朝皇族徽记。”萧云轩扫视群臣，“谁允许你们私藏前朝兵器？谁给了你们通敌的胆子？”
沈玉容趴在地上，喘着气喊：“姑母……救我……”
太后终于站起身。
“陛下，此事牵连甚广，不如交由礼部彻查……”
“不必查了。”萧云轩打断她，“昨夜押送的兵械共三十七件，件件都有此纹。而你耳后那朵金丝狐花，褪色多年，却仍是前朝长公主独有的血脉印记。”
太后猛地抬手捂住耳朵。
晚了。
我已经点燃指尖火焰，照向她耳后。一道淡金色纹路浮现，形状与沈玉容凤袍内衬的囚衣图案完全一致。
“沈氏一族，表面效忠当朝，实则供奉前朝遗脉。”我说，“你们等的就是一场混乱。暴民围宫是你们放的，死士行刺是你们派的，连这场毒酒局，也是你们母女联手设的。你想借我的死，逼皇帝清算妖妃，再以护国之名掌权摄政。”
太后嘴唇发抖。
“你不是为了保她。”我看向沈玉容，“你是要让她死得难看，好彻底断了沈家与皇室的联姻资格。从此以后，你才是唯一的主母。”
沈玉容抬头，眼神忽然清明。
她看着太后，声音嘶哑：“原来……那杯解酒……你也换了？”
太后没说话。
沈玉容笑了，嘴角流出黑血。
“亲姑母啊……你连亲侄女都骗……”
她一头栽倒。
太医冲上来查看，摇头退出。
死了。毒发太快，没人救她。
大殿死寂。
萧云轩走到龙阶前，拿起案上早已拟好的诏书。
“伪后沈氏，勾结外戚，私通前朝，谋逆弑君，罪证确凿。即刻褫夺凤位，尸骨不得归葬沈家祖坟。其族涉案者，尽数下狱，待审。”
两名禁军上前拖走尸体。红衣蹭在青砖上，留下长长一道血痕。
沈玉容的手垂下来，指甲断裂，丹蔻剥落。经过我身边时，她眼珠转动，最后看了我一眼。
嘴动了动。
我没听清。
宫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
我站在原地没动。玄色宫装上的狐纹在光下闪了一下。眉间朱砂很烫，像烧着一团火。
烬心火还在体内流转。痛感没消，反而更尖锐。每一次觉醒都撕开一层记忆。我知道这不是结束。
萧云轩走过来，站在我旁边。
“你早就知道太后身份。”他说。
“昨晚死士身上找到一块令牌。”我说，“上面写着‘迎归长公主’。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幕后之人不是沈玉容。”
他点头。
“你不怕我说出去？”
“你说出去，朝堂必乱。”我说，“但现在不一样了。证据齐全，时机成熟。你不出手，我也会上奏。”
他看着我，很久。
然后轻轻点头。
我没有回应。转身走向殿外。
阳光照在脸上，很刺眼。
我抬起手挡住光。尾戒贴着皮肤发烫。刚才那一战耗了不少妖力，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深处钻。
走到台阶尽头，我停下。
远处冷宫方向传来一声钟响。
风吹起我的衣角。
我听见自己低声说：
“下一个是谁？”
我换上玄色宫装走出寝殿时，天刚亮。风里带着血味，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些。手里攥着那瓶毒酒，空的，瓶底还沾着一点暗红残渍。二十具尸体在偏殿停着，手腕上的朱砂印清晰可见。沈家的人动手从不避讳标记。
金殿上已聚满百官。沈玉容站在凤位旁，红衣未换，发髻一丝不乱。她看见我进来，嘴角动了一下，像是笑。太后坐在高处，手扶檀木椅，鬓边牡丹微微颤动。
我没有跪。走到大殿中央才停下。
“昨夜有人持械闯入本宫寝殿，意图行刺。”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清了。“凶手是沈家死士，身上有家族私印。他们以为我已中毒身亡，所以敢明目张胆。”
沈玉容冷笑：“妖妃惯会编故事。你昨夜假死骗人，今日又抬出几具尸体，莫非想污蔑朝廷命官？”
我没理她。转头对内侍说：“把酒壶拿上来。”
那只金壶被端到殿中。里面还剩半杯合卺酒。
我伸出手，指尖燃起一缕幽蓝火焰。火苗跳进酒液，酒面立刻翻腾。黑雾升起，在空中凝成一片影子——正是我昨夜倒地的模样，七窍流血，气息全无。
百官哗然。
“这是鹤顶红与闭脉散混合之毒。”我说，“分量足以致死。而此酒，是从皇后手中递出。”
沈玉容脸色变了：“你胡说！那酒早已查验无毒！”
“因为毒被调包了。”我看向她，“你给我的是假毒，真正要杀人的毒粉，藏在你自己袖中。你不怕我当场暴毙，就怕我撑不到今早。”
她猛地后退一步。
我继续说：“你不知道，真正的毒不是用来杀我，而是为了嫁祸。只要我在众目睽睽下暴毙，你就能说是我妖术反噬，顺势请太后驱邪，再借机清除异己。”
我说完，将手中火焰一分，两股火线缠住酒液，抽出两滴毒质，分别弹向沈玉容和太后。
酒滴飞出。
沈玉容站着没动。她以为我已经没有证据，以为这场戏还能翻盘。
酒滴落在她肩上，发出轻微嗤响。
她突然捂住胸口，脸扭曲起来，青气从唇角蔓延。她跪倒在地，手指抠着地板，喉咙里发出咯咯声。
“闭脉散遇热即发。”我说，“你袖中的毒粉，已经被你体温激活。”
她瞪着我，眼里全是恨。
另一边，太后的反应更快。她在酒滴靠近时就往后躲，袖口一抖，一个小玉瓶滑了出来，掉在地上滚了几圈。
我弯腰捡起。
“九转还魂散。”我举起瓶子，“专解鹤顶红。太后随身带这个，是因为早就知道今晚会有毒酒？还是……您本来就没打算让皇后活着收场？”
太后脸色铁青。
“这药若是救急用，为何只备一份？为何不在事发时立即救人，而是等到此刻才露出来？”
没人说话。
我走到大殿中央，声音更冷：“昨夜二十名死士，手持沈家兵刃。兵器上有铭文，查过吗？”
这时，萧云轩从侧殿走出来。他没穿龙袍，只着月白常服，手里拿着一支青铜箭镞。
他走到我身边，将箭镞往地上一掷。
“这是从死士身上搜出的。”他说，“沈家私铸军械，违制刻纹。你们看看这上面的图腾。”
箭尾铭文清晰可见：蟠龙缠狐首。
“前朝皇族徽记。”萧云轩扫视群臣，“谁允许你们私藏前朝兵器？谁给了你们通敌的胆子？”
沈玉容趴在地上，喘着气喊：“姑母……救我……”
太后终于站起身。
“陛下，此事牵连甚广，不如交由礼部彻查……”
“不必查了。”萧云轩打断她，“昨夜押送的兵械共三十七件，件件都有此纹。而你耳后那朵金丝狐花，褪色多年，却仍是前朝长公主独有的血脉印记。”
太后猛地抬手捂住耳朵。
晚了。
我已经点燃指尖火焰，照向她耳后。一道淡金色纹路浮现，形状与沈玉容凤袍内衬的囚衣图案完全一致。
“沈氏一族，表面效忠当朝，实则供奉前朝遗脉。”我说，“你们等的就是一场混乱。暴民围宫是你们放的，死士行刺是你们派的，连这场毒酒局，也是你们母女联手设的。你想借我的死，逼皇帝清算妖妃，再以护国之名掌权摄政。”
太后嘴唇发抖。
“你不是为了保她。”我看向沈玉容，“你是要让她死得难看，好彻底断了沈家与皇室的联姻资格。从此以后，你才是唯一的主母。”
沈玉容抬头，眼神忽然清明。
她看着太后，声音嘶哑：“原来……那杯解酒……你也换了？”
太后没说话。
沈玉容笑了，嘴角流出黑血。
“亲姑母啊……你连亲侄女都骗……”
她一头栽倒。
太医冲上来查看，摇头退出。
死了。毒发太快，没人救她。
大殿死寂。
萧云轩走到龙阶前，拿起案上早已拟好的诏书。
“伪后沈氏，勾结外戚，私通前朝，谋逆弑君，罪证确凿。即刻褫夺凤位，尸骨不得归葬沈家祖坟。其族涉案者，尽数下狱，待审。”
两名禁军上前拖走尸体。红衣蹭在青砖上，留下长长一道血痕。
沈玉容的手垂下来，指甲断裂，丹蔻剥落。经过我身边时，她眼珠转动，最后看了我一眼。
嘴动了动。
我没听清。
宫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
我站在原地没动。玄色宫装上的狐纹在光下闪了一下。眉间朱砂很烫，像烧着一团火。
烬心火还在体内流转。痛感没消，反而更尖锐。每一次觉醒都撕开一层记忆。我知道这不是结束。
萧云轩走过来，站在我旁边。
“你早就知道太后身份。”他说。
“昨晚死士身上找到一块令牌。”我说，“上面写着‘迎归长公主’。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幕后之人不是沈玉容。”
他点头。
“你不怕我说出去？”
“你说出去，朝堂必乱。”我说，“但现在不一样了。证据齐全，时机成熟。你不出手，我也会上奏。”
他看着我，很久。
然后轻轻点头。
我没有回应。转身走向殿外。
阳光照在脸上，很刺眼。
我抬起手挡住光。尾戒贴着皮肤发烫。刚才那一战耗了不少妖力，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深处钻。
走到台阶尽头，我停下。
远处冷宫方向传来一声钟响。
风吹起我的衣角。
我听见自己低声说：
“下一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