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龙凤和鸣：帝王醒悟释疑
我低头看着裙摆那道焦痕，指尖轻轻碰了它一下。火气还在里面游走，像一根烧红的针在皮肉下穿行。我没动声色，转身往寝殿走。
刚走到廊下，萧云轩从侧门出来，手里拿着针线盒。他拦住我，一句话没说，直接接过宫女手里的凤袍。宫女退下，我们站在檐下，只有风穿过柱间的声音。
他坐到矮凳上，把袍子铺在膝头，拿起银针穿线。手指僵硬，试了好几次才把线穿过针眼。他的指节泛白，看得出用力太紧。
“你做什么？”我问。
“补这个。”他说，“你不会自己补？”
“我不需要。”
“不是需不需要。”他低头看那道焦痕，“是我不想再看见它。”
他一针扎下去，歪斜地缝了一小段。线拉得太紧，布面皱了起来。他没停，继续往下缝。第二针又偏了方向，第三针差点扎进自己手指。
我盯着他左臂。龙纹没有出现，但皮肤底下有暗色在流动，像是被什么压着。他知道我在看他。
“那天你在殿角站着，袍子烧了也不管。”他声音低，“我以为你是不在乎。可你分明在抖。”
我没说话。
“烬心火伤你，比伤别人重十倍。”他抬头，“可你从不喊疼。你越这样，我越怕。”
他手背突然冒出血珠。焦痕边缘的妖力反弹了，刺破了他的皮。血顺着针脚渗进布料，染出一小片红。
他没擦，继续缝。
“你说它是你的火，你的命。”他一针一线慢慢走，“可它也是我的劫。我宁可用龙纹换你平安。”
这句话落下，我心头一震。
他不是君王在安抚功臣。他是男人，在告诉我他怕失去我。
我伸手按住他手腕。他抬头，眼睛很亮。
“给我吧。”我说。
他犹豫了一下，把针递给我。
我接过凤袍，用妖力凝出一根细丝代替银线。丝线通体暗红，带着微光。我沿着他缝过的地方重新走针，每一针落下，烬心火就在体内轻跳一次。
绣到第三针时，我开始塑形。丝线勾出一只蜷缩的狐影，九尾盘绕成环，最后一尾正好盖住最深的焦口。狐眼位置，我点了一滴血。
整幅图腾微微发烫，像是活过来。
“这火焚我千次。”我低声说，“现在它成了我的冠冕。”
萧云轩看着那图案，伸手摸了摸。他的掌心贴上绣纹，久久没移开。
“以后没人敢说你是祸水。”他说，“他们若再说，我就指着这袍子告诉他们——这是朕亲手缝的，也是她自己绣的。谁要动你，先问过我。”
话音未落，外殿传来急促脚步。
萧景琰冲进来，手里抱着沙盘。他额上有汗，呼吸不稳，像是跑了一路。
“姨母！陛下！”他把沙盘放在桌上，“风将军传信回来，北境古祭坛有人出现！”
我和萧云轩同时起身。
沙盘上，北境边境一处山坳亮着红点。那是废弃多年的祭坛遗址，早年被封为禁地。
“今晨寅时三刻，守哨发现黑袍人影进入区域。”萧景琰指着红点，“身形佝偻，手持拂尘，走路时左脚拖地。风将军说……极像玄明子。”
萧云轩眼神一冷。
我上前一步，指尖轻触沙盘表面。一丝烬心火逸出，顺着红点蔓延。火光映出一道残痕般的轨迹，断续连接着几个旧哨站位置。
“不是幻象。”我说，“是真身残留的气息。虽然弱，但确实存在。”
萧景琰抬头看我：“他还活着？”
“不一定。”我收回手，“可能是法阵余波，也可能是有人借他的名头行事。但气息里有邪术痕迹，和皇陵那次一致。”
萧云轩已经走到门口，对外面下令：“调两队暗卫即刻出发，沿密道潜入北境。封锁所有出入关口，不准任何人进出。”
他又回头对我说：“你要去？”
“现在还不用。”我说，“他在等我出现。如果我马上动身，就中计了。”
萧景琰站在沙盘前没动。他盯着那红点，忽然说：“姨母，风将军信里还提了一句——‘黑袍人走进祭坛后，地面裂开一道缝，里面有光透出来’。”
我猛地看向他。
“光？”我问，“什么颜色？”
“他说……像血。”
我体内烬心火骤然一缩。
血光？那不是玄明子能弄出来的。那是更早的东西，埋在地下的东西。我记得父亲死前说过一句话——“门开之时，血光照天”。
我还没开口，萧云轩已经察觉我的变化。
“你知道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说，“但我得查。”
我转身走向内室，准备翻找旧卷。萧景琰却突然叫住我。
“姨母！”
我回头。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巾，打开后露出半枚令牌。黑色底，狼首纹，边缘有锯齿状缺口。
“这是今早在御花园角落捡到的。”他说，“和上次的青铜令片不一样，但这上面的刻痕……和您裙摆焦痕的形状一样。”
我把令牌拿过来。指尖刚碰上去，烬心火就在经脉里窜了一下。
这不是新做的。
这是从某块完整令片上掰下来的残片。而且，它沾过妖血。
我抬头看向萧景琰：“你在哪里捡的？”
“靠近西墙根的梅树下。”他说，“那里本来有一块松动的地砖，今天早上被人撬开了，又重新盖好。我踩上去的时候，下面有空响。”
我和萧云轩对视一眼。
有人把东西埋了进去，又怕被发现，所以临时掩盖。
“带我去。”我说。
萧景琰点头，转身就要走。萧云轩却拦住他。
“不准去。”他说，“太危险。”
“可是——”
“你听令。”萧云轩语气严厉，“你现在回东宫，锁好门窗，不准再见任何人。包括我派去的太监，除非他能说出今日朝会最后一句奏对内容。”
萧景琰咬唇，想争辩。
“去。”我看着他，“这是命令。”
他低下头，慢慢退出去。
门关上后，萧云轩立刻召来两名心腹侍卫，让他们跟着萧景琰回去，并在东宫外围布防。
“你也觉得有问题？”他问我。
“有问题的不是他。”我说，“是这块令牌出现的方式。太刻意。就像……有人想让我们发现它。”
“目的是什么？”
“引你我离开中枢。”我说，“或者，测试我们的反应速度。”
他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
“不管外面有什么。”他说，“你不能一个人去。”
“我知道。”
“还有。”他另一只手抚过我袖口，“下次烬心火失控，别硬撑。你可以靠我。”
我没回答。
但他没放手。
我们站在殿中，沙盘上的红点依旧亮着。门外传来新的脚步声，是暗卫来报行动部署已定。
我抽出一只手，拿起桌上的令牌残片，放进袖袋。
烬心火在胸口轻轻跳了一下。
萧云轩松开我的手，走向门外。
我跟在他身后半步，走出殿门。
阳光照在石阶上，我的影子落在他龙纹靴边。
我们一同走向宫道尽头。
我低头看着裙摆那道焦痕，指尖轻轻碰了它一下。火气还在里面游走，像一根烧红的针在皮肉下穿行。我没动声色，转身往寝殿走。
刚走到廊下，萧云轩从侧门出来，手里拿着针线盒。他拦住我，一句话没说，直接接过宫女手里的凤袍。宫女退下，我们站在檐下，只有风穿过柱间的声音。
他坐到矮凳上，把袍子铺在膝头，拿起银针穿线。手指僵硬，试了好几次才把线穿过针眼。他的指节泛白，看得出用力太紧。
“你做什么？”我问。
“补这个。”他说，“你不会自己补？”
“我不需要。”
“不是需不需要。”他低头看那道焦痕，“是我不想再看见它。”
他一针扎下去，歪斜地缝了一小段。线拉得太紧，布面皱了起来。他没停，继续往下缝。第二针又偏了方向，第三针差点扎进自己手指。
我盯着他左臂。龙纹没有出现，但皮肤底下有暗色在流动，像是被什么压着。他知道我在看他。
“那天你在殿角站着，袍子烧了也不管。”他声音低，“我以为你是不在乎。可你分明在抖。”
我没说话。
“烬心火伤你，比伤别人重十倍。”他抬头，“可你从不喊疼。你越这样，我越怕。”
他手背突然冒出血珠。焦痕边缘的妖力反弹了，刺破了他的皮。血顺着针脚渗进布料，染出一小片红。
他没擦，继续缝。
“你说它是你的火，你的命。”他一针一线慢慢走，“可它也是我的劫。我宁可用龙纹换你平安。”
这句话落下，我心头一震。
他不是君王在安抚功臣。他是男人，在告诉我他怕失去我。
我伸手按住他手腕。他抬头，眼睛很亮。
“给我吧。”我说。
他犹豫了一下，把针递给我。
我接过凤袍，用妖力凝出一根细丝代替银线。丝线通体暗红，带着微光。我沿着他缝过的地方重新走针，每一针落下，烬心火就在体内轻跳一次。
绣到第三针时，我开始塑形。丝线勾出一只蜷缩的狐影，九尾盘绕成环，最后一尾正好盖住最深的焦口。狐眼位置，我点了一滴血。
整幅图腾微微发烫，像是活过来。
“这火焚我千次。”我低声说，“现在它成了我的冠冕。”
萧云轩看着那图案，伸手摸了摸。他的掌心贴上绣纹，久久没移开。
“以后没人敢说你是祸水。”他说，“他们若再说，我就指着这袍子告诉他们——这是朕亲手缝的，也是她自己绣的。谁要动你，先问过我。”
话音未落，外殿传来急促脚步。
萧景琰冲进来，手里抱着沙盘。他额上有汗，呼吸不稳，像是跑了一路。
“姨母！陛下！”他把沙盘放在桌上，“风将军传信回来，北境古祭坛有人出现！”
我和萧云轩同时起身。
沙盘上，北境边境一处山坳亮着红点。那是废弃多年的祭坛遗址，早年被封为禁地。
“今晨寅时三刻，守哨发现黑袍人影进入区域。”萧景琰指着红点，“身形佝偻，手持拂尘，走路时左脚拖地。风将军说……极像玄明子。”
萧云轩眼神一冷。
我上前一步，指尖轻触沙盘表面。一丝烬心火逸出，顺着红点蔓延。火光映出一道残痕般的轨迹，断续连接着几个旧哨站位置。
“不是幻象。”我说，“是真身残留的气息。虽然弱，但确实存在。”
萧景琰抬头看我：“他还活着？”
“不一定。”我收回手，“可能是法阵余波，也可能是有人借他的名头行事。但气息里有邪术痕迹，和皇陵那次一致。”
萧云轩已经走到门口，对外面下令：“调两队暗卫即刻出发，沿密道潜入北境。封锁所有出入关口，不准任何人进出。”
他又回头对我说：“你要去？”
“现在还不用。”我说，“他在等我出现。如果我马上动身，就中计了。”
萧景琰站在沙盘前没动。他盯着那红点，忽然说：“姨母，风将军信里还提了一句——‘黑袍人走进祭坛后，地面裂开一道缝，里面有光透出来’。”
我猛地看向他。
“光？”我问，“什么颜色？”
“他说……像血。”
我体内烬心火骤然一缩。
血光？那不是玄明子能弄出来的。那是更早的东西，埋在地下的东西。我记得父亲死前说过一句话——“门开之时，血光照天”。
我还没开口，萧云轩已经察觉我的变化。
“你知道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说，“但我得查。”
我转身走向内室，准备翻找旧卷。萧景琰却突然叫住我。
“姨母！”
我回头。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巾，打开后露出半枚令牌。黑色底，狼首纹，边缘有锯齿状缺口。
“这是今早在御花园角落捡到的。”他说，“和上次的青铜令片不一样，但这上面的刻痕……和您裙摆焦痕的形状一样。”
我把令牌拿过来。指尖刚碰上去，烬心火就在经脉里窜了一下。
这不是新做的。
这是从某块完整令片上掰下来的残片。而且，它沾过妖血。
我抬头看向萧景琰：“你在哪里捡的？”
“靠近西墙根的梅树下。”他说，“那里本来有一块松动的地砖，今天早上被人撬开了，又重新盖好。我踩上去的时候，下面有空响。”
我和萧云轩对视一眼。
有人把东西埋了进去，又怕被发现，所以临时掩盖。
“带我去。”我说。
萧景琰点头，转身就要走。萧云轩却拦住他。
“不准去。”他说，“太危险。”
“可是——”
“你听令。”萧云轩语气严厉，“你现在回东宫，锁好门窗，不准再见任何人。包括我派去的太监，除非他能说出今日朝会最后一句奏对内容。”
萧景琰咬唇，想争辩。
“去。”我看着他，“这是命令。”
他低下头，慢慢退出去。
门关上后，萧云轩立刻召来两名心腹侍卫，让他们跟着萧景琰回去，并在东宫外围布防。
“你也觉得有问题？”他问我。
“有问题的不是他。”我说，“是这块令牌出现的方式。太刻意。就像……有人想让我们发现它。”
“目的是什么？”
“引你我离开中枢。”我说，“或者，测试我们的反应速度。”
他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腕。
“不管外面有什么。”他说，“你不能一个人去。”
“我知道。”
“还有。”他另一只手抚过我袖口，“下次烬心火失控，别硬撑。你可以靠我。”
我没回答。
但他没放手。
我们站在殿中，沙盘上的红点依旧亮着。门外传来新的脚步声，是暗卫来报行动部署已定。
我抽出一只手，拿起桌上的令牌残片，放进袖袋。
烬心火在胸口轻轻跳了一下。
萧云轩松开我的手，走向门外。
我跟在他身后半步，走出殿门。
阳光照在石阶上，我的影子落在他龙纹靴边。
我们一同走向宫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