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亡命奔逃与柳暗花明-《社畜穿成小庶女,只好咸鱼爆红啦》

  “我们被包围了。”

  阿七这五个字,如同五根冰锥,狠狠扎进苏妙刚刚因逃脱而稍缓的心口。刚出虎穴,又入龙潭?!这一次,连身手不凡的阿七都用了“高手”和“包围”这样的字眼,情况之凶险,可想而知!

  黑暗中,苏妙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以及阿七那几乎微不可闻、却异常沉稳的呼吸声。她没有慌乱地追问,而是强迫自己像阿七一样,竖起耳朵,捕捉着院外的动静。

  死寂。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的死寂。确实,连最细微的虫鸣鼠窜声都消失了,仿佛这片区域被无形的力量彻底隔绝开来。

  对方在逼近,如同收网的猎人,缓慢而充满压迫感。

  “几个方向?”苏妙用气声问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带颤抖。

  “至少三方,正门,左侧墙,后方。”阿七的回答简洁冰冷,“正门压力最大。”

  “这是不留活路了……” 苏妙心底发寒。她手中只剩下最后一枚烟雾弹和一把小匕首,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这些东西恐怕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待会儿,我制造混乱,你从右侧突围。”阿七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右侧是唯一的生路,也是唯一的缺口,但……可能是陷阱。”

  她是在用自己作饵,为苏妙争取那渺茫的生机!

  苏妙喉咙发紧,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此时此刻,任何矫情和推辞都是对阿七决意的侮辱,也是对生存机会的浪费。

  “好。”她只回了一个字,声音嘶哑,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就在院外那无形的包围圈即将合拢的刹那,阿七动了!

  她没有冲向压力最大的正门,而是如同鬼魅般掠向左侧墙根,手腕一翻,数点寒星悄无声息地射向墙头阴影处!同时,她另一只手抓起地上的一块碎石,狠狠砸向正门方向,制造出声响!

  “嗤嗤——”

  “砰!”

  暗器破空声与石块砸门声几乎同时响起!

  “在左边!”

  “小心暗青子!”

  墙头和正门外瞬间传来低沉的呼喝与兵刃格挡之声!阿七的佯攻成功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

  就是现在!

  苏妙没有任何犹豫,按照阿七的指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毫无动静的右侧院墙!那里墙稍矮,且杂草丛生。

  然而,就在她即将冲到墙下,准备借力攀爬时,右侧墙头的阴影里,一道瘦小的黑影如同猿猴般敏捷地翻了下来,悄无声息地落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

  果然有埋伏!

  苏妙心中一惊,正要掏出烟雾弹拼命,却见那黑影迅速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且写满惊慌的小脸——

  是春草?!

  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还以这种方式出现?!

  “小、小姐!快!跟奴婢来!”春草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她不由分说,一把拉住苏妙的手,拽着她不是翻墙,而是冲向右侧墙角那丛茂密的、几乎与人同高的荒草!

  拔开荒草,后面竟然隐藏着一个被刻意用碎石和泥土半掩着的、仅供一人匍匐通过的狗洞!

  “从这里出去!快!”春草急声道,自己却挡在洞口,警惕地看着阿七那边制造出的混乱方向,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眼神却异常坚定。

  苏妙来不及细想这诡异的柳暗花明,深深地看了春草一眼,低声道:“保重!”随即毫不犹豫地俯身钻入了那狭窄肮脏的洞口。

  再次从狭窄的通道中爬出,苏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更加偏僻、堆满垃圾和废弃物的死胡同尽头。身后是侯府那高耸的围墙,身前是死路。

  她不敢停留,迅速爬上垃圾堆,手脚并用地翻过了死胡同尽头那堵低矮的、连接着其他巷道的破墙。

  落地后,她片刻不停,凭借着之前被阿七带着逃跑时勉强记住的方位感,以及天上微弱的星辰辨别方向,朝着与侯府、与那废弃小院相反的方向,发足狂奔!

  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京城之大,却似乎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她只知道,必须远离那里,活下去!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肺部如同火烧,双腿如同灌铅,她才被迫躲进一个早已干涸的桥洞下,蜷缩在阴影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冰冷的汗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被夜风一吹,刺骨地寒冷。饥饿、疲惫、恐惧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苏妙,撑住!你不能倒在这里!” 她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用疼痛刺激着近乎麻木的神经。

  春草……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那个狗洞是她早就发现的?还是有人指引她去的?她冒死救自己,是为了什么?阿七……她怎么样了?能从那群高手的包围中脱身吗?

  一个个疑问得不到解答,反而让她更加不安。

  就在她精神恍惚之际,桥洞外传来了细碎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苏妙瞬间绷紧身体,握紧了匕首。

  一个瘦小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探进桥洞,依旧是春草!

  她怀里抱着一个包袱,小脸上满是污泥和汗水,眼神里却带着一种完成任务后的如释重负。

  “小姐!您果然在这里!”春草看到她,眼睛一亮,连忙将包袱递过来,“这是奴婢偷藏起来的馒头,还有水……您快吃点。”

  苏妙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紧紧盯着她:“春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三番两次救我?那个狗洞是怎么回事?”

  春草被她锐利的目光看得瑟缩了一下,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奴婢……奴婢就是春草啊……那个狗洞,是……是之前府里有个被打死的姐姐告诉奴婢的,说要是以后活不下去了,可以从那里逃命……奴婢今天看到官差抓您,又听到府里有人说您跑了,就……就猜您可能需要……”

  她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一个备受欺凌的小丫鬟,知道一两条逃命的密道并不稀奇。但苏妙总觉得哪里不对,春草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那份超越她年龄的镇定和决断也令人起疑。

  “小姐……”春草抬起头,眼中含泪,“奴婢知道您怀疑奴婢……但奴婢真的没有坏心!奴婢只是……只是觉得小姐您是好人,不该被冤枉……而且……而且……”

  她似乎下定了决心,从怀里又掏出一样东西,塞到苏妙手里。

  那是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

  苏妙打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里面竟然是……那枚她从脏水桶里捞起来、样式古朴的青铜钥匙?!以及……几张她之前藏起来的、面额不大的银票和碎银子!

  “钥匙……你怎么拿到的?!”苏妙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了调。听竹轩被官差把守,她是怎么进去的?!还从脏水桶里找到了钥匙?!

  春草小声道:“奴婢……奴婢买通了一个负责倒垃圾的粗使婆子,让她趁乱把那个脏水桶偷偷带了出来……奴婢就在外面等着……从里面找到了这个……还有这些银钱,是奴婢平时偷偷攒下,和小桃姐姐之前让奴婢保管的……”

  苏妙看着手中失而复得的钥匙和救命的银钱,再看看眼前这个看似怯懦、却一次次在关键时刻帮了她的小丫鬟,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春草只是一个心地善良、知恩图报,又恰好有点运气和急智的普通小丫头?

  “春草,谢谢你。”苏妙最终收起了大部分的怀疑,真诚地道谢。无论春草背后是否还有隐情,她此刻的帮助是实实在在的。

  “小姐别这么说……”春草脸红了红,随即又忧心道,“小姐,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京城您怕是待不住了……”

  苏妙握紧手中的钥匙和银票,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不能逃。一旦她逃离京城,就等于坐实了“逆党”的罪名,将永无翻身之日!而且,柳氏未倒,生母的血仇未报,密码背后的真相未明,她不甘心!

  她要回去!不是回侯府,而是要去验证密码最终的指向——丙字库,或者废井!她要拿到确凿的证据,扳倒柳氏,洗刷自己的冤屈!

  但这需要周密的计划和外部的助力。

  她看向春草:“春草,你还敢回侯府吗?”

  春草用力点头:“敢!奴婢小心点,应该能混回去!”

  “好。”苏妙沉吟道,“你回去后,想办法找到小桃或者王婆子,告诉她们我还活着,让她们稳住,什么都别做。另外……留意府里关于肃王府的消息,有任何风吹草动,想办法传出来。”

  她需要知道肃王是否苏醒,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扭转局面的外部力量。

  “肃王府?”春草有些茫然,但还是记下了。

  打发走千叮万嘱让她小心的春草,苏妙靠着冰冷的桥洞壁,开始规划下一步。有了银钱,她至少可以找个最下等的、不需要路引的客栈暂时栖身,换个装束,避避风头。然后,等待春草的消息,同时想办法联系阿七(如果她还活着的话),或者……寻找机会潜入侯府,探查丙字库!

  就在她思绪纷杂之际,桥洞外远处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整齐而沉重的马蹄声和甲胄碰撞声,由远及近,似乎是一队规模不小的兵马正在夜间调动?

  这么晚了,京城为何会有兵马调动?是正常的巡防,还是……出了什么更大的变故?

  苏妙的心不由得再次提了起来。

  难道,这京城的夜幕之下,还隐藏着比侯府倾轧、逆党阴谋更为汹涌的暗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