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真相的碎片与“咸鱼”的决意-《社畜穿成小庶女,只好咸鱼爆红啦》

  肃王那句关于生母死因的承诺,像一块投入心湖的巨石,在苏妙(林笑笑)本就波澜起伏的心海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之前的恐惧、犹豫、权衡,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原主残留的情感、穿越者追寻真相的本能,以及自身对“根源”的渴望,交织成一股强大的动力,压倒了所有对风险的考量。

  “臣女……定不负王爷所托。”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谢允之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没再多言,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两天,苏妙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备战状态。她不再“病弱”,而是积极地向容嫂请教大家闺秀在遇到“钱财纠纷”时应有的反应,反复演练着惊慌、委屈、无助却又强作镇定的表情和语气。她甚至设想了钱庄伙计可能的各种刁难和盘问,准备了数套应对说辞。

  容嫂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但指导得极为细致,连手指颤抖的幅度、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的时机都一一纠正。苏妙知道,这不仅关乎任务成败,更关乎她能否活着走出庆云钱庄。

  那张足以乱真的五百两假银票也被送到了她手中。触手温润,纸张质地、墨色、印章几乎无可挑剔,唯有在特定角度对着光看,水印处有一丝极其细微的、非专业人士绝难察觉的凝滞感。这就是她要“无意中”露出的破绽。

  行动前夜,苏妙几乎彻夜未眠。她将那枚调包后的香囊紧紧攥在手里,冰凉的硬物硌着掌心,带来一丝诡异的安定感。这是她唯一的“私产”,与肃王和永嘉郡主都无关,只属于她自己的秘密。

  第三日,秋高气爽。一辆普通的青帷马车将盛装打扮、却难掩一丝怯生生气的“周婉娘”送到了位于京城最繁华地段的庆云钱庄总号。

  钱庄门面果然气派,黑底金字的匾额,进出的多是衣着体面的商贾和管事。苏妙深吸一口气,扶着小桃(扮演丫鬟)的手,迈步走了进去。

  柜台后的伙计见是一位官家小姐打扮的人,态度还算客气。苏妙拿出那张假银票,声音轻柔带着点紧张:“劳驾,兑……兑换这张银票。”

  伙计接过银票,熟练地检查起来。起初并未在意,但当他习惯性地将银票对着门口的光线查看水印时,动作微微一顿,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反复看了两眼,又抬头打量了一下苏妙。

  苏妙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但脸上适时地露出困惑和一丝不安:“怎么了?这银票……有什么问题吗?”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微颤。

  那伙计犹豫了一下,毕竟对方是官家小姐,他不敢武断,只得赔笑道:“小姐恕罪,这银票……似乎有些特别,小的眼拙,需请掌柜的过目核验一下,请您稍候片刻。”说完,拿着银票匆匆走向内堂。

  机会来了!苏妙立刻按照预演的剧本,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声音也提高了一些,带着委屈:“核验?为什么要核验?这银票难道是假的不成?这……这可是永嘉郡主府上的管事嬷嬷前几日赏给我的!说是……说是感念我母亲在郡主面前说了几句好话……”她的话语逻辑看似混乱,却精准地抛出了“永嘉郡主”和“赏赐”这两个关键信息。

  她的声音引起了大堂内其他顾客的注意,众人纷纷侧目。小桃也立刻配合地扶住她,带着哭腔道:“小姐!您别急,定是弄错了!郡主府上给的赏赐,怎么会有假呢?”

  就在这时,内堂快步走出一位穿着绸衫、管事模样的人,脸色严肃,手里正拿着那张银票。而几乎在同时,钱庄门口一阵骚动,一个穿着国子监生员服饰的年轻男子“恰好”路过,听到里面的动静,好奇地探头进来,随即“惊讶”地喊道:“婉娘表妹?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何事了?”

  扮演“表哥”的暗卫登场了!

  苏妙如同抓到救命稻草,立刻“泣不成声”地扑向“表哥”:“表哥!他们……他们说郡主赏的银票是假的!我……我可怎么办啊!”

  那管事见有“家属”到来,而且是国子监的生员(代表着清流官身),态度缓和了些,但依旧凝重地将银票递给“表哥”:“这位公子,并非我等有意刁难,实在是这张银票……确有些疑点,需谨慎核验。方才这位小姐提及……永嘉郡主?”

  “表哥”接过银票,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脸上露出“震惊”和“愤怒”:“这……这怎么可能!表妹莫怕,定是哪里弄错了!郡主殿下何等身份,岂会……”他话未说满,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最终,在“表哥”的斡旋和保证下,钱庄没有扣留苏妙,但收回了那张问题银票,表示需要进一步核查。“表哥”则“义愤填膺”地表示要回去禀明姑父(周司业),查清此事,然后扶着“惊魂未定”的苏妙离开了钱庄。

  回到别院,苏妙几乎虚脱。虽然一切按计划进行,但那种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承受怀疑目光的压力,远比想象中更加消耗心神。

  容嫂早已等候在内,递上一杯安神茶,语气罕见地带着一丝赞许:“三小姐做得很好。”

  当晚,肃王再次出现。他这次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进入了主题。

  “事情很顺利。”他坐在苏妙对面,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庆云钱庄内部已经起了波澜。那张银票的仿制源头正在被追查,而永嘉郡主那边……想必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苏妙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个:“王爷,您答应臣女的事……”

  谢允之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你母亲阮氏,确实并非单纯郁郁而终。”

  苏妙屏住呼吸。

  “她因发现了北境军报中的账目问题,被人察觉。对方最初只是想警告她,让她闭嘴。派去的人,是柳氏的心腹,原本只是想制造一场‘意外’,让她病上一场,失去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的机会。”谢允之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冰冷的寒意,“但执行此事的人,下手失了分寸。那碗本来只是让她虚弱的药里,被多加了一味虎狼之药。”

  苏妙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等她被发现时,已经回天乏术。柳氏为了掩盖,买通了大夫,对外宣称是‘急症’而亡。”谢允之顿了顿,补充道,“那个动手的婆子,事后不久也‘意外’落井身亡了。”

  真相竟是如此!并非深宫秘闻,也非复杂的政治谋杀,而是源于后宅妇人狠毒的算计和一次失控的“意外”!原主和她生母的悲剧,始于军国大事,却终结于如此卑劣龌龊的手段!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恶心涌上苏妙心头。她为那个素未谋面、却因一丝良知而招致杀身之祸的生母感到不值,也为原主那短暂而凄苦的一生感到悲哀。

  “柳氏……”苏妙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恨意。

  “柳氏不过是马前卒。”谢允之冷冷道,“没有安国公府和她背后势力的默许甚至指使,她未必敢下此毒手。阮姨娘发现的,是一个足以掀翻很多人的秘密。”

  房间里陷入长久的沉默。苏妙消化着这残酷的真相,胸口堵得发慌。她穿越而来,继承了这具身体和记忆,也无形中承担了这份血海深仇和未竟的追寻。

  报仇?她现在的力量,连撼动柳氏都难如登天,更遑论其背后的安国公府及更深层的势力。

  但就此罢休?绝无可能!

  生母的死,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也像一盏灯,照亮了她前行的方向——她不仅要活下去,要自由,更要为那个枉死的女子,讨一个公道!这不再仅仅是为了自保或利益,而是成了她必须完成的使命。

  她的目光逐渐变得锐利而坚定。看向肃王,她一字一句地问道:“王爷,接下来,需要臣女做什么?”

  谢允之似乎一直在等她的反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对方经此一扰,必有动作。你需要做的,是‘病’得更重一些。”

  “病重?”

  “没错。”谢允之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周婉娘’因在钱庄受惊,回府后一病不起,性命垂危。周司业爱女心切,求到本王门下,恳请太医救治。而本王……恰好查到,那假银票的流通,可能与京中某位擅长仿制印信的‘妙手先生’有关。这位‘妙手先生’,据说与永嘉郡主府上的一位清客,交往甚密。”

  苏妙瞬间明白了!肃王这是要把戏做全套,不仅栽赃,还要把线索“合理地”引导到永嘉郡主身边那个具体的“清客”身上!而她这个“垂危”的周婉娘,就是引出下一步棋的最佳借口!她的“病重”,会迫使周司业(肃王安排的人)更加依赖和感激肃王,也为肃王介入调查提供了绝佳的理由。

  “臣女……明白了。”苏妙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精光。装病,她已是轻车熟路。

  “很好。”谢允之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仿佛想起什么,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补充了一句,“对了,阮姨娘临终前,似乎曾试图留下一封信,但未来得及送出便被发现了。那封信……不知所踪。”

  信?又一封不知所踪的信?苏妙猛地抬头,只看到肃王消失在门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