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御前星辉证清白,妙语连珠惊四座-《社畜穿成小庶女,只好咸鱼爆红啦》

  皇后的话音落下,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养心殿内的气氛瞬间凝滞到了极点。

  所有的目光,或审视、或质疑、或担忧、或幸灾乐祸,全都聚焦在了那个立于殿中,身形略显单薄却脊背挺直的少女身上。

  苏妙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混杂着紧张、决然甚至隐隐一丝兴奋的情绪。她知道,这一刻无法回避。丞相柳文渊将她斥为“巫女”,欲除之而后快;肃王谢允之将她推为“天佑”,寄望于她能力挽狂澜;而高踞御座之上的皇帝与看似温和的皇后,则是在权衡,在试探,想要亲眼看看这“异禀”究竟是福是祸。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脑海中翻腾的关于密室刻字的悲壮历史,将全部心神拉回到眼前的危机。现代社畜的灵魂在呐喊:这不就是终极版的项目演示(Presentation)吗?甲方是皇帝皇后,竞争对手是丞相,而她的产品,就是她自己和她所拥有的、这不讲理的“星辉”之力。

  她上前一步,并未立刻施展任何能力,而是先对着御座方向,再次深深一福,声音清晰,不卑不亢:“回禀皇后娘娘,民女苏妙,并非修行巫蛊邪术之人。民女所依仗,乃是一点微末的感应与净化之力,源自天地正气,旨在驱邪扶正,护佑生灵。丞相大人所谓‘巫术’,实乃误解。”

  柳文渊冷哼一声,拂袖道:“巧言令色!感应?净化?说得轻巧!如何证明不是妖言惑众?”

  苏妙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皇后,并未直接理会柳文渊的诘难,而是遵循着“甲方”刚才的直接要求:“皇后娘娘命民女略展所长,民女遵旨。只是……能力施展,需有凭依之物或特定情境。不知娘娘希望民女如何证明?是辨识器物之清浊,还是……”

  她话语微顿,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皇后略显苍白、即使敷了脂粉也难掩一丝疲惫倦怠的面容,以及她指尖无意识轻按的太阳穴,心中微微一动。连续的风波、宫务操劳,加上可能存在的、残留的“清雅斋”香露或是其他阴私手段的细微影响,这位六宫之主的精神状态似乎并不算太好。这或许……是个机会?

  皇后闻言,沉吟片刻,她的目光与皇帝短暂交汇,得到了一个微不可查的颔首。她复又看向苏妙,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既然如此……本宫近日偶得一件玉如意,乃是番邦进贡之物,玉质莹润,却总觉入手微凉,心神难安。宫中司宝监查验并无不妥,法师诵经亦无异常。你既言能感应清浊,便替本宫看看吧。”

  她轻轻抬手,一名内侍立刻躬身,捧着一个铺着明黄锦缎的托盘上前,盘中正是一柄通体洁白、雕工精湛的玉如意。那玉如意看起来确实品相极佳,但在苏妙眼中,其表面似乎萦绕着一层极淡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灰色气息,带着一丝阴冷与滞涩之感。

  苏妙体内那微小的“灵枢”轻轻一颤,传递出一种微弱的排斥感。

  “是,娘娘。”苏妙应道。她走到托盘前,并未立刻伸手去碰触玉如意,而是先凝神细看。在众人注视下,她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并未接触玉身,而是在其上方寸许之处缓缓拂过,同时暗暗催动体内那微弱的星辉之力,集中于指尖。

  起初,并无异状。柳文渊嘴角已经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但下一刻,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苏妙的指尖,竟渐渐泛起一层极其微弱的、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朦胧白光,那光芒淡若星辉,却带着一种温暖、纯净的气息。随着她指尖的移动,那玉如意表面萦绕的淡灰色气息,仿佛冰雪遇阳般,开始丝丝缕缕地消散,同时,玉如意本身似乎变得更加莹润透亮,一种温润祥和的感觉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咦?”皇后轻咦一声,她离得最近,感受也最为明显。之前那若有若无的阴冷感确实在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神宁静的温润。

  殿内不少大臣也露出了惊异的神色,他们虽看不到那星辉之光和灰色气息,却能感觉到那玉如意似乎……变得更“顺眼”了?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但确实存在。

  苏妙收回手指,指尖的微光悄然隐去。她面色如常,只是呼吸略微急促了一丝,显然这番操作对她而言也并非全无消耗。她退后一步,恭敬道:“回娘娘,此玉如意材质确是上佳,但在雕琢或流转过程中,可能沾染了一丝地脉阴煞之气,虽不强烈,但长久置于身边,确会影响心神,令人多梦、疲惫。民女已将其驱散,如今应无碍了。”

  皇后伸出手,亲自将那玉如意拿起,握在手中细细感受,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与舒缓。她看向皇帝,微微点头:“陛下,此玉……确实感觉不同了,入手温润,先前那点不适之感已然消失。”

  皇帝深邃的目光中掠过一丝精光,他看向苏妙:“你仅凭感应,便能驱散这所谓‘阴煞之气’?”

  苏妙垂首:“民女能力低微,只能驱散些许微不足道的负面气息。若遇真正强大的邪祟或阵法,亦是无能为力。”她必须保持低调,不能表现得过于惊世骇俗,否则福祸难料。

  “陛下!皇后娘娘!”柳文渊见势不妙,立刻出声,“此等小术,或是用了什么我等不知的药物或手法,暂时改变了玉器给人的感觉,未必就是什么驱邪正道!岂可轻信!”

  苏妙心中暗骂这老狐狸难缠,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与一丝委屈:“丞相大人,民女方才双手空空,众目睽睽之下,如何施用药物?至于手法……民女甚至未曾触碰玉如意分毫。若大人不信,可请太医或任何精通药理、机关之人查验民女双手与此玉如意。”

  她这话堵得柳文渊一噎。确实,苏妙刚才的动作干净利落,毫无作弊的可能。

  谢允之适时开口,声音冷冽如刀:“丞相一再质疑,莫非是认为陛下与娘娘慧眼不明,分辨不出真伪?还是说,丞相根本不愿见到任何能助我天启对抗邪祟的力量存在?”

  这话就有些重了,直接上升到了立场问题。

  柳文渊脸色一变,急忙向皇帝躬身:“老臣绝无此意!老臣只是忧心陛下与娘娘安危,忧心社稷安稳,恐被妖……被不明之力所误!”

  “丞相之忧,朕知晓。”皇帝终于再次开口,打破了臣子间的剑拔弩张,他看向苏妙,目光中探究之意更浓,“苏妙,你此能,除了感应、净化器物,可能作用于人身?譬如……诊治一些太医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或是驱除……‘邪气入体’?”

  来了!这才是皇帝真正关心的问题!无论是为了他自身的健康,还是为了平衡朝局,亦或是为了应对北狄可能存在的诡异手段,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其价值绝不仅仅在于鉴别几件古董玉器。

  苏妙心念电转。直接说能治病?那太夸张,而且容易惹祸上身。但如果说完全不能,又显得能力有限,价值大打折扣。

  她斟酌着语句,谨慎回道:“回陛下,民女之力,更偏向于‘净化’与‘安抚’。若病症源于实体损伤或体内阴阳五行失调,民女无能为力,需赖太医圣手。但若有人是因外邪侵扰,导致心神不宁、气血滞涩,或接触了不洁之物引发不适,民女或可尝试以微薄之力,稍作缓解,助其稳固心神,疏通郁结。至于能否根除,则视那‘邪气’强弱与根源而定。”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承认了能力的局限性,又点出了可能的用处,尤其是“稳固心神”、“疏通郁结”,这对日理万机、压力巨大的皇帝和身处后宫争斗漩涡的皇后而言,无疑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皇后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她再次轻轻按了按太阳穴。

  皇帝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哦?如何缓解?可否演示一二?”

  苏妙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她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演示对象”,既不能是皇帝皇后本人(风险太高),也不能是随便一个宫女太监(显得不够重视)。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了皇后身边一位同样面带倦容、眼底带着青黑,似乎长期睡眠不足的中年女官身上。这位女官气质沉稳,应是皇后心腹,她的疲惫更像是长期劳心劳力所致,或许还夹杂着一些后宫之中难以避免的细微影响。

  苏妙指向那位女官,对皇后恭敬道:“皇后娘娘,若您允许,民女或可尝试为这位姑姑缓解一下疲惫之感。民女观这位姑姑面色,似是长期劳心,心神耗损,气血略有亏虚之象。”

  皇后看了一眼那女官,点了点头:“可。兰心,你且让苏三小姐一试。”

  名为兰心的女官有些惊讶,但还是依言走上前,对苏妙微微颔首,眼中带着一丝好奇与谨慎。

  苏妙对兰心温和一笑:“姑姑请放松,闭上眼睛即可。”

  待兰心依言闭目,苏妙再次抬起右手,这一次,她将指尖轻轻虚按在兰心的额前(避免直接接触,以示尊重和避嫌)。她集中精神,调动体内那微弱的星辉之力,这一次,她努力控制着输出的强度和性质,使其更加温和、绵长,如同春日暖阳,潺潺溪流,旨在滋养与安抚,而非强行驱散什么。

  淡淡的、比之前更难以察觉的微光在她指尖流转,缓缓渗入兰心的眉心。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谢允之握紧了袖中的拳头,目光紧紧锁定苏妙,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柳文渊则眯着眼睛,嘴角下撇,准备随时抓住任何破绽发难。

  片刻之后,兰心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长期积累的疲惫之色似乎淡去了些许,一种松弛、安宁的神情浮现。她甚至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舒适的叹息。

  约莫过了十几息,苏妙收回手,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次对活人施展,比净化玉如意耗费心神得多。“姑姑,可以了。”

  兰心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清明与舒缓。她活动了一下脖颈和肩膀,感觉往日那种沉滞的酸痛感减轻了大半,头脑也清明了许多。她立刻转向皇后,语气中带着惊喜:“娘娘,奴婢……奴婢感觉确实好了许多,头脑清醒,身上也松快了不少!”

  这一下,效果直观,人证物证俱在,比刚才净化玉如意更有说服力。

  皇后眼中终于露出了明显的满意与兴趣。皇帝抚须的手也微微一顿,看向苏妙的目光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真正的重视。

  “陛下,娘娘,”苏妙趁热打铁,决定再抛出一个筹码,以彻底扭转“巫女”的污名,并将其能力与“护国”联系起来,“民女此力,对于辨识、抵御外邪侵扰,或有奇效。例如,北狄使团中,若混有身怀异术、意图不轨之人,或其进献之物暗藏玄机,民女或可提前察觉,防患于未然。”

  她这话,直接指向了当前最大的外部威胁——北狄!暗示北狄可能不仅在军事上施压,还在使用非常规手段!

  柳文渊脸色骤变,厉声道:“荒谬!北狄使团乃邦交来使,岂容你随意污蔑!陛下,此女不仅妖言惑众,更妄图挑拨两国关系,其心可诛!”

  “丞相何必急于扣帽子?”谢允之冷冷接口,“北狄狼子野心,人所共知。呼延灼潜藏京城多年,行踪诡秘,其所用香露更是害人不浅,这些难道不是事实?苏三小姐有能力辨识此等宵小手段,乃是我天启之幸!莫非丞相认为,我天启就该睁眼瞎,任由北狄暗施冷箭而无动于衷?”

  “肃王!你……”

  “够了!”

  御座之上,皇帝终于出声,打断了双方的争执。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如电,扫过全场。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皇帝的目光最终落在苏妙身上,沉吟良久,方才缓缓开口,一字一句,清晰地传遍整个养心殿:

  “苏妙之能,朕与皇后亲眼所见,确非凡俗,亦非巫蛊邪术。其力中正平和,有净化安神之效,于国有益,于民有利。”

  这话一出,等于是官方为苏妙的“异禀”定了性!彻底洗刷了“巫女”的污名!

  柳文渊及其党羽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皇帝继续道:“即日起,赐苏妙‘御前行走’令牌,可随时应召入宫。另,特命苏妙协助肃王,参赞应对北狄使团一事,凡涉及异术、诡物之辨识查验,肃王可酌情令其参与,务必确保京城安稳,杜绝邪祟作乱!”

  “臣(臣女)领旨!谢陛下隆恩!”谢允之与苏妙同时躬身行礼。

  苏妙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知道自己这关键的一步,算是暂时走对了。皇帝不仅认可了她的能力,还给了她一个正式的身份和参与应对北狄之事的权限。这无疑是对丞相一党沉重的一击,也极大地提升了肃王这边的筹码。

  柳文渊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出言反驳。皇帝金口已开,圣意已决,他若再纠缠,就是自找没趣了。

  皇帝又看向柳文渊等人,语气淡漠:“至于弹劾肃王之事,朕自有决断。北狄挑衅,国难当头,众卿当时刻谨记为臣之本分,同心协力,共御外侮,而非在此攻讦构陷,徒耗国力!退下吧!”

  “臣等……遵旨!”柳文渊等人只得灰头土脸地行礼告退。

  一场惊心动魄的御前交锋,暂时以肃王与苏妙的胜利而告终。

  走出养心殿,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苏妙却感觉有些脱力,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刚才那短短的时间,精神高度紧张,星辉之力的消耗也不小。

  谢允之走在她身侧,侧头看她,冷峻的眉眼间难得地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与赞许:“做得很好。”

  苏妙扯出一个有点疲惫的笑容:“差点就被丞相扣上妖女的帽子抓去宗人府了,还好我机灵……王爷,咱们这下算是把丞相得罪狠了吧?”

  “得罪?”谢允之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地看向宫门方向,“从他选择与北狄勾结,试图置本王于死地的那一刻起,便已是不死不休之局。今日不过是撕破脸皮的第一回合罢了。”

  他顿了顿,看向苏妙,语气郑重:“你今日的表现,至关重要。不仅洗清了污名,更让陛下看到了你的价值。‘御前行走’虽只是个虚衔,却是一道护身符。协助应对北狄使团,则是你正式踏入这场漩涡的开端。日后,需更加谨慎。”

  苏妙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她明白,从她决定跟随谢允之入宫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无法完全置身事外了。朝堂的暗流,边境的烽火,还有那隐藏在历史尘埃下的“星陨阁”与“魔窟”之谜,都已与她紧密相连。

  “我知道。”她轻声应道,眼神却逐渐坚定起来,“既然躲不过,那就迎上去。为了吃肉自由,睡眠自由,还有……”她看了一眼身旁身姿挺拔的男人,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和值得的人并肩作战的自由。”

  马车驶离皇宫,向着肃王府而去。车厢内,苏妙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却不断回响着养心殿内的一幕幕,以及密室中那段沉重的历史。

  御前显能暂脱险,圣心独裁定乾坤。

  护身符落危机伏,北狄使团暗藏奸。

  获得了皇帝初步认可的苏妙,接下来将如何履行“协助应对北狄使团”的职责?北狄使团中是否真的隐藏着身怀异术之人?丞相柳文渊在御前受挫后,又会酝酿怎样更阴险的反击?那柄被净化的玉如意,其沾染的“阴煞之气”来源究竟是何,是否会牵扯出更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