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暗室审讯与迷雾重重-《社畜穿成小庶女,只好咸鱼爆红啦》

  雪夜小巷的厮杀与那声诡异的震颤,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苏妙的脑海。回到落霞苑,尽管身体疲惫不堪,精神却处于一种异常亢奋的状态。她反复回忆着那蒙面杀手身形骤然僵直的瞬间,那绝非寻常武功能达到的效果,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

  是术法?还是某种不为人知的奇门兵器?

  那个隐藏在更深处的“黄雀”,是友是敌?其目的,是相助,还是另有所图?

  无数疑问盘旋心头,让她辗转难眠。王主事与钱工匠虽已被擒,但线索似乎并未因此变得清晰,反而引出了更深的迷雾。

  次日,苏妙强打精神,依旧准时前往巧器坊。坊内气氛明显不同往日,带着一种压抑的躁动与不安。王主事和钱工匠的“突然失踪”,显然引起了波澜。剩下的工匠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向苏妙的眼神也更加复杂,敬畏、猜忌、恐惧兼而有之。

  苏妙恍若未觉,如同往常一般,将自己关进工房。她没有再拿出任何新的图纸,只是默默地整理着之前的工具和物料,仿佛昨夜惊心动魄的一切与她毫无干系。她在等待,等待肃王或者顾长风那边的审讯结果。

  她知道,撬开王主事这种人的嘴,需要时间,也需要特殊的手段。

  这种焦灼的等待,持续了整整两日。

  这两日里,苏妙并未虚度。她利用巧器坊的资源和相对宽松(因主事失踪而暂时混乱)的环境,着手将那份作为诱饵的纺车草图,进行实质性的推进。她挑选了一些信得过的、如张老工匠之类的匠人,以“验证之前设想”为由,开始制作几个关键部件的模型。

  这既是为了不浪费之前的铺垫,也是为了给自己积累实实在在的成果,更是为了维持她“沉迷技术”的人设,避免引起潜在敌人的怀疑。

  同时,她也在暗中留意坊内其他人的动向。王主事倒台,必然会有新的势力试图填补空缺,或者……灭口。

  果然,在第二日傍晚下值前,一名平日里几乎不与任何人交流、负责物料登记的瘦高个文书,趁着四下无人,悄无声息地塞给苏妙一个小纸团,随即快步离开,仿佛只是无意中的触碰。

  苏妙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将纸团攥入掌心。回到落霞苑,关紧房门,她才展开纸团。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笔迹仓促:

  “库房丙字柒号架,底层有异。”

  没有署名,没有缘由。

  苏妙看着这行字,眉头紧锁。这又是谁递来的消息?是善意提醒,还是另一个陷阱?库房丙字柒号架……那里存放的,似乎是……一批前几日刚从将作监主衙调拨过来的、用于制作弩机核心的特种铁料!

  联想到肃王提及的通敌弩箭,苏妙的心猛地一沉。难道问题不仅仅出在人身上,连物料也被动了手脚?

  她立刻意识到,必须去查看一番。但库房重地,平日有专人看守,如今又因盘点刚过,守卫恐怕更加严密。如何进去?

  她想到了影七。但影七是顾长风的人,此事涉及工部内部物料,是否应该先告知肃王?

  就在她权衡之际,窗棂上再次传来了熟悉的、有规律的叩击声。

  是影七!

  苏妙立刻开窗。影七如同暗夜中的影子,滑入室内,低声道:“苏大人,顾公子让在下传话,王主事已招供部分。”

  “他承认了利用职务之便,泄露弩机改良工艺,并通过钱工匠与‘影煞’交易,换取金银。但关于那批出现在北境敌军手中的特定弩箭,他坚称不知情,只说可能是将作监其他环节出了问题。”影七语速很快,“另外,他提及,与他接头的‘影煞’使者,每次交易时,似乎都……身不由己,像是被某种力量控制着,对上级极其恐惧。”

  被某种力量控制?

  苏妙立刻联想到了雪夜那诡异的震颤!难道控制“影煞”杀手的,与控制使者的,是同一股力量?这股力量,甚至能凌驾于凶名在外的“影煞”之上?

  “还有,”影七继续道,“顾公子查到,兵部那位与王主事往来的员外郎,近日与……安国公府,走动甚密。”

  安国公府!

  苏妙瞳孔微缩。赏梅宴上,那位孙小姐及其背后安国公夫人的刁难还历历在目!难道这一切,背后还有安国公府的影子?他们与北狄“影煞”又有何关联?

  线索如同乱麻,似乎每条都指向了更令人心惊的方向。

  苏妙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那张关于库房的纸条递给影七,并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影七查看纸条,神色凝重:“库房守卫森严,在下虽有把握潜入,但若其中真有猫腻,打草惊蛇反为不美。此事,或许需禀报肃王殿下,由他定夺。”

  苏妙点头同意。涉及军械物料,已超出了她和顾长风能私下处理的范畴。

  影七收起纸条:“在下这便去禀报。苏大人,近日务必小心,安国公府牵扯进来,局势恐更加复杂。”

  说完,他再次融入夜色。

  苏妙独自坐在房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安国公府、兵部员外郎、被控制的“影煞”、神秘第三方、有问题的特种铁料……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她脑中疯狂碰撞。

  她感觉自己也仿佛陷入了一张巨大的、正在收紧的网中。

  第三日,苏妙在巧器坊,明显感觉到了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坊内流言四起,关于王主事通敌的传闻不知从何处泄露了出来,引得人心惶惶。上面派来了一位新的主事暂代职务,态度严厉,一来便宣布要进行内部彻查。

  苏妙心知,这是肃王开始动手清理工部内部了。她乐得配合,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被卷入风波、受到惊吓的普通女官,对新主事的询问一一谨慎回答,只强调自己一心钻研技艺,对王主事等人的勾当毫不知情。

  下午,她正在工房内调试纺车模型的一个小部件,那名之前给她递纸条的瘦高个文书,再次如同幽魂般出现在门口,快速低语了一句:“东西已转移,慎查。”随即不等苏妙回应,便匆匆离开。

  东西已转移?是指库房里那些有问题的特种铁料吗?苏妙心中一凛。对方反应好快!看来工部内部,果然还藏着更深的老鼠!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引起了对方的警觉。那个递纸条的文书,是敌是友,也更加扑朔迷离。

  下值回府的路上,苏妙格外警惕。风雪已停,但寒意更甚。街道上行人稀少,显得格外空旷。

  就在马车驶入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时,苏妙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被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盯上了!

  她猛地抬头,透过车帘的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街道尽头的屋顶上,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身着宽大黑袍、脸上覆盖着狰狞青铜面具的诡异身影!

  那身影仿佛融入了昏暗的天色之中,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与死寂。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动作,但苏妙却感觉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股无形的、庞大的压力,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是雪夜那个神秘的“黄雀”?还是……新的敌人?

  苏妙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了。她死死盯着那个黑袍身影,袖中的手紧紧握住了那枚白玉平安扣,以及一直贴身藏着的玄铁发簪。

  那黑袍面具人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车厢,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对视,仅仅持续了不到三息。

  随即,那黑袍身影如同鬼魅般,向后一飘,便融入了屋檐下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久久未曾散去。

  马车继续前行,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苏妙知道,那不是幻觉。

  那个黑袍面具人,绝对看到了她,并且……认出了她。

  他最后那一眼,没有任何杀气,却带着一种更令人不安的……审视与探究。

  他到底是谁?是那股控制“影煞”的神秘力量的主人吗?他此次现身,是警告,是试探,还是……另有所图?

  而他那仿佛能看穿灵魂的目光,是否已经察觉到了她身上最大的秘密——那块作为“密钥”的羊脂白玉佩?

  苏妙靠在冰冷的车壁上,感觉前所未有的危机,正从四面八方,向她合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