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风波暂息与暗夜筹谋-《社畜穿成小庶女,只好咸鱼爆红啦》

  回到那熟悉而破旧的小院,关上房门的瞬间,苏妙一直紧绷如同满弓弦的神经,才“嗡”地一声松弛下来。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坐在地。小桃连忙上前扶住她,主仆二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惊悸和虚脱。

  刚才在松鹤堂花厅,那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经历,简直比她在现代连续加班一个月还要耗费心神。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每一句话都可能万劫不复。

  刺激,太刺激了! 苏妙内心狂喊,这简直比玩沉浸式剧本杀刺激一万倍!剧本杀死了还能复活,这要是玩脱了,可就真凉透了!

  后怕如同潮水般阵阵涌来,让她手脚冰凉。但与之同时涌上的,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兴奋与成就感的战栗。

  她活下来了!不仅活下来了,还成功反杀,将祸水引向了真正的对手柳氏!

  “小姐……您……您刚才真是太厉害了!”小桃扶着苏妙坐到床边,声音还带着颤音,但眼睛里却充满了崇拜的光芒,“您没看到,您说看到王妈妈私会外男的时候,大小姐和那些人的脸色……简直像见了鬼一样!”

  苏妙扯了扯嘴角,想笑,却觉得脸部肌肉僵硬。她接过小桃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稍微压下了那翻腾的心绪。

  “厉害什么,不过是狗急跳墙罢了。”她声音沙哑,带着疲惫。她知道,自己那番表演,虽然有急智和现代心理学的运用,但更多的,是凭借着一股“不拼就得死”的狠劲和对肃王那句警告的孤注一掷。

  现在冷静下来回想,肃王……他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那封“通敌密信”是真的吗?是他安排的,还是顺势利用?他保下她,是真的需要她这个“合作者”,还是另有图谋?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中盘旋。

  接下来的两天,小院依旧处于被“保护”(监视)的状态,但气氛明显与之前柳氏掌控时不同。送来的饭菜虽然依旧算不上精美,但至少是热的,量也足了。负责看守的婆子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里少了几分之前的刻薄与审视,多了几分公事公办的疏离,甚至在小桃试图打听外面消息时,也没有厉声呵斥,只是沉默地摇头。

  这种变化,苏妙敏锐地感受到了。

  看来,柳氏那边,情况不妙。 她暗自思忖。

  果然,到了第三天傍晚,哑婆来送饭时,趁着放下食盒的瞬间,她那枯瘦的手指,极其快速地在食盒底部,画了一个简单的“叉”,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

  叉?代表……解决?完结?

  苏妙心中一动。这是肃王通过哑婆传递给她的信息?柳氏的事情,有了结果?

  她迫切地想知道外界的情况,但哑婆这条线是单向的,她无法主动询问。

  就在她心痒难耐之际,转机以另一种方式出现了。

  深夜,那熟悉的、属于苏文渊的短促叩击声,再次在窗棂上响起。

  苏妙立刻开窗。

  苏文渊敏捷地滑入,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清瘦了些,但眼神却锐利如鹰,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大仇即将得报的激荡。

  “你做得很好。”他一进来,就压低声音,开门见山,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赞许,“柳氏被正式软禁在锦荣堂内院,身边的亲信(包括王妈妈)都被带走单独关押审问。父亲……也受到了申饬,被勒令在府中闭门思过。”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苏妙还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压在心头最大的一块石头,暂时移开了。

  “那……通敌密信……”她试探着问。

  苏文渊眼中闪过一丝冷嘲:“那封信,半真半假。印鉴是真的,但内容……哼,不过是肃王殿下顺手推舟,用来撬开柳氏和她背后势力的工具罢了。真正的账册和关键证据,恐怕早已被转移或销毁,那封信,只是个引子。”

  果然!苏妙心中了然。肃王这一手,既是敲山震虎,也是清理门户。利用一封信,不仅保下了她这个“合作者”,更沉重打击了与贺家勾结的柳氏一系,甚至敲打了摇摆不定的永安侯。

  一石三鸟!不愧是顶级权谋玩家! 苏妙内心对肃王的危险评级再次调高。

  “春晖呢?”苏妙想起那个关键证人。

  “她还活着,被老夫人秘密安置起来了。”苏文渊道,“她是扳倒柳氏的重要人证,老夫人不会让她出事。不过,她知道的内情有限,关键还在那本可能存在的‘账册’上。”

  他看向苏妙,眼神变得郑重:“经过此事,你在府中的处境会有所改变。老夫人为了平衡,或许会对你稍加看顾,父亲……短期内也不敢再放任柳氏欺压你。但真正的危险,并未解除。”

  苏妙明白他的意思。柳氏只是暂时失势,并未彻底垮台。贺家虽然倒了,但背后的北戎势力,以及可能存在的朝中其他同党,依然虎视眈眈。而她自己,经过这次“通敌案”的洗礼,算是正式进入了各方势力的视野,再想躲在幕后“咸鱼发育”,已经不可能了。

  “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苏文渊问道。

  苏妙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第一步,趁势站稳脚跟。”她缓缓道,“利用老夫人这点‘看顾’和柳氏暂时失势的空窗期,尽快在府中争取一点起码的自主权和资源。至少,不能再被轻易禁足,连饭都吃不饱。”

  苏文渊点头:“我会在暗中助你。需要什么,可以让墨砚传信。”

  “第二步,”苏妙继续道,“搞钱。”

  苏文渊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得如此直白和……俗气。

  苏妙看了他一眼,理直气壮:“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钱,什么都干不了!连收买个下人都做不到!”这是来自现代社畜的血泪教训。

  苏文渊沉默片刻,居然点了点头:“……有理。‘巧工坊’那边,你可以继续用。需要本金,我也可以……”

  “不,本金我自己想办法。”苏妙打断他。她不想在金钱上过于依赖苏文渊,欠下太多人情。她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搞钱计划——将她那些融入现代审美和巧思的手工制品,通过更稳妥的渠道卖出去。

  “第三步,”苏妙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冷意,“查账册,找贺云鹰。”

  柳氏倒台只是开始,那本可能记录着柳氏、贺家乃至北戎勾结证据的账册,才是关键。而逃亡在外的贺云鹰,更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苏文渊眼中寒光一闪:“账册我会继续追查。贺云鹰……此人狡诈如狐,且心狠手辣,你务必小心。我怀疑,他很可能就藏在京城某处,甚至……可能与某些我们意想不到的人还有联系。”

  意想不到的人?苏妙心中凛然。

  苏文渊再次匆匆离去,如同暗夜中的影子。

  送走他,苏妙毫无睡意。她坐在桌边,就着微弱的油灯光芒,开始详细规划她的“三步走”战略。

  对于站稳脚跟,她打算从“病愈”开始。明日就去给老夫人请安,感谢“庇护之恩”,同时展现出“身体康复”、“谨守本分”的姿态,争取解除禁足,恢复正常的份例。

  对于搞钱,她需要重新启动她的手工作坊。这次,不能只靠小桃偷偷摸摸,得找一个更可靠的销售渠道。或许……可以通过肃王那条线?他承诺过提供“合理便利”,帮忙找个安全的铺面或者可靠的中间商,应该不算过分吧?

  对于追查真相,这急不来,需要耐心和时机。当前重点是自保和积累资本。

  她正凝神思索,忽然,耳朵捕捉到一阵极其轻微的、不同于风声的异响——是从屋顶传来的!

  像是……一片瓦片被极轻地踩动了一下!

  苏妙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她猛地吹熄油灯,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她迅速无声地挪到墙角阴影里,手中紧紧握住了袖箭,心脏狂跳。

  屋顶有人?!

  是谁?柳氏的残余势力狗急跳墙?还是……贺云鹰的人摸上门了?!

  她屏住呼吸,竖着耳朵,紧张地听着屋顶的动静。

  那声音只响了一下,便消失了。夜,重归死寂。

  但苏妙知道,那绝不是错觉。

  就在苏妙全身紧绷,准备应对可能从任何方向发起的袭击时,窗外,靠近她之前埋藏金蝉丝和手札的老槐树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极其短促、仿佛被扼住喉咙的闷哼!以及一声重物坠地的沉闷声响!

  紧接着,是一阵极其迅速而轻微的、衣袂破空远去的声音!

  苏妙瞳孔骤缩!

  刚才屋顶上的人……被第三方拦截了?!而且……很可能已经被干掉了?!

  是谁动的手?!肃王的人?苏文渊的人?还是……另一股她不知道的势力?!

  这侯府的夜晚,到底还藏着多少双眼睛,多少只耳朵?!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只觉得一股寒意,比刚才在松鹤堂面对指控时,更加彻骨。

  这刚刚看似“平息”的风波之下,隐藏的暗流,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汹涌,还要……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