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庶兄夜话与“网”中真相-《社畜穿成小庶女,只好咸鱼爆红啦》

  那短促而焦急的叩击声,如同鼓点敲在苏妙紧绷的心弦上。不是肃王,那杀伐果断的风格截然不同。这声音里带着一种隐秘的、属于黑暗角落的惶急。

  苏文渊!一定是他!

  苏妙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今晚这是怎么了?各路牛鬼蛇神排着队来她这小破院打卡上班吗?!刚送走一尊冷面杀神(肃王),这又来了个神秘兮兮的庶兄!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苏文渊此时冒险前来,必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可能与今晚的袭击有关,也可能与那把手弩有关,甚至……可能与肃王刚刚布置的新任务有关!

  她不能再躲在门后。快速将肃王给的那枚铁木令牌塞进怀里,与佛牌分开放置,苏妙走到窗边,没有立刻开窗,而是压低声音,对着窗外警惕地问道:

  “谁?”

  窗外静了一瞬,随即传来苏文渊那刻意压低的、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是我。”

  果然是他!

  苏妙不再犹豫,迅速而轻巧地拔开窗栓,将窗户推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道穿着深青色、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便服身影,如同游鱼般敏捷地滑了进来,落地无声。正是苏文渊。他迅速反手将窗户关好,动作流畅,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他转过身,脸上没有了平日那刻意维持的沉默与郁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惊悸。他的目光如同鹰隼,在苏妙脸上迅速扫过,确认她无恙后,又警惕地扫视了一遍屋内。

  “刚才……外面……”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急促的呼吸,“我听到动静,看到有人影……你没事吧?”

  他果然是为此而来!苏妙心中微动,看来这位庶兄并非全然不关心她这个妹妹的死活,或者说,他关心的是她这个“棋子”是否还安全。

  “我没事。”苏妙摇摇头,同样压低声音,“有人想潜入,被……被另一伙人解决了。”她刻意模糊了肃王的存在。

  苏文渊眼神一凛:“解决了?”他显然明白“解决”二字的血腥含义。他眉头紧锁,沉吟片刻,低声道:“是贺家的人,还是……‘那边’的人?”

  “那边?”苏妙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二哥指的是?”

  苏文渊看着她,眼神复杂,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他仿佛下定了决心,声音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北戎。”

  尽管早有猜测,但亲耳从苏文渊口中听到这两个字,苏妙还是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贺家与北戎的勾结,竟然已经肆无忌惮到派人夜探侯府庶女院落的地步了?!他们到底想在她这里找到什么?还是说,仅仅是为了灭口或栽赃?

  “他们……为何找我?”苏妙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苏文渊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内里属于林笑笑的灵魂。“因为你‘不同’了。”他缓缓道,“从你落水醒来之后。贺云鹰在黑风坳丢了重要的东西,他们怀疑与肃王有关,也可能……与当时‘恰好’也在附近的你有关。更何况,你近来在府中,也过于‘显眼’了。”

  苏妙心中剧震!贺云鹰果然怀疑到她头上了!而且,苏文渊竟然连黑风坳的事情都知道?!他到底还知道多少?

  “那二哥你呢?”苏妙抬起头,直视着苏文渊的眼睛,不再伪装那副怯懦,声音带着一丝锐利,“你送我那把弩,又深夜前来,仅仅是因为兄妹之情吗?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质问苏文渊。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苏文渊与她对视着,昏暗的油灯光线下,他脸上的轮廓显得愈发深刻。他没有回避她的目光,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近乎虚无的语气道:“我?我只是不想……像母亲一样,死得不明不白,悄无声息。”

  原主的生母?!苏妙瞳孔微缩。那个身份低微的洗脚婢,她的死……果然另有隐情?!

  “母亲的死……”苏妙追问。

  “不是意外。”苏文渊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了许久的冰冷恨意,“她撞破了不该撞破的秘密。关于贺家,关于柳氏,甚至……可能关于父亲。”

  苏妙倒吸一口凉气!这侯府的水,果然深不见底!原主生母的死,竟然牵扯如此之广!

  “所以你一直在暗中调查?”苏妙瞬间明白了许多。苏文渊的隐忍,他的暗中经营(比如“巧工坊”),他送来的手弩和警告……这一切,都是为了查清生母死亡的真相,并向那些仇人报复!

  “是。”苏文渊坦然承认,他看着苏妙,眼神复杂,“我原本只想独自走下去。但你……你的变化,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一个不在他们预料之中的……变数。”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决绝:“今晚之事,证明他们已经将你视为目标。你我已同在一条船上,一损俱损。那把弩,是让你有自保之力,也是……将你彻底拉入我这边的投名状。”

  听着苏文渊近乎摊牌的坦白,苏妙心中五味杂陈。有被利用的冰冷,有得知真相的震撼,也有一种……奇异的、找到“同类”的共鸣。他们都是这侯府华丽袍子下,挣扎求存的虱子,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抗着既定的命运。

  “你想让我怎么做?”苏妙直接问道。既然已经上了贼船,那就把船开稳。

  苏文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显然对苏妙的冷静和直接颇为满意。“首先,活下去。利用你能利用的一切,包括肃王,包括我给你的东西。”他低声道,“其次,留意柳氏和她身边那个王婆子的动向,她们与贺家内宅联系密切。最后……如果有机会,留意父亲书房里,是否有一个紫檀木的、雕刻着貔貅纹样的暗格。”

  紫檀木貔貅暗格?苏妙记在心里。这恐怕与苏文渊调查的生母之死,或者与贺家、北戎的秘密有关。

  “我明白了。”苏妙点头,“我会留意。”

  苏文渊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更多情绪,但苏妙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

  “小心肃王。”他最后提醒道,语气凝重,“他与贺家,与这朝堂的浑水,牵扯太深。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苏妙心中苦笑,她何尝不知?但她有得选吗?

  “我知道分寸。”

  苏文渊不再多言,点了点头:“我会尽量在暗中助你。若有急事,可让墨砚传信。”他指的是他身边那个小厮。

  说完,他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滑到窗边,警惕地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安全后,推开窗户,身影一闪,便融入了浓浓的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窗户再次关上。

  苏妙独自站在房间中央,油灯的光芒将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今晚的信息量,比过去几个月加起来还要庞大,还要惊心动魄。

  肃王的“合作”升级,要求她深入探查侯府核心机密,风险与回报并存。

  苏文渊的摊牌,揭示了原主生母死亡的疑云,以及侯府内部更深的黑暗,将她拉入了复仇的同盟。

  而贺家与北戎,如同阴影中的恶兽,已经对她亮出了獠牙。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张巨大蛛网上的飞虫,被来自不同方向的丝线紧紧缠绕,动弹不得。肃王、苏文渊、柳氏、贺家、北戎……每一方都在试图掌控她,利用她。

  但,我不是飞虫! 苏妙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的光芒。我是来自现代的社畜!最擅长的就是在各种甲方(老板、客户)的夹缝中求生存,找机会!

  你们想利用我?可以!但也要做好被我反过来利用的准备!

  肃王要情报?可以,但她需要更多的庇护和资源!

  苏文渊要复仇?可以,但她需要共享信息和安全保障!

  柳氏和贺家想弄死她?那就看看谁先玩死谁!

  她走到桌边,看着那跳跃的油灯火苗,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冷静运转起来。她需要重新规划,整合手头所有的资源和信息,制定一个属于她自己的、能在多方博弈中存活下来并攫取利益的计划。

  第一步,活下去。

  第二步,借助肃王和苏文渊的力量,尽快在侯府站稳脚跟,获得一定的自主权。

  第三步,查明真相,无论是生母之死,还是贺家与北戎的阴谋,掌握足够多的筹码。

  第四步……或许,她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就在苏妙凝神规划未来,眼神越来越亮时,院墙之外,远远地,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而凌乱的马蹄声,以及隐约的呵斥与哭喊声!

  那声音来自……贺府的方向?!

  苏妙猛地冲到窗边,侧耳倾听。

  马蹄声如同雷鸣,伴随着甲胄碰撞的铿锵之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其间夹杂着兵刃出鞘的锐响,以及更加清晰的、属于女子的尖叫和男子的怒吼!

  火光!远处天际,似乎隐隐映出了一片不正常的橘红色!

  那是……火光?!

  贺府……出事了?!

  是肃王动手了?!还是……发生了别的变故?!

  苏妙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她紧紧抓住窗棂,指甲几乎要掐进木头里。

  这京城的天,难道真的要变了?!

  而她这只小小的“飞虫”,在这突如其来的惊变中,又将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