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静心”所指与庵堂迷雾-《社畜穿成小庶女,只好咸鱼爆红啦》

  “静心”!

  这两个几乎与祥云纹路融为一体的微小篆字,如同两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苏妙(林笑笑)脑海中的重重迷雾,却又瞬间将她拖入了更深的漩涡!

  肃王府赏赐的银簪上,为何会刻着“静心”二字?

  这绝不可能是什么巧合的装饰!

  它只能指向一个地方——张婆子口中,她生母阮姨娘当年曾多次前往的、存放老夫人旧书册的——静心庵!

  一切似乎都串联起来了!

  生母与静心庵有关。

  生母字条中的“君”,或许与静心庵有关。

  肃王通过银簪,向她暗示静心庵。

  而生母的过去、那神秘的符号、乃至肃王反常的关注,其核心线索,似乎都指向了这座位于京城之外的尼姑庵!

  谢允之拿走字条,却留下了这支刻着更明确线索的银簪。

  他是什么意思?

  是警告?是试探?还是……一种默许,甚至是指引,引导她前往静心庵去寻找答案?

  他到底希望她找到什么?又或者,他想通过她,验证什么?

  苏妙握着那支 suddenly 变得沉重无比的银簪,站在荒僻的西角门外,只觉得寒意彻骨。那位肃王殿下,心思深沉如海,她每一步仿佛都踩在他预设的棋局上,这种被人无形掌控的感觉,让她感到窒息般的恐惧和不甘。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别吓我啊!”小桃看着苏妙惨白的脸色和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得带着哭腔摇晃她的手臂。

  苏妙猛地回过神,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

  不能乱!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既然已经踏入了这潭浑水,退缩只会死得更快。唯有顺着线索查下去,才有可能找到一线生机,甚至……反客为主的机会!

  “我没事……”苏妙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她紧紧攥住银簪,如同攥住一把钥匙,“小桃,今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关于肃王和那银簪上的字,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半个字,记住,是任何人!否则,我们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小桃被她的严肃吓到了,连忙用力点头,捂住自己的嘴:“奴婢记住了!死也不说!”

  苏妙环顾四周,确认再无他人,低声道:“我们先回去。”

  主仆二人如同惊弓之鸟,匆匆离开了西角门那片是非之地。回去的路上,苏妙刻意绕了远路,并且仔细检查了身上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

  回到冷清的小院,关紧房门,苏妙才感觉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脏稍微平复了一些。

  她将银簪小心收好,然后开始仔细回想并记录下今天所有的细节:刀疤脸的身形特征(尤其是那道狰狞的疤痕)、他的动作(熟练摸树洞)、肃王出现的时间、他的话、他的眼神、以及最后那石破天惊的“静心”二字。

  她需要分析,需要判断。

  肃王的态度暧昧不明,但至少目前看来,似乎并没有直接要她命的打算,反而像是在……引导和观察?

  那个刀疤脸,显然是冲着柳树洞里的东西来的,或者,是来放置东西的?他是什么人?是生母当年要见的“君”吗?还是另一方势力?

  静心庵,成为了下一个,也是唯一明确的目标。

  接下来的两天,苏妙表现得异常安分守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在屋里“看书”(主要是研究那本《天启律例疏议》并确保字条没有被掉包或留下痕迹),就是和小桃一起做点简单的绣活,仿佛彻底被西角门的“惊魂遭遇”吓破了胆,不敢再有任何出格之举。

  她需要麻痹可能暗中监视的眼睛,尤其是来自柳氏和李嬷嬷的。

  暗地里,她却让小桃更加小心地去打听关于静心庵的消息。不能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

  小桃利用去大厨房领饭食、或者帮苏妙送绣品去针线房的机会,竖起耳朵收集信息。

  零碎的信息慢慢汇聚过来:

  静心庵,位于京城西郊外的落霞山脚下,香火不算鼎盛,但据说十分清静,有些京中贵人偶尔会去小住祈福或静修。

  庵堂规矩颇严,并不轻易接待外客。

  现任庵主法号“了尘”,据说是个颇有修为的师太,但深居简出。

  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了。关于十几年前的事情,更是无人知晓。

  如何前往静心庵,成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侯府小姐出门不易,尤其是她这种不受宠的庶女,根本没有随意出府的资格。必须要有合理的由头,并且得到当家主母柳氏的批准。

  直接说去静心庵祈福?太突兀,必然引起柳氏的怀疑。

  苏妙冥思苦想。

  转机发生在她“病愈”后第一次去给老夫人晨省请安的路上。

  那日清晨,她刻意提前了些出门,慢悠悠地走着,恰好“偶遇”了同样去请安的李嬷嬷。

  苏妙恭敬地行礼问好,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尚未完全消退的惊惧和不安。

  李嬷嬷目光如常,淡淡点头。

  苏妙状似无意地、带着几分后怕地轻声说道:“李嬷嬷,前几日受了惊吓,夜里总睡不踏实……听说城外有些庵堂清净,最能宁神静心……不知……”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小心翼翼地看着李嬷嬷的脸色。

  李嬷嬷脚步未停,目光平视前方,仿佛没听见,又仿佛思忖了片刻,才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三小姐若是心不静,在哪里都一样。府里后园也有小佛堂,诚心礼拜即可。”

  这话看似拒绝,但苏妙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李嬷嬷没有直接斥责她胡思乱想,反而提到了“诚心礼拜”?

  这是暗示?还是随口一提?

  晨省时,柳氏照例对苏妙没什么好脸色,敷衍了几句就让她退下了。倒是老夫人,多看了她两眼,说了句“气色倒是比先前好些了”。

  接下来的两天,苏妙真的每天都去后园那个几乎被遗忘的小佛堂里待上一两个时辰,抄抄经文,一副诚心悔过、寻求内心平静的样子。

  她这番作态,果然没有引起柳氏太多的关注,只当她是吓破了胆,越发乖觉了。

  然而,就在苏妙以为此路不通,开始焦虑之时,转机却以另一种方式出现了。

  这天,老夫人院子里的一个二等丫鬟突然来到苏妙的小院,传达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三小姐,老夫人吩咐,过两日安国公府的老太君要去静心庵小住几日祈福,点名要几位年纪相当的小姐陪同解闷。老夫人念您前些日子受惊,特许您也一同前去,沾沾佛气,静静心性。”

  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简直像是天上掉馅饼!

  苏妙强压下心中的狂喜和惊疑,恭敬地应下:“是,妙儿遵命,多谢老夫人恩典。”

  送走丫鬟,苏妙和小桃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么巧?她正绞尽脑汁想去静心庵,机会就自动送上门了?还是安国公府老太君点名?老夫人特许?

  这背后……有没有肃王的手笔?

  是他暗中推动的吗?他到底有多大能量,能影响到安国公府和老夫人?

  无论如何,机会来了,就必须抓住!

  出发前夜,苏妙几乎一夜未眠。她反复推演着可能遇到的情况,思考着到了静心庵该如何行动,如何才能打探到关于生母的消息。那支刻着“静心”的银簪,被她用软布包了又包,小心地藏在贴身的荷包里。

  第二天,天蒙蒙亮,苏妙就起身洗漱。她换上了一身素净的湖蓝色衣裙(用的是肃王赏赐的另一匹料子所做,颜色低调),只戴了那对普通的珍珠耳钉,脸上未施粉黛,打扮得十分符合去庵堂静修的模样。

  小桃作为贴身丫鬟,被允许随行。

  来到二门处,马车已经备好。同行的除了她,还有嫡姐苏玉瑶和二房的另一位嫡女苏静雯。苏玉瑶看到她也来了,毫不意外地送上了一个白眼和一声冷哼,显然早就得到消息并且极度不满。

  安国公府的老太君尚未到来,一位管事嬷嬷先过来打了招呼,态度客气而疏离。

  一行人先上了侯府的马车,摇摇晃晃地朝着西城门外驶去。

  这是苏妙穿越后第一次走出侯府,走出京城。她悄悄掀开车帘一角,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世界。古朴的街道,熙攘的人群,不同于现代社会的喧嚣,一种真实的、属于古代市井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马车出了城门,道路渐渐变得颠簸,两旁的景色也从繁华街市变成了田野和山峦。大约行驶了一个多时辰,远处山脚下,一片灰墙黛瓦的建筑逐渐清晰,周围树木葱郁,环境果然十分清幽僻静。

  静心庵,到了。

  庵门并不气派,甚至有些简朴,门楣上挂着“静心庵”三个古朴大字的匾额。早有知客尼等在门口,引着她们一行人进去。

  安国公府的老太君还未到,知客尼先将她们引到一处偏殿休息用茶。

  庵堂内异常安静,只能听到隐隐的诵经声和木鱼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苏玉瑶和苏静雯显然对这种清苦环境很不适应,脸上都带着不耐烦。

  苏妙则低眉顺眼,暗中却飞快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来往的尼姑,试图寻找任何可能与生母产生关联的蛛丝马迹。

  然而,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寻常,仿佛这就是一座最普通不过的尼姑庵。

  休息片刻后,知客尼安排她们去安排好的客房安置。客房也十分简朴,一床一桌一椅,干净却冰冷。

  安顿下来后,苏玉瑶便拉着苏静雯去找庵里负责素斋的尼姑,挑剔住宿和饮食去了。苏妙推说有些头晕,想再歇歇,留在了房里。

  机会来了!

  她让小桃在门口看着,自己则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客房,假装随意地在庵堂内漫步。

  她不敢走远,也不敢贸然打听,只是默默记下路径:大雄宝殿、藏经阁、客舍区域、尼姑们起居的禅房区域……彼此之间都有矮墙或月亮门隔开。

  她的目光仔细掠过那些年纪稍长些的尼姑的脸,试图找到一丝可能熟悉的轮廓,或者一些特别的神情。

  但那些尼姑大多面色平静,眼神淡漠,专注于自己手中的活计或诵经,看不出任何异常。

  生母当年接触的,会是谁?是庵主了尘师太?还是某个普通的尼姑?十几年过去,人还在吗?

  她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相对偏僻的回廊,回廊尽头似乎连着一个小院落,院门虚掩着。

  鬼使神差地,苏妙走了过去。

  她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

  院内比外面更加幽静,只有一棵高大的菩提树,树下放着一套石桌石凳。角落有一间小小的、看起来像是存放杂物的柴房。

  似乎空无一人。

  苏妙有些失望,正准备退出去,目光却无意中扫过那间柴房的木门。

  她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在那扇老旧柴房的木门右下角,一个极其不起眼的位置,有人用尖锐之物,刻着一个图案——

  那图案歪歪扭扭,却清晰可辨!

  正是一个简化的、与她玉佩和银簪上几乎一模一样的——

  箭头(或禾苗)状的符号!

  苏妙只觉得呼吸骤然停止!血液轰的一下冲上头顶!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这个符号!它果然出现在静心庵!而且是在如此隐蔽的地方!

  她强忍着激动和颤抖,快步走到柴房门前,蹲下身,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上那个刻痕。

  刻痕很深,边缘已经变得圆滑,显然有些年头了。

  是谁刻下的?是生母吗?还是那个“君”?这柴房里藏着什么?

  她试着推了推柴房的门,门从外面锁着,打不开。

  她焦急地环顾四周,想找找有没有窗户或者缝隙可以窥探里面。

  就在她全神贯注于柴房之时,一个苍老而平静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身后响起:

  “这位施主,在此处找寻什么?”

  苏妙吓得魂飞魄散,猛地站起身回头!

  只见一位穿着灰色缁衣、面容清癯、眼神却异常澄澈通透的老尼姑,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老尼姑的目光淡淡地扫过苏妙惊慌的脸,然后,落在了她刚才抚摸的那个符号刻痕上。

  她的眼神,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又似乎……掠过了一丝极其悠远而复杂的情绪。

  苏妙的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脱口问出关于这个符号和生母的事。

  但她死死咬住了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前这位老尼姑气度不凡,绝非常人!她会是谁?是了尘师太吗?

  她知道了多少?她看见了多少?

  苏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甚至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羞赧和好奇:

  “打扰师太清静了……信女只是随意走走,见这院落清幽,忍不住进来看看……这门上的刻痕好生别致,不知是何种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