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三司会审与“极限施压”-《社畜穿成小庶女,只好咸鱼爆红啦》

  王府偏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苏妙(林笑笑)被两名王府侍卫“护送”着,走进了这个临时设立的“审讯室”。她低眉顺眼,步伐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虚弱,内心却在疯狂刷着弹幕:“来了来了!终极答辩现场!台下坐着的全是VIP客户兼竞争对手,一个回答不好就得当场Ga Over!”

  厅内上首,坐着三位重量级人物:

  左边是面色铁青、眼神阴鸷的宗人府宗令,一位须发皆白但气场强大的皇室老王爷。

  右边是神色忐忑、不断擦汗的京兆尹,显然是迫于压力前来。

  而居中主位,赫然是肃王谢允之!他面色平静,眸光冷冽,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硬是以“涉事方及皇室成员”的身份,为自己争取到了主审席的一席之地。这便是他“指定的第三方”,也是苏妙此刻最大的依仗。

  下方两侧,还坐着宗人府和京兆尹府的属官、书记员,以及肃王府的长史和周先生。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厅中那个瘦弱的身影上。

  “很好,观众就位,灯光就位,我的‘产品发布会’兼‘危机公关现场’可以开始了。” 苏妙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她的表演。

  宗令率先发难,语气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台下所站何人?报上名来!” 这是标准的开场流程,意在建立心理优势。

  苏妙依礼跪下(内心吐槽一万遍这万恶的封建礼节),声音微颤却清晰:“民女苏妙,原永安侯府庶女。”

  “苏妙!”宗令猛地一拍惊堂木(居然还真准备了这玩意儿!),声音拔高:“你可知罪?!身为侯府罪奴,不思悔改,竟敢攀诬嫡母,勾结外匪,盗取侯府机密,更胆大包天,潜入肃王府库房重地!桩桩件件,罪无可赦!还不从实招来!”

  这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换了真正的深闺庶女,恐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但苏妙是谁?是经历过无数职场PUA、甲方奇葩需求和 Deadline 催命的现代社畜!这种程度的“精神施压”和“问题捆绑”(把多项指控混在一起),对她来说简直是初级段位。

  她抬起头,脸上适时地露出巨大的委屈和难以置信,眼圈瞬间就红了(感谢原主这具身体容易流泪的体质),声音带着哭腔却逻辑清晰:

  “宗令大人明鉴!民女冤枉!”她先定下基调,“民女从未攀诬嫡母!嫡母柳氏待民女……虽非亲生,亦不曾短缺衣食(才怪),民女心中只有感激(呸),何来攀诬?” “先立个孝悌的人设,占领道德制高点。”

  “至于勾结外匪、盗取机密、潜入库房……”她泪眼婆娑地看向肃王,又看向宗令,语气充满了无助与茫然,“民女一介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平日里连侯府二门都难出,如何能勾结外匪?又去何处盗取机密?肃王府库房守卫森严,民女又是如何潜入的?这些罪名,民女实在不知从何而来,请各位大人明察!”

  她巧妙地将问题抛了回去,“不直接否认,而是通过质疑操作可行性,来间接推翻指控。” 同时,她刻意强调了“弱质女流”和“手无缚鸡之力”,强化自己受害者的形象。

  京兆尹忍不住插话,语气倒是和缓些:“苏妙,有人指证你于前夜伙同匪类,袭击侯府,杀伤护卫,并趁乱盗走府中重要物品,可有此事?”

  “来了!具体指控!” 苏妙心中冷笑,面上却更加悲戚:“大人!那夜确有匪人袭击侯府,民女当时正在房中,听得外面喊杀震天,吓得魂不附体,躲于床下瑟瑟发抖,直至天明方敢出来,何来伙同之说?至于盗取物品……民女逃离时自身难保,只带着几件随身旧物,何来重要物品?” 她半真半假,隐瞒了密室和证据,只强调自己的恐惧和狼狈。

  “巧言令色!”宗令厉声喝道,“那你如何解释你出现在肃王府?若非做贼心虚,为何逃至此处?”

  苏妙等的就是这个问题!她猛地抬头,眼中泪水滚落,声音带着决绝的凄怆:“民女之所以冒死逃至肃王府,是因为……是因为侯府已无民女容身之处!那夜之后,嫡母便认定民女是灾星,是内应,欲将民女打死或发卖!民女走投无路,想起……想起肃王殿下曾因府中事务垂询过民女只言片语,感念王爷仁厚,这才拼死逃出,前来祈求王爷庇护!民女只想活命,何错之有?!”

  她将“逃至肃王府”的理由,从“携带证据投靠”模糊处理成“走投无路寻求庇护”,完美规避了核心机密,并且再次强调了柳氏的迫害和自己的弱者地位,情感渲染拉满。

  这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合情合理,情感真挚,让在场不少低阶属官都露出了些许同情之色。连京兆尹都微微颔首,觉得似乎说得通。

  宗令脸色更加难看,他没想到这个庶女如此伶牙俐齿。他猛地从袖中抽出一份文书,重重拍在案上:“休得狡辩!此乃你生母阮姨娘身契副本,明确记录其为戴罪之身!你身为罪奴之后,本就身份卑贱!柳氏身为嫡母,管教于你,乃是天经地义!你非但不思感恩,反而潜逃,已是忤逆大罪!”

  “我靠!开始攻击出身了!搞身份政治是吧?” 苏妙心中怒火升腾,但面上却露出一种混合着悲伤和倔强的神色:

  “宗令大人!生母有罪,民女不敢置喙。但民女自问从未行差踏错,谨守本分。敢问大人,律法可曾规定,罪奴之后,便连苟活性命、寻求公道的资格都没有了吗?嫡母管教,民女不敢反抗,但若管教便是要将人置于死地,民女……民女只是想活下去,这也有罪吗?!”

  她不再纠缠生母罪责,而是将问题提升到“生存权”和“基本公道”的层面,语气悲愤而不失分寸,再次引发了在场一些人的共鸣。

  “强词夺理!”宗令被怼得有些恼羞成怒,眼看道德和情理上占不到便宜,他决定祭出杀手锏,目光阴冷地看向肃王,“肃王殿下!即便此女所言有些道理,但她身份敏感,涉及侯府内务乃至前朝旧案!王爷将其私藏于府中,恐有不妥吧?是否应交给宗人府,细细勘问,以正视听?”

  压力给到了肃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主位那个一直沉默的清冷王爷身上。

  谢允之缓缓抬起眼眸,目光平静地扫过宗令,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石般的质感:“宗令所言,不无道理。”

  众人一愣,连苏妙心里都咯噔一下。

  却听谢允之继续道:“正因此女身份敏感,牵扯甚广,才更不能草率处置。宗令可知,在她逃入本王府中之前,曾遭遇数次不明身份的截杀?京兆尹府可知,永安侯府报案所称‘丢失的重要物品’,究竟为何物?与北境军饷亏空、乃至前朝余孽活动,又有何关联?”

  他每问一句,声音便冷一分,目光也愈发锐利:“如今,人在本王这里,尚且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于京兆尹衙门口拦截王府车辆,试图强行带走!若将此女交由宗人府或京兆尹……宗令,京兆尹,你们可能保证,在她踏入你们衙门之前,不会‘意外’暴毙?不会‘意外’丢失所有口供?不会让本已清晰的线索,再次石沉大海?!”

  一连串的反问,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肃王这是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对方可能杀人灭口、毁灭证据!将案件的性质,从“侯府逃奴”强行拔高到了“涉及军国大事的重案”!

  宗令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肃王!你这是在质疑宗人府和京兆尹办案不公吗?!”

  谢允之微微倾身,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弥漫开来,他盯着宗令,一字一句道:“本王只相信证据,只相信摆在明面上的事实。此人,是揭开北境军饷案、追查前朝余孽的关键人证!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谁想动她,就是与本王为敌,与朝廷法度为敌!宗令若坚持要人,可以!请即刻进宫,请来陛下明确旨意!否则……”

  他顿了顿,声音冰寒刺骨:“谁也别想从肃王府,带走她一根头发。”

  偏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肃王的态度强硬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他不仅硬生生保下了苏妙,更是直接将案件的性质定性,把宗人府和京兆尹都架在了火上烤!

  宗令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谢允之:“你……你……”

  京兆尹更是汗如雨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妙跪在下方,低着头,内心却是在疯狂鼓掌:“老板威武!这波硬刚太帅了!直接把‘商业纠纷’升级为‘危害国家安全’,看谁还敢乱动!”

  她知道,肃王这是在践行对她的承诺,也是在利用这个机会,向幕后黑手展示肌肉,宣告他已正式介入并主导此案!

  “好!好!好!”宗令连说三个好字,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肃王既然如此说,老夫这就进宫面圣!倒要看看,陛下是信你这套说辞,还是信我宗人府依律办事!”

  说完,他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京兆尹见状,也连忙告退,跟着溜了。

  一场声势浩大的“三司会审”,竟然以这样一种近乎闹剧的方式,暂时落下了帷幕。

  肃王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冰冷。他挥了挥手,让其他属官也退下。

  偏厅内,只剩下他、周先生、长史,以及依旧跪在地上的苏妙。

  “起来吧。”肃王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淡。

  苏妙站起身,感觉膝盖都有些麻了。她看向肃王,真心实意地道谢:“多谢王爷回护。”

  谢允之看着她,目光复杂:“你今日表现,出乎本王意料。” 胆大,心细,反应快,情绪掌控恰到好处。

  “民女只是求生而已。”苏妙低声道。

  “求生……”谢允之咀嚼着这两个字,忽然问道,“你可知,方才宗令为何如此急切,甚至不惜与本王正面冲突?”

  苏妙心中一动,抬起头:“是因为……民女活着,并且可能在王爷的支持下开口,对他们威胁太大?”

  “不止。”周先生接口道,神色凝重,“更因为,‘锦华绸缎庄’走水之后,我们在其废墟之下,发现了一条隐秘的暗道,通往……安国公府名下的一处别院。”

  苏妙瞳孔一缩!

  “而根据我们安插的眼线回报,”肃王接话,声音低沉,“就在一个时辰前,也就是宗令来府要人之前……安国公,秘密入宫了。”

  苏妙瞬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安国公亲自出马了!直接去找皇帝了!

  宗令的强硬,肃王的寸步不让,安国公的入宫……

  这一切都表明,对方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开始动用最高层级的力量!

  她这场艰难的“产品发布会”,只是风暴的前奏。

  真正的较量,此刻,才在紫禁城的深处,悄然展开。

  而她的命运,乃至更多人的命运,都系于那场看不见的博弈之上。

  肃王的目光望向皇宫的方向,深邃难测。

  “风暴,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