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迷雾重重与“内部审计”-《社畜穿成小庶女,只好咸鱼爆红啦》

  那张写着“小心身边人,府内有眼”的纸条,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苏妙(林笑笑)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让她刚刚建立起来的安全感和对肃王府的信任,瞬间出现了裂痕。

  “搞什么?公司内部还有商业间谍?这项目还怎么推进?” 她内心疯狂吐槽,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异样。将纸团烧掉后,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进行危机评估(Risk Assessnt)。

  潜在威胁来源分析:

  柳氏/安国公府渗透: 可能性高。对方势力盘根错节,在肃王府安插几个眼线并非难事。

  神秘黑影所属势力: 可能性中。对方能潜入甲字库,在王府内有内应也不奇怪。

  肃王内部派系斗争: 可能性低(暂定)。从表面看,肃王团队似乎铁板一块。

  有人故意挑拨离间(如纸条本身就是眼线所为): 可能性中。为了让她疑神疑鬼,行为失常。

  受影响范围:

  人身安全: 威胁等级提升。即使在王府内,也不能完全放松警惕。

  信息保密: 威胁等级高。她与周先生的谈话内容,她的“商业计划书”,甚至她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监视。

  任务执行: 即将开始的“市场调研”任务风险增加,可能泄密或遭遇陷阱。

  信任基础: 与肃王团队的协作关系出现潜在隔阂。

  应对策略:

  信息管控: 立即停止书写任何可能暴露穿越身份的简体字和符号。所有记录改用繁体字(虽然写得丑),且内容仅限于肃王交代的“正事”。

  行为规范: 保持低调,减少不必要的活动和言语。对容嫂及其他下人,保持礼貌但疏离,不轻易交心。

  风险转移: 是否需要将纸条之事告知肃王?利弊分析: 利: 或可换取肃王更高级别的保护和内部清查,展现坦诚。弊: 可能打草惊蛇,让眼线隐藏更深;也可能被怀疑是她在挑拨;更可能让肃王认为她是个麻烦精,降低评价。

  主动侦查: 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尝试观察和识别可能的“眼线”。

  权衡再三,苏妙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以观察为主。她将此事列为最高机密(Top Secret),埋藏心底。就像穿越前发现同事可能泄密时,在掌握确凿证据前,绝不会轻易报告老板,以免陷入被动。

  接下来的两天,苏妙表现得异常“安分”。除了按时吃饭、吃药、接受府医诊脉,就是待在房间里“回忆”阮姨娘的细节,或者练习写繁体字。对于周先生偶尔派人送来需要核实的零星信息,她也处理得一丝不苟,绝不多问一句。

  她暗中观察着容嫂和负责客院洒扫、送饭的两个小丫鬟。容嫂依旧是一贯的沉稳刻板,看不出任何破绽。两个小丫鬟,一个叫春杏,性格活泼些,话也多;另一个叫秋菊,则沉默寡言,只是埋头做事。塞纸条的会是她们中的一个吗?还是另有其人?

  她尝试过几次看似无意的“钓鱼执法”。比如,故意在春杏面前“不小心”掉落一张画着奇怪简笔图案(类似现代产品设计草图)的纸,观察她的反应。春杏捡起来,好奇地看了两眼,茫然地还给她,还问:“三小姐,这是什么花样子?怪好看的。” 反应自然,不像伪装。

  她又故意在秋菊送晚饭时,状似闲聊地感叹:“唉,整天闷在屋里,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听说京兆尹还在找侯府的麻烦?” 秋菊只是低着头,小声回了句:“奴婢不知。” 便不再多言。

  两人的反应都似乎很正常,无法判断。

  “对手段位很高啊,或者……眼线根本不在这个客院?” 苏妙感到有些棘手。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让她如芒在背。

  第三天,到了约定去进行“市场调研”的日子。

  一大早,容嫂就带来了一个面容普通、身材精干、穿着普通家丁服饰的年轻男子。“三小姐,这是王府护卫韩四,身手伶俐,对京城街面也熟,今日由他陪同您外出。” 同时,还带来了一套质地中等、符合寻常富家小姐身份的衣裙和少许碎银子。

  “这就是配给我的‘外勤司机兼保镖’?看着挺干练。” 苏妙打量了一下韩四,对方眼神清明,态度恭敬,但带着一股职业性的疏离。她点了点头:“有劳韩护卫了。”

  换上衣服,略作打扮(主要是把脸色扑得红润些,掩盖病容),苏妙便带着韩四,由王府侧门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青布小车出发了。

  按照计划,他们首先来到了那家位于西市的“锦华绸缎庄”。

  店铺门面不小,客流尚可。苏妙深吸一口气,调整表情,挂上一种带着点好奇和挑剔的“潜在客户”姿态,走了进去。韩四则如同一个沉默的随从,落后几步跟着。

  店内伙计热情迎上来。苏妙一边假装挑选布料,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她注意到柜台后的老掌柜拨算盘的速度极快,眼神精明,时不时与几个看似熟客的商人低声交谈几句。

  “这块杭缎怎么卖?”苏妙指着一匹颜色鲜亮的料子问。

  “小姐好眼光!这是新到的货,一两银子一尺。”伙计报价。

  “啧啧,真贵!这购买力换算成人民币得多少?” 苏妙内心吐槽,面上却故作沉吟:“嗯……颜色是不错,就是不知道结不结实,下水会不会褪色?我们家庄子远,做夏衫可得耐穿些。”

  她故意扯到“庄子”,暗示自己可能来自城外富户,有批量采购的潜力,试图引起更高层面的注意。

  果然,那老掌柜听到“庄子”二字,抬眼看了她一下,但很快又低下头去,并未亲自过来招呼。

  苏妙又随意问了几个问题,买了二尺最便宜的细棉布(做样子),便离开了绸缎庄。

  “初步判断:店铺经营正常,掌柜警惕性高,未发现明显异常。需要更多信息。” 她在心中记录。

  接下来是“顺达车马行”。这里环境嘈杂些,牛马粪便和尘土的气息混合。苏妙借口想租一辆车,月底去城外寺庙上香,与一个管事模样的汉子攀谈起来。

  “小姐要去哪个庙?路可不近,单程就得大半日。”管事一边翻着登记簿一边说。

  “就是西山那个……叫什么来着?”苏妙装作记不清。

  “是龙泉寺吧?那路我们常跑,安全得很!”管事热情推荐,“给您安排个稳妥的老把式?”

  “你们常跑北边吗?我有个亲戚在那边,以后说不定还得麻烦。”苏妙试探着问。

  管事笑容不变:“北边也跑,就是近来不太平,价格贵些,查得也严。”

  对话自然,没有露出破绽。苏妙同样没有久留,很快离开。

  “车马行业务范围广,对北境情况敏感,符合推测。但无明显把柄。”

  最后一家,是那个“兴隆南北杂货铺”。这家铺子位置相对偏僻,门面也不大,里面货物堆得满满当当,从南方的干货到北方的皮子,种类繁杂。

  苏妙走进去,假装挑选蜜饯。店铺里只有一个看起来昏昏欲睡的老伙计。

  她一边挑,一边状似无意地环顾四周。店铺后面有个小门,挂着布帘,似乎通向仓库或者内院。就在她准备结账离开时,布帘一动,一个穿着绸衫、面色有些阴郁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账本似的东西,对老伙计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中年男子目光扫过苏妙,并未停留,但苏妙却心中猛地一跳!

  这个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电光火石间,苏妙的大脑飞速检索着原主那模糊的记忆碎片!是在侯府?还是在某个宴会上?

  不对!不是原主的记忆!是她自己的记忆!是……是那个玄铁令暗格里的纸条!那张画着简易地图的纸条旁边,似乎用更细的笔触,勾勒过一个模糊的人头像!虽然潦草,但那个鹰钩鼻和略显刻薄的嘴唇,与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有七八分相似!

  “我靠!生母留下的线索里,有这个人?!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安国公府可能关联的杂货铺里?”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苏妙,让她几乎要失态。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低下头,快速付了钱,拿着那包蜜饯,像是被店铺里的异味熏到一样,快步走了出去。

  回到马车上,苏妙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韩四坐在车辕上,似乎毫无所觉。

  “重大发现!必须立刻报告!”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肃王和周先生。但随即,那个“小心身边人”的警告又浮现在脑海。

  韩四可靠吗?他现在是唯一知道她行踪和反应的人。如果他是眼线……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直接回去报告,那样太明显。她需要找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或者,用一种更隐蔽的方式传递信息。

  马车行驶在回王府的路上。苏妙靠在车厢壁上,闭着眼睛,看似在休息,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回到客院,苏妙像往常一样,将今天外出看到的、听到的(过滤掉杂货铺男子的关键信息),整理成一份“市场调研报告”,用歪歪扭扭的繁体字写在纸上,准备交给周先生。

  在报告的末尾,她加上了一段看似随意的“感想”:

  “……今日所见市井繁华,然人心叵测。尤记得幼时随生母偶遇一面相刻薄、鹰钩鼻之行商,强卖劣物与母亲,母亲柔弱,只得忍气吞声,归来垂泪许久。今见市井中人,不免想起此事,心生感慨。望王爷与先生查案之时,亦需留意此等貌恶心诈之徒。”

  她将关键信息——“鹰钩鼻”、“面相刻薄”、“行商”(杂货铺老板可归类为行商)——隐藏在了对生母的回忆和个人的感慨中。即使这份报告被眼线看到,也只会觉得她是小女孩家在伤春悲秋,多愁善感。

  “完美!既传递了信息,又做了伪装!我真是个天才!” 她对自己的“加密通信”手段十分满意。

  她将报告交给容嫂,请她转呈周先生。

  做完这一切,她感觉完成了一件大事,心情稍微放松了些。只希望周先生那个聪明人能读懂她的“弦外之音”。

  傍晚,周先生那边没有任何反馈传来。苏妙有些忐忑,是没看懂?还是觉得信息不重要?或者……报告根本没到周先生手里?

  她坐在窗前,有些心神不宁地吃着晚饭。

  这时,春杏进来点亮烛火,随口说道:“三小姐,刚才奴婢听说,韩护卫被周先生叫去问话了,好像是关于今日陪您外出的事。”

  苏妙心中一动!问话?是因为她报告里隐藏的信息起作用了?还是例行询问?

  “哦?是么。”她装作不在意地应了一声,“想必是周先生要了解市面上的情况吧。”

  春杏点点头,没再多说,退了出去。

  苏妙却再也无法平静。韩四被叫去问话,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至少说明,周先生注意到了她的报告,并且采取了行动。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夜色渐深。苏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杂货铺里那个鹰钩鼻男子的脸,和记忆中纸条上的模糊画像,不断在她眼前交替闪现。

  这个人,一定是关键人物!他可能是生母认识的人,甚至可能是生母留下的“账本”中某个环节的经手人!他出现在安国公府可能控制的杂货铺,是巧合,还是必然?

  生母阮姨娘,一个看似怯懦的洗脚婢,为什么会认识这种人?还把他的画像(哪怕是潦草的)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她到底背负着怎样的秘密?

  无数谜团缠绕着她。

  就在她迷迷糊糊即将入睡之际,窗外似乎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像是瓦片被碰到的声音。

  苏妙瞬间惊醒,屏住呼吸,紧张地望向窗户。

  外面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是野猫?还是……有人?

  她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凑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月色朦胧,院子里树影摇曳,空无一人。

  她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太紧张了。

  然而,当她准备回到床上时,眼角的余光瞥见窗台上,似乎多了一个小小的、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那是一枚用普通的草茎,精心编织成的……小小的蚂蚱。

  翠绿,精致,带着夜露的湿润,静静地躺在那里。

  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