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加班猝死后,开局地狱模式-《社畜穿成小庶女,只好咸鱼爆红啦》

  林笑笑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像是有一千只蜜蜂在同时开摇滚演唱会,嗡嗡作响,震得她脑仁疼。眼皮沉得像焊了铅块,费了老鼻子劲才勉强掀开一条缝。

  模糊的光线渗入眼帘,带着一种昏黄的、摇曳的质感,不像办公室里那惨白刺眼的LED灯。

  等等……办公室?

  记忆如同断片的录像带,猛地插入了最后几个惊心动魄的画面:

  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表,右下角的时间无情地跳向凌晨三点。

  心脏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令人窒息的绞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徒劳地伸手想去抓桌上的速效救心丸,视线却迅速被黑暗吞噬,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咖啡杯沿那一点冷掉的褐色污渍。

  所以……我这是……猝死了?

  社畜的终极归宿,果然是死在工位上吗?连顿像样的散伙饭都没混上,也太惨了吧!

  奖金、KPI、房贷……所有的压力随着意识的消散似乎都远去了,居然有种诡异的解脱感。

  但很快,新的痛苦席卷而来,将她从那点虚无的解脱感中强行拉扯出来。

  喉咙里火烧火燎,像是吞过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干裂的疼痛。

  浑身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酸软无力,尤其是额头,一跳一跳地疼。

  冷,一种渗入骨髓的阴冷,从身下硬邦邦的“床板”不断传来。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视野逐渐清晰。

  入眼的是一片模糊的昏黄,光源来自不远处桌上一盏摇曳不定、豆大的油灯。借着那微弱的光线,她勉强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极其狭小的房间,土坯的墙壁斑驳脱落,露出里面混着草茎的泥芯。头顶是深褐色的木质房梁,结着蛛网,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尘土气。

  她躺在一个硬得硌人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触感粗糙、带着些许潮气的薄被,被面是洗得发白的靛蓝色土布,上面还有几个不起眼的补丁。

  窗户是木棂糊纸的,破了好几个洞,冷风正嗖嗖地往里灌。

  这是哪儿?剧组拍摄现场?哪个穷得这么有特色的剧组?

  她试图坐起来,却浑身乏力,一阵头晕目眩,又跌躺回去,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小、小姐?您醒了?”

  一个怯生生的、带着哭腔的女孩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笑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灰扑扑古代衣裙、约莫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正扒着门框,又惊又怕地看着她。小丫头梳着双丫髻,面黄肌瘦,一双眼睛却很大,此刻红彤彤的,像是哭了很久。

  小姐?是在叫我?

  林笑笑张了张嘴,想问她这是哪里,拍什么戏,却只发出了一连串嘶哑难听的气音。

  小丫头见状,像是鼓足了勇气,端着一个缺了口的粗陶碗小跑进来,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一点,把碗沿凑到她唇边。

  “小姐,您喝点水,慢点……”

  碗里是温水,带着一股土腥味,但对干涸冒烟的喉咙来说,无异于甘泉。林笑笑贪婪地喝了几口,总算缓过一点劲。

  “谢……谢谢……”声音依旧沙哑得可怕。

  小丫头受宠若惊般地缩回手,连连摇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小姐,您、您感觉好些了吗?您都昏睡两天了,吓死小桃了……”

  两天?小桃?

  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猛地涌入脑海,如同强行塞入的乱码文件,炸得她头痛欲裂!

  零碎的画面,断续的声音:

  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窒息的感觉……

  岸上几个穿着华丽锦缎衣裙的少女,指指点点,笑声尖锐又刺耳……

  “不过是个卑贱的庶女,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瞧她那脸上恶心的红斑,看着就晦气!”

  “别管她,我们走……”

  无尽的寒冷和绝望……

  还有一个严厉刻薄的中年女声:“……丢人现眼的东西!既然没死成,就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反省,别再出去惹是生非!”

  记忆的洪流冲刷而过,林笑笑(或者说,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短暂的一生——一个名为苏妙的、永安侯府最不起眼、备受欺辱的庶女的一生,如同快进的电影在她脑中播放。

  生母早逝,脸上有块显眼的红色胎记(为什么感觉怪怪的?),性格怯懦,父亲不闻不问,嫡母刻薄,嫡姐欺凌,下人怠慢……活脱脱一个宅斗文里的背景板炮灰,还是开局就祭天的那种。

  而这次落水,根本不是什么意外,是被那几个嫡出的姐妹推下去的!就因为原主不小心挡了她们赏景的路!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林笑笑的认知。

  她,林笑笑,二十一世纪的勤恳(?)社畜,真的猝死了。

  然后,她重生(或者说穿越)了。

  到了一个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天启王朝。

  成了永安侯府一个名叫苏妙的、刚被人推下水差点淹死的、不受宠的庶女。

  地狱开局啊这是!连新手村福利都没有,直接空降终极副本了吗?

  社畜至少还有五险一金和加班费呢!这有什么?破屋、冷炕、劣质水,外加一个哭哭啼啼的小丫鬟和一群虎视眈眈的“家人”?

  林笑笑,不,现在是苏妙了。她深吸了一口带着霉味的冷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作为经历过社会毒打的现代人,接受现实的能力总是特别强。死了又活,已经是赚了,虽然这开局配置低了点……好吧,是低破了地平线。

  “小桃?”她尝试着叫出小丫鬟的名字,声音依旧沙哑,但平稳了许多。

  “奴婢在!”小桃立刻应道,像是受惊的小兔子。

  苏妙看了看她手里的粗陶碗,又看了看这四处漏风的屋子,以及自己身上粗糙的衣物,属于林笑笑的吐槽之魂开始不受控制地苏醒。

  “府里……已经穷到这份上了吗?”她虚弱地开口,“还是说,我的份例连个像样的碗和被子都买不起了?”

  小桃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小姐醒来后说的第一句完整话是这个。她眼圈更红了,低声道:“小姐,大夫人那边……说您这次落水是自个儿不小心,还丢了府里的脸面,让、让克扣了您的月例,用度也减半了……这炭火和厚被,怕是……怕是这个月都没了……”

  苏妙:“……”很好,不仅开局地狱模式,还附带经济制裁和Debuff。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记忆中那块显眼的、被称为“晦气”的红色胎记入手一片光滑,只有额头上磕碰的肿块隐隐作痛。

  奇怪的感觉一闪而过,但现在没空深究。

  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起来,强烈的饥饿感提醒着她这身体的需求。

  “有吃的吗?”她问得直接。

  小桃面露难色,小声道:“厨房……厨房说已经过了饭点,而且……奴婢去领吃食,他们只给了两个硬邦邦的冷馒头……”

  说着,她从门口拿进来一个小篮子,里面果然躺着两个灰扑扑、看起来能砸死狗的馒头。

  苏妙看着那俩馒头,沉默了。

  在现代,她加班点的外卖再难吃,至少是热乎的、油水足的。这古代侯府小姐的待遇,连她公司楼下喂流浪猫的猫粮都不如啊!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而且要想办法活得好点!至少得吃上热乎饭!

  强大的求生欲(以及对美食的渴望)瞬间压过了所有的沮丧和恐慌。

  属于林笑笑的乐观(或者说苦中作乐)精神开始占据上风。

  行吧,宅斗是吧?庶女逆袭是吧?虽然剧本老套了点,但好歹是条命不是?

  就当是玩一场全息沉浸式体验的古代生存游戏了!难度调到了最高级而已。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惴惴不安的小桃,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虽然可能因为脸色苍白和脸上的“胎记”看起来有点吓人):“冷馒头也行,拿来吧。对了,有热水吗?把这馒头泡软了也许能吃。”

  小桃看着小姐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死气沉沉或者只会偷偷哭泣,虽然样子虚弱,但眼睛里好像有了一种她看不懂的光彩。她连忙点头:“有有有,小炉子上还温着一点水,奴婢这就去拿来!”

  就着一点热水,苏妙艰难地咽下了小半块泡软的冷馒头,胃里总算有了点东西,人也恢复了些力气。

  她靠坐在冰冷的床头,开始快速整理思绪和现状。

  优势:拥有现代人的知识和思维模式(包括但不限于基本科学常识、历史政治大概、商业概念、无数网络梗和吐槽能量),目前看来心态还没崩。

  劣势:身份低微,不受宠,处境艰难,身体健康状况差,缺乏可靠人手(目前只有小桃一个),对环境和人际关系了解不足。

  机会:暂时未知,需要探索。既然这是个王朝,总有能利用规则或者打破规则的机会。

  威胁:恶意的嫡母柳氏、骄纵的嫡姐苏玉瑶、势利的下人、以及这个时代对女性尤其是庶女的各种束缚。

  当前首要任务:活下去,恢复身体健康,收集信息,改善基本生存条件。

  “小桃,”她轻声吩咐,“这两天,府里都有什么人来看过我?或者……有什么人说起过我落水的事吗?”

  小桃低下头,声音更小了:“就……就只有老夫人跟前的李嬷嬷过来看了一眼,说是老夫人念着,让您好生歇着。别的……就没了。大夫人那边派人传了话,就是让您禁足反省……至于落水,外面都说、都说您是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的……”

  苏妙心中冷笑。果然,黑白颠倒,是宅斗的基本操作。

  她正想再问些细节,忽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一个略显尖刻的中年女声:

  “三小姐可在屋里?大夫人吩咐了,既然三小姐身子好些了,就别躺着躲懒了!府里近来事多,浣衣处人手不够,让三小姐过去搭把手!”

  小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惊恐地看向苏妙。

  浣衣处?那是最下等粗使婆子待的地方!冬天冷水刺骨,活儿又重又累!大夫人这分明是变着法地磋磨小姐!小姐这才刚醒,身子还虚着啊!

  苏妙的心也沉了下去。

  来了。打压和折磨,来得比她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直接。

  她看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又看了看自己这双细弱无力、估计连搓衣板都拿不稳的手。

  这开局,真是特么的绝了。

  苏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骂和无奈。

  去,还是不去?

  硬刚肯定现在没资本。装病?对方显然不会信。

  她目光扫过屋内,最终落在角落里那个破旧的梳妆台——一面模糊不清的铜镜上。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她记得记忆碎片里,原主每次照镜子,看到那块胎记都会无比自卑和痛苦。但刚才她触摸时的光滑触感……

  “小桃,扶我起来,”苏妙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带着一种让小桃陌生的镇定,“把镜子拿给我。”

  “小姐?”小桃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吃力地扶着她挪到梳妆台前,将那面沉重的铜镜捧到她面前。

  昏黄的镜面映出一张模糊的脸蛋。面色苍白,额头青肿,头发枯乱……但最重要的是,在那记忆中被红色胎记覆盖的左脸颊上——

  竟然光洁如初!

  只有几点零星、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小红点,像是过敏,绝非记忆中和旁人眼中那大片显眼丑陋的“红斑”!

  苏妙的心脏猛地一跳。

  原主苏妙的记忆不会错,那些人的鄙夷和嘲讽更不会错。

  那这块几乎消失的“胎记”是怎么回事?

  难道……

  她猛地抬起手,用指甲用力刮擦着那几处浅淡红点附近的脸颊皮肤。

  一些细微的、带着淡淡奇异颜色的粉末,混合着一点点极细微的皮屑,竟然从她指尖簌簌落下。

  看着指尖那点不起眼的残留物,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击中了苏妙。

  这根本不是什么胎记!

  原主苏妙,难道常年在自己脸上画着这么一个丑陋的伪装?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为了自保,避免被当作联姻工具嫁得更糟?还是……藏着更深的秘密?

  院外的催促声又响了起来,愈发不耐烦。

  苏妙盯着镜中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又看了看指尖的粉末,一个大胆的计划迅速在脑海中成型。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