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沙半鸡-《重生之纵横小兴安岭》

  第二天,陆阳果然又睡到了日上三竿。屋里静悄悄的,老陆上班去了,两个妹妹想必也早就跑出去找向云旗玩了。刘美兰应该也是跟着去了。

  陆阳慢悠悠地爬起来,洗完脸发现灶台上盖着饭菜,还是温的。他扒拉了几口,算是解决了早饭。

  吃完饭,推门走到院子里。冷冽清新的空气让人精神一振。

  黑虎、黄盖和戴宗三只狗子,立刻摇着尾巴围了上来,亲热地蹭着他的腿。

  陆阳挨个揉了揉它们毛茸茸的大脑袋,又从仓房找出一根木棍,在院子里扔来扔去,逗得三条狗子上蹿下跳,欢实得不行。

  看着精力旺盛的狗子,陆阳心里盘算着:这年前估计是没啥上山的活儿了,但不能让它们闲散了。得保持一下状态,再好的猎犬待时间长了也待废了。

  嗯,就从今天晚上开始,吃完晚饭,拎着它们去屯子里遛一遛,活动活动筋骨。出去跑一跑也能让狗子心情好一点,不至于呆在家里圈着。

  正和狗子玩着,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抬头一看,居然是向羽,他旁边还跟着一个有些腼腆的少年,正是向羽的弟弟向军旗。

  陆阳有点意外。向军旗这小伙子,比陆阳,向羽小五岁,和陆瑶同岁。

  向军旗性格内向得很,平时话不多,见人有点害羞,和向羽那种咋咋呼呼的性子完全是两个极端。

  所以向军旗一般也不怎么来陆阳家玩,除非是跟着父母串门。今天怎么主动跟着向羽过来了?

  “阳哥!”向羽人还没到跟前,大嗓门就先到了。向军旗则跟在后面,有些拘谨地喊了声“阳哥”。

  “来了,屋里坐,外头冷。”陆阳招呼两人进屋。

  进了屋,给两人倒了碗热水。向羽是个藏不住话的,端着水碗没喝两口,就眉飞色舞地说开了:“阳哥,好事儿!军旗昨天发现的!”

  原来,昨天陆瑶陆娜和云旗在玩嘎拉哈,向军旗觉得没意思,就自己个儿出去溜达。走到屯子边的小河套那儿,天冷,河滩上的枯草长得老高。他无意中拨开草丛,好家伙,看见一小群沙半鸡,大概有十多只,因为天太冷,都缩在草窠子里趴窝,不太爱动,傻乎乎的。不过就算这样,靠着向军旗自己一个人也没抓到。

  向羽今天一早听弟弟说了此事,立马就坐不住了,赶紧拉着向军旗过来找陆阳。这玩意儿长的跟个大鹌鹑似的,用枪打动静太大,也不值当,而且一枪过去沙半鸡就被打碎了。用弹弓正合适!不过既然是向军旗先发现的,那肯定得带他一个。

  陆阳一听,也来了兴致。沙半鸡这玩意儿虽然小,但是肉嫩,扔灶坑里烤着吃,又好吃又下酒。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行啊!这好事儿!”陆阳爽快答应,“军旗,眼神不错啊!”

  向军旗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笑了笑,没说话。

  说干就干。陆阳回屋找出弹弓,又抓了一大把黄泥烤成的弹珠。他想了想,又去仓房翻腾了一阵,找出一张以前捕鸟用的大粘网。这网眼细,轻便。

  “光用弹弓,惊飞了就不好弄了。”陆阳抖搂开那张网,对两人说,“咱先去下个套子,把它们的退路堵上,再用弹弓招呼,能多弄几只。”

  向羽一看,乐了:“还是阳哥你想得周到!走走走,赶紧的,别让那帮傻鸡等急了跑了!”

  三人收拾停当,陆阳把弹弓别在腰后,扛着那卷网,带着跃跃欲试的向羽和略显紧张但眼睛发亮的向军旗,出了院门,直奔小河套方向而去。

  三条狗子似乎也嗅到了狩猎的气息,兴奋地想跟着,被陆阳呵斥了一声,悻悻地留在院里看家。

  三人来到屯子边的小河套,河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枯黄的芦苇在寒风中瑟瑟作响。陆阳示意两人放轻脚步,自己则猫着腰,拨开半人高的枯草往里瞧。

  果然,在河滩一处背风的洼地里,十几只圆滚滚的沙半鸡正挤作一团,灰褐色的羽毛和枯草几乎融为一体,偶尔有一两只懒洋洋地踱步,在雪地上留下细碎的爪印。

  “都在呢。”陆阳缩回来,压低声音,眼里闪着光,“数量不少,有十来只。”

  他迅速观察了一下地形。洼地三面环着枯草和高耸的芦苇丛,只有一面是个缓坡,通向更开阔的河滩。

  “就在缓坡那边下网。”陆阳当机立断,展开那张轻便的粘网,“军旗,你眼神好,跟我一起去拉网。向羽,你绕到后面那片芦苇丛里等着,看我们网一拉起来,你就弄出动静,把它们往网这边轰。”

  向羽用力点头,猫着腰,借着芦苇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迂回到了洼地的后方。向军旗则紧张地接过陆阳递来的网角,手心里有点冒汗。

  “别紧张,”陆阳看出他的拘谨,低声鼓励道,“就跟咱平时挂网逮麻雀差不多,就是把网支在它们逃跑的路线上。你待会儿听我口令,我数到三,一起把网拉直立起来就行。”

  两人小心翼翼地移动到缓坡上方,将网的下沿用枯草压住,上沿则轻轻搭在几根随手折来的灌木枝上,一张透明的网悄无声息地布置好了退路。

  陆阳朝芦苇丛方向的向羽打了个手势。

  “行动!”陆阳低喝一声,和向军旗同时用力,将粘网猛地向上一抖,原本伏地的网瞬间展开,形成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屏障。

  几乎在同一时间,躲在芦苇丛里的向羽猛地跳起来,挥舞着胳膊,大声吆喝起来:“嗬!嗬!走你!”

  原本安逸趴窝的沙半鸡群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炸了锅,扑棱棱地惊飞起来。但它们飞不高,也飞不远,天冷体沉,加上雪深绊脚,大部分只是贴着地面慌乱地窜逃,本能地朝着看似开阔的缓坡方向冲去。

  “嘭嘭嘭!”接二连三的闷响。好几只沙半鸡收势不及,一头撞进了刚刚竖起的粘网里,细软的网线瞬间缠住了它们的翅膀和脚爪,越挣扎缠得越紧,只能在网上扑腾着,发出“咕咕”的惊叫声。

  “逮住了!”向军旗看着网上粘住的七只沙半鸡,兴奋地脸都红了。

  但还是有两只特别机灵,或者说位置靠边的,没有冲向网口,而是斜刺里朝着侧面的草丛扎去。

  “哪儿跑!”陆阳反应极快,说话间已经从腰后抽出弹弓,捏泥丸、拉皮筋、瞄准、发射,动作一气呵成。

  “嗖——啪!啪!啪!”三只刚掠起草梢的沙半鸡应声栽落。

  旁边的向羽几乎同时出手,另外两只试图逃窜的也被他的弹丸精准击中,翻滚着掉在雪地里。

  刚才还咕咕低鸣的洼地,瞬间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网上几只沙半鸡还在无助地扑腾。

  “哈哈!大丰收啊!”向羽从芦苇丛后跑出来,看着战利品,乐得合不拢嘴。向军旗也凑到网前,好奇又小心地看着那些圆滚滚的俘虏,脸上是掩不住的成就感和兴奋。

  陆阳走过去,手法利落地将网上的沙半鸡一只只解下来,扭断脖子,给它们个痛快。加上被弹弓打下的五只,总共收获了十二只肥嘟嘟的沙半鸡。

  “军旗立头功!”陆阳把沉甸甸的沙半鸡用草绳串起来,掂了掂,满意地说,“军旗发现的,他功劳最大。我拿五只,够我两个妹妹解解馋就行,剩下这八只你们哥俩拿回去。”

  向军旗还想推辞,陆阳直接把串着五只沙半鸡的草绳拽了过来,把剩下那串更重的塞到向羽手里:“拿着!跟叔和婶儿说,是军旗眼神好发现的,让他们也尝尝鲜。” 他特意拍了拍向军旗的肩膀,“小子,不错!”

  向军旗被夸得脸颊微红,用力点了点头。向羽见状,也不再客气,嘿嘿一笑:“成!阳哥。我也不和你客气。”

  回到屯子,两兄弟提着战利品,高高兴兴地往家走。陆阳则拎着五只肥嫩的沙半鸡回了家。

  刚进院门,就听见屋里传来妹妹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掀开棉门帘进去,果然,刘美兰正坐在炕沿上纳鞋底,陆瑶和陆娜两个小丫头脸蛋红扑扑地围在母亲身边,看来是刚被从向云旗家接回来。

  “妈,我回来了。”陆阳把沙半鸡往灶台上一放,“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向家来亲戚了,我们就回家了。”刘美兰抬头,看到灶台上的沙半鸡,愣了一下,“哟,这哪儿来的?还挺肥。”

  “跟向羽、军旗在河套那儿打的。军旗先发现的,回来找的我和向羽。”陆阳一边舀水洗手,一边简单说了经过。

  陆瑶和陆娜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心,凑到灶台前,踮着脚尖看那几只灰扑扑、羽毛紧密的沙半鸡。

  “哥,这是啥鸡呀?这么小。”陆娜仰着小脸问。

  “沙半鸡,肉可嫩了。”陆阳笑道,“晚上哥给你们烤着吃,香得很。”

  “真的?”两个小丫头立刻欢呼起来,围着陆阳又蹦又跳,“哥最好了!”

  刘美兰看着儿女,脸上也露出笑意:“你这孩子,倒是会找吃的。行,那晚上就烤着吃,我去弄点土豆一起焖灶坑里。”

  说干就干。刘美兰则挑了几个大小适中的土豆,也不用削皮。直接和沙半鸡一起扔进灶坑里。

  沙半鸡不用去内脏也不用拔毛,直接烧就行。毛烧没了,肉也就熟了。把外面烧焦的毛一去,直接吃就行,贼下酒。

  约莫过了十五六分钟过去,一股混合着肉香、炭火的奇异香气,开始从灶坑缝隙里丝丝缕缕地钻出来,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勾得人馋虫大动。

  “差不多了!”陆阳用烧火棍小心地拨开炭火和热灰,把几个表面已经有些焦黑的沙半鸡和土豆扒拉出来。

  等沙半鸡和土豆烤好了,老陆也正好下班回来了,闻到屋里隐隐的肉香,又看到灶台上收拾好的沙半鸡,也乐了:“嘿,这又是打着啥好东西了?不是说不上山了吗?”

  你儿子今天和向羽军旗两人去河边抓得沙半鸡,这不是正烤好你就回来了。属狗鼻子的。刘美兰接过老陆换下来的衣服,一边挂好一边说道。

  嘿,沙半鸡啊。那挺长时间没吃到了。今晚上就着能多喝一杯。老陆有些欣喜的说道。

  陆山河洗完脸,这边刘美兰也把炕桌放好了。因为有沙半鸡和烤土豆,刘美兰也没多做什么菜,只是炒了个酸菜粉,一个拌萝卜丝。

  “来来来,趁热吃!”陆阳把两只最肥的沙半鸡分给早就迫不及待的妹妹,又给父母各拿了一只,自己留下那只相对小点的。

  陆瑶和陆娜也顾不上烫,一边吹着气,一边小心翼翼地撕扯着烤鸡腿。沙半鸡肉质极嫩,几乎是入口即化,混合着炭火独特的焦香和简单的咸鲜味,在嘴里爆开惊人的美味。

  “唔!好吃!哥,真好吃!”陆瑶吃得满嘴油光,含糊不清地称赞。陆娜更是埋头苦干,小嘴巴塞得鼓鼓囊囊,都顾不上说话,只会用力点头,眼睛幸福地眯成了一条缝。

  刘美兰和陆老陆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相视一笑,也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陆老陆还惬意地咂了一口散装白酒,感叹道:“这沙半鸡烤着吃,就是下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