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猪神标本做是做好了，可接下来怎么把它变成钱，这才是关键。
老爹在市里工作，认识的人多，门路广，或许能有办法。
要是老爹那边也找不到合适的买家，那就只能等香港那位张经理八月底过来了。
早在人参抬回来的时候，他就托国营商店的老陈联系了张经理。
对方虽然感兴趣，但香港那边有事脱不开身，最早也得八月底九月初才能过来。
如果老爹哪里卖不出去，就和张经理问问这标本的事。
心里盘算着，陆阳已经走到了屯部门口。
屯部里，赵德柱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听见脚步声抬起头。
“阳子？咋又过来了？秦老爷子那边……弄好了？” 赵德柱放下报纸。
“差不多了，秦爷说再晾一个礼拜，彻底干透就利索了。” 陆阳走到里屋电话机旁边，“大爷，我打个电话。”
“打吧打吧。” 赵德柱摆摆手，又拿起报纸。
陆阳拿起话筒，摇动了电话手柄。
“喂，总机吗？麻烦市林业局林政科，陆山河科长。”
等待接通的忙音“嘟——嘟——”地响着，陆阳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着桌面。
“喂？哪位？”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陆山河的声音。
“爸，是我，陆阳。”
“阳子？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家里出啥事了？”陆山河在电话那边问道。
家里都挺好的，我有点别的事和你说。
你还记得去年护秋时候的猪神吗？就是那个，被我一枪打碎半拉脑袋，最后竟然还跑了的猪神。陆阳对着陆山河说道。
当然记得，多少年也出不来一头猪神。我肯定记得。怎么了？
“今年，这头猪神又跑回来了。还聚拢了二三十头野猪，咱们周围的几个屯子组织人手一起上山围猎，最后让我把那头猪神给干下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陆山河带着惊讶的声音：“又碰上了？让你打死了？
你小子打电话过来不是为了和我显摆你打下来猪神吧？”
“哪能啊，这点事儿也值得显摆？”陆阳笑了笑，组织了一下语言。
“爸，是这么回事。那头猪神，我给做成了动物标本。
现在做好了，栩栩如生的，跟活的时候一模一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是在消化这个信息。
“标本？你做那玩意儿干啥？” 陆山河的声音带着疑惑。
“卖钱啊。” 陆阳说得理所当然，“爸，您想，这猪神一千多斤，多少年也出不了这么一头，咱们这里的人还有收藏猎物的习惯。
这处理好的大猪神得值多少钱？”
陆山河在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嗯……这倒是个思路。那标本现在在哪儿？什么样子？”
“还得再等一个礼拜才能彻底干透。做标本的秦老爷子，那手艺绝了！做的跟真的似的。老漂亮了。” 陆阳努力形容。
“秦老爷子？” 陆山河似乎知道这个人，“是不是那个因为做标本挨过批的秦老倔？”
“对，就是他。”
“他肯出手？那这标本质量应该差不了。” 陆山河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你想让我帮你找买家？”
“嗯。是这么想的。市里有钱的人多，看看有没有对这种稀罕东西感兴趣的主儿？您给找找门路。”
陆山河在电话那头笑了两声：“你小子，倒是会算计，打主意打到你老子头上了。”
陆阳也笑了：“这不是您路子广嘛？我不找您找谁啊？”
陆山河认真考虑一会儿，“等标本做好，你直接拉来林业局。”
陆阳听到父亲直接让把标本拉去林业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下语气有些犹豫。
“爸，这不合适吧？您不得先找好买家，再让人家来看货？直接把这么大个家伙拉您单位去……影响多不好？别人该说闲话了。”
电话那头传来陆山河一声轻笑:“你懂什么？放别的单位，那肯定不合适。
可我们这是什么地方？林业局！不光山上的树归我们管，这山上的牲口，也归我们管。”
陆山河讲完，给陆阳一点消化的时间，然后继续说道。
“这猪神是什么？是祸害林区周边庄稼、威胁群众安全的大型害兽！
把它的标本，放在我们林业局里做展示——这叫什么？
这是提现咱们林区组织的护农除害行动中，英勇无畏的体现。
宣传我们对抗野兽最有力的证据！
完全符合规定，谁敢说不出半个不字。”
陆阳听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对啊，这么一说，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愧是当官的，上下两张口，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这都变成政绩了。
陆阳心里那点顾虑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父亲这番安排的佩服。
姜还是老的辣，父亲这一手，简直是四两拨千斤。
“那太可好了！谢谢爸！对你没影响就好，过几天我就给你送过去。” 陆阳连忙道谢。
“先别谢那么早。” 陆山河语气严肃了些，“运输的时候一定多加小心，别磕了碰了。弄坏了就太可惜了。”
“您放心，我一定小心又小心！”
“嗯。” 陆山河应了一声，接着说，“对了，等你送标本过来的时候，你妹妹她们也该放暑假了。
你一块儿把她俩接回去住段时间。”
“没问题！” 陆阳爽快答应，“到时候我直接接她们回去。文文也想瑶瑶和娜娜了。”
“行，那就这么定了。你那边准备好了就直接过来就行。”
“好嘞，爸！”
挂了电话，陆阳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但怎么运输标本也是个事，陆阳稍一思索，再次拿起了话筒。
“总机，麻烦接林场，找车队王二雷队长。”
“嘟……嘟……” 忙音再次响起。
过了一会儿，电话被接起：“喂？哪位？”
“二哥，是我，阳子。” 陆阳对着话筒说道。
“哎呀，阳子啊！” 王二雷的声音立刻热情起来，“咋想起给哥打电话了？有啥指示？”
“指示可不敢当。”陆阳笑道，“是有个事儿想麻烦二哥。我想运个大件东西去我爸那儿，大概得一个多星期后。
想问问你那时候方不方便，帮我跑一趟？”
“阳子，你等会儿啊。我去瞅眼调度表，看那几天有没有别的任务。”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挪动和远去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王二雷的声音再次响起。
“阳子，我看了。十天以后，正好要去市里拉点场部要的物资。
你那边能等到那时候不？要是着急，我看看能不能调派个别的车先给你跑一趟。”
陆阳心里一盘算，秦老爷子说再晾一个礼拜，十天时间，绰绰有余。
“不着急，二哥。十天正好，就按你顺路这趟来，别特意调车了，太麻烦。”
“那行！那就说定了，十天后，我开车去东风屯接你……” 王二雷爽快答应。
“到时候早点出发，先去你家装东西。正好我也好久没见师傅师娘了，顺道去看看。”
“好，到时候见。”
老爹在市里工作，认识的人多，门路广，或许能有办法。
要是老爹那边也找不到合适的买家，那就只能等香港那位张经理八月底过来了。
早在人参抬回来的时候，他就托国营商店的老陈联系了张经理。
对方虽然感兴趣，但香港那边有事脱不开身，最早也得八月底九月初才能过来。
如果老爹哪里卖不出去，就和张经理问问这标本的事。
心里盘算着，陆阳已经走到了屯部门口。
屯部里，赵德柱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听见脚步声抬起头。
“阳子？咋又过来了？秦老爷子那边……弄好了？” 赵德柱放下报纸。
“差不多了，秦爷说再晾一个礼拜，彻底干透就利索了。” 陆阳走到里屋电话机旁边，“大爷，我打个电话。”
“打吧打吧。” 赵德柱摆摆手，又拿起报纸。
陆阳拿起话筒，摇动了电话手柄。
“喂，总机吗？麻烦市林业局林政科，陆山河科长。”
等待接通的忙音“嘟——嘟——”地响着，陆阳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着桌面。
“喂？哪位？” 电话那头终于传来陆山河的声音。
“爸，是我，陆阳。”
“阳子？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家里出啥事了？”陆山河在电话那边问道。
家里都挺好的，我有点别的事和你说。
你还记得去年护秋时候的猪神吗？就是那个，被我一枪打碎半拉脑袋，最后竟然还跑了的猪神。陆阳对着陆山河说道。
当然记得，多少年也出不来一头猪神。我肯定记得。怎么了？
“今年，这头猪神又跑回来了。还聚拢了二三十头野猪，咱们周围的几个屯子组织人手一起上山围猎，最后让我把那头猪神给干下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陆山河带着惊讶的声音：“又碰上了？让你打死了？
你小子打电话过来不是为了和我显摆你打下来猪神吧？”
“哪能啊，这点事儿也值得显摆？”陆阳笑了笑，组织了一下语言。
“爸，是这么回事。那头猪神，我给做成了动物标本。
现在做好了，栩栩如生的，跟活的时候一模一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是在消化这个信息。
“标本？你做那玩意儿干啥？” 陆山河的声音带着疑惑。
“卖钱啊。” 陆阳说得理所当然，“爸，您想，这猪神一千多斤，多少年也出不了这么一头，咱们这里的人还有收藏猎物的习惯。
这处理好的大猪神得值多少钱？”
陆山河在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嗯……这倒是个思路。那标本现在在哪儿？什么样子？”
“还得再等一个礼拜才能彻底干透。做标本的秦老爷子，那手艺绝了！做的跟真的似的。老漂亮了。” 陆阳努力形容。
“秦老爷子？” 陆山河似乎知道这个人，“是不是那个因为做标本挨过批的秦老倔？”
“对，就是他。”
“他肯出手？那这标本质量应该差不了。” 陆山河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你想让我帮你找买家？”
“嗯。是这么想的。市里有钱的人多，看看有没有对这种稀罕东西感兴趣的主儿？您给找找门路。”
陆山河在电话那头笑了两声：“你小子，倒是会算计，打主意打到你老子头上了。”
陆阳也笑了：“这不是您路子广嘛？我不找您找谁啊？”
陆山河认真考虑一会儿，“等标本做好，你直接拉来林业局。”
陆阳听到父亲直接让把标本拉去林业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下语气有些犹豫。
“爸，这不合适吧？您不得先找好买家，再让人家来看货？直接把这么大个家伙拉您单位去……影响多不好？别人该说闲话了。”
电话那头传来陆山河一声轻笑:“你懂什么？放别的单位，那肯定不合适。
可我们这是什么地方？林业局！不光山上的树归我们管，这山上的牲口，也归我们管。”
陆山河讲完，给陆阳一点消化的时间，然后继续说道。
“这猪神是什么？是祸害林区周边庄稼、威胁群众安全的大型害兽！
把它的标本，放在我们林业局里做展示——这叫什么？
这是提现咱们林区组织的护农除害行动中，英勇无畏的体现。
宣传我们对抗野兽最有力的证据！
完全符合规定，谁敢说不出半个不字。”
陆阳听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对啊，这么一说，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愧是当官的，上下两张口，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这都变成政绩了。
陆阳心里那点顾虑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父亲这番安排的佩服。
姜还是老的辣，父亲这一手，简直是四两拨千斤。
“那太可好了！谢谢爸！对你没影响就好，过几天我就给你送过去。” 陆阳连忙道谢。
“先别谢那么早。” 陆山河语气严肃了些，“运输的时候一定多加小心，别磕了碰了。弄坏了就太可惜了。”
“您放心，我一定小心又小心！”
“嗯。” 陆山河应了一声，接着说，“对了，等你送标本过来的时候，你妹妹她们也该放暑假了。
你一块儿把她俩接回去住段时间。”
“没问题！” 陆阳爽快答应，“到时候我直接接她们回去。文文也想瑶瑶和娜娜了。”
“行，那就这么定了。你那边准备好了就直接过来就行。”
“好嘞，爸！”
挂了电话，陆阳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但怎么运输标本也是个事，陆阳稍一思索，再次拿起了话筒。
“总机，麻烦接林场，找车队王二雷队长。”
“嘟……嘟……” 忙音再次响起。
过了一会儿，电话被接起：“喂？哪位？”
“二哥，是我，阳子。” 陆阳对着话筒说道。
“哎呀，阳子啊！” 王二雷的声音立刻热情起来，“咋想起给哥打电话了？有啥指示？”
“指示可不敢当。”陆阳笑道，“是有个事儿想麻烦二哥。我想运个大件东西去我爸那儿，大概得一个多星期后。
想问问你那时候方不方便，帮我跑一趟？”
“阳子，你等会儿啊。我去瞅眼调度表，看那几天有没有别的任务。”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挪动和远去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王二雷的声音再次响起。
“阳子，我看了。十天以后，正好要去市里拉点场部要的物资。
你那边能等到那时候不？要是着急，我看看能不能调派个别的车先给你跑一趟。”
陆阳心里一盘算，秦老爷子说再晾一个礼拜，十天时间，绰绰有余。
“不着急，二哥。十天正好，就按你顺路这趟来，别特意调车了，太麻烦。”
“那行！那就说定了，十天后，我开车去东风屯接你……” 王二雷爽快答应。
“到时候早点出发，先去你家装东西。正好我也好久没见师傅师娘了，顺道去看看。”
“好，到时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