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路边又瘫坐了一会儿，冰冷的雪地透过棉衣棉裤传来丝丝寒意，但谁也不想动弹。
向羽喘匀了气，扭头看向山上的路，依旧是空荡荡的，他有些急了，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陆阳。
“哥，咱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啊！再耗下去，眼瞅着再过一会，林场该下班了，车队今天怕是早就回场部了！咱俩这老些肉可咋整啊？”
陆阳也皱起了眉头，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虽然才刚过中午，不过冬日天黑得早，再不抓紧确实麻烦。
他撑着发软的双腿，勉强站起身。
“妈的！”陆阳拍了拍身上的雪屑，“再等十分钟，要是还没车来，你就回屯子求援，我在这看着，多叫几个人帮着拉回去。
这么老些肉，也不能扔了啊！”
“也只能这样了……”向羽哀叹一声，认命地也想站起来，却发现腿肚子直打颤，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哎呦我去，腿都累软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一阵隐约的、沉闷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从山路上边传了过来。
“哥！有动静！是车！肯定是拉木头的车！”向羽耳朵尖，猛地一个激灵。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噌地一下就蹦了起来，激动地指着山路拐弯的方向。
陆阳也听到了，精神顿时一振：“快！快，赶紧拦车！”
两人也顾不得浑身酸痛了，连滚带爬地冲到路中间，一边跳着脚挥手，一边扯开嗓子大喊：
“喂！停车！师傅！停一下车！”
“帮帮忙！师傅！捎我们一段！”
只见一辆老旧的解放牌卡车，正沿着山路，慢悠悠地从坡上驶下来。
驾驶员显然看到了两个拼命挥手的人，他放慢了车速，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卡车缓缓停在了两人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被摇了下来，那人眯着眼向外打量了一下，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阳子？向羽？你俩小子咋跑这荒山野岭来了？”
陆阳定睛一看，开车的是林场运输队的老熟人，李建军，大家都叫他李哥。
他赶紧上前两步，“李哥！这不巧了嘛！我俩今天上山，运气不错，打了点东西。
可这东西有点多，实在扛不回去了，想着拦个车捎我们一段。在这等了老半天，可就碰上你这么一辆车！”
李建军一边打开车门跳下来，一边说道：“嗨，这不眼瞅着快过年了嘛，山里的活少了，车队跑得也稀了。
要不是今天有点零碎活没干完，我这趟也不上来。年前这几天啊，你们就别指望在这道上拦车了，一天能跑两三趟就算多的了！”
他说话间，目光已经越过陆阳和向羽，看到了他们身后雪地上那堆成小山的猎物。
李建军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嘴巴下意识地张大了。
“我……我的个老天爷！！”李建军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指着那堆猎物。
“阳子！向羽！这……这都是你俩打的？！这么大个的罕达犴！还有这老些野猪！我的妈呀！你俩是真牛逼！”
他绕着那堆猎物走了半圈，嘴里啧啧称奇，时不时蹲下身用手比划一下驼鹿那巨大的犄角，又小心翼翼地用脚尖碰了碰野猪粗壮的獠牙。
“了不得！真了不得！我在这山里跑了十几年车，还是头一回见着谁一天功夫打到这么多硬货！
你俩这本事，真是没谁了！”
陆阳笑了笑，递过去一根烟：“李哥，碰巧了，运气好。这不，肉太多，实在弄不回去了，只能拦车求援了。”
李哥接过烟，就着陆阳递来的火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平复了一下震惊的心情。
他吐出一口烟气，大手一挥：“没说的！看到了搭把手应该的，来，搭把手，赶紧把这些肉赶紧装车！”
哎！谢谢李哥！”向羽一听，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有了李建军的帮忙，三人一起动手，先把最沉的驼鹿和大公猪连拖带抬地弄上了卡车车厢。
接着又把其他几头野猪也扔了上去。
解放卡车的后车厢不算小，但塞进一头的驼鹿和八头野猪后，也显得满满登登，几乎没了下脚的地方。
车厢被这沉甸甸的猎物压得明显往下沉了一截。
三条猎狗不用人招呼，自己就灵活地跳上了车厢，找了个角落趴了下来，吐着舌头看着忙碌的主人。
所有的猎物都装上车，陆阳和向羽也爬进副驾驶。
李建军掐灭烟，回到驾驶室，发动了汽车。
老旧的解放卡车发出沉闷的轰鸣，排气管冒出一股黑烟，晃晃悠悠地沿着积雪的山路向山下驶去。
李建军单手扶着方向盘，一边开着车，随口问道：“阳子，这回打了这么多硬货，是准备往场部食堂送，还是咋整？”
陆阳靠在有些破旧的座椅靠背上，笑了笑：“送啥食堂啊，李哥。看着肉多，架不住分的人家也多啊。”
他掰着手指头算道：“我跟小羽两家，这眼瞅着就过年了，得多备点。
我俩今年不都定亲了嘛，丈人家那边，年前不得送点？
还有家里的长辈、亲戚朋友，哪家不得走动走动？这么一分吧，其实也剩不下多少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跟小羽商量好了，这趟算是年前最后一趟上山了。
这个正月俩家就指着这点肉呢！”
李建军闻言，理解的点点头，吐出一口烟气：“那倒是。这年头，谁家不缺油水？
你这又是罕达犴又是野猪的，送谁家都是顶有面子的！”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陆阳，语气带着关切：“对了，说起你爹，陆科长……没事了吧？从局里审计和纪委下来以后，就没有什么消息了。”
“回来了，李哥，虚惊一场，组织上调查清楚了，没事了。谢谢大家伙惦记着。”
“谢啥！应该的！我就说陆科长没事的，都是别人冤枉的！”李建军大手一挥，“陆科长可是咱们车队出去的人！
他啥人品，别人不知道，咱们车队的老兄弟还能不知道？那绝对是这个！”
他伸出个大拇指，用力晃了晃：“这回局里下来人，把林场那些蛀虫一锅端了，真是大快人心！早就该整治他们了！”
陆阳笑了笑，没接这话茬。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
卡车一路颠簸，回到了东风屯，稳稳停在了陆阳家门口。
“到了！”李建军拉好手刹，跳下车，招呼着陆阳和向羽，“来来，赶紧的，一起把肉卸下来！”
三人又是一通忙活，连拖带拽，总算把驼鹿和八头野猪从车厢里卸了下来，在陆家院门口堆成了一座小山。
刘美兰在屋里听到外面卡车的动静和说话声，推门出来一看，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我的老天爷！咋打了这么多？！”她看着地上那堆成小山的猎物，尤其是那头巨大的驼鹿，眼睛都直了。
随即她看到站在车旁、正拍打着身上雪屑的李建军，立刻明白过来，赶紧上前热情地说道。
“是建军啊！真是麻烦你了！还专门给送家来！快，赶紧屋里坐，喝口热水暖和暖和！”
李建军连连摆手，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不了不了，婶子！您别客气！我就是顺路捎一段，没啥麻烦的！
眼瞅着就要下班了，我还得赶着把车送回车队呢，去晚了林场该下班了！”
他说着，就拉开车门要上车。
刘美兰哪里肯依，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那咋行！忙活这一趟，连口热水都不喝哪成？快进屋歇歇脚，晚上就在这吃，车明天再送也一样。”
“真不用了婶子！”李建军执意不肯，笑着挣脱刘美兰的手。
“这点小忙还算啥？今天车队真有事，年前盘点呢，要是不回去不然队长该着急了！下回，下回一定！”
“……行吧！那就不耽误你正事了。”刘美兰也不再强留，笑着道，“改天有空来家坐，婶子给你包饺子吃！”
“哎！好嘞婶子！那我先走了！”
“哎！李哥，今天真是多谢了！”陆阳和向羽也连忙道谢。
“谢啥，走了！”李建军摆了摆手，就要拉开车门。
“哎！李哥，等等！”陆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正要上车的李建军。
转头对向羽喊道，“小羽，快！给李哥割块好肉，要驼鹿肚子上那块最肥的！”
向羽反应极快，应了一声，抽出腰间的猎刀，几步窜到驼鹿旁边，手起刀落。
割下了一大条肥瘦相间、色泽鲜红的鹿腩肉，掂量着足有十五六斤重。
“李哥，拿着！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俩非得累趴在山道上不可！”陆阳接过向羽递来的肉，不由分说地就往李建军怀里塞。
李建军一看这架势，连连后退摆手，“哎呦！阳子！向羽！这是干啥！使不得使不得！
我就是顺路捎个脚，多大点事啊！”
“李哥！你这就不对了！”陆阳把脸一板，“水不喝一口，坐也不坐一下，这肉说啥你也得拿着！”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把肉往李建军怀里推。
向羽也在一旁帮腔：“就是！李哥，你要是不收，我俩以后要是再想搭你车，哪还好意思啊？”
刘美兰也劝道：“建军，你就收下吧！大冷天的，跑这一趟多辛苦，拿回去给家里孩子尝尝鲜！”
李建军看着陆阳那不容拒绝的眼神，又看看怀里这块沉甸甸、油汪汪的上好鹿肉，心里又是想要又是过意不去。
他搓了搓手，黝黑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你说你们这……这整得我多不好意思……就是捎个脚的事……”
“李哥，你再这么说我可真生气了！”
“行行行！我收下，我收下还不行嘛！”李建军见推脱不过，只好接过这块分量十足的鹿肉。
“那……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谢谢啊！”
“谢啥！应该的！”陆阳见他收下，这才露出了笑容。
李建军不再多言，抱着肉，拉开车门，利落地爬上驾驶室，将肉小心地放在副驾驶座位上。
他摇下车窗，探出头，对着陆阳他们用力挥了挥手：“走了啊！回头见！”
“李哥慢点开！”
“建军有空来家坐啊！”
在陆阳一家和向羽的目送下，解放卡车发出一阵轰鸣，缓缓启动，沿着屯里的土路渐行渐远。
向羽喘匀了气，扭头看向山上的路，依旧是空荡荡的，他有些急了，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陆阳。
“哥，咱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啊！再耗下去，眼瞅着再过一会，林场该下班了，车队今天怕是早就回场部了！咱俩这老些肉可咋整啊？”
陆阳也皱起了眉头，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虽然才刚过中午，不过冬日天黑得早，再不抓紧确实麻烦。
他撑着发软的双腿，勉强站起身。
“妈的！”陆阳拍了拍身上的雪屑，“再等十分钟，要是还没车来，你就回屯子求援，我在这看着，多叫几个人帮着拉回去。
这么老些肉，也不能扔了啊！”
“也只能这样了……”向羽哀叹一声，认命地也想站起来，却发现腿肚子直打颤，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哎呦我去，腿都累软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一阵隐约的、沉闷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从山路上边传了过来。
“哥！有动静！是车！肯定是拉木头的车！”向羽耳朵尖，猛地一个激灵。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噌地一下就蹦了起来，激动地指着山路拐弯的方向。
陆阳也听到了，精神顿时一振：“快！快，赶紧拦车！”
两人也顾不得浑身酸痛了，连滚带爬地冲到路中间，一边跳着脚挥手，一边扯开嗓子大喊：
“喂！停车！师傅！停一下车！”
“帮帮忙！师傅！捎我们一段！”
只见一辆老旧的解放牌卡车，正沿着山路，慢悠悠地从坡上驶下来。
驾驶员显然看到了两个拼命挥手的人，他放慢了车速，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卡车缓缓停在了两人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被摇了下来，那人眯着眼向外打量了一下，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阳子？向羽？你俩小子咋跑这荒山野岭来了？”
陆阳定睛一看，开车的是林场运输队的老熟人，李建军，大家都叫他李哥。
他赶紧上前两步，“李哥！这不巧了嘛！我俩今天上山，运气不错，打了点东西。
可这东西有点多，实在扛不回去了，想着拦个车捎我们一段。在这等了老半天，可就碰上你这么一辆车！”
李建军一边打开车门跳下来，一边说道：“嗨，这不眼瞅着快过年了嘛，山里的活少了，车队跑得也稀了。
要不是今天有点零碎活没干完，我这趟也不上来。年前这几天啊，你们就别指望在这道上拦车了，一天能跑两三趟就算多的了！”
他说话间，目光已经越过陆阳和向羽，看到了他们身后雪地上那堆成小山的猎物。
李建军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嘴巴下意识地张大了。
“我……我的个老天爷！！”李建军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指着那堆猎物。
“阳子！向羽！这……这都是你俩打的？！这么大个的罕达犴！还有这老些野猪！我的妈呀！你俩是真牛逼！”
他绕着那堆猎物走了半圈，嘴里啧啧称奇，时不时蹲下身用手比划一下驼鹿那巨大的犄角，又小心翼翼地用脚尖碰了碰野猪粗壮的獠牙。
“了不得！真了不得！我在这山里跑了十几年车，还是头一回见着谁一天功夫打到这么多硬货！
你俩这本事，真是没谁了！”
陆阳笑了笑，递过去一根烟：“李哥，碰巧了，运气好。这不，肉太多，实在弄不回去了，只能拦车求援了。”
李哥接过烟，就着陆阳递来的火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平复了一下震惊的心情。
他吐出一口烟气，大手一挥：“没说的！看到了搭把手应该的，来，搭把手，赶紧把这些肉赶紧装车！”
哎！谢谢李哥！”向羽一听，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有了李建军的帮忙，三人一起动手，先把最沉的驼鹿和大公猪连拖带抬地弄上了卡车车厢。
接着又把其他几头野猪也扔了上去。
解放卡车的后车厢不算小，但塞进一头的驼鹿和八头野猪后，也显得满满登登，几乎没了下脚的地方。
车厢被这沉甸甸的猎物压得明显往下沉了一截。
三条猎狗不用人招呼，自己就灵活地跳上了车厢，找了个角落趴了下来，吐着舌头看着忙碌的主人。
所有的猎物都装上车，陆阳和向羽也爬进副驾驶。
李建军掐灭烟，回到驾驶室，发动了汽车。
老旧的解放卡车发出沉闷的轰鸣，排气管冒出一股黑烟，晃晃悠悠地沿着积雪的山路向山下驶去。
李建军单手扶着方向盘，一边开着车，随口问道：“阳子，这回打了这么多硬货，是准备往场部食堂送，还是咋整？”
陆阳靠在有些破旧的座椅靠背上，笑了笑：“送啥食堂啊，李哥。看着肉多，架不住分的人家也多啊。”
他掰着手指头算道：“我跟小羽两家，这眼瞅着就过年了，得多备点。
我俩今年不都定亲了嘛，丈人家那边，年前不得送点？
还有家里的长辈、亲戚朋友，哪家不得走动走动？这么一分吧，其实也剩不下多少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跟小羽商量好了，这趟算是年前最后一趟上山了。
这个正月俩家就指着这点肉呢！”
李建军闻言，理解的点点头，吐出一口烟气：“那倒是。这年头，谁家不缺油水？
你这又是罕达犴又是野猪的，送谁家都是顶有面子的！”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陆阳，语气带着关切：“对了，说起你爹，陆科长……没事了吧？从局里审计和纪委下来以后，就没有什么消息了。”
“回来了，李哥，虚惊一场，组织上调查清楚了，没事了。谢谢大家伙惦记着。”
“谢啥！应该的！我就说陆科长没事的，都是别人冤枉的！”李建军大手一挥，“陆科长可是咱们车队出去的人！
他啥人品，别人不知道，咱们车队的老兄弟还能不知道？那绝对是这个！”
他伸出个大拇指，用力晃了晃：“这回局里下来人，把林场那些蛀虫一锅端了，真是大快人心！早就该整治他们了！”
陆阳笑了笑，没接这话茬。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
卡车一路颠簸，回到了东风屯，稳稳停在了陆阳家门口。
“到了！”李建军拉好手刹，跳下车，招呼着陆阳和向羽，“来来，赶紧的，一起把肉卸下来！”
三人又是一通忙活，连拖带拽，总算把驼鹿和八头野猪从车厢里卸了下来，在陆家院门口堆成了一座小山。
刘美兰在屋里听到外面卡车的动静和说话声，推门出来一看，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我的老天爷！咋打了这么多？！”她看着地上那堆成小山的猎物，尤其是那头巨大的驼鹿，眼睛都直了。
随即她看到站在车旁、正拍打着身上雪屑的李建军，立刻明白过来，赶紧上前热情地说道。
“是建军啊！真是麻烦你了！还专门给送家来！快，赶紧屋里坐，喝口热水暖和暖和！”
李建军连连摆手，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不了不了，婶子！您别客气！我就是顺路捎一段，没啥麻烦的！
眼瞅着就要下班了，我还得赶着把车送回车队呢，去晚了林场该下班了！”
他说着，就拉开车门要上车。
刘美兰哪里肯依，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那咋行！忙活这一趟，连口热水都不喝哪成？快进屋歇歇脚，晚上就在这吃，车明天再送也一样。”
“真不用了婶子！”李建军执意不肯，笑着挣脱刘美兰的手。
“这点小忙还算啥？今天车队真有事，年前盘点呢，要是不回去不然队长该着急了！下回，下回一定！”
“……行吧！那就不耽误你正事了。”刘美兰也不再强留，笑着道，“改天有空来家坐，婶子给你包饺子吃！”
“哎！好嘞婶子！那我先走了！”
“哎！李哥，今天真是多谢了！”陆阳和向羽也连忙道谢。
“谢啥，走了！”李建军摆了摆手，就要拉开车门。
“哎！李哥，等等！”陆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正要上车的李建军。
转头对向羽喊道，“小羽，快！给李哥割块好肉，要驼鹿肚子上那块最肥的！”
向羽反应极快，应了一声，抽出腰间的猎刀，几步窜到驼鹿旁边，手起刀落。
割下了一大条肥瘦相间、色泽鲜红的鹿腩肉，掂量着足有十五六斤重。
“李哥，拿着！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俩非得累趴在山道上不可！”陆阳接过向羽递来的肉，不由分说地就往李建军怀里塞。
李建军一看这架势，连连后退摆手，“哎呦！阳子！向羽！这是干啥！使不得使不得！
我就是顺路捎个脚，多大点事啊！”
“李哥！你这就不对了！”陆阳把脸一板，“水不喝一口，坐也不坐一下，这肉说啥你也得拿着！”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把肉往李建军怀里推。
向羽也在一旁帮腔：“就是！李哥，你要是不收，我俩以后要是再想搭你车，哪还好意思啊？”
刘美兰也劝道：“建军，你就收下吧！大冷天的，跑这一趟多辛苦，拿回去给家里孩子尝尝鲜！”
李建军看着陆阳那不容拒绝的眼神，又看看怀里这块沉甸甸、油汪汪的上好鹿肉，心里又是想要又是过意不去。
他搓了搓手，黝黑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你说你们这……这整得我多不好意思……就是捎个脚的事……”
“李哥，你再这么说我可真生气了！”
“行行行！我收下，我收下还不行嘛！”李建军见推脱不过，只好接过这块分量十足的鹿肉。
“那……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谢谢啊！”
“谢啥！应该的！”陆阳见他收下，这才露出了笑容。
李建军不再多言，抱着肉，拉开车门，利落地爬上驾驶室，将肉小心地放在副驾驶座位上。
他摇下车窗，探出头，对着陆阳他们用力挥了挥手：“走了啊！回头见！”
“李哥慢点开！”
“建军有空来家坐啊！”
在陆阳一家和向羽的目送下，解放卡车发出一阵轰鸣，缓缓启动，沿着屯里的土路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