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追踪熊迹-《重生之纵横小兴安岭》

  两人三狗在山林间穿行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抵达了昨天老孙头描述炸熊的那片区域。

  眼前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老椴树,离地一米多高的地方有一个大树洞,此时洞口被炸的焦黑。

  周围的树皮翻卷,溅满了泥土和冻结的血沫,空气中还隐约残留着一丝火药和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

  雪地上杂乱无章,布满了人的脚印和熊掌印,还有一滩滩已经冻成暗红色的血迹,一时间也分不清哪些是孙大爷的,哪些是那头熊的。

  “这老孙头,真是虎啊……”向羽看着那被炸得面目全非的熊仓,忍不住咂舌。

  陆阳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现场。“羽子,四处仔细看看,重点找熊瞎子逃跑时留下的脚印和血迹,看能不能判断出它往哪个方向跑了,伤得重不重。”

  “明白!”向羽应了一声,立刻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开始在周围搜寻。

  陆阳也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雪地上的痕迹。

  黑虎、黄盖和戴宗不用吩咐,已经自动散开,低着头,鼻子紧贴着地面或残留血迹的地方,发出“呼哧呼哧”的嗅闻声,显得异常专注。

  很快,黑虎在一处灌木丛边缘停了下来,用爪子扒拉着积雪,发出几声短促而兴奋的低吠。

  陆阳和向羽听到动静,立刻围了过去。

  只见灌木丛的根部,有几片被蹭掉的带血熊毛,旁边的雪地上,清晰地印着一连串带血的硕大熊掌印,朝着山林更深处的方向。

  紧接着,他们又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岩石上,发现了一些哩哩啦啦、已经冻结的暗红色血迹,断断续续地延伸向密林深处。

  向羽指着那串夹杂着血迹的脚印,“哥。你看看这血迹,哩哩啦啦的,那熊瞎子伤得肯定不轻!老孙头那破雷管,多少还是起了点作用!”

  陆阳走过去,蹲下来仔细查看。脚印很深,步幅却有些凌乱,显示出奔逃时的仓皇。

  “看脚印的深浅和血迹的颜色以及凝固程度,这熊伤得不轻,而且伤口一直在渗血。”陆阳站起身,目光顺着血迹和脚印消失的方向望去,那是更加茂密、人迹罕至的原始林区。

  向羽问道,哥,追不追?

  追一下试试吧,看看到底跑出去多远,要是太远了,咱俩就放弃回家。陆阳回道。

  好!哥,都听你。向羽点头答应道。

  两人三狗循着雪地上那断断续续的血迹和凌乱的熊掌印,一路追踪下去。

  黑虎它们显得格外兴奋和警惕,鼻子几乎没离开过地面,喉咙里不断发出低沉的“呜呜”声,显然,雪地中残留的浓烈熊臊味和血腥味,极大地刺激着它们的狩猎本能。

  陆阳和向羽端着枪,手指虚搭在扳机护圈上,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和两侧的密林,不敢有丝毫大意。

  一头受伤受惊的熊,危险性比平常要大得多,谁也不知道它会躲在什么地方突然暴起发难。

  追踪的路线蜿蜒曲折,那熊显然慌不择路,时而穿过密不透风的灌木丛,时而踉跄着爬过陡峭的石坡。

  血迹时多时少,脚印也深一脚浅一脚,显示出它受伤不轻,状态极不稳定。

  两人跟着痕迹翻过两道山梁,前方是一片更为茂密的原始林,高大的红松和柞树遮天蔽日,林下的积雪反而薄了一些。

  “哥,血迹好像变少了,脚印也浅了。”向羽蹲下身,仔细查看着一处几乎被风吹散的模糊印记,有些担忧地说,“这畜生是不是跑远了,或者伤口凝血了?”

  陆阳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抬头望向林子深处,那里幽暗寂静,只有风声穿过树梢的呜咽。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再往前跟一段,如果血迹彻底断了,或者脚印消失了,就说明它可能已经找到了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了,那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

  “成!”向羽点点头。

  两人更加小心地继续前进。又往前追踪了大约一里地,来到一处背阴的山坳,这里乱石嶙峋,到处是倒塌的枯树和自然形成的浅洞。

  黑虎在这里停下了脚步,它不像之前那样果断地循迹前进,而是反复在一小片区域来回嗅闻,巨大的头颅时而抬起。

  警惕地环顾那些幽深的石缝和树洞,喉咙里发出一种带着犹豫的“呜噜”声,粗壮的尾巴有些焦躁地微微摆动。

  黄盖和戴宗也表现出类似的迟疑,它们围着几处可能藏匿的石缝打转。

  陆阳仔细观察着狗子的反应,又扫视了一眼这片危机四伏的地形,眉头紧锁。

  雪地上的血迹到这里已经几乎看不见了,脚印也混杂在乱石和枯叶中,难以分辨。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就到这吧。”陆阳的声音在寂静的山坳里显得格外清晰,“血迹断了,脚印也乱了。那熊瞎子要么是在这儿找到了藏身的地方,要么就是穿过这片乱石堆跑远了。

  这地方太憋屈,石头缝和树洞太多,咱们冒冒失失进去,万一那畜生真躲在哪个旮旯里,突然冲出来,太危险了。”

  他抬头看了看透过稀疏树冠投下的、已经明显西斜的日光,继续说道:“而且这天色,也不早了,都已经过晌午了。咱俩这忙活一上午,就逮着个活狍子,该吃点东西了,况且狗子们也饿着肚子呢。再耽搁下去,天黑前怕是赶不回去了。”

  向羽看着眼前这片乱石坳,也知道陆阳说得在理。

  在这种地形下追踪一头受伤的猛兽,确实风险太大。

  他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哥,你说得对,是不能再追了。那咱们现在咋办?直接往回走?”

  “嗯,”陆阳肯定道,“往回走。路上看看能不能顺手打点啥,野鸡、兔子都行,好歹垫垫肚子,也给狗子们弄点吃食。不然只能啃干粮了。”

  两人沿着来路往回走。

  一路上,陆阳和向羽都格外留意着道路两旁,希望能碰到只野鸡或者傻兔子,好歹给饿着肚子的狗子们弄点吃食。

  但说来也怪,平日里不算罕见的野鸡、灰狗子,此刻却像是集体失踪了一般。

  山林里静得出奇,除了他们一行踩在积雪上的“嘎吱”声和狗子们粗重的喘息,几乎听不到任何鸟叫虫鸣,仿佛整座山都陷入了沉睡。

  又走了一段路,前方出现一小片背风的平坦地,几块巨大的岩石像屏风一样挡住了大部分寒风,地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相对干净的松针和枯叶。

  陆阳停下脚步,指了指那里:“羽子,不走了,就在这儿歇会儿吧。看这架势,今天想顺手打点啥是没戏了,对付口干粮得了。”

  “行,听你的,哥。我也有点走不动了。”向羽一屁股坐在一根倒木上,把肩上扛着的、装着活狍子的麻袋小心地放在身边,摘下帽子,擦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其实更多是心里的烦躁。

  他环顾四周,除了风声过林,四周寂静得有些过分,忍不住嘟囔道:“真他娘的邪门了!平时这山里,就算打不着大牲口,好歹也能惊起几只野鸡,瞅见个野兔子窜过去。今天这可好,除了树就是雪,连根鸟毛都看不见!咱俩这是走了啥背字儿?”

  陆阳也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大石头坐下,把步枪靠在手边,闻言笑了笑,神态倒是很放松。

  “这才是正经的赶山打猎日常。”他一边从背包里往外掏装干粮的布口袋和水壶,一边不紧不慢地说。

  “你以为山里的野物是咱家养的?排着队等你来打?十次进山,能有五六次不空手,那都是山神爷格外赏脸了。打不到东西,白跑一趟,这才是常态。”

  他拧开水壶喝了一口,冰凉的冷水让他精神一振,继续道:“咱们去年冬天,又是打熊又是打狼,还弄了射击,雪豹啥的,那是走了大运。现在啊,估计是新手保护期过了,该回归平常了。”

  向羽被陆阳这略带调侃的说法逗乐了,心里的那点郁闷也散了不少,嘿嘿一笑:“哥,你这词儿挺新鲜,还‘新手保护期’……不过说得在理!哪能好事都让咱哥俩占全乎喽?今天能逮着个活的,已经算没白跑!”

  “这么想就对了。”陆阳把干粮口袋扔给向羽一块饼子,“喏,先垫吧一口。

  歇一会我就去附近捡点干树枝,咱把火生起来,烤烤饼子,烧点热水,这大冷天的,干粮就凉水,胃受不了。”

  就在两人坐着歇着的时候,本来趴在陆阳旁边的三只狗子突然间站了起来。

  黑虎、黄盖和戴宗,几乎在同一时间盯着同一个方向——侧面的密林深处。

  它们原本放松的身体瞬间绷紧,脖子上的皮毛微微竖起,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呜呜”声,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住那个方向。

  “有情况!”陆阳和向羽几乎同时低喝一声,瞬间从放松状态进入高度戒备。

  两人立刻抓起身旁的步枪,利落地起身,半蹲下身体,枪口下意识地指向狗子们警戒的方向。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侧面的灌木丛一阵“哗啦”乱响,一个青黑色、壮硕的身影猛地蹿了出来!

  是一头野猪!看体型,应该是头刚成年的野猪,身上的鬃毛已经从幼年的黄褐色开始向黑褐色转变,但还带着些青灰的底色,獠牙才刚刚冒出嘴唇一小截,但那股子蛮横的冲劲儿已经初露端倪。

  这头是刚刚被野猪群驱逐、开始独自闯荡的年轻公猪,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迎面撞上人和狗,它猛地刹住脚步,小眼睛惊恐地打量着眼前这全副武装的一行人,尤其是那三条龇着牙、低声咆哮的猎狗。

  短暂的愣神之后,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扭头就想往旁边的密林里钻!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