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猪神后续-《重生之纵横小兴安岭》

  这时候陆山河也下班回来了。他脱下外套挂在门后,走到水缸边舀水洗手,闻到满屋的肉香,脸上也露出笑容:“嗬!今天这伙食硬啊!闻着就香!”

  “那是,咱儿子立功分回来的好肉!”刘美兰一边把炒得油亮喷香的酸菜五花肉盛进大碗里,一边得意地说道,“老陆你是没看见,打谷场那热闹劲儿!全是野猪!赵大哥说了,这回多亏了咱阳子!”

  一家人围坐在炕桌旁准备吃饭。白面馒头热气腾腾,一大碗油汪汪的酸菜炒五花肉摆在中间,旁边还有一碗刚蒸好的、颤巍巍、酱红色的扣肉,还有一盘蘸酱菜和一盘炒油菜。

  陆娜早就等不及了,夹起一大块扣肉塞进嘴里,烫得直吸溜,还含糊不清地问:“哥!哥!你真打到猪神啦?我听云旗说,那猪神脑袋都没了,还能逃跑?是真的吗?”

  陆阳夹了一筷子酸菜,就着馒头咬了一口,听到妹妹的话,无奈地笑了笑:“别听风就是雨。打是打到了,不过只打掉了一块头骨,可不是整个脑袋都没了。要是真没了,它还能跑?那不成妖怪了。你少听别人说瞎话。”

  陆瑶在一旁斯文地小口吃着馒头,闻言点点头,对陆娜说:“我就说不可能吧,你还不信。向羽哥那张嘴,越来越能夸大其词了。”

  陆娜撅起小嘴,有点不服气:“又不是我说的,是云旗听向羽哥说的嘛……”

  “你俩以后少听向羽那个大嘴巴的。”陆阳又咬了口馒头,语气带着点调侃,“他那个嘴现在越来越没谱了,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你得先打个对折再听。”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陆山河听到这儿,放下了筷子,脸色认真起来,看向陆阳:“怎么回事?什么猪神?打到什么了?今天早上到底出啥大事了?我回来一路上听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刘美兰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后怕,但更多的是骄傲:“哎呀你可别提了!吓死个人!今天早上天刚亮,阳子和小羽他们交接班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来好几十头野猪!

  黑压压一片就往窝棚冲!要不是咱家黑虎机灵,提前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陆阳又把早上的事,原原本本地跟父亲说了一遍。

  陆山河一直安静地听着,直到陆阳说完,他才缓缓吐出一口烟,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追忆的口吻说道:

  “猪神……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到有人提起猪神这两个字了……”

  陆阳心里一动,立刻追问:“爹!你……你见过猪神?”

  陆山河摇了摇头。

  “没有亲眼见过。那还是我像瑶瑶这么大的时候,有一年冬天,你爷爷跟着屯里的老炮手们进山围猎,回来之后,喝多了酒,才跟我念叨的。”

  他磕了磕烟灰,声音低沉下来:“你爷爷说,在老林子里,有些活得太久、长得太大的野猪,不能按寻常畜生看待。

  他们年深日久,就通了灵性。

  他说,要是有一头野猪,能真的长到上千斤的个头,那就不再是普通的野猪了,那就是猪神了!

  它能驱使山林里其他的野猪,让它们能像狼群一样集体有配合行动。”

  陆山河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看向陆阳:“那时候我年纪小,只当你爷爷是喝多了说胡话,或者是编故事吓唬我,让我别往深山里跑。毕竟,上千斤的野猪?还能驱使同类?这听着太玄乎了,跟小人书似的。”

  他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变得无比认真:“可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早上那群野猪能相互配合,听懂命令。

  再加上挨了你一枪,脑袋开瓢了还能跑掉的大家伙……”

  陆山河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儿子:“看来,你爷爷当年说的,不是胡话,是真的!你爷爷当年也是一样,他说那头猪神身上被打了好几枪,还能逃跑,生命力强的惊人。”

  刘美兰手里的筷子都忘了动,脸上写满了惊惧:“我的老天爷……还真有这种妖怪似的玩意儿?那……那它这次挨了枪子,会不会记仇,回来报复咱们屯子啊?”

  陆瑶和陆娜也听得小脸发白,下意识地往父母身边靠了靠。

  陆阳的眉头也紧紧皱起。父亲的话,印证了他心中最大的担忧。

  这头猪神,不仅体型恐怖,更可怕的是它展现出的智慧和统领能力。这样的对手,如果一心报复,后果不堪设想。

  陆山河看着妻儿们脸上未散的惊惧,呵呵一笑,拿起酒盅抿了一口散装白酒,脸上尽是从容:

  “怕什么?现在咱们手里有枪有炮,又不是你爷爷他们那会儿,只能靠土枪和扎枪头子跟畜生拼命。”

  他用筷子点了点桌上油亮亮的野猪肉:“再说了,这种在山林里活成精的老物,它比谁都惜命!为啥它能活这么久?

  就是因为它懂得啥叫怕,啥叫躲!这次挨了阳子这一枪,半边脑袋都开了瓢,现在肯定是找个谁也找不着的山旮旯躲起来舔伤口,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两说,还敢回来报复?”

  陆山河语气笃定,带着老猎户特有的洞察:“你爷爷当年就说过,他打伤的那头猪神,自那以后,就再也没在咱们屯子周边的地界露过面,连个脚印子都没留下!为啥?因为它记打!知道这儿有能要它命的东西,它躲还来不及呢!”

  听到父亲这番有理有据的话,刘美兰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大半,她拍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他爹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踏实多了!也是,咱现在有枪,不怕它!”

  陆瑶和陆娜也放松下来,重新拿起筷子。陆娜还小声嘟囔:“就是,让它再来,哥哥再用枪打它!”

  然而,陆阳端着饭碗,虽然没再说什么,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芒。

  父亲的话有道理,对于普通猎人而言,一头受到重创、大概率会远遁的野兽,确实不再构成迫在眉睫的威胁。

  但陆阳不同。自从他拿起枪,还从未有过猎物能从他的锁定下逃生,更不用说是在他确认命中要害之后!

  这头猪神,是第一个。

  “我必须亲手结果它。”这个念头,在陆阳心中如同野火般燃烧起来,坚定无比。

  陆山河说完,拿起酒盅又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他咂咂嘴,目光看似随意,实则落在儿子脸上。

  他太了解自己儿子的秉性了。陆阳是他陆山河的种,骨子里那股不服输、认死理的倔强劲,跟他年轻时一模一样。

  知子莫若父。陆山河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头从枪下逃生的猪神,已经成了儿子心里一个过不去的念想了。

  他放下酒盅,用筷子轻轻敲了敲碗边,发出清脆的响声,将陆阳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阳子。”

  陆阳抬起头,看向父亲。

  陆山河直视着儿子的眼睛,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小子现在大了,翅膀硬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这爹知道。平常你想干啥,只要不犯浑、不走歪路,爹和你妈都支持你。”

  他话锋一转,表情严肃起来:“但是,唯独一件事,现在不行。那就是你心里琢磨的,去找那猪神算账的事儿!”

  陆阳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被陆山河用眼神制止了。

  “最起码现在这时候不行。”陆山河指了指窗外,“眼瞅着就要秋收了,地里的苞米棒子都黄了壳,再有个七八天,顶多十来天,就得开镰!这是正事,啥事都得给秋收让路!”

  刘美兰也赶紧帮腔:“是啊阳子,你爹说得对!收秋是大事,可不能耽搁!那猪神再厉害,它还能有咱家地里的粮食要紧?”

  陆山河点点头,继续对陆阳说,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坚定:“这是一。其二,我和你妈,已经托人看好日子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刘美兰,刘美兰会意,接过话头,脸上带着笑意:“对!就等秋收完,粮进了仓,妈就去找你谢婶,正式去宁家,给文文提亲!然后就把亲定了!”

  陆山河接口道:“你和文文这对象也处了不短时间了,咱家是正经本分人家,既然双方都有这个意思,那就得赶紧给人家姑娘一个名分,把事儿定下来。

  总这么没名没分地天天待在一起,时间长了,屯子里难免有人说闲话,对文文名声不好。”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儿子:“定完亲,你俩再在一起,那就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谁也说不出个不字。

  等这事完事,你愿意啥时候去山里打猪神,你随便去,但是现在不行。”

  陆阳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道:

  “爸,妈,你们放心,我当然知道孰轻孰重。我是有打猪神的打算,但也没说是现在啊。”

  “我和小羽之前就合计过,真要进深山去寻那大玩意儿,也得等下了头场雪以后。

  那时候雪地能留下清晰的脚印,追踪起来方便,而且天寒地冻的,那猪神就算伤好了,活动起来也没那么灵便,对咱们更有利。”

  “爸,妈,你们把心放肚子里。你儿子不是那不分轻重、脑袋一热就蛮干的人。打猪神是后话,肯定得排在秋收和定亲后面,而且要做足准备才行。”

  陆山河“嗯”了一声,脸色缓和下来,拿起酒盅又抿了一口,没再说话,儿子能这么想,他就放心了。

  刘美兰则立刻眉开眼笑,仿佛已经抱上了大胖孙子,连连点头:“这就对了!打猎哪有媳妇重要!等你和文文定了亲,过了年妈就找人看日子,选个黄道吉日把喜事办了!到时候啊,你俩给妈生个大胖孙子,妈就在家给你俩带孩子,啥心也不操了!”

  她越说越高兴,忍不住开始畅想未来:“文文那孩子,性子好,模样也周正,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你俩以后的日子肯定差不了!等有了孩子,指定长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