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怀孕了-《新婚夜离婚,她归来,全员飙演技》

  漫无边际的黑暗将身体吞没。

  时婉困在死一般的幽静之中。

  回想起她跟陆熹城说“愿意等”曲沐华醒来。

  她也说过“愿意接受所有惩罚”,只要陆熹城不和她分开。

  以自己说过的话衡量一下处境——

  小黑屋,是惩罚的一种方式,该受着。

  她能吃苦,也能忍耐。

  等曲沐华身体康复,她就不用离婚了。

  于是,她不吵,也不闹,心甘情愿的困顿在黑暗之中。

  坐得很累,她躺下睡觉。

  睡得腰酸背痛,她又爬起来坐一会儿。

  循环着熬。

  小黑屋里有老鼠,有蚊虫。

  老鼠黑摸摸乱窜,从她脚上爬过,爪子扒拉她的脚背蠕动毛乎乎的身体。

  她踢开它,夹紧腿蜷缩,换一个位置坐。

  伸手不见五指,蚊虫乱叮乱咬。

  她在黑暗中摩挲穴位,用指甲壳戳破,放血祛毒。

  小黑屋第一次透进光来,是外面的人在墙的一角开了个小学生语文书大小的洞,从洞里伸进来一只手,手指头推一只不锈钢碗进来。

  碗刚落地,小洞就关了。

  时婉听到上锁的声音。

  她摸着爬过去,摸索着端起碗,鼻腔与食物相对——

  呕!

  馊味直冲天灵盖。

  饭没法吃。

  陆家豪宅里狗都有御用厨师,宠物狗的肉菜现吃现做。

  给她送来不如狗食的饭菜,自然是不让她吃饭了。

  这也是给她的惩罚吧。

  她想。

  她不吵,也不闹,安然接受。

  关在没有门窗,没有厕所的狭窄空间里,吃东西产生排泄物反而对她不利。

  她并不因饿肚子恐惧,曾有过连续14天辟谷的经验。

  除去已过的三天,她还能坚持11天。

  时间充裕,足够曲沐华醒来了。

  决定辟谷不进食,但她会记住每天的送餐时间。

  送第三次饭,她就理解成晚餐。

  她会在晚餐时趁小洞洞打开屋里有光,拍下一只巨大的蚊子,放在角落,排队,做记号。

  宗族馆地处后院园林深处,环境潮湿,滋养蚊子。

  这里的蚊子又黑又大,腿贼长,大长腿还长着花纹,帅得洋气又性感。

  一日一日的积攒。

  这天,时婉趁着有光数了数。

  11只了。

  她被困在小黑屋11天。

  她的预期时限已到。

  次日,小洞洞打开,有碗塞进来时,她问,“陆夫人醒了吗?”

  一个粗糙的男人声音回复她,“没有。”

  曲沐华的伤没有起色。

  她就出不去。

  感觉不是很饿,她还扛得住,可以再辟谷,延长时间。

  她记得爷爷辟谷最长时限达到过21天。

  又过了5天。

  她胃疼,干呕。

  心想太久没吃东西,身体极限到了。

  馊饭是没法吃的。

  她动起了供桌的心思,关进来那天曾看到上面有一盘供果。

  她摸索着爬过去,摸到果盘,手指碰到苹果,抓一个起来。

  仔细摩挲,指头探及凹凸的果肉,那是老鼠吃过的。

  她不断翻转苹果,选下嘴区域。

  摸带果皮、光滑的部分吃。

  连啃三个苹果,除去老鼠啃脏了的,实际进她肚子里的没多少。

  许久不进食,吃得不多,但她还是想吐。

  她以为休息一下就好了,等肠胃适应食物刺激。

  没想到,第二天干呕状况加重。

  她坐在黑暗中沉思。

  自小学医的她,意识到……

  最近一次与陆熹城亲热,时间是他回国那天,思念成灾,两个人都很激烈,她累倒下,陆熹城还在疯狂索要。

  把她折腾得头发丝倒立,细腿打抖,起不来床。

  再一细算生理期。

  例假推迟半个多月了。

  她怀孕了!

  怀上了陆熹城的孩子!

  肚子里有了爱情结晶,她得做点什么。

  一直饿着,身体机能减退,营养缺失,孩子保不住,上一胎就……

  时婉拍打起木板墙,“开门,我有话说!”

  许是连续十几天没听到她的动静,保镖也想看看她的情况。

  大耳朵保镖打开了门,墨镜遮挡住他的脸。

  时婉注意他嘴角一塌,肌肉朝里凹陷,是受到强烈刺激的惊异反应。

  显然,她的干尸模样吓着人家了。

  原本合身的连衣裙,在出事后这20天里,严重的与身体分离。

  她像是披着一条脏污的红麻袋。

  手扶墙,睁不开眼,皱脸皱眉缩紧眼皮,歪扭着杵在保镖面前。

  “我想见陆熹城,去给我传话。”

  大耳朵声音冰冷,“同意签离婚协议了吗?”

  时婉不能以怀孕了为由争取善待。

  因为传到陆峥嵘那里,不止孩子活不成,她也有可能被送进监狱,直到死在里面。

  大耳朵不同意给她见陆熹城。

  她转念请求见安伯。

  那青冬瓜老萌头一向对她很好。

  这次大耳朵答应了。

  安伯当天晚上过来的,保镖只开送饭进来的小洞洞门。

  时婉隔着墙跟老萌头说话。

  “伯伯,我这边饭菜太差了,不能吃啊。”

  安伯声音哽咽,“婉婉,你受苦了,哎!陆大少下了命令,我们也没办法,不敢……违背他。”

  “不过,你等等。”

  安伯离开了一会儿。

  回来时大胖手掏口袋,掏出一盒牛奶,塞进来,手缩回去又掏,掏出一小只面包,塞进来,再掏,再塞……

  最后塞进来的是一只小鸡腿,鸡皮带烟盒味。

  “婉婉,我偷藏带来的,千万别被人发现啊。”

  “谢谢……伯伯。”

  时婉鼻头一酸。

  带着孩子吃乞丐饭,诛心了。

  说好的不吵不闹,她已无法遵守。

  她意志动摇,不想再受惩罚。

  “我想跟熹城哥联系,请你想办法帮我一下。”

  “哎!”

  时婉心上一紧,“出什么事了吗?”

  与陆熹城分开了17天,他没来看她,她也担心他。

  “婉婉,你还是签字离婚快走吧,出去找好日子过,陆大少他……他……”

  “他怎么了?伯伯,你快告诉我呀!”

  时婉拍小洞洞门,急得不行。

  “林小姐重伤,外加伤心过度,一度想不开。陆大少为了弥补她,要和她订婚了,这些天在忙订婚宴,哎……”

  什么?

  陆熹城……要和林在歆订婚了?

  时婉盘着的腿撑不住身体,歪了过去,靠着木墙直喘。

  感受着一把刀扎进心脏,小块小块的切割血肉。

  疼死她了!

  “我还是想和他通话,你可以帮我吗?”

  管他结局是痴心爆裂死无葬身之地,还是直接挫骨扬灰,她都要个“确定”。

  确定陆熹城是不是真的决定了。

  哪怕真相残酷,将她灰飞烟灭,她也要亲耳听到他说。

  安伯:“那我想想办法,你别抱太大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