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花苞里的时序-《穿越不同维度空间体验不一样人生》

  继藤的第一个花苞鼓起来时,方旭正在香谱上圈出“谷雨”二字。花苞藏在卷须与叶片的夹角间,像颗裹着绿衣的珍珠,顶端泛着点淡淡的紫,是藤花特有的颜色,只是比去年的旧藤花苞更小巧些,带着股怯生生的娇憨。

  “它要开花了!”孩子们每天都来数花苞,从最初的一个,到三天后的五个、十天后的二十个,继藤的枝桠间渐渐缀满了绿珍珠,连旧藤的新枝上也冒出了几个迟来的花苞,像位沉稳的长者,含笑看着晚辈抢先展露风华。

  母亲用锦绣城送来的“护花纱”给花苞们搭了个小棚,纱是淡紫色的,透光却挡雨,风一吹就轻轻晃动,像给花苞们盖了层流动的云被。“别让春雨打坏了,”她仔细地把纱固定在藤架上,“这些花苞里藏着整个夏天的热闹呢。”

  冰原的守卒托鱼带来了“催花露”,是用忍冬花瓣蒸馏的水,装在冰玉瓶里,还带着点凉意。“这露能让花苞长得匀,开花齐,”字条上画着满架开花的藤,“我们暖棚里的冰味果藤,喷了这露,开花时像堆了雪。”

  方旭用小喷壶给花苞们细细喷洒催花露,露珠落在绿衣上,顺着纹路往下淌,花苞们仿佛打了个激灵,顶端的紫色又深了些,像害羞的姑娘红了脸颊。

  火山部落的少年们扛着“助阳灯”来了,是用火山铜做的小灯,里面灌着焰果榨的油,点燃后能发出暖黄色的光。“长老说这灯能补春日的阳气,”少年们把灯挂在花苞最密的枝桠间,“阴雨天时点亮,花苞就不会偷懒了。”

  夜里下了场细雨,方旭点燃了助阳灯。暖黄的光透过护花纱,在花苞上投下晃动的光斑,雨声淅淅沥沥,灯光暖融融的,像给花苞们讲着关于阳光的故事。

  金沙洲的商人带来了“引蜂香”,是用春醒香混合了金沙洲特有的“蜜源花”粉末,装在镂空的银盒里。“这香能引来方圆十里的蜜蜂,”商人把银盒挂在藤架中央,“等花开时,让它们帮忙传粉,结出的果子准更甜。”

  香盒刚挂好,就有几只蜜蜂循着香气飞来,在护花纱外盘旋,嗡嗡的声像在打听花开的消息,惹得孩子们直笑:“它们也等不及了!”

  方旭翻开香谱,看着上面记录的花苞生长轨迹——“谷雨前五日,初现一苞”“谷雨后三日,增至五苞”“立夏当日,满架二十苞”,字迹旁还画着小小的花苞简笔画,有的标着“继藤”,有的写着“旧藤”,像本细致的生长账簿。

  他忽然觉得,这些花苞不只是花的前奏,更是时序的刻度。它们按部就班地生长、鼓胀、显色,像在执行香谱上的指令,又像在回应着来自不同维度的呵护——冰原的催花露让它们水润,火山的助阳灯让它们温暖,金沙洲的引蜂香让它们期待,而“炊烟里”的护花纱,则给了它们最安稳的等待。

  新核苗虽然还没结苞,却把卷须缠得更紧了,叶片舒展得格外卖力,像在为开花的哥哥姐姐们站岗,又像在偷偷学习开花的诀窍。孩子们给它也喷了点催花露:“别急,明年就轮到你了!”

  暮色中,最后一缕阳光落在最大的那个花苞上,绿衣顶端的紫色忽然漫开了些,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方旭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些花苞就会在某个清晨一起绽放,淡紫色的花瓣裹着晨露,在阳光下泛着光,引来蜜蜂,招来蝴蝶,把整个藤架变成花的海洋。

  而那些藏在花苞里的时序,会随着花开的瞬间,倾泻而出,变成蜂的歌、蝶的舞、香的流,告诉所有等待的人:最美好的绽放,从来不是偶然的惊喜,而是时序的必然,是无数呵护与期待,在时光里酿成的约定。

  他轻轻合上香谱,仿佛能听到花苞里传来细微的声响,像倒计时的秒针,在寂静的暮色里,悄悄走向那个盛大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