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为了等你,我杀穿了地狱-《苟在凡间亿万年,女帝是我小青梅》

  卷宗上的文字很冷。

  但每一个字都像是蘸着滚烫的鲜血写就的。

  【瑶光历五千零一年冬。】

  【女帝于太和殿召见“镇国四神将”。】

  【她摘下了象征无上权力的帝冕留下了那方能够调动天下气运的传国玉玺。】

  【她只带了一把剑。】

  【还有那只从未离身的小木鸟。】

  【她没有回头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东海的征途。】

  吴长生看着这段记载手指微微颤抖。

  东海。

  归墟。

  那个地方他太熟悉了。

  那是他睡了一万年的“卧室”是他眼中最安全、最安静的“家”。

  可是对于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来说。

  那里,是生命的禁区。

  是连真仙都不敢轻易涉足的绝地。

  “她疯了。”

  吴长生喃喃自语。

  “那里面有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吗?”

  “空间裂缝、虚空风暴、还有那些从上古神战中活下来的老怪物”

  “她一个化神期哪怕是半步返虚进去也是九死一生啊!”

  史书接下来的记载印证了他的猜测。

  女帝的决定震惊了整个世界。

  人族慌了万民跪地哭嚎,祈求陛下不要去送死。

  妖族乐了它们觉得这个压在它们头顶五千年的疯婆娘终于要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各大圣地的老祖们更是连连摇头叹息一代天骄,终究还是逃不过“长生”二字的魔咒要为了那一线生机,去搏那个不可能的未来。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去求长生的。

  是去寻找那个传说中能够让人飞升成仙的机缘。

  只有吴长生知道。

  她不是去求仙的。

  她是去抢时间的。

  她觉得五千年太短不够那个懒人睡一觉的。

  所以她要去虎口夺食,去跟阎王爷抢那个生死簿硬生生地再抢三千年回来!

  【归墟之外风暴如墙。】

  【女帝伫立于黑海之畔,如同一粒微尘面对着无尽的深渊。】

  【她没有犹豫。】

  【拔剑斩天!】

  【那一剑劈开了万里的风暴,斩断了阻隔阴阳的界限。】

  【她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吴长生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他仿佛看到了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在漫天雷霆与风暴中像一只扑火的飞蛾决绝地冲向了那片黑暗。

  而那时候。

  他在干什么?

  他在那座神殿里躺在那张太乙精金的大床上舒舒服服地睡大觉。

  甚至,可能还在做着美梦。

  一想到这里,一种强烈的荒谬感和愧疚感就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我就在里面啊……”

  “我就在那座神殿里啊

  “你只要再往前走一点再大声喊一句我就能听见啊!”

  可是。

  命运就是这么爱开玩笑。

  一个在门里睡得昏天黑地,一个在门外杀得血流成河。

  咫尺。

  天涯。

  史书上关于归墟内部的记载是一片空白。

  因为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人有资格去记录那场发生在禁区深处的神战。

  那一页只有大片大片的留白。

  以及最后那个妖族史官用颤抖的笔触写下的一段批注。

  字迹潦草似乎连写字的人都被那种惨烈给吓破了胆。

  **“帝入归墟天地同悲。”**

  **“那三个月东海的海水是红色的。”**

  **“无数上古凶兽的尸体,顺着洋流漂了出来堆满了海岸线。”**

  **“那种恐怖的波动让整个大陆都震颤了整整九十天!”**

  **“三月后。”**

  **“帝归。”**

  **“她浑身浴血战甲破碎手中的神剑只剩下半截。”**

  **“她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随风消散。”**

  **“但她的手里,却死死地攥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株还在滴着金色血液的、只有半截的”**

  **“不死神药!”**

  吴长生闭上了眼睛。

  他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半株神药。

  那是她用半条命,甚至是用自己的道基换回来的。

  史书的最后一句如同一根钉子狠狠地钉在了他的心上。

  **“神药虽逆天续命三千载。”**

  **“然,帝之本源受损道伤难愈。”**

  **“且禁区之煞气入体日夜折磨痛入骨髓。”**

  **“此役,虽胜却也为女帝最终的坐化”**

  **“埋下了,不可逆转的祸根。”**

  大殿里一片死寂。

  小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看着那段文字眼圈红红的。

  “主人,那株神药我也听说过。”

  “据说是归墟里一头活了十几万年的老龙守护的伴生灵草。”

  “那老龙可是连我都打不过的恐怖存在啊”

  吴长生没有说话。

  他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行文字。

  手指冰凉。

  他能想象得到。

  在这多出来的三千年里她是怎么度过的。

  一边忍受着道伤的折磨一边守着那个注定不会有结果的约定。

  看着神朝起高楼,看着神朝宴宾客最后看着那座塔楼塌了。

  “傻丫头。”

  “真的太傻了。”

  吴长生合上史书声音轻得像是一声叹息。

  “我这辈子,欠你的大概是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