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淮安城内的涌动-《穿成奸臣孙子,我卷成大明首辅》

  沈敬之愈发无奈冷笑一声,“阁老的这个孙子可跟我们不是一条心的。当初小阁老举荐鄢都御史就不会有今日这般麻烦。这位小严大人在去岁内阁和徐阶一唱一和的定下潘潢、张居正,你觉得他会帮我们?

  沈敬之重重冷哼了一声,“如今的办法只有三个。”

  听到沈敬之果然还有后招,周汝昌立马又走向沈敬之。

  只听到从沈敬之嘴里缓缓吐出:“一条是绳子,一条是钢刀,一条是毒药!

  哪一条都是要我们俩的老命,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周汝昌一听是这话,顿时脸色一黑不高兴了,怒意翻涌:

  “好!好得很!沈大人倒是看得开!你我身为淮安官员,如今事情已经到如此地步了,你我皆知道其中缘由。怎么他鄢懋卿就想置身事外?

  “真当周某是泥捏的不成?哼,若事有不谐,休怪周某口无遮拦!咱们现在就各凭本事!只是沈大人别忘了,你我同坐一条船,船翻了,谁也别想游上岸!告辞!”

  说罢,周汝昌甩手准备安排过江龙去清理一下那些挑事被张居正锁定的人。眼下只有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淮安这几个盐商,再来个死无对证,才是出路。

  望着周汝昌愤然离去的背影,沈敬之嘴上虽然强硬,但是心里也是慌的一批了,他不敢再耽搁,立刻提笔,将淮安情况一五一十地写信给鄢懋卿。

  “来人!”

  沈敬之立刻唤来心腹长随,声音急促,“速将此信,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鄢都御史府!十万火急!”

  淮安这口锅,他沈敬之一个人快顶不住了,尤其是周汝昌这条疯狗随时可能乱咬!

  夜幕低垂,淮安城在戒严的肃杀中更显沉寂。城西一处不起眼的货栈后院,灯火昏暗。

  两淮盐运使周汝昌一身便服,面沉如水,背着手盯着眼前一个精悍的黑衣汉子。此人外号“过江龙”,是清江浦一带漕刀帮的魁首,手下养着百十条亡命之徒,专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是周汝昌暗中豢养的地下势力。

  “过江龙,”

  周汝昌不带一丝感情将一份名单递给他,“名单上这几个人,钱有财、孙德海、吴老六……一个不留!手脚干净点,做成仇杀或者意外。天亮之前,我要他们永远闭嘴!”

  名单上赫然是白天带头冲击盐运司、被张居正暗中锁定为首的几个盐商头目。

  过江龙接过纸条快速扫了一眼:

  “大人放心!兄弟们干这个熟得很!保管让他们悄没声儿地上路,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记住!”

  周汝昌眼中寒光一闪,“办砸了,你知道后果!”

  “明白!”

  过江龙抱拳领命,身影迅速没入黑暗。

  与此同时,距离钱有财宅院不远的一处废弃阁楼上。

  陆彩一身夜行衣,趴在积满灰尘的瓦片上,兴奋得两眼放光太刺激了,嘴里还叼着根草茎。他身边是几名同样黑衣气息精悍的淮安本地锦衣卫校尉。朱七抱着刀,静静立在陆彩侧后方。

  “七叔,您说这幕后的人,真敢动手?”陆彩压低声音,带着跃跃欲试。

  朱七眼皮都没抬:

  “小严大人说了,狗急会跳墙。张巡按锁定了那几个盐商,就是掐住了他们的喉咙。灭口,是他们唯一的选择。等着吧,鱼儿很快就要咬钩了。”

  话音刚落,几条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钱宅高高的围墙下。正是过江龙和他手下的几名精锐!他们手法老练,搭人梯、抛钩索,动作迅捷无声,眼看就要翻墙而入!

  “来了!”

  陆彩激动地差点喊出来,被朱七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动手!”

  朱七低喝一声埋伏在阁楼上几名锦衣卫纷纷出动!

  “咻咻咻——!”

  数道劲弩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正攀到一半的几名漕刀帮好手猝不及防,惨叫着摔落在地!

  “不好,有埋伏!”领头的过江龙心头巨震,反应极快,低吼一声就想撤退。

  “想走?晚了!”

  数名精悍的锦衣卫缇骑现身,瞬间封死了所有退路,手中劲弩、绣春刀寒光闪闪。

  “锦衣卫?”

  过江龙瞳孔骤缩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灭口行动,竟一头撞进了天罗地网!

  他挥动沉重的分水刺格挡朱七的快刀,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弟兄们,拼了!杀出去!”

  过江龙嘶吼着,企图负隅顽抗。他手下亡命之徒也红了眼,挥舞着刀斧扑向锦衣卫。

  一瞬间,刀光剑影、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打斗画面叮叮当当......

  战斗结束得比预想更快。

  漕刀帮的亡命徒在锦衣卫缇骑精准的弩箭和犀利的刀法下,如同割麦子般倒下,非死即伤。过江龙也被朱七一刀劈飞了兵器,被两名缇骑死死按在地上,捆了个结实。

  几乎就在这边战斗刚结束,淮安知府张敦仁得到消息后,安排收网。

  同时亲自率领的大队官兵,举着火把,如潮水般涌入了漕刀帮盘踞的货栈和几处秘密据点。喊杀声、哭喊求饶声、砸门破窗声在城西响成一片。

  漕刀帮留守的乌合之众哪里是正规军的对手?顷刻间便被连根拔起,大小头目、喽啰被锁拿一串,帮中积攒的财物、兵器、账册也被抄了个底朝天。清江浦横行多年的毒瘤,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盐运司衙门深处,一间临时辟出的刑房,灯火通明。

  朱七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被卸了下巴、五花大绑的过江龙像死狗一样被扔在地上。

  旁边还有两个在剿灭老巢时抓获的、参与过灭口计划的漕刀帮小头目,以及吓得魂飞魄散、盐商钱有财。

  诏狱的手段,无需太多花样。

  几盆冰冷的盐水泼下,几件小巧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在火盆上烤得通红,朱七只是用他那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神扫视了一圈。

  “谁指使你们去杀钱有财等人的?说出来,少受点零碎苦头。”

  被重点关照的过江龙起初还想硬撑,但当那烧红的铁钎离他眼睛只有一寸,感受到皮肉即将焦糊的恐怖气息时,他最后一丝凶悍崩溃了。

  “是…是周运使!是俩淮盐运使周汝昌周大人!”

  过江龙吓得涕泪横流,面对诏狱的手段没有几个能不怂的。

  “是周大人给了名单,让我们今夜务必灭口!小的…小的只是听命办事啊!饶命!饶命啊!”

  旁边的两个小头目和钱有财也吓得魂飞魄散,争先恐后地补充细节,证实是周汝昌指使的,口供很快被整理成文,签字画押。

  朱七拿起那几张墨迹未干、按满血指印的供状,看了一眼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过江龙等人,对缇骑冷冷道:

  “看好他们,别死了。”随即转身,大步走向张居正所在的签押房。

  张居正对着淮安盐务的卷宗凝眉沉思,潘潢、严邵庆也在一旁等待消息,两人都未歇息。

  朱七无声地进入,将那份沉甸甸的供状双手奉上。

  “张巡按,潘都宪。漕刀帮主过江龙及其同伙,还有被他们意图灭口的盐商钱有财等人已招供。”

  “所有口供,直指两淮盐运使周汝昌。是他指使买凶杀人,企图掩盖罪证,阻挠办案。”

  张居正接过供状迅速扫过,眼中寒芒大盛。潘潢凑过来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猛地一拍桌子:

  “周汝昌!好个监守自盗、丧心病狂的蠹贼!”

  供状上人证、物证、动机俱全!这已不仅仅是失职,而是确凿的谋害钦差、杀人灭口、监守自盗的重罪!

  张居正看向朱七:“有劳朱百户!此份口供,至关重要!”

  “潘公,证据确凿,事不宜迟!当立即拿下周汝昌,查封其府邸,追查官银下落!同时,速报朝廷!”

  潘潢重重点头,眼中再无半分犹豫:

  “好!叔大,你即刻拟写奏章,详述案情!本官这就签发钧令,调兵拿人!周汝昌……这次看你如何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