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谁才是猎物-《老婆香香软软,我超爱》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渐渐小了,只剩下淅淅沥沥的余韵,敲打在窗沿上,发出规律又催眠的轻响。

  房间里还弥漫着激烈树心青事过后特有的、暖昧而潮湿的气息。汗水、雨水,还有别的什么,混合在一起。

  傅远山趴在韩温婷身上,头埋在她颈窝里,剧烈地喘息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还处于极度兴奋后的余韵中,微微颤抖。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感官里还残留着极致的欢愉和……一种虚脱般的茫然。

  他做到了。

  他冲破了那层禁忌,占有了他渴望了十几年的人。在最后那一刻,仿佛就算此刻死去,也再无遗憾。

  然而,当激烈的浪潮缓缓退去,理智如同退潮后裸露的礁石,开始一点点重新浮现。

  他……刚才都做了什么。

  他竟然用强硬的姿态把她抱进了房间,用看似主导的姿势……实际上他所有的反应,每一次颤抖,每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都被身下的人尽收眼底。

  他甚至在她手指......

  这和他预想中那种黑暗的、充满掌控感的占有完全不同。整个过程,他更像是一个被欲望驱使、笨拙地献上自己,然后被她轻易点燃、引导至失控的……玩偶。

  这个认知让他生出一股寒意。

  他小心翼翼屏住呼吸地,微微抬起头,想去看韩温婷的表情。

  她会是什么反应?哭泣?愤怒?还是……后悔?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平静出奇的脸。韩温婷没有哭,也没有愤怒,她甚至是在笑。

  那不是劫后余生的笑,也不是嘲讽的笑。

  而是带着点慵懒的、了然的,甚至可以说是满意的笑容。

  她的脸颊还泛着树心青潮未退的红晕,眼神却清亮得像雨后的天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傅远山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比刚才更加不妙的感觉攫住了他。

  “婷……婷婷?”他声音沙哑,带着不确定的恐慌。

  韩温婷没有立刻回答。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他汗湿的额角,将他粘在皮肤上的碎发拨开。

  她的动作很温柔,却让傅远山身体微微僵住。

  “累了?”她开口,声音是事后的微哑,语气平常得像是在问他晚饭想吃什么。

  傅远山怔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韩温婷好笑的望着他这副懵懂又惊慌的样子,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她动了动,似乎想换个姿势。

  傅远山下意识地想要撑起身体让她起来,却因为脱力和心神不宁,手臂一软,差点又压回她身上。

  韩温婷轻笑出声,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起来一下,重死了。”

  傅远山像接到指令的机器人,慌忙从她身上滚落,躺到一边。身体接触分开的瞬间,带起一阵微凉的空气,也让他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更加明显。

  他侧躺着,蜷缩起身体,不敢看她。

  床单凌乱,空气中弥漫的气息无一不在提醒着他刚才的“罪行”。

  他现在才开始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会失去她吗?因为他的一时冲动。

  就在他要被自己的想象逼疯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紧握的拳头。

  傅远山浑身一颤。

  韩温婷侧过身,面对着他,支着头。目光落在他紧绷的背脊和泛红的耳根上,慢悠悠地开了口,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打在他脆弱的神经上。

  “傅远山。”

  她连名带姓地叫他。

  “你知不知道,”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戏谑的调侃,“你每次偷喝我杯子里的水,都会在杯沿留下一点点,你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痕迹?”

  傅远山的呼吸瞬间停滞,猛地睁大了红红的眼睛,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她。

  韩温婷仿佛没看到他的震惊,继续慢条斯理地数着。

  “还有我‘不小心’掉在琴房门口的发圈,第二天就出现在了你的睡衣口袋里。”

  “我床上那个枕头,自从某天晚上之后,就总是有一股……你的味道。”

  “哦,对了,还有我那条不见了的黑丝袜……”。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傅远山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它现在,是不是正躺在你某个抽屉的最里面,被你小心翼翼地藏着?”

  她每说一句,傅远山的脸色就白一分,身体就抖得厉害一分。

  他像是被扒光了所有伪装,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之下,那些他自以为隐藏得天衣无缝的、阴暗潮湿的秘密,原来早已被她看在眼里。

  她都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当场消失。他开始发抖,牙齿也因为恐惧而轻轻打颤。

  看着他这副快要崩溃的样子,韩温婷终于停止了“凌迟”。她凑近他,温热的气息拂过他冰冷的耳廓,用带着笑意的、气声问道。

  “所以,傅远山……”。

  “你以为,刚才到底是谁……上了谁?”

  “你以为,谁才是那个……真正的猎物?”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傅远山。

  他的自以为是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

  不是他掌控了她,不是他勇敢地冲破了束缚占有了她。而是她,早就张开了网,看着他一点点陷入她温柔的陷阱,看着他自以为隐蔽地做着各种小动作,最后……在他自以为最“强势”的时刻,轻而易举地将他剥皮拆骨,让他所有的隐秘和不堪都无所遁形。

  他才是那个一直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猎物。

  傅远山可怜的蜷缩起来,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发出一声像受伤幼兽般绝望的呜咽。

  羞愧、恐惧、以及难以言喻的、被彻底看穿后的解脱感,混杂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看着他剧烈颤抖的肩膀,韩温婷眼里的笑意渐渐沉淀下来,化作一种深沉的、带着怜爱和独占欲的温柔。

  她伸出手,轻轻地、一遍遍地抚摸着他汗湿的后背,像安抚一只受惊过度的猫儿。

  “好了,不哭了。”她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安抚的力量,“我又没怪你。”

  傅远山的呜咽声顿了顿。

  韩温婷俯下身,在他泛红的、紧绷的后颈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你做的那些事……”。她贴着他的皮肤,低声说,“我都准了。”

  这句话有魔力一般,让傅远山颤抖的身体渐渐平息了下来。他依旧埋着脸,不敢抬头,但紧绷的神经,却因为这句“准了”,而松弛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