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眼泪-《老婆香香软软,我超爱》

  陈舒秋放下筷子,端起骨瓷汤碗,碗壁温润。目光涟漪地扫过对面空着的座椅和那碟沈以诚亲手布好、却一口未动的菜肴。

  二楼,主卧浴室。

  花洒被开到最大,温热的水流如同密集的鼓点,猛烈地砸在光洁的瓷砖地面上,溅起大片水雾,弥漫了整个空间,模糊了镜面。

  沈以诚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整个人滑坐在地,蜷缩在蒸腾的水汽里。

  昂贵的定制衬衫湿透,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贲张的背肌轮廓和凹陷的腰线。水流顺着他凌乱的黑发淌下,滑过爆红的脸颊、滚烫的耳根、敞开的领口下剧烈起伏的胸膛。

  他双手用力地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臂弯。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胸腔里翻江倒海、 无处宣泄的羞耻和委屈。

  刚才在餐厅......他感觉自己像个愚蠢的小丑。

  明明是他自己先挑衅般扮演“沈总”,试图在老公面前维持一丝可怜的“威严”,却在老公指尖轻描淡写的一按之下,瞬间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那声不受控制的呜咽,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每一帧画面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自尊心上。

  羞耻感几乎要将他溺毙在这片温热的水雾里。他算什么总裁?算什么影帝?在老公面前,他就是个被轻易拿捏、一戳就破的......小娇妻。

  这个认知带着尖锐的痛楚和被看穿的无力感,让他眼眶阵阵发酸。

  他用力的抿下着唇,试图将那股汹涌的、名为委屈的酸涩狠狠压下去。

  不能哭,太丢脸了。

  他一个大男人.....

  然而,越是想压抑,那股委屈就越发汹涌。

  餐厅里秋秋的目光,指尖落在他胸前时那带着惩罚意味的力度,还有那句“抗压能力需要加强训练”的冰冷总结......像魔咒般在脑海里盘旋。

  他明明那么努力地想要靠近她,想要讨好她,想要在她面前表现得更好一点......为什么最后总是这样狼狈收场。

  失落和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终于冲垮了他最后一丝强撑的堤坝。

  “呜.....”,压抑的带着浓浓鼻音和破碎感的呜咽,从他紧咬的唇齿间溢出。滚烫的泪水混合着花洒喷下的温水,瞬间模糊了视线,汹涌而下。

  他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将脸更深地埋进湿透的臂弯里,肩膀因为无声的哭泣而剧烈地耸动起来。

  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混合着温热的水流,浸湿了衬衫布料,带来一片冰凉的黏腻。

  他哭得无声且压抑,只有身体细微的颤抖和偶尔溢出的、破碎的抽噎,在哗哗的水声中几不可闻。

  他恨不得立刻消失在瓷砖缝隙里。可这汹涌的泪水,却也带来一股宣泄般的轻松。

  陈秋舒用完晚餐,将碗碟收拾进厨房水槽,动作从容不迫。她擦干手,走上二楼。主卧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比平时更响、更急。

  浴室却紧闭着,磨砂玻璃上氤氲一片,只能看到里面一个模糊的、蜷缩在角落的身影轮廓。

  哗哗的水声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声响。

  陈秋舒没有立刻去敲门。

  她走到浴室门口,静静地站定。隔着磨砂玻璃和水声的屏障,她仿佛能感知到里面那个身影散发出的、浓得化不开的委屈。

  她甚至还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样子——湿透,蜷缩,像只被暴雨淋透、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时间在哗哗的水声中流淌。几分钟后,陈秋舒抬起手,指关节在磨砂玻璃门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三下。

  笃。笃。笃。

  清脆的叩击声穿透水声。

  浴室里,那个蜷缩在水里的身影猛地一僵,所有的细微动静瞬间消失,连抽噎声都仿佛被强行掐断。只剩下死寂般的沉默,和浓重的水汽在无声地弥漫。

  陈秋舒耐心地等待着。

  几秒钟后,里面传来一阵慌乱的、带着水渍的窸窣声,像是有人手忙脚乱地想要站起来。

  接着,是“啪嗒”一声,似乎是花洒被慌乱地关掉了。

  水声彻底停止。

  磨砂玻璃门内,那个模糊的身影僵立着,一动不动,仿佛在经历激烈的内心挣扎。

  陈秋舒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等他自己出来。

  空气里水滴从高处坠落在瓷砖上发出的、单调而清晰的“滴答”声。

  终于,门把手被从里面轻轻拧动。磨砂玻璃门被拉开一道缝隙。

  浓重的水汽混合着沐浴露的清香汹涌而出。

  沈以诚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他换上了一件深灰色的丝质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领口微敞,露出小片还泛着水汽的、紧实的胸膛。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滑过他依旧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和明显红肿的眼眶。

  他低着头,视线慌张地盯着脚下的地毯,不敢与陈秋舒对视。双手无意识地攥紧了睡袍的腰带,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整个人透着一股被彻底淋湿后的、 强装镇定的脆弱感。那红肿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睫毛,无声地诉说着浴室种种。

  他像个等待最终审判的罪人,僵硬地杵在门。

  陈秋舒眼神扫过他湿漉漉的发顶、红肿的眼眶、紧抿的唇线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向前走了一步。

  沈以诚的身体瞬间绷得更紧,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然而,陈秋舒并没有走进浴室。她只是伸出手臂,越过他,探入水汽氤氲的浴室内部,精准地抓住了挂在门后毛巾架上的、一条厚实干燥的白色浴巾。

  然后,她收回手站在沈以诚面前,动作自然地抖开浴巾。

  沈以诚茫然地抬起头,布满水汽和红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老公......是要给他擦头发?

  陈秋舒确实展开了浴巾。但她并没有像沈以诚预想的那样,将浴巾盖在他头上。而是手臂一扬,带着绝对掌控的力度,将整条宽大厚实的浴巾,如同斗篷般,严严实实地兜头罩在了沈以诚身上。

  视线瞬间被柔软的白色布料遮蔽。

  “唔~”,沈以诚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扯开,双手却被陈秋舒隔着浴巾,精准地、不容抗拒地按住了手腕。

  她的力道很大,带着不容置疑的禁锢感。隔着厚实的浴巾布料,沈以诚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和那份强大的掌控力量。

  “别动。”陈秋舒的声音在浴巾外响起,低沉平稳,带着安抚的魔力。

  沈以诚所有的挣扎瞬间停滞。

  他僵在原地,像个被白色斗篷包裹的木偶,任由那厚实的浴巾隔绝了光线,也隔绝了他方才所有的狼狈和羞耻。

  黑暗中,只剩下她近在咫尺的、带着雪松气息的体温,和她按在自己手腕上、那令人心安的力度。

  陈秋舒隔着浴巾,双手按在他的手腕上,没有立刻动作。她像是在等待他彻底安静下来,也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此刻的绝对掌控权。

  几秒钟后她才开始动作她的手掌带着一种沉稳而有力的节奏,隔着厚厚的浴巾布料, 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用力地揉搓着。

  动作并不温柔,甚至带着点粗鲁的力道, 揉得沈以诚的脑袋微微晃动,发丝与浴巾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粗暴的“擦干”方式,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

  那隔着浴巾传来的、不容抗拒的揉搓力道,像一只无形的大手, 将他脑子里那些混乱的、羞耻的、委屈的思绪,一股脑地揉碎、搅散。

  巨大的羞耻感也被这强硬的力道强行压下,一种被彻底包裹、被掌控、被照顾的安心感, 如同温热的潮水,缓缓漫过心田。

  沈以诚紧绷的身体, 在这隔着浴巾的、近乎“蹂躏”的擦拭中,一点点松懈下来。他不再试图挣扎,只是微微低着头,任由陈秋舒隔着厚厚的布料,掌控着他的头颅,像个被主人随意摆弄的、温顺的大型玩偶。

  黑暗中,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狂乱的心脏,在这粗暴的安抚下,渐渐趋于平稳的跳动声。

  陈秋舒揉搓的动作持续着, 力道依旧不减。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手下那颗头颅从最初的僵硬抗拒,到逐渐的放松顺从。

  浴巾很快吸饱了水分,变得沉重而濡湿。终于,她停下了动作。按在他手腕上的手却没有松开。

  她微微俯身,隔着那层厚实的、隔绝了视线的浴巾,她的唇几乎贴在了浴巾表面, 靠近他耳朵的位置。温热的呼吸穿透浴巾的纤维,拂过沈以诚敏感的耳廓。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穿透浴巾的、 奇特的共振感,如同最直接的指令,清晰地传入沈以诚被包裹的、封闭的听觉世界:

  “沈以诚。”

  她叫了他的全名,声音沉静,却带着仿佛洞穿灵魂的力度。

  “眼泪......”

  她顿了顿,隔着浴巾,指腹在他依旧微凉的手腕内侧,那是掌控的意味,然后重重地按压了一下。

  “......是你的‘武器’”。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清晰地砸在沈以诚的心上。

  “用得好,”她微微侧头,唇瓣似乎隔着浴巾,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耳廓轮廓,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蛊/惑般的磁性,和不容置疑的宠溺,“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