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众手植棘筑铜墙,灵泉润物悄无声-《安岭赶山狩猎生涯》

  时光荏苒,仿佛只是几个日升月落的工夫,日历便翻到了四月下旬。

  靠山屯的春耕大忙时节已过,田野里玉米、大豆的幼苗已然破土,绿莹莹地铺满了山间盆地,焕发着勃勃生机。

  刘晓那座位于南山口的养殖场,也在这断断续续(主要迁就村民们的农时)的忙碌中,终于宣告竣工。

  只见山谷缓坡上,依着山势,整齐地排列着三排高大宽敞、墙体厚实、屋顶覆瓦的砖石结构棚舍。

  舍内地面用水泥抹得平整光滑,预留了通风采光的大窗户和便于清理的排水沟。

  舍外,用石头砌起了坚固的食槽和水槽。旁边配套的料草房、工具房以及一个不大的看守屋也一应俱全,俨然一个初具规模、像模像样的养殖基地。

  竣工这天,刘晓和王强特意在养殖场前的空地上摆了四桌酒菜,隆重宴请了所有前来帮过忙的乡亲们。

  大碗的肉,大盆的菜,管够的烧酒,吃得众人满嘴流油,喝得个个满面红光。

  欢声笑语在山谷间回荡,充满了收获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

  酒足饭饱,送走了兴高采烈的乡亲,刘晓和王强站在崭新的养殖场前,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晓哥,这摊子总算支起来了!真带劲!”王强叉着腰,望着眼前的“产业”,豪情万丈。

  “嗯,硬件是起来了,接下来就是往里进‘活物’了。”

  刘晓点点头,目光扫过养殖场四周空旷的山坡,“不过,在进牲口之前,还有件要紧事得办。”

  “啥事?”王强问。

  “扎篱笆,而且是扎一道结实的‘活篱笆’。”

  刘晓指着养殖场外围辽阔的边界,“光有棚舍不行,得有个足够大的活动场让牲口平时能放风、晒太阳。

  但这荒山野岭的,得防着野牲口进来祸害,也得防着家畜跑丢。

  用砖石砌墙成本太高,也不现实。最好的办法,就是种荆棘,种上一圈密密麻麻、带刺的‘铜墙铁壁’!”

  王强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咱这山里别的不多,就刺棘藜、野蔷薇、山皂角这些带刺的玩意儿多!

  长成了比啥墙都管用!野猪都不敢轻易撞!”

  “不光防野兽,”刘晓补充道,“有些荆棘本身还是药材,比如刺五加的嫩芽、枸杞的果子,就算不卖,以后咱们自己也能用上。

  我打算主要收刺棘藜和山皂角,这两种长得快,刺密且硬,最适合做围墙。”

  “好主意!晓哥,你说咋干吧!”王强摩拳擦掌。

  第二天一早,刘晓就去找了村长王大山。

  听完刘晓的打算,王大山拍案叫好:“好!晓子,你这脑子活络!这法子又省钱又省力,还一劳永逸!

  种荆棘好,比拉铁丝网强,还不怕锈!你说,要叔咋帮你?”

  “叔,我想请您帮我在村里,还有邻近的柳树沟、小河湾这几个村子都放个话,”

  刘晓说道,“咱们大量收购刺棘藜和山皂角的幼苗,或者大点的丛生棵子也行。

  要求是连根带土挖,尽量保持根系完整,好活。价格嘛……”

  刘晓心里早有盘算:“按棵算,一尺高以上的健壮苗,带土挖的,两分钱一棵。

  如果是大丛的,根盘好的,按丛论价,一丛给五毛到一块钱,看大小。现挖现结,绝不拖欠!”

  “两分钱一棵?大丛的五毛一块?”王大山在心里快速一算,吃了一惊,

  “晓子,这价可不低啊!现在一个壮劳力一天挣工分也就块儿八毛的,

  这要是手快的一天挖上几十上百棵苗,那就抵得上一天工钱了!还不用出远门!”

  “叔,我要的量很大,要把这整个山坡都围起来,还得种密点,没个几万棵下不来。价不高点,大家没动力。”

  刘晓笑道,“而且挖这玩意儿也得费力气,讲究技巧,不能把根挖坏了,这钱该挣。”

  “成!你这价格公道!”王大山重重点头,“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大队部用大喇叭喊一喊,再让柳树沟、小河湾的支书也帮着传话!

  保准明天你这门槛就得被送荆棘的乡亲踏破喽!”

  果然,村支书王大山的广播一响,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巨石,瞬间在靠山屯及周边村子激起了巨大反响。

  “啥?晓子收购刺棘藜?两分钱一棵?真的假的?”

  “带土挖,别伤根?这有啥难的!满山遍野都是!”

  “大丛的还给五毛一块?哎哟!我家后山沟那儿就有一大片老刺棘藜,根盘碗口粗!这下发财了!”

  “还等啥?赶紧拿上镐头铲子,上山啊!”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家家户户。农闲时节的村民们正愁没处找零花钱,一听有这好事,顿时炸开了锅。

  男女老少,只要能挥动镐头的,都纷纷拿起工具,挎上筐篓,涌向附近的山坡、沟岔。

  当天下午,刘晓家院门口就开始热闹起来。

  最先来的是村东头的快嘴李婶,她领着自家半大的小子,娘俩用独轮车推来了两捆包扎得结结实实的刺棘藜苗,棵棵根须上都带着湿润的土疙瘩。

  “晓子!强子!快看看婶子挖的这些苗中不中?都是挑阳坡上壮实的好苗子!”李婶嗓门洪亮。

  刘晓和王强赶紧迎出来。刘晓仔细检查了一下,苗子确实不错,根系保护得很好。“李婶,您这手艺真不错!苗子挺好!一共多少棵?”

  “我数了数,整一百棵!”李婶得意地说。

  “好,一百棵,两分一棵,正好两块钱!”刘晓爽快地数出两张一元钞票递过去。

  “哎哟!谢谢晓子!这钱挣得痛快!”李婶接过还带着油墨香的新票子,乐得合不拢嘴,转头对儿子说,“看见没?好好跟晓子哥学!有本事才能赚大钱!”

  接下来,送荆棘的人络绎不绝。有扛着小捆的半大孩子,有背着大背篓的妇女,还有几家合伙用牛车拉来巨型荆棘丛的壮汉。

  “晓子哥,这是我挖的,五十棵!”

  “强子,帮我数数,这丛大的咋样?能给八毛不?”

  “晓哥,这苗行不行?不行我拿回去重挖!”

  刘晓和王强忙得脚不沾地,一个负责检查品质、过数,一个负责记账、发钱。院子里很快堆起了一座小小的荆棘山。

  价格公道,现钱结算,乡亲们的积极性空前高涨。到了傍晚,闻讯从柳树沟、小河湾赶来的村民也加入了送荆棘的队伍,院门口更是排起了小队。

  王强一边数苗子一边低声对刘晓说:“晓哥,照这速度,用不了几天,几万棵苗都能凑齐!咱们的钱够不?”

  “放心,够。”刘晓胸有成竹。卖熊胆和貂皮的钱还剩不少,支撑这点开销绰绰有余。

  接下来的几天,刘晓家院门口简直成了一个小型的荆棘交易市场。天不亮就有人来敲门,天黑透了还有打着手电筒送来的。

  村民们互相交流着哪里荆棘多、怎么挖不伤根的技巧,气氛热烈又融洽。刘晓也来者不拒,只要符合要求,全部照单全收。

  眼见院子里的荆棘越堆越高,刘晓知道,下一步该种了。光靠他和王强两人,种到猴年马月也种不完。

  于是,在收购了三四天,囤积了足够多的荆棘后,刘晓又找到了村长王大山。

  “叔,苗子收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得抓紧时间种下去,不然离了土时间长了不易活。我想再请些人帮忙种,工钱还是一天一块二,管一顿晌午饭。您看?”

  “这是正事!”王大山立刻支持,“我帮你招呼人!种这玩意儿不比挖,需要细心点,我多找些妇女和半大孩子,他们手巧心细!”

  消息放出,又是一呼百应。这次不仅有力气大的壮劳力,更多了许多手脚麻利的妇女和半大孩子。一天一块二还管饭,这工钱在农闲时节极具吸引力。

  第二天,养殖场周围的山坡上,出现了一幅热火朝天的劳动画面。

  刘晓早就用石灰粉在山坡上画好了种植范围线,每隔一米五左右打一个点,要求种成双排,交错种植,确保长成后密不透风。

  王大山担任总指挥,拿着铁皮喇叭在现场调度:“两人一组!一个挖坑,一个放苗!坑要挖深点,见到湿土!苗要放正,土要踩实喽!浇透定根水!”

  乡亲们自发组成小组,分散在线条标注的区域,干得有条不紊。

  壮劳力们挥动镐头铁锹,挖出一个个深坑;妇女和孩子们则小心地将荆棘苗放入坑中,扶正,填土,用脚细细踩实。

  刘晓和王强也各带一组,一边示范,一边检查质量。

  “张嫂,坑再深点,这苗根长!”

  “二娃,土要填满,别留空隙,对,踩实点!”

  “李叔,浇完水看看有没有歪的,扶一下!”

  大黑似乎也知道这是在守护未来的家园,兴奋地在人群间穿梭,时而对着荆棘苗嗅嗅,时而又跑到水桶边喝水。

  山坡上镐头起落,笑语欢声,混合着新翻泥土的气息,充满了劳动的活力。

  刘晓用兑了灵泉水的水,浇灌一些关键位置和长势稍弱的苗子。清冽的泉水渗入土壤,滋养着这些即将扎根边疆的“卫士”。

  人多力量大,上万棵荆棘苗,在几十号乡亲的共同努力下,只用了两天多的时间,就全部栽种完毕。

  放眼望去,围绕着偌大的养殖场山坡,两排整齐的、带着尖刺的绿色幼苗,沿着石灰线延伸开来,

  如同给这片新生的土地划上了一条清晰的绿色边界,虽然现在还显得有些单薄,

  但可以想见,只要一场透雨,它们就会疯狂生长,用不了几个月,就会形成一道令人望而生畏的天然屏障。

  完工这天下午,刘晓和王强给所有帮工的乡亲们结算了工钱。

  大家拿着钱,看着眼前初具规模的养殖场和那圈亲手种下的荆棘围墙,脸上都洋溢着自豪和喜悦。

  “等这刺棘藜长起来,开花结果,到时候更好看!”

  “晓子这养殖场,以后肯定红火!”

  “就是,咱们这也算出了把力!”

  送走乡亲,夕阳将金色的光辉洒满山坡。新栽的荆棘苗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嫩绿的叶片上挂着水珠,闪闪发光。

  刘晓和王强并肩站在养殖场门口,望着这片倾注了无数心血的产业和那道绿色的希望之墙。

  “晓哥,这下总算齐活了!就等着往里进鹿和麝了!”王强满足地叹了口气。

  “嗯,基础打好了。”刘晓点点头,目光深远,“接下来,该去山里请咱们的‘第一批住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