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爹,你儿媳妇找上门了-《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

  丞相府,书房。

  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云彦背着手,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老虎,来来回回地踱步。他每走一步,地上的金砖都仿佛在跟着颤抖。

  书房角落,云墨如同一座铁塔笔直地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身从战场带回来的银甲还没换下,上面斑驳的血迹和划痕,无声地诉说着北境的惨烈。

  可云彦现在看到的,不是功勋是耻辱。

  “一千车!整整一千车蜜瓜!”云彦终于停下脚步,指着云墨的鼻子气得胡子乱颤,“你是去打仗,还是去进货的?我云彦的脸,大周丞相的脸,都被你丢到景国去了!”

  云墨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冷硬:“小妹爱吃。”

  “你还敢提那个逆女!”云彦一听这话,火气更盛,“一个两个,都是来讨债的!她人呢?给我滚过来!”

  书房外,一个小小的声音弱弱地响起:“爹,我腿软,滚不动。”

  云彦猛地回头,只见云苓抱着个比她脸还大的蜜瓜,靠在门框上,小嘴边上还沾着亮晶晶的瓜汁。她身后,丫鬟小翠端着一盘切好的瓜块,瑟瑟发抖。

  看到她这副模样,云彦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他刚想发作,管家福伯就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神色古怪。

  “老爷,不好了!”

  云彦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吼道:“又怎么了?天塌下来了?”

  “不是……”福伯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云墨,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外面……外面来了个姑娘,在府门外跪着,说……说是要找大公子。”

  “找他?”云彦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目光锐利地射向云墨,“又是怎么回事?”

  云墨也皱起了眉,显然也有些意外。

  福伯咽了口唾沫,继续道:“那姑娘穿着孝衣,说是……来还钱的。她说大公子之前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她现在是来报恩的。”

  穿着孝衣?还钱?一百两?

  云彦的脑子飞速转动,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而一旁的云苓,眼睛却“刷”的一下亮了。

  来了来了!她心心念念的话本子剧情,终于送上门了!

  “让她进来!”云彦沉声道。

  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好儿子,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

  很快一个纤弱的身影,被下人领进了前厅。

  苏晚儿换下了一身粗布孝衣,穿上了一件干净些的素色裙子,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她显然没见过丞相府这般富丽堂皇的阵仗,脚步有些拘谨,但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她一进厅,目光就准确地找到了站在那里的云墨。

  她快走几步,在离云墨三步远的地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将一个沉甸甸的布包,高高举过头顶。

  “民女苏晚儿,拜见云将军。”

  “将军当日的恩情,民女已将家父妥善安葬。这里是纹银一百两,还请将军收回。大恩大德,民女……没齿难忘!”

  她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云墨看着跪在地上的苏晚儿,又看了看那个钱袋,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周身的气息愈发冰冷。

  整个前厅,落针可闻。

  云彦的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暴风雨前的漆黑。

  他看看苏晚儿,又看看自家儿子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脸,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蹿了起来。

  他这个儿子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万年不开窍的石头,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给一个陌生女子一百两银子?

  这里面,必有猫腻!

  就在这气氛僵到极点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天真和好奇,打破了沉寂。

  “大哥,这个姐姐我认得!”

  云苓装作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从屏风后面探出个小脑袋,指着苏晚儿,一脸惊喜地说道。

  “不就是咱们回来的路上,那个卖身葬父的漂亮姐姐吗?”

  轰!

  这一句话,像是一道天雷,直直地劈在了云彦的天灵盖上。

  卖!身!葬!父!

  他死死地盯着云墨,眼睛都红了。

  好啊!好你个云墨!

  带着妹妹私奔前线,打了胜仗不去献俘,跑去敌国摘瓜,现在连路上遇到的卖身女子都勾搭上了!

  他云家的列祖列宗啊!棺材板快压不住了!

  “你……”云彦指着云墨,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云墨终于有了反应,他冷冷地瞥了云苓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闭嘴”。

  然后,他才看向苏晚儿,声音毫无起伏。

  “钱,不必还。”

  “举手之劳,你走吧。”

  他以为这样就能把事情解决了。

  可苏晚儿却倔强地摇了摇头,眼眶红了。

  “将军的举手之劳,是民女父女的救命之恩。这钱,民女必须还!若将军不收,民女……民女就长跪不起!”

  云墨的眉头锁死。他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这种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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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仗,他可以。杀人,他可以。

  可跟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讲道理?他宁可去跟耶律洪再打三百回合。

  “爹,你看大哥,把人家姑娘都惹哭了。”云苓又恰到好处地补了一刀。

  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走到苏晚儿身边,还煞有其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姐姐你别哭,我大哥他就长这样,天生一张棺材脸,其实人不坏的。”

  苏晚儿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安慰,弄得一愣。

  云墨的脸,彻底黑了。

  而云彦,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

  “爹,您别生气。”云苓仿佛没看到父亲的脸色,笑嘻嘻地凑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我给你说个秘密”的语气说道。

  “其实吧,我觉得大哥可能是看上这位姐姐了。”

  “你想啊,我大哥什么时候管过闲事?那天他可是盯着人家姑娘看了好久好久呢!眼睛都快直了!”

  “我猜啊,他就是不好意思说,才找了个借口给钱。爹,您看这位姐姐,长得好看,人也知恩图报,要不……您就成全了大哥,把她收下,给我当大嫂吧?”

  “正好,您不是一直愁大哥老大不小了还不开窍吗?这不,您未来的儿媳妇,自己找上门来了!”

  云苓说得眉飞色舞,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

  苏晚儿听得目瞪口呆,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不……不是的!姑娘你误会了!我……我没有……”

  云彦听着女儿这番“分析”,看着跪在地上手足无措的苏晚儿,再看看自家儿子那黑如锅底的脸。

  他觉得,他快要被气得原地飞升了。

  “孽障!!”

  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响彻了整个丞相府。

  云彦再也忍不住了,他随手抄起墙边立着的一根……鸡毛掸子,就朝着云墨冲了过去。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让你败坏门风!让你给我领野女人回家!”

  “我云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云墨身手何等敏捷,侧身一闪,就躲过了云彦势大力沉的一击。

  可云彦是铁了心要执行家法,追着云墨满大厅地打。

  一时间,丞相府的前厅,鸡飞狗跳。

  苏晚儿跪在地上,已经完全吓傻了。

  她不明白,她只是来还钱报恩的,怎么……怎么恩人的父亲,就要打死恩人?

  小翠也吓得躲在云苓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云苓,优哉游哉地退到安全的角落,从袖子里摸出一块蜜瓜,一边“咔嚓咔嚓”地啃着,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这场全武行。

  啧,话本子都没这么精彩。

  大哥这棵铁树,开花开得真是……动静有点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