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这剧本,肯定是充钱了-《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

  李文渊倒台,全家被收押天牢。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天之内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前几天还对云家喊打喊杀的舆论,瞬间调转风向,开始盛赞云相爷大义灭亲,明察秋毫。

  丞相府内,愁云惨雾一扫而空。

  “痛快!真是痛快!” 云墨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叮当作响,“我早就看李文渊那老匹夫不顺眼了,天天在朝堂上跟爹作对,这下好了,直接在天牢里养老吧!”

  云霜推了推镜片,嘴角也难得挂着一丝笑意。她已经让手下的人,开始着手准备,吞并李家倒台后留下的那些产业空白。

  云修摇着扇子,一脸的得意:“经此一役,我云家的声望在朝中如日中天。那些墙头草,现在见了我们,估计都得绕着走。”

  几人正说得兴高采烈,云彦却从宫里回来了。

  他一言不发地走进前厅,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兄妹几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互相对视一眼,都感到了不对劲。

  “爹,出什么事了?” 云修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难道还要追究昭阳公主那件事?”

  云彦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才缓缓开口:“景国太子,今天一早,已经带着使团离京了。”

  “他总算滚了!” 云墨哼了一声。

  “他走之前,向陛下递交了一份国书。” 云彦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他在国书中,痛陈我大周背信弃义,并言明两国边境,陈兵百万,随时可能南下。”

  “他敢!” 云墨猛地站起身。

  “他不敢。” 云彦摆了摆手让他坐下,“这只是他最后的恫吓,为了挽回一点可怜的颜面。但陛下……被他提醒了。”

  云彦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几个子女,声音变得沙哑:“今天在御书房,陛下问了我一个时辰的话。他没有问景国,也没有问李文渊。”

  “他问的是,我云家,如今在大周,究竟有多少门生故旧,多少兵权在握,多少产业遍布天下。”

  此话一出,云墨几人瞬间如坠冰窟。

  这是帝王心术。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李文渊这个最大的外敌倒下了,云家这个功高震主的功臣,就成了皇帝眼中最显眼的那根刺。

  云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爹,陛下的意思是……”

  “陛下说,朝堂之上,不可一家独大。水至清则无鱼,水太浊,也养不住鱼。他需要一条鲶鱼,来搅动这潭死水。”

  云彦闭上眼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最后一句话。

  “陛下……准备赦免李文渊。”

  “什么?!”

  “这不可能!”

  云墨和云修同时惊呼出声,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凭什么?李文渊犯的是欺君之罪!是拿皇室颜面当枪使!这种罪过,诛九族都够了,陛下怎么可能放过他?” 云墨激动地吼道。

  云彦苦笑一声:“因为,他需要一条忠心耿耿,又足够凶狠的狗。一条,专门用来咬我们的狗。而李文渊,就是最好的人选。”

  “他活着,并且恨我们入骨,对陛下而言,就是最大的价值。”

  前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这个道理,他们都懂。只是情感上,谁也无法接受。

  ……

  云苓是被前厅的争吵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听着小翠在旁边小声地复述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哈欠连连。

  “所以,那个姓李的,又要从牢里放出来了?”

  小翠点点头,愁眉苦脸:“是啊,小姐。大公子和三公子都快气炸了,正在跟老爷理论呢。”

  云苓撇撇嘴,嘟囔了一句:“搞什么啊,这剧本肯定是充钱了吧?反派刚下线,立刻原地复活?还带升级的?”

  她揉着眼睛,慢悠悠地晃到前厅,正好听见云墨在发狠。

  “爹!我不能接受!我明天就在金銮殿上死谏!他李文渊要是能出来,我就把这身官服脱了,回北疆种地去!”

  云彦气得胡子都在抖:“你糊涂!你这是在逼陛下!”

  云苓打了个哈欠,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吵什么呢?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五,你……” 云墨看到她,一肚子火顿时没处发。

  “不就是把李文渊放出来嘛,多大点事。” 云苓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喝着。

  “这还叫小事?” 云修都无语了,“小妹,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白费了吗?” 云苓放下茶杯,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李文渊的尚书之位,没了吧?他家的产业,被二姐吃得差不多了吧?他那些党羽,树倒猢狲散了吧?”

  她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他现在,就是一只被拔了牙,剪了爪子的老狗。虽然还能叫唤几声,但已经咬不到人了。皇帝把他放出来,恶心的是我们,但安心的是皇帝自己。这笔买卖,对皇帝来说,稳赚不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番话,说得在场几人都愣住了。

  他们光想着愤怒和不甘,却忘了去计算这其中的得失。

  云彦看着自己这个小女儿,眼神复杂。她总是这样,用最懒散的语气,说出最通透的话。

  “那……那我们就这么算了?” 云霜心有不甘。

  云苓耸耸肩:“不然呢?跟皇帝对着干?你们想让咱们家,成为下一个李家?”

  她走到云墨身边,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大哥,别冲动。皇帝要的是平衡,不是要我们的命。李文渊出来了,正好,以后有靶子打了,省得你们闲得慌,天天盯着我有没有好好上进。”

  “噗嗤。”

  原本满心自责的云霓,被她最后一句给逗笑了。

  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云彦看着插科打诨,却把道理说得明明白白的云苓,长长叹了口气。

  是啊,木已成舟。

  跟皇帝硬顶,是下下之策。

  第二天,圣旨就到了。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篇,核心意思就一个:吏部尚书李文渊,虽有欺君之举,但念其痛失亲人,一时糊涂,又值景国使团离京,为彰显大国气度,故从轻发落。

  革去吏部尚书一职,降为光禄寺少卿,罚俸三年。

  李氏族人,一并释放。

  光禄寺少卿,一个负责皇家祭祀、宴席的闲职,从一品大员,直接贬成了无足轻重的摆设。

  这道旨意,既保全了皇帝的颜面,又安抚了云家,还把李文渊这条狗,重新拴上了链子,放回了朝堂。

  一石三鸟,帝王手段,玩得炉火纯青。

  消息传出,云墨在自己房里砸了一套茶具。云修把自己关在书房,写了一下午的“忍” 字。云霜则立刻召集所有掌柜,连夜开会,商讨如何应对李家的反扑。

  只有云苓,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她正躺在摇椅上,指挥小翠给她剥葡萄。

  “小姐,您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小翠愤愤不平,“那个李文渊,肯定恨死我们了,以后指不定怎么找我们麻烦呢。”

  “怕什么。” 云苓吃下一颗葡萄,含糊不清地说道,“天塌下来,有我爹和大哥他们顶着呢。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操那么多心干嘛。”

  她现在只觉得庆幸。

  幸好她当初够果断,把“献计” 的功劳甩给了昭阳公主。

  不然,皇帝为了平衡,第一个要动刀的,说不定就是她这个“智计无双” 的安乐郡主了。

  到那时,别说咸鱼了,怕是连鱼干都做不成了。

  想到这里,云苓又心安理得地吃下了一颗葡萄。

  这死里逃生的瓜,吃起来,就是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