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风暂,把造谣的舌头割了-《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

  风暂的怀抱并不温暖,甚至有些硌人。

  但云苓哭得昏天黑地也顾不上了。这是云苓第一次哭得这么放肆。

  哭声渐渐停了。

  她从风暂怀里退出来,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眼泪鼻涕糊了一袖子。

  真脏。

  云苓看着满目疮痍的瀚城,忽然觉得这跟她上辈子接手的那些烂尾项目,好像也没什么本质区别。

  只不过这次的甲方是老天爷,项目规模大了点,死的人多了点。

  “行了,不哭了。”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哭又不能让房子长回来,也不能让死人活过来。”

  她转头,看向那些还在徒手刨着废墟,试图寻找幸存者的暗卫和百姓。

  “风暂。”

  “属下在。”

  “让暗卫维持秩序,组织青壮分批次救援。”云苓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不像刚刚才崩溃大哭过,“先救活人,再收敛尸体。找个空旷的地方统一安置。”

  她顿了顿,补充道:“告诉他们,别乱动那些主梁,找有三角结构的地方优先挖。没力气的就去烧水,准备干净的布条。”

  最基础的灾后救援常识,在这个时代却显得格外超前。

  风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一个手势下去,训练有素的暗卫们立刻行动起来。

  “小翠。”云苓喊道。

  “小姐,奴婢在!”小翠哭红着眼睛跑过来。

  “去城主府,把所有能吃的粮食、药材都搬出来,在城中心广场搭棚子熬粥。告诉府里所有下人,都给我出来帮忙,谁敢偷懒直接打断腿扔出去。”

  安排完这些,云令才感觉一阵眩晕,腿一软差点摔倒。

  风暂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我没事。”云苓摆摆手,靠着他站稳,“就是有点饿。”

  折腾了一天一夜,又是烧水泥又是被活埋,刚才还哭得耗尽了体力,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她指着不远处一个从废墟里爬出来,茫然四顾的官员:“那是谁?看着眼熟。”

  风暂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户籍主簿王大人。”

  “把他叫过来。”

  年近五十的王主簿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官帽早就丢了,浑身是土,哭丧着脸:“郡主,郡主!完了,全完了啊!”

  “闭嘴。”云苓现在最听不得这两个字,“我问你,现在立刻去统计,城里还剩多少活人,多少伤员,多少房屋倒塌。分区域给我画出图来。天黑之前我要看到结果。”

  “啊?”王主簿懵了,“郡主,这……这怎么统计啊?到处都乱糟糟的……”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云苓冷冷地看着他,“两个时辰后,我派人去你府上拿初步结果。要是拿不到,你就自己去城北挖坑把自己埋了吧。”

  王主簿被她眼里的寒意吓得一哆嗦,屁滚尿流地跑了。

  紧接着,云苓又叫来了都尉李大人,让他带着所有兵丁巡查全城严防死守,有趁乱打家劫舍者就地格杀无需上报。

  她一道又一道命令,清晰、果断,不带任何感情。

  那些原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的官员和士兵,仿佛瞬间找到了主心骨,瀚城混乱的局面,竟然奇迹般地开始变得有序起来。

  风暂一直默默地站在她身后,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她不像一个养在深闺的郡主,更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城中心广场上,几口大锅已经支了起来,热气腾腾的米粥,给这座死寂的城市,带来了一丝生气。

  活下来的人们,麻木地排着队,领一碗能救命的粥。

  云苓坐在一张破桌子后面,桌上铺着一张简易的瀚城地图,上面用朱笔勾画出了一个个区域。

  钱通带着几个账房先生,正在飞快地统计着从各处汇总来的伤亡数字。

  “郡主,西城豆腐巷一带,房屋几乎全部倒塌,死伤最为惨重……”

  “城南富户区,大部分是砖石结构伤亡较小,但也有近百人受伤……”

  “初步统计,全城死亡人数,已超过三千,失踪者不计其数。受伤的,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钱通的声音,都在发抖。

  三千人。

  这只是初步统计。

  云苓握着笔的手,收紧了。

  她看着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脸上全是绝望的百姓心里堵得难受。

  她想做点什么。

  她可以烧出水泥,重建家园。她可以引进商队,带来财富。

  可那些死去的生命,她无能为力。

  “郡主。”一个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风暂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风暂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走到云苓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城里起了些风言风语。”

  “说什么?”云苓头也没抬,继续在地图上标注。

  “有人说……”风暂顿了顿,“说瀚城千百年来,都是男人当家做主,日子过得安安稳稳。自您来了之后,又是让女人抛头露面,又是让她们去挣钱,违背了阴阳纲常,这才引得天神震怒,降下此等灾祸,以示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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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苓的笔停住了。

  她慢慢抬起头,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

  “谁传的?”

  “源头是西城那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这张屠夫、李木匠等人也在其中。他们死了婆娘家也塌了,便在粥棚附近煽动人心,不少愚昧的百姓都信了。”

  云苓笑了。

  那笑容,看得旁边的钱通和小翠,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很好。”她慢慢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我在这里累死累活地救人,他们在后面给我捅刀子。”

  她看着风暂,一字一句地问:“风暂,按大周律例,妖言惑众,动摇民心,该当何罪?”

  风暂平静地回答:“灾时惑众,罪加一等。轻则割舌,重则……当众枭首。”

  “去。”云苓淡淡地说,“把那几个带头造谣的,都给我抓到广场上来。”

  “不必审了。”

  “风暂,你亲自去,把他们的舌头给我割了。然后挂在旗杆上,让全城的人都看看什么叫祸从口出。”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血腥气。

  钱通吓得腿都软了:“郡主,万万不可!这……这会激起民变的啊!”

  “民变?”云苓冷笑,“一群连饭都吃不饱的灾民,拿什么变?拿他们手里的粥碗吗?”

  “钱通,你记着。对付好人要用道理。对付刁民就得用刀。”

  “这种时候,谁敢跟我作对,谁想让我不好过,我就让他先活不下去。”

  这就是她的生存法则。简单,粗暴,有效。

  风暂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半个时辰后,广场上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

  几个前一刻还在煽动人心的男人,此刻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嘴里血肉模糊。

  风暂提着一个还在滴血的布包,走回到云苓面前。

  他将布包放在桌上解开。

  里面是几条血淋淋的舌头。

  排队领粥的百姓,全都吓得鸦雀无声。几个胆小的当场就吐了。

  云苓看都没看那布包一眼。

  她踩上一张板凳,目光扫过底下所有惊恐的脸。

  “各位瀚城的父老乡亲。”

  “我知道你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你们害怕你们迷茫,这我都懂。”

  “但是,把罪责推到女人头上,说这是老天爷的惩罚,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天灾面前,不分男女老少!被砸死的,有男人,也有女人!如果真是惩罚,为何不只砸那些出门干活的女人?”

  她的声音,清亮而有力,传遍了整个广场。

  “你们当中,有人的妻子,母亲,女儿,就在今天为了给家里多挣几升米,死在了城北的工地上!她们有罪吗?”

  “她们没有!她们只是想让家人过得好一点!”

  “真正有罪的是那些好吃懒做,打骂妻女,眼见别人日子过好就眼红,只会躲在背后嚼舌根的废物!”

  她指着地上那几个还在抽搐的人。

  “这几个人,就是例子!”

  “从今天起,我把话放在这里。瀚城,我云苓说了算!谁再敢妖言惑众,散布流言,动摇人心,下场就和他们一样!”

  “我不管老天爷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人,要靠自己!想活下去,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听安排,干活,重建家园!”

  “谁要是觉得我一个女人不配管你们,可以,现在就站出来!”

  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个看似柔弱,实则手段狠辣的小郡主,给彻底镇住了。

  云苓看着底下那些畏惧的眼神,心里毫无波澜。

  她不喜欢杀人,但也不介意用血,来让某些人闭嘴。

  “好了,继续施粥。”她从板凳上跳下来,重新坐回桌后,仿佛刚才那个杀伐果断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拿起笔,在地图上重重画了一笔。

  “钱通,通知下去,明天一早,所有还能动的男人,都去城西报道。水泥窑,不能停。”

  “家园,要我们自己,一寸一寸,重新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