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钱菲菲捂着火辣辣的脸，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大周，安乐郡主，云苓。
这几个字，像是九天惊雷在她耳边炸开。
那个在雁门城凭一己之力扭转战局，造出神威大炮逼得景国割地赔款，被皇帝亲封为神机监总司的传奇郡主？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穿得这么……朴素？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都吓得屏住了呼吸，刚刚还敢偷偷打量，现在全都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被这位传说中脾气不好的郡主注意到。
“你……你胡说！”钱菲菲白着一张脸，色厉内荏地后退一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郡主！”
云苓笑了，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
令牌由纯金打造，正面刻着一个篆体的“安”字，背面是繁复的皇家云纹，正是皇帝亲赐的郡主金牌。
看到金牌的那一刻，钱菲菲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她身边的两个丫鬟，更是“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吓得浑身发抖。
“现在，信了吗？”云苓把玩着金牌，声音依旧轻柔，听在钱菲菲耳朵里，却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刺骨。
钱菲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云苓脸上的笑容未变，心里却沉了下去。
她刚才特意留意了，钱菲菲骂她的时候，提到了“连敌国皇子都敢勾搭”。
这事就有意思了。
李睿派人送金银珠宝过来，虽然排场不小，但具体是什么缘由，知道内情的也就她和风暂这几个人。
怎么一个刚上任瀚城的守备千金，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还说得如此难听，什么“水性杨花”、“不知羞耻”。
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而且被扭曲成了这副模样。
是有人在故意散播谣言针对她，还是……这瀚城里，有皇帝派来的，风暂之外的另一双眼睛？
想到这里，云苓最后那点逛街的兴致，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她看着抖如筛糠的钱菲菲，淡淡地开口：“钱小姐，你刚刚说，本郡主仗着有几分姿色，水性杨花，不知羞耻，是吗？”
“我……我没有……郡主饶命！”钱菲菲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
“哦？没有吗？”云苓歪了歪头，一脸无辜，“可我听得很清楚呢。”
她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条街。
“公然辱骂皇室亲封的郡主，按照大周律法该当何罪？”
她没看钱菲菲，而是看向了风暂。
风暂往前站了一步，那张没有面具的脸冷若冰霜，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轻则掌嘴五十，重则割舌，全家流放三千里。”
钱菲菲一听“割舌”、“流放”，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啧，真没用。”云苓嫌弃地撇撇嘴。
她对那两个跪在地上的丫鬟说：“把你们主子拖回去。告诉钱守备，让他明天一早，带着钱小姐，亲自到城主府给我磕头请罪。”
“是，是！多谢郡主不杀之恩！”两个丫鬟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架起昏死过去的钱菲菲，屁滚尿流地跑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云苓叹了口气，刚才那点好心情，全被搅和没了。
她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包袱，兴致缺缺地说：“不逛了，没意思，回家。”
她刚转身，手腕就被抓住了。
是风暂。
他那张俊美的脸此刻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执拗。
“还没逛完。”他声音不高，却很清晰。
“我不想买了。”云苓有些烦躁。
“不行。”风暂难得地说了两个字来反驳她，“你的衣服，还没买。”
云苓愣住了她看着他，这人是转性了？刚刚不是还一脸不情愿吗？
风暂没再多说拉着她的手，直接走向了旁边最大的一家成衣铺。
他的手很大，很暖，带着一层薄茧，就这么不容分说地包裹着她的。
云苓被他拉着，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那点烦躁，忽然就散了些。
进了成衣铺，风暂松开手，然后就跟个门神一样杵在那里。
云苓知道他这是在等自己挑。
她故意走到一排颜色鲜艳的裙子前，拿起一件大红色的，在身上比了比：“这件怎么样？”
风暂看了她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俗气。”
云苓又拿起一件嫩黄色的：“那这件呢？”
风暂：“轻浮。”
“这件翠绿的呢？”
“扎眼。”
云苓的耐心彻底告罄，她双手叉腰，瞪着这个男人：“风暂！你是不是故意跟我抬杠？我穿什么都丑是吧？”
风暂沉默片刻，走到一排颜色素雅的区域，拿起一件月白色的长裙。
“这件。”
云苓看了一眼，裙子样式倒是简单大方，只是这颜色……
她嘴角抽了抽：“活阎王，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不是黑就是白，你是打算让我提前给你守孝吗？”
风暂拿着那件裙子的手，顿住了。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选的颜色不太吉利，默默地把裙子放了回去。
然后，他又拿起了一件淡蓝色的。
那蓝色很浅，像是雨后的天空，裙摆上用银线绣着几朵小小的、不知名的花，看起来清新又雅致。
“这件。”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云苓看着他手里的裙子，又看了看他那张写着“我尽力了”的俊脸，忽然就笑了。
“行吧，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就给你个面子。”
她接过裙子，走进了试衣间。
片刻后，当她重新走出来时，风暂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淡蓝色的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腰肢纤细，仿佛一朵悄然绽放的空谷幽兰，干净又纯粹。
尤其是她脸上那抹俏皮的笑容，冲淡了衣料的清冷，多了几分灵动与娇憨。
“怎么样？本郡主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吧？”云苓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裙摆飞扬。
“嗯。”风暂低低地应了一声，目光却没从她身上移开。
“就‘嗯’一声？”云苓不满意了，“夸我两句会死吗？”
风暂看着她，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很好看。”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小石子，丢进了云苓的心湖，泛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云苓的脸颊，有些发热。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豪气地一挥手：“老板！这件，还有刚才那件红的、黄的、绿的，我全要了！”
反正有李睿那个冤大头买单。
从成衣铺出来，小翠手上又多了好几个大包袱。
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云苓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又好了起来。
她看着身边这个换了一身新衣，没了面具，帅得人神共愤的男人，忽然觉得，瀚城这地方，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风暂。”她忽然开口。
“嗯？”
“你以后，还是戴面具了吧。”云苓看着他，认真地说。
风暂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觉得，你这张脸会给我惹事”云苓笑得眉眼弯弯，“再说了，你的人都是我的了，你的脸当然也归我管。”
她凑近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这张脸只能我看。”
风暂的呼吸，漏了一拍。
他看着少女近在咫尺的、亮晶晶的眼睛，和那微微上扬的、带着一丝霸道的嘴角。
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地吐出一个字。
“好。”
钱菲菲捂着火辣辣的脸，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大周，安乐郡主，云苓。
这几个字，像是九天惊雷在她耳边炸开。
那个在雁门城凭一己之力扭转战局，造出神威大炮逼得景国割地赔款，被皇帝亲封为神机监总司的传奇郡主？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穿得这么……朴素？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都吓得屏住了呼吸，刚刚还敢偷偷打量，现在全都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被这位传说中脾气不好的郡主注意到。
“你……你胡说！”钱菲菲白着一张脸，色厉内荏地后退一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郡主！”
云苓笑了，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
令牌由纯金打造，正面刻着一个篆体的“安”字，背面是繁复的皇家云纹，正是皇帝亲赐的郡主金牌。
看到金牌的那一刻，钱菲菲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她身边的两个丫鬟，更是“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吓得浑身发抖。
“现在，信了吗？”云苓把玩着金牌，声音依旧轻柔，听在钱菲菲耳朵里，却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刺骨。
钱菲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云苓脸上的笑容未变，心里却沉了下去。
她刚才特意留意了，钱菲菲骂她的时候，提到了“连敌国皇子都敢勾搭”。
这事就有意思了。
李睿派人送金银珠宝过来，虽然排场不小，但具体是什么缘由，知道内情的也就她和风暂这几个人。
怎么一个刚上任瀚城的守备千金，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还说得如此难听，什么“水性杨花”、“不知羞耻”。
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而且被扭曲成了这副模样。
是有人在故意散播谣言针对她，还是……这瀚城里，有皇帝派来的，风暂之外的另一双眼睛？
想到这里，云苓最后那点逛街的兴致，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她看着抖如筛糠的钱菲菲，淡淡地开口：“钱小姐，你刚刚说，本郡主仗着有几分姿色，水性杨花，不知羞耻，是吗？”
“我……我没有……郡主饶命！”钱菲菲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
“哦？没有吗？”云苓歪了歪头，一脸无辜，“可我听得很清楚呢。”
她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条街。
“公然辱骂皇室亲封的郡主，按照大周律法该当何罪？”
她没看钱菲菲，而是看向了风暂。
风暂往前站了一步，那张没有面具的脸冷若冰霜，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轻则掌嘴五十，重则割舌，全家流放三千里。”
钱菲菲一听“割舌”、“流放”，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啧，真没用。”云苓嫌弃地撇撇嘴。
她对那两个跪在地上的丫鬟说：“把你们主子拖回去。告诉钱守备，让他明天一早，带着钱小姐，亲自到城主府给我磕头请罪。”
“是，是！多谢郡主不杀之恩！”两个丫鬟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架起昏死过去的钱菲菲，屁滚尿流地跑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云苓叹了口气，刚才那点好心情，全被搅和没了。
她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包袱，兴致缺缺地说：“不逛了，没意思，回家。”
她刚转身，手腕就被抓住了。
是风暂。
他那张俊美的脸此刻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执拗。
“还没逛完。”他声音不高，却很清晰。
“我不想买了。”云苓有些烦躁。
“不行。”风暂难得地说了两个字来反驳她，“你的衣服，还没买。”
云苓愣住了她看着他，这人是转性了？刚刚不是还一脸不情愿吗？
风暂没再多说拉着她的手，直接走向了旁边最大的一家成衣铺。
他的手很大，很暖，带着一层薄茧，就这么不容分说地包裹着她的。
云苓被他拉着，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那点烦躁，忽然就散了些。
进了成衣铺，风暂松开手，然后就跟个门神一样杵在那里。
云苓知道他这是在等自己挑。
她故意走到一排颜色鲜艳的裙子前，拿起一件大红色的，在身上比了比：“这件怎么样？”
风暂看了她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俗气。”
云苓又拿起一件嫩黄色的：“那这件呢？”
风暂：“轻浮。”
“这件翠绿的呢？”
“扎眼。”
云苓的耐心彻底告罄，她双手叉腰，瞪着这个男人：“风暂！你是不是故意跟我抬杠？我穿什么都丑是吧？”
风暂沉默片刻，走到一排颜色素雅的区域，拿起一件月白色的长裙。
“这件。”
云苓看了一眼，裙子样式倒是简单大方，只是这颜色……
她嘴角抽了抽：“活阎王，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不是黑就是白，你是打算让我提前给你守孝吗？”
风暂拿着那件裙子的手，顿住了。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选的颜色不太吉利，默默地把裙子放了回去。
然后，他又拿起了一件淡蓝色的。
那蓝色很浅，像是雨后的天空，裙摆上用银线绣着几朵小小的、不知名的花，看起来清新又雅致。
“这件。”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云苓看着他手里的裙子，又看了看他那张写着“我尽力了”的俊脸，忽然就笑了。
“行吧，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就给你个面子。”
她接过裙子，走进了试衣间。
片刻后，当她重新走出来时，风暂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淡蓝色的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腰肢纤细，仿佛一朵悄然绽放的空谷幽兰，干净又纯粹。
尤其是她脸上那抹俏皮的笑容，冲淡了衣料的清冷，多了几分灵动与娇憨。
“怎么样？本郡主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吧？”云苓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裙摆飞扬。
“嗯。”风暂低低地应了一声，目光却没从她身上移开。
“就‘嗯’一声？”云苓不满意了，“夸我两句会死吗？”
风暂看着她，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很好看。”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小石子，丢进了云苓的心湖，泛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云苓的脸颊，有些发热。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豪气地一挥手：“老板！这件，还有刚才那件红的、黄的、绿的，我全要了！”
反正有李睿那个冤大头买单。
从成衣铺出来，小翠手上又多了好几个大包袱。
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云苓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又好了起来。
她看着身边这个换了一身新衣，没了面具，帅得人神共愤的男人，忽然觉得，瀚城这地方，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风暂。”她忽然开口。
“嗯？”
“你以后，还是戴面具了吧。”云苓看着他，认真地说。
风暂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觉得，你这张脸会给我惹事”云苓笑得眉眼弯弯，“再说了，你的人都是我的了，你的脸当然也归我管。”
她凑近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这张脸只能我看。”
风暂的呼吸，漏了一拍。
他看着少女近在咫尺的、亮晶晶的眼睛，和那微微上扬的、带着一丝霸道的嘴角。
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地吐出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