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风暂你是我的人,还想跑?-《全家疯批,唯我摆烂当咸鱼》

  夜色如墨,寒风在城墙上呼啸,卷起冰冷的碎雪。

  小翠把一张厚实的熊皮毯子裹在云苓身上,声音里带着哭腔:“小姐,咱们回去吧,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呢。”

  云苓一动不动,像一尊精致的冰雕。她遥望着南方黑风涧的方向,那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信号。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时间过得像蜗牛爬一样慢。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咸鱼点,她辛辛苦苦,兢兢业业,摆了整整一年烂才攒下来的全部家当!就换了一颗药,塞进了一个人的嘴里。

  这要是人没了,她这笔买卖可就亏到姥姥家了。血本无归!

  她得去地府开个讨债公司,把那个活阎王揪出来,让他打工还债,还一万年!

  就在她胡思乱想,冻得快要失去知觉时,远处黑暗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火光。

  紧接着,是急促的马蹄声。

  回来了!

  云苓猛地站了起来,熊皮毯子滑落在地。她扒着冰冷的城墙垛口,拼命朝下望去。

  一队黑色的骑兵,正从城门外的小路飞驰而来。为首的正是张风,他的盔甲上满是血迹。

  而在队伍中间,几名士兵共同抬着一个简易的担架。

  云苓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开城门!”她用尽全身力气,对着下面嘶吼。

  城门在吱呀声中打开一道缝隙,张风等人一拥而入。

  云苓已经提着裙子,连滚带爬地从城楼上冲了下来,小翠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人呢?”她冲到张风面前,声音都在发抖。

  张风满脸疲惫和庆幸,指了指后面的担架:“郡主放心,还……还活着!”

  云苓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险些软倒在地。

  担架被飞快地抬进了城主府一间早已烧好地龙的厢房。

  云苓冲进去的时候,军医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床上的人,正是风暂。

  他身上的黑衣已经被血浸透,变得又黑又硬。那张刚刚被九转还魂丹救回一点血色的俊脸,此刻又苍白如纸。

  他胸口那个刚刚缝合好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奔波和打斗,又崩裂开来,鲜血染红了新的绷带。除此之外,他身上又添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奇迹,简直是奇迹!”老军医一边给他清理伤口,一边啧啧称奇,“伤得这么重,心脉都快断了,竟然还能吊着一口气……郡主,您之前给风首领用的,到底是什么神药?”

  云苓没心情回答他。

  她看着床上那个昏迷不醒,像是随时都会断气的男人,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这个蠢货!白痴!二百五!

  她花光了所有积蓄才补好的窟窿,他转头就又给捅漏了!他是不是跟自己的命有仇?

  “都出去。”云苓的声音冷得掉冰渣。

  老军医和几个帮忙的亲卫愣了一下,看着她那张难看到极点的脸,不敢多问连忙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云苓和躺在床上的风暂。

  云苓走过去,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这一次,她没有哭。

  她只是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她又把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这个男人为了她,用身体去挡火器。

  这个男人,为了来找她,拖着一副快要散架的身体,在敌人的地盘上跑了几百里。

  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云苓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他的。不,是他欠了她的!

  “风暂,你给我听好了。”她凑到他耳边,恶狠狠地低语,“你是我的人,吃了我的药,现在还想跑?”

  “门儿都没有!”

  “你这条命,现在是我的私有财产。没有我的允许,阎王爷来了也带不走你。”

  “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挫骨扬灰,让你死了都当不成鬼!”

  她正咬牙切齿地放着狠话,房门被推开了。

  云墨一身征尘,大步走了进来。他刚刚安排好城防,听闻人救回来了,便立刻赶了过来。

  他看到自家妹妹坐在床边,对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自言自语,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小妹。”

  云苓回头看到是云墨,便站了起来。

  云墨的目光扫过床上那个面色惨白的男人,又看向云苓眼神复杂。

  “为了他,值得吗?”

  “什么值不值得的?”云苓撇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就是算盘打得精,不喜欢做亏本买卖。”

  云墨看着她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心疼。

  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耶律洪被我伤了,这几天应该会安分一点。神机营那边,我已经下令,让他们加快速度。”

  云墨看着云苓,认真地问:“你画的那个东西,真的能行?”

  “不知道。”云苓摇摇头,“我也是从一本破书上看来的,随便画画的。”

  “小妹!”云墨有些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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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开玩笑。”云苓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声音很轻。

  “大哥,我不想造那东西。”

  云墨愣住了。

  “那东西,不是你之前做的惊雷箭。它一炮打出去,方圆百丈寸草不生。管你是士兵还是百姓,是老人还是孩子,全都得变成一滩肉泥。”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

  “我讨厌打仗。打来打去死的都是人。房子没了地荒了,吃不上饭睡不好觉,多麻烦啊。”

  “我只想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看话本子,等小翠给我做好吃的。”

  这番咸鱼到极致的言论,让云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家国大义,保家卫国的话,可看着妹妹那瘦削的背影,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可是,”云苓话锋一转,回过头来,那双总是懒洋洋的眼睛里,此刻却是一片冰冷的清明。

  “他们把那种武器带到了战场上。他们想用那东西,把我们的城墙轰开,把我们的士兵炸碎,把我们的家烧成灰。”

  她指了指床上的风暂。

  “今天是他,明天可能就是你,后天可能就是我。”

  “大哥,我这个人很怕死的。我也不喜欢被人欺负。”

  “我不想当那个拿着刀的屠夫,但我更不想当那块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云苓走到云墨面前,仰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所以,炮,我们不但要造,还要造得比他们更大,更多,更厉害!”

  “我们要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把他们的胆子彻底打碎!”

  “我们要把他们打疼,打怕,打到他们一百年,一千年,都不敢再踏进我们大周的土地一步!”

  “然后,我就可以安心回家,继续我的瓜田大业了。”

  云墨看着她,看着这个前一秒还说着只想混吃等死的妹妹,这一秒,却说出了连他这个镇北大将军都感到心惊的话。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妹妹。

  在她那副懒散咸鱼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头清醒、理智,甚至……冷酷到极点的野兽。

  “好。”云墨深深地看着她,终于吐出一个字。

  他伸手,想像以前一样揉揉她的脑袋,可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

  他郑重地对着她,像对着一个平等的战友,点了点头。

  “就按你说的办。我们把他们彻底打残!”

  云墨转身离去,脚步沉稳,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决绝。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云苓走到床边,看着依旧昏迷的风暂,叹了口气。

  “听见没,活阎王。为了我的瓜田,你也得给老子争口气,赶紧醒过来。”

  她实在是太累了,搬了张椅子就趴在床边,想眯一会儿。

  朦胧中,她感觉自己那只搭在床沿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握住了。

  那只手,虽然依旧冰凉,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