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面见圣上,我只想当个吉祥物-《苟在乱世,我因怕死成了神仙军师》

  在经历了刺客的惊魂一幕后,后续的路程总算是有惊无险。

  当车队终于抵达那座传说中的汉国都城——洛阳时,楚云感觉自己半条命都没了。

  高大巍峨的城墙,如同巨兽般匍匐在地,光是那城门,就比他之前待过的孤城要气派上百倍。护城河宽阔,吊桥厚重,城楼之上,旌旗招展,甲士林立。

  还没等楚飞从这股宏伟的气势中缓过神来,更让他头皮发麻的场面出现了。

  从城门口开始,官道的两侧,竟然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百姓、商贩、士子、孩童……成千上万的人,将道路挤得水泄不通,他们伸长了脖子,脸上带着激动和好奇,朝着车队的方向张望。

  “来了!护国军师的车队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瞬间沸腾了!

  “护国军师千岁!千岁!千千岁!”

  “军师神人!挽救我大汉于危难啊!”

  “快看快看!那就是军师的马车!沾沾仙气!”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如同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拍打在楚云的耳膜上。他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到那些狂热的脸庞,看到那些高举的手臂,只觉得两腿发软,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后脑勺。

  这……这阵仗也太大了吧!

  他只是个想混吃等死的仓库管理员,不是什么救世主啊!

  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心目中算无遗策、有鬼神之能的护国军师,实际上是个胆小如鼠、全靠忽悠的冒牌货,会不会当场被愤怒的群众撕成碎片?

  楚云吓得赶紧放下了车帘,把自己的身体缩得更紧了。

  坐在他对面的刘公公,看到他这副紧张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了然的微笑,轻声说道:

  “先生不必紧张。您以书生之身,立下不世之功,百姓爱戴,乃是理所当然之事。陛下听闻您即将抵京,龙颜大悦,特意嘱咐杂家,一定要将先生安然无恙地带到宫中。”

  楚云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安然无恙?我感觉我现在就很不恙!

  马车在禁卫军的护卫下,缓缓穿过人群,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在楚云听来,不亚于催命的钟声。

  当马车驶入那道厚重的宫门之后,外界的喧嚣被瞬间隔绝。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但这种安静,比外面的山呼海啸,更加令人窒息。

  高大的红墙,金色的琉璃瓦,宽阔到能并排行驶几十辆马车的白玉石板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手持长戟、面无表情的宫廷禁卫……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冰冷、威严、不容侵犯的气息。

  楚云被刘公公和赵莽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下了马车,走在这空旷的宫道上,他感觉自己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他忍不住偷偷打量四周,发现那些禁卫军的甲胄,比赵莽的亲兵精良了不止一个档次,那些巡逻的太监,一个个低着头,走路悄无声… …

  这地方,就是权力的中心,是整个汉国的核心。

  也是一个说错一句话,就会人头落地的修罗场。

  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宫门,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前。

  “宣——护国军师楚云,觐见——!”

  太监那特有的尖细嗓音,在大殿前响起。

  楚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他跟在刘公公身后,迈着僵硬的步子,走进了这座名为“未央宫”的大殿。

  大殿之内,光线略显昏暗,数十根巨大的盘龙金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显得庄严肃穆。

  两排文武官员,身穿各色官服,分列左右,一个个神情肃穆,鸦雀无声。

  楚云的目光刚刚扫过去,就感觉有数十道视线,如同利剑一般,齐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有好奇的,有审视的,有不屑的,有嫉妒的,更有……一道毫不掩饰的、冰冷的敌意。

  楚云顺着那道敌意的来源看去,只见文官之首,站着一个年过半百、身穿紫色朝服、面容清瘦、留着三缕长髯的老者。

  他虽然站着没动,但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气势,却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用问,这肯定就是那个想在路上就弄死自己的丞相,李斯!

  楚云吓得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

  他的目光,只能落在大殿尽头,那九层高的台阶之上。

  那里,摆放着一张金色的龙椅。

  龙椅之上,端坐着一位身穿龙袍、头戴冠冕的帝王。

  他看起来已经年过六旬,头发花白,脸上带着岁月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明亮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这,就是汉国的皇帝,汉景帝。

  “草民楚云,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云不敢有丝毫怠慢,学着之前演练过的样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行了五体投地的大礼。

  “赵莽叩见陛下!”

  赵莽也在一旁单膝跪地,声若洪钟。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只有楚云和赵莽的声音在回荡。

  过了许久,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

  “平身吧。”

  “谢陛下!”

  楚云战战兢兢地站起身,依旧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汉景帝的目光,落在了这个看起来文弱不堪,甚至有些过分瘦削的年轻人身上。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好奇,有期望,更有一丝谁也无法察觉的审视。

  就是这个年轻人,在所有人都放弃孤城的时候,力挽狂澜?

  就是他,用三千残兵,先退了三万胡人,又破了楚国五万精锐?

  这听起来,简直比说书先生讲的故事还要离奇。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楚云心头一颤,只能硬着头皮,缓缓抬起了头。

  汉景帝仔细地打量着他,片刻之后,缓缓开口,问出了那个让满朝文武都竖起了耳朵的问题。

  “楚云,朕听闻,你以三千疲敝之师,大破楚国五万精锐。此等战绩,堪称神迹。朕与满朝文武,都百思不得其解。今日你既然来了,便当着大家的面,说说吧。”

  皇帝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巨石,砸在楚云的心上。

  “你……用的究竟是何等仙法?”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楚云的身上。

  完了!

  楚云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仙法?

  我哪会什么仙法啊!

  我总不能说,我是靠着上辈子看段子学来的化学武器——火山灰加辣椒粉,再加上对面主将自己吓自己,才侥幸打赢的吧?

  这话说出去,不被当成妖人烧死才怪!

  可我要怎么回答?

  说自己熟读兵法?

  可我连《孙子兵法》的目录都背不全!

  说自己天赋异禀?我自己都不信啊!

  冷汗,瞬间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楚云的大脑,在宕机的边缘疯狂运转。他拼命地搜索着自己那贫瘠的知识库,试图找到一句能够蒙混过关的话。

  突然,一个熟悉的场景,从他记忆的深处浮现了出来。

  那是上辈子,在公司开年会的时候,大老板在台上总结发言的画面。那个地中海发型的老板,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嘴里说着一些他当时听不懂,但感觉特别厉害的话。

  对!就是那个!

  楚云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也顾不上这句话合不合适了,求生的本能让他脱口而出!

  他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对着龙椅上的皇帝,恭恭敬敬地躬身一礼,缓缓说道:

  “回陛下。”

  “破敌之法,不在兵,而在人。”

  “微臣……其实并未做什么。”

  他顿了顿,酝酿了一下情绪,将那句老板最爱说的,被他奉为摸鱼宝典的经典台词,用一种无比庄重,又带着一丝谦逊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

  “微臣所做的,不过是……统一思想,明确目标,将团队的战斗力,发挥到极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