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吃饱撑得-《穿越之星语心愿》

  卡达尔·子墨脸色霎时柔和,指腹摩挲她手背,眸光温沉示意她安心。

  一行人至和顺殿,殿内宴设极简,里侧立着三十公分高台,正中一方雕花矮几繁复精致,是女皇和帝君的位置;两侧各配一案,是四名贵君的位置;女皇和帝君坐定,他们身侧各跪下一名常侍。其他常侍坐去了台下第二排矮几。

  台下两侧各设两排矮几,依品级排开。

  林芊芊三人被引至台下右侧首座,卡达尔·子墨盘腿落座,林芊芊随之坐下,花夕颜躬身跪于身侧,执壶轻倾,琥珀色果汁注满玉杯,动作恭谨无扰。

  林芊芊瞧他屈膝跪地,心头泛过一丝疼惜,也只能听之任之,小夫在家纵能娇宠,在外需守尊卑礼数,半分逾矩不得。这还是有契书的小夫,没契书的小夫都不配出现在宴席里,林芊芊发誓:她要么不纳,要么给契书。

  对面是菲雅的座位,菲雅身侧亦跪着两位小夫,余下三人则候在一旁垂首待命,连矮几边的席位都没有,竟是连入席用饭的资格都没有。

  林芊芊尚未将殿中众人打量周全,殿门外已见侍从们鱼贯而入,每人端着两碟菜肴,依位次有序布于各矮几之上。

  不消片刻,案上便摆满餐食,摆盘精致如艺术品,只是份量小巧,尽显宫廷雅致。

  看清是六荤六素配六道凉菜,林芊芊当即抬手,将荤菜悉数挪到侧边,离卡达尔·子墨远些,免得腥气扰他。

  花夕颜与子墨齐齐抬手欲为她布菜,林芊芊按住两人手腕,轻声道:“你们也吃,我自己来就好。”

  卡达尔·子墨俯身,嗓音压得极低:“让夕颜伺候,在家尽可娇宠,在外不可乱了尊卑礼数。”

  花夕颜暗自腹诽:有你这活祖宗在侧,我哪敢贸然上前?

  面上却恭顺应道:“妻主,夕颜伺候您。”指尖勾过她衣袖,低声耳语:“这般近身伺候的机会,夕颜难得能得。”

  卡达尔·子墨斜睨他一眼,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花夕颜忙扬起讨好笑意,敛去半分逾矩。

  林芊芊本就不熟此地规矩,见状只得顺从,任由花夕颜执筷为自己布菜。

  这时冯贵君突然开口,语气明着赞叹实则暗讽:“瞧芊芊女君与夫侍这般亲密恩爱,倒叫人舒心,想来是爱极了这位夫侍,不然怎会走到哪都带在身边?”

  林芊芊心头诧异,暗自蹙眉:我得罪过他?不然他怎么会这样挑事?

  话音未落,卡达尔·子墨忽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肩头剧烈起伏,指节死死攥着衣襟,脸色霎时惨白如纸。

  林芊芊慌忙抬手为他顺气,掌心贴在他脊背,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颤。待他稍缓,抬眸时眼底已染了丝猩红,嗓音沙哑破碎,混着断续咳声:“我这破身子……咳咳……说不定哪天就没了……不趁活着……给妻主调教几个可心人……我死了也不放心……咳咳咳……”

  “子墨!不许胡说!”林芊芊声音浸着悲戚,指尖发颤取出一方绣着并蒂莲的丝帕,轻轻拭去他眼尾因咳嗽沁出的湿意,“为了你才迎娶高级药剂师谢云舟的,他定会研制出良药,你要信我。”

  慕容云复坐在主位,见状眸底微动:芊芊女君对我儿竟这般真心爱重?若真是如此,我也能安心些了。

  佟贵君适时开口圆场,语气平和却带着分寸:“冯贵君此言差矣,芊芊女君待夫侍宽和体恤,本是品行高洁,怎能随意揣测她偏宠谁?”

  慕容云复扫向冯贵君,眼神冷了几分,语气淡漠如冰:“冯贵君若是吃撑了,便出去走走消消食。”

  佟贵君同桌的是卫贵君,他嘴角微微翘起:活该!

  林芊芊:子墨的父王也是个护短的,竟直接骂冯贵君吃饱撑得,嘻嘻!好玩儿!

  慕容云复望着咳得双颊染绯的儿子,眸底漫上疼惜,当即吩咐侍从端来一碗润肺甜汤。

  卡达尔·子墨气息虚浮地谢过,林芊芊已取出一杯柠檬水递到他唇边:“子墨,先喝口压一压。”

  指尖托着杯底喂他饮下,趁俯身时附耳低语,嗓音轻得像风:“差不多就收收,装得我真心疼了。”

  卡达尔·子墨指尖轻捏她掌心,眼底闪过丝狡黠,带着几分得逞的调皮。

  果然,几口柠檬水入喉,他脸色肉眼可见舒展些,不再那般惨白。

  卡达尔女皇见此,眉梢终于漾开浅笑,问道:“芊芊女君,这是为我儿特制的缓解之药?”

  林芊芊知晓戏需做足,语气含着几分遗憾:“不过是临时镇咳的,真正蕴养身子的药剂,谢云舟还在日夜钻研。”

  “母皇,芊芊已尽心,谢云舟更是无休无眠攻关,儿臣近来咳嗽确是少了许多。”卡达尔·子墨抬眸,语气里十足的护妻态度,全然是将林芊芊放在心尖的模样。

  殿中众人交换眼神,心底皆有定论:芊芊女君,是真入了子墨王子的心。

  这顿家宴满是暗流涌动,句句藏着试探,林芊芊只觉身心俱疲,满殿皆是八百个心眼子的人,她这般直来直去,实在应付得吃力。

  宴席一散,卡达尔·子墨半句寒暄也无,只以身子不适为由,携林芊芊、花夕颜往宫中寝殿去。

  路过菲雅身侧时,他递去一个隐晦眼神,菲雅心领神会,当即向女皇与帝君行礼:“母皇、父王,儿臣送皇弟回寝殿。”

  菲雅的侧夫尚文泽快步跟上,稳稳扶着她的手臂,步履轻捷往启哲宫去。

  抵宫后,菲雅沉声道让尚文泽守在寝殿外,严禁任何人靠近。尚文泽心知她与子墨有要事相商,未敢守在殿门显眼处,只立在院中老树下,目光沉沉盯着来往侍从,暗中把守住出入要道。

  卡达尔·子墨装病之事,原就只有菲雅知晓。殿门刚阖上,菲雅便抬脚将人踹倒,翻身骑坐其上,扬起的拳头眼看就要落下。

  “皇姐!我妻主还在呢!”子墨顾忌着伤了菲雅,半点不敢反抗,只急声唤住,抬手堪堪拦在拳下。

  菲雅抬眼撞见林芊芊错愕的神色,指尖一顿,尴尬地收了手,从子墨身上起身,干笑两声:“瞧我,打顺手了,弟妹当没瞧见便是。”

  花夕颜垂首立在旁侧,大气不敢出,竭力降低自身存在感:前主子的糗事他可不敢看!

  林芊芊也陪着尬笑,摆手道:“姐姐随心就好,我什么都没看见。”

  “唉!看他就来气!”菲雅步至沙发落座,语气添了几分沉郁,“每次见他装病避世,我心疼,父王日夜揪心,女皇这些年更是步步难行,这般隐瞒,何苦来哉。”

  花夕颜见状连忙扶林芊芊坐下,子墨亦从地上起身,敛了神色道:“皇姐,我对那个皇位无半分觊觎,往后唯有你能坐得。我这般装病,一则为查清当年害我之人,二则也是暗中为你扫清前路障碍。”

  卡达尔·子墨落座林芊芊身侧,花夕颜见状连忙退后,三两步退至窗前,垂首立着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菲雅瞥过花夕颜谨小慎微的模样,抬眼看向子墨,语气带着几分洞察:“这小夫瞧着不似得宠,反倒像你安插在弟妹身边的死士,暗中护持。”

  花夕颜:大公主英明。

  菲雅转而瞪向子墨,沉声道:“你倒愈发跋扈,死性不改!芊芊性子温婉才容你胡闹,莫要恃宠而骄,伤了彼此情分。”训完弟弟,她又温声牵过林芊芊的手,“弟妹,他若有错尽管告知我,我定好好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