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审讯-《四合院之1942饥荒开局》

  何大清被单独提审。

  张俊龙亲自审讯,因为他怀疑何大清作为易瑞东的师父,可能知道更多内情。

  “何大清!易瑞东是你徒弟,他干的那些事,你会不知道?说!他是不是共产党?他的同党还有谁?‘瑞通车行’那些车夫都躲哪儿去了?!”张俊龙拍着桌子怒吼。

  何大清梗着脖子,他虽然害怕,但厨师的倔脾气也上来了:“长官!我何大清就是个厨子!教徒弟做饭!我哪知道他外面干啥了?车行的人?我就是个炒菜的,我管得着拉车的吗?”

  “嘴硬是吧?”张俊龙狞笑,“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

  皮鞭、辣椒水、电刑……何大清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惨叫声在审讯室里回荡。

  他几次昏死过去,又被冷水泼醒,他开始胡言乱语,骂易瑞东是个“惹祸精”,骂军统“不得好死”,但关于易瑞东的真实身份和去向,他确实不知情,也吐露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就在何大清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审讯室的门开了。

  一身戎装、面色冷峻的龙梅走了进来。

  张俊龙看是情报科龙梅来了,他立刻起身:“龙科长!”

  龙梅瞥了一眼血肉模糊、神志不清的何大清,皱了皱眉,对张俊龙说:“张队长,这人就是个浑人厨子,看样子确实不知情。再打下去,打死了也没用。”

  “前些年我潜伏在北平城的时候,也算是南锣鼓巷的老邻居了,给我个面子,放了吧。”

  张俊龙有些犹豫:“龙科长,这……吴站长那边……”

  龙梅淡淡道:“吴站长那边我去说,现在重点是抓易瑞东,跟这种小角色耗着,浪费时间。况且,留着他,说不定还能引出易瑞东,打死了一了百了,有什么用?”

  张俊龙想了想,觉得有理,便对手下挥挥手:“既然是龙科长开口率,把他扔出去!”

  何大清像破麻袋一样被拖出军统站,扔在了街边的臭水沟旁。

  是龙梅暗中安排的人,将他送回了南锣鼓巷,院里的人看到何大清的惨状,都吓得魂飞魄散。何雨柱抱着父亲,哭得撕心裂肺。

  夜色深沉,南锣鼓巷95号院死一般寂静,白日的恐慌还弥漫在空气中。

  何家屋里,一盏油灯如豆,昏黄的光晕摇曳着,映照在炕上何大清惨白如纸、布满伤痕的脸上。

  他趴在炕上,呼吸微弱而急促,背上纵横交错的鞭伤和灼痕触目惊心,虽已简单敷了草药,依旧散发着血腥和焦糊的气味。

  何雨柱守在炕边,眼睛红肿,拳头紧握,脸上交织着悲痛、愤怒和一种无处发泄的戾气。

  就在这时,院门被极轻地推开,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熟悉地走到何家窗前,轻轻叩响了窗棂。

  何雨柱猛地抬头,警惕地低喝:“谁?”

  “柱子,是我,瑞东。”窗外传来易瑞东压抑着痛苦和愧疚的声音。

  何雨柱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腾地站起来,想冲出去,但又看了一眼炕上虚弱的父亲,强压着火气,猛地拉开门闩。

  易瑞东闪身进屋,立刻反手关上门。

  当他看到炕上何大清的惨状时,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炕前,声音哽咽:“师父……师父!我对不住您!是我连累了您啊!”

  他伸出手,想触碰何大清的伤口,却又颤抖着缩回。

  何雨柱再也忍不住,一把揪住易瑞东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委屈:“易瑞东!你还有脸来!你看看我爹!你看看他被那些黑狗子打成什么样子了?!都是因为你!因为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你说!你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你是不是……是不是就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他终究没敢直接说出“红党”三个字,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易瑞东任由他揪着,没有反抗,脸上写满了痛苦和自责:“柱子,你打我吧,骂我吧!是我不好!可我……我有苦衷……我本来以为师父跟我们没有关系,所以就没有让师父撤离,谁知道……”

  “苦衷?什么苦衷能让我爹差点把命搭进去?!”

  何雨柱几乎是在低吼,眼泪不争气地又流了下来,“那些军统的人,往死里打啊!辣椒水,电椅子……我爹他……他差点就回不来了!”

  他猛地推开易瑞东,颓然地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

  就在这时,炕上的何大清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起初有些涣散,慢慢聚焦,看到了跪在炕前的易瑞东和蹲在地上哭泣的儿子。

  “傻柱……柱子……”何大清声音嘶哑微弱,“别……别怪瑞东……”

  “爹!”何雨柱冲到炕边,“都这时候了,你还向着他!”

  何大清艰难地摇了摇头,目光复杂地看向易瑞东,那眼神里有痛苦,有后怕,有劫后余生的茫然,但深处,却似乎多了一丝之前没有的、了然的沉重。

  他经历了地狱般的审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听到了审讯官反复逼问的关于“异党”、“同伙”、“车行”的问题,也听到了龙梅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留着他,说不定还能引出易瑞东”……

  他是个厨子,没读过多少书,但他不傻。

  乱世活了这么多年,有些事,点到即止,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了。

  瑞东这孩子,干的绝不是寻常买卖,他惹上的,是天大的干系。

  “瑞东……”何大清喘着粗气,每说一个字都牵动着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你……你起来……不怪你……这世道……活着……不容易……”

  他没有问,也没有点破。

  但这几句话,和他那洞悉一切的眼神,让易瑞东瞬间明白——师父猜到了,至少猜到了大半。

  易瑞东没有起身,反而将头埋得更低,泪水终于滑落:“师父……我……我不能说……但请您相信,我们都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我们……我们是想让这世道……能变好一点……”

  何大清闭上了眼睛,长长地、痛苦地吁出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他知道了,这就够了,再问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柱子……”他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听着……今天……瑞东没来过……咱们家……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在外面……也什么都别说……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