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开院门-《四合院之1942饥荒开局》

  周震南剥了瓣橘子放进嘴里,忽然笑了:“这味道,让我想起1949年进北京城那天。老百姓给解放军送橘子,我们可不敢收老百姓的东西,他们就追着往我们口袋里塞。”

  他的眼神有些悠远:“那时候我就想,这江山,是老百姓用小米和布鞋垫出来的。咱们这些穿军装、穿警服的,要是对不起老百姓,那就不配穿这身衣裳。”

  这个年代的人,更纯粹一些,没有后世人那么多的想法。

  易瑞东和易中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眼神。

  夜深了,周震南的吉普车又把易家几口人送回四合院。

  临别时,周震南握着女儿的手,轻声说:“好好养着,别怕吐,别怕难受。当妈的女人,都得过这一关。”

  “我知道,爸。”周晓白眼睛湿润,“您也保重身体。”

  周震南又拍拍女婿的肩:“瑞东,照顾好晓白。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会的,爸。”

  车子驶远了,尾灯在夜色中渐渐模糊。

  易瑞东扶着周晓白往院里走,张桂芬拎着周母硬塞的一包红糖和鸡蛋,嘴里念叨:“亲家母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

  “收着吧,大娘。”易瑞东笑道,“这是晓白妈妈的心意。”

  三人刚进院,就看见何雨柱蹲在自家门口,手里拿着个窝头在啃。

  “哟,回来啦?”何雨柱站起身,“吃得咋样?”

  “好着呢。”易中海笑道,“你嫂子家里炖的鱼,那叫一个鲜。”

  何雨柱咽了口唾沫,嘿嘿笑:“那敢情好!下回我也去蹭饭!”

  周晓白笑道:“柱子,你这个大厨,到了我家,指定让你吃好。”

  说笑间,几人各回各家。

  96号院的小院里,易瑞东给炉子添了煤,又给周晓白倒了杯热水。

  周晓白靠在炕上,手轻轻抚着小腹,忽然轻声说:“瑞东哥,爸今天好像……老了很多。”

  易瑞东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爸操心的事多。东南那边,不平静。”

  周晓白把头靠在他肩上:“我知道。所以我才更想他多待几天,哪怕只是在家喝喝茶、看看报。”

  “会的。”易瑞东柔声道,“等孩子出生,咱们抱着孩子去看他。到时候,他肯定舍不得走。”

  腊月二十八清晨,易瑞东推开屋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枝丫上挂满了晶莹的雾凇,在晨光中闪着细碎的光。

  他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气,拎起墙角的铁锹和瓦刀——今天,他要动手做那件琢磨了许久的事。

  后院那道一人多高的青砖墙,静静地矗立在两院之间。

  墙根下堆着些陈年的杂物,几株枯黄的野草从砖缝里顽强地探出头。易瑞东走过去,用脚拨开墙根的积雪,露出底下潮湿的泥土。

  “瑞东哥,这么早就开始呀?”周晓白披着棉袄站在屋门口,脸颊被冻得微红,眼神却亮晶晶的。

  “趁今天休息,先把位置定下来。”

  易瑞东用铁锹在墙上比划着,“你看,就在这儿开个门,正对着咱家厨房窗户,大娘从那边过来,三五步就到。”

  他顿了顿,又指向墙另一边:“那边正好是咱大爷屋后的空地,我量过了,留出个三步宽的小过道,两边还能种点家常菜,到时候省的咱们买了。”

  周晓白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冰凉的砖墙:“这门……咱们自己开,能行吗?”

  “怎么不行?”易瑞东笑了,“我解放前,组织培训我们的时候,我学过土木测量,这点活儿难不倒我。再说,”

  他压低声音,“前一段时间,我托柱子从红星轧钢厂里弄了点水泥和青砖,他说是废料场清出来的,能用。”

  正说着,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易中海披着件旧军大衣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个布包。

  “我就猜着你今儿要动工。”他把布包往地上一放,里头是几样工具:水平尺、线锤、抹子,还有半袋石灰。“这些你先用着。水泥和砖,柱子说下午开厂子的卡车给咱们送来。”

  “大爷,您想得真周到。”易瑞东接过工具,又想起什么,“对了,开墙这事,我跟居委会王主任打过招呼了,她说只要不影响邻居,院里自己协商着办就成。”

  “那就好。”易中海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墙体的结构,“这墙有些年头了,砖缝的灰浆都松了。开洞之前,得先用木头顶着,免得塌了。”

  三人正商量着,张桂芬端着一锅热腾腾的小米粥从院门那边过来。

  “都别站着了,进屋喝口热的!”她招呼道,“这大冷天的,干活也得先填饱肚子。”

  粥是刚熬好的,米油浮在表面,香气扑鼻。周晓白喝了一小碗,胃里暖乎乎的,脸色也好看了些。

  “大娘,这小米真香。”她轻声说。

  “香就多喝点。”张桂芬又给她盛了半碗,“这是我托人从郊区农村捎来的,这是今年的新米。你现在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得多吃些饭菜,营养得跟得上。”

  易瑞东三两口喝完粥,放下碗就往外走:“大爷,咱先把位置定准了,等柱子把材料送来就动手。”

  易中海抹了把嘴,跟了出去。

  他们俩在墙边忙活起来。

  易瑞东用粉笔在墙上画出个拱门的轮廓,易中海则搬来几根木料,量了尺寸,开始做支撑架。

  “这门宽三尺六,高六尺,取个‘六六大顺’的吉利数。”易瑞东一边画线一边说,“顶上做成半圆的拱,好看,也结实。”

  “成。”易中海点头,“就是拱顶的砖得仔细砌,不然容易裂。”

  两人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车轱辘声。

  何雨柱推着辆板车进来了,车上堆着青砖和水泥袋,还有几根钢筋。

  “瑞东哥,东西都齐了!”何雨柱抹了把汗,“砖是厂里盖仓库剩的,水泥是前年存的,有点结块,我筛过了,能用。钢筋是从废料堆里捡的,做门框正好。”

  说着,他把手套摘下,哈了口气,跺了跺脚,“大卡车在胡同口进不来,这是我把我家的板车给推来了。”

  易瑞东上前帮着卸车:“柱子,辛苦你了。这大冷天的……”

  “嗐,一大爷,您说的这是啥话!”何雨柱咧嘴一笑,“瑞东哥帮了我那么多,再说了他还是我师哥呢。等门开好了,我天天从这儿串门,省得绕96号院的前院了!”

  三人说干就干。

  易瑞东和何雨柱负责拆墙,易中海在旁边递工具、打下手。

  周晓白想帮忙,被张桂芬按在屋里:“你好好歇着,这些粗活让他们男人干。”

  “咣——咣——”

  铁锤敲击砖墙的声音在清晨的院子里回荡。

  第一块砖松动了,易瑞东小心地把它撬出来,露出墙那边熟悉的景致——正是易中海所在后院的那棵枣树,光秃秃的枝丫上还挂着去年没摘净的几颗干枣。

  “通了!”何雨柱兴奋地喊了一声。

  易瑞东探身从墙洞望过去,正好看见张桂芬在那边厨房窗户里张望。两人对视,都笑了。

  “慢点拆,别着急。”易中海递过一杯水,“墙老了,得一层层来。”

  拆墙是个细致活儿。

  易瑞东用凿子一点一点掏松灰浆,何雨柱在旁边接着掉落的砖块。拆下来的老青砖被整齐地码在墙根,易中海拿刷子把上面的旧灰扫干净。

  “这砖质量真好。”他掂了掂手里的一块,“敲着当当响,是早年间窑里烧的,比现在的新砖结实。”

  “那留着,”易瑞东说,“等门开好了,用这些老砖砌个花坛,种点月季、海棠,春天开花好看。”

  墙洞越开越大,渐渐有了门的模样。

  阳光从那边照过来,在96号院的地上投出一片明亮的光斑。

  周晓白忍不住从屋里走出来,站在光斑里,仰头看着渐渐成型的门洞。

  “真亮堂。”她轻声说。

  张桂芬也从那边过来了,手里端着个笸箩,里头是刚蒸好的红枣发糕。

  “都歇会儿,垫垫肚子。”她把发糕分给众人,“用的是后院枣树上的枣蒸的,甜着呢。”

  何雨柱接过发糕,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一大妈,您这手艺,以后了开个饭馆准火!”

  “就你嘴甜!”张桂芬笑着拍了他一下。

  易瑞东道:“柱子,以后啊,可不兴开馆子了,现在都是公家的,以后这些话跟外人不要说,小心祸从口出。”

  何雨柱听了易瑞东的告诫,他嘿嘿笑道:“嘿嘿,瑞东哥,这不是咱们这里没有外人嘛,要是有外人我还不说这个话呢。”

  易中海看他们俩这样说,忙道:“好了,柱子,咱们干活,争取今天早早的干完这个活儿。”

  发糕松软香甜,红枣的甜味渗进面里,易瑞东吃着发糕,看着渐渐成型的门洞,心里高兴了起来,以后自己在公安局值班,晓白一个人在家也不孤单了,大爷大娘也能帮着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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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开始砌门框。

  易中海是八级钳工,手上的功夫细,砌砖的活也干得漂亮。他先把钢筋弯成拱形,固定在门洞上方,然后一块砖一块砖地往上砌。易瑞东和何雨柱在旁边打下手,和灰浆、递砖块。

  “灰浆要匀,砖要放平。”易中海一边砌一边教,“手要稳,心要静。这砌墙跟做工件一样,差一丝一毫都不行。”

  砖一层层垒上去,拱门的形状渐渐清晰。老青砖经过清洗,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新抹的灰浆是淡淡的灰色,与老墙的色调浑然一体。

  “这门好看。”周晓白站在一旁看着,眼里满是欢喜,“比我想的还好看。”

  张桂芬也凑过来看,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门扇用什么木料?我那儿有块老榆木板,放了有些年了,木质好,不开裂。”

  “那敢情好。”易瑞东笑道,“榆木结实,做门扇正合适。”

  门框砌好,已经是傍晚时分。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照过来,给新砌的拱门镀上一层金边。门洞那边,易中海家厨房的窗户亮起了灯,昏黄的光透过门洞,一直照到96号院的屋檐下。

  “明天安上门扇,刷上桐油,就成了。”易中海拍了拍手上的灰,满意地点点头。

  何雨柱伸了个懒腰:“哎哟,可算完事了!瑞东哥,这门开了,往后我可天天来你家里蹭饭吃!”

  “来呗。”易瑞东笑道,“只要你不嫌我们家伙食差。”

  “那不能!”何雨柱嘿嘿笑,“你可是大厨,要是论厨艺,比我强多了,更是比我们厂食堂强的更多了!”

  众人说笑着收拾工具。

  张桂芬已经做好了晚饭,简单的白菜炖豆腐,蒸了一锅二合面馒头。但因为有这道新开的门,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都格外香。

  饭后,易瑞东送大爷大娘回屋。

  穿过新开的门洞,只走了七八步,就到了易家屋子门口。

  “真近。”张桂芬感慨,“以前绕前院,得走好几分钟呢。”

  “这下好了,”易中海说,“晓白有什么事,喊一嗓子我们就听见了。”

  回到自家小院,易瑞东打了盆热水,让周晓白烫脚。

  “今天累了吧?”他蹲下身,试了试水温。

  “不累,高兴。”周晓白把脚放进盆里,温热的水让她舒服地叹了口气,“瑞东哥,你说……这门开了,到时候咱们去大爷家方便多了。”

  “本来就是一大家子。”易瑞东拿起毛巾,轻轻擦干她的脚,“等孩子出生,在这门洞里跑来跑去,那才热闹呢。”

  周晓白笑了,眼神温柔:“我想好了,等春天,在门两边种上爬山虎。夏天绿油油的,秋天变红了,多好看。”

  “好,都听你的。”易瑞东端起水盆,把洗脚水泼在院子里,溅起一片水汽。

  一夜无梦。

  易瑞东醒来时,窗纸已透出淡淡的青灰色。他侧身看了看身边的周晓白——她睡得正熟,呼吸均匀,一只手还轻轻搭在小腹上。晨光透过窗棂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