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老宅布控 当场抓获-《我一个实习警察破点案子很正常》

  李建军从看守所后山的通风口钻出来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东方露出一抹淡淡的橘红色。他身上的灰色囚服沾满了灰尘、蛛网和暗红色的血迹,头发凌乱得像鸡窝,脸上被树枝划出了好几道血口子,火辣辣地疼。他不敢停留,甚至顾不上拍掉身上的灰尘,就沿着后山的羊肠小道一路狂奔——小道两旁全是半人高的荆棘和灌木丛,刮得他裸露的手腕、脚踝全是伤口,裤腿被勾破了好几个洞。他跑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气喘吁吁地赶到城郊老宅——那是一座民国时期的青砖瓦房,院墙已经斑驳不堪,多处墙皮脱落,露出里面的黄土,院门上的铜锁早已生锈发黑,锁芯里塞满了枯草。他用力推开虚掩的院门,“吱呀”一声,门轴发出刺耳的声响。院子里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齐腰深的狗尾草和拉拉秧缠绕在一起,几乎遮住了通往厢房的路。东厢房的窗户玻璃碎了大半,只剩下光秃秃的窗框,黑洞洞的像一只盯着他的眼睛。

  “叔!你怎么跑出来了?这可是越狱啊!要杀头的!”李斌的声音带着惊恐和慌乱,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手里拿着一块沾满灰尘的旧抹布,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一个黑色皮面笔记本——笔记本的封皮已经磨损,正是李建军藏了五年的备用账本。显然,李斌已经找到了账本,正用抹布擦拭上面的灰尘。“别废话!快把账本给我!”李建军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夺过账本,从怀里掏出一个打火机——那是他从医务室偷来的,一直藏在袜子里。他颤抖着按下打火机,蓝色的火苗“腾”地一下冒了出来,就要往账本封皮上凑。就在火苗距离账本不到一厘米的瞬间,院子四周突然传来“哗啦”的声响,四名便衣队员从杂草丛里钻了出来,手里举着枪,强光手电的光束像四把利剑,瞬间照亮了整个院子,连地上的草叶都看得一清二楚。“李建军,放下账本和打火机,别再顽抗了!”赵刚举着枪走出来,黑色的警服在晨光中格外醒目,声音洪亮得震得院子里的杂草都在发抖,“你从监室撬开通风口开始,每一步都在我们的监控里,别做无谓的抵抗了!”

  李建军吓得手一哆嗦,打火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蓝色的火苗瞬间熄灭,账本也从他颤抖的手里滑落在地,摊开在满是泥土的地上。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跑,转身就要往东厢房里冲——厢房里有个地窖,是他小时候藏玩具的地方,他觉得只要躲进去就能逃过一劫。可他刚跑出去两步,就被两名反应迅速的队员扑倒在地,沉重的膝盖死死顶住他的后背,将他的脸按在冰冷的泥土里,嘴里灌满了带着青草味的泥巴。“放开我!我没有罪!是他们陷害我!”李建军疯狂地挣扎着,四肢胡乱挥舞,手铐“咔嗒”一声锁死在他的手腕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浑身一颤。他依旧不甘心地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疯狂:“那本账是伪造的!是刘峰那个叛徒栽赃我的!你们不能信他的话!”

  “是不是栽赃,证据说了算,不是你喊两句就能赖掉的。”耿旭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院子,黑色的皮鞋踩在杂草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备用账本,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拂去封皮上的灰尘,翻开第一页,上面用蓝色钢笔清晰地记着“2019年3月15日,吴天雄,现金五十万,地点:城南金孔雀茶楼302包间”,下面还贴着一张他签字的收条照片,字迹和他在看守所的签到笔迹一模一样。“这一页是你和昂山威的私人卫星电话号码, xxxxxx,我们已经和国际刑警组织核实过了,这个号码确实是昂山威的专用号码,近三年和你的加密手机有过十七次通话记录。”耿旭翻到中间一页,指着上面的数字,“还有这个瑞士银行账户,账号CH,里面有三百万美元,是你和昂山威合作洗钱的赃款,我们已经通过国际金融组织冻结了。”他将账本递到李建军眼前,“你侄子李斌已经全部交代了,是你让他来取账本并当场销毁的,他的供述、你写的纸条,还有监控录像,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这就是铁证。”

  李斌脸色惨白地站在一旁,双手死死攥着衣角,不敢看李建军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哭腔:“叔,我对不起你,可我也是没办法……警察同志都跟我说了,主动交代能从轻处理,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坐牢啊……”他抬起头,对着耿旭连连点头:“我全都交代了,是我叔让我昨天下午去看守所接纸条,晚上十点多来老宅挖的账本,他说挖出来就烧了,给我两万块好处费。”李建军看着李斌那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又看了看账本上自己熟悉的字迹,还有封皮内侧那个“平安”小印,身体瞬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上,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就在这时,两辆纪检组的警车开进了院子,几名穿着制服的纪检干部走了下来,手里提着几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从老宅墙缝里搜出的十根金条和五张银行卡。“李建军,这是从你藏账本的墙缝里搜出来的,金条每根一百克,纯度99.9%,银行卡里共有两百三十万存款,都是你收受的贿赂。”纪检组组长将证物袋放在李建军面前,李建军看着那些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金条,彻底绝望了——这些是他这十年贪来的“养老钱”,如今却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回到江城刑侦支队审讯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审讯室里只有一盏惨白的白炽灯,光线直射在李建军的脸上,让他睁不开眼睛。他坐在冰冷的铁制审讯椅上,双手被铐在扶手上,手腕处因为之前的挣扎,已经磨出了一圈红印。桌子对面,耿旭和一名年轻的书记员坐着,面前放着厚厚的一摞材料。耿旭将备用账本、金条照片、银行卡流水、李斌的供词和监控录像截图一一放在李建军面前,推到他能清楚看到的位置。“李建军,我们开门见山。”耿旭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涉嫌包庇、纵容‘黑狼’贩毒集团,收受贿赂八百六十万元,故意泄露国家机密导致两名卧底警察牺牲,策划毒贩越狱,桩桩件件都证据确凿。现在主动坦白你的全部罪行,交代所有涉案人员的信息,还能争取宽大处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沉默了足足四十分钟,审讯室里只剩下李建军沉重的呼吸声和书记员敲击键盘的声音。李建军慢慢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布满了血丝,脸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交代……我全都交代……”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2014年,我刚当禁毒大队副队长的时候,在一次扫毒行动中抓了吴天雄的侄子。他托人找到我,给了我二十万现金,让我放他侄子一马,还让我以后多‘关照’他们的生意,也就是通报边境巡逻路线。我当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他顿了顿,哽咽着说,“2019年,张勇和王浩两名卧底查到了吴天雄在缅甸的制毒工厂,吴天雄找到我,给了我一百万,让我透露他们的身份。我一开始不敢,可他威胁我说要把我之前的事捅出去,我怕自己丢了工作,就……就告诉了他卧底的暗号和接头地点……”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我对不起那两名兄弟,对不起他们的家人,更对不起我身上穿了二十年的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