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柠盯着聊天框，指尖悬在屏幕上半天，才磕磕绊绊敲出字：“那个……我可以解释。”
下一条消息发得飞快，像是怕对面先开口：“我是觉得这样方便才发你这，绝对不是报复性信息轰炸——”
停顿两秒，又泄了气似的补了行小字：“好吧……也有那么一丁点儿报复性……”
紧接着是带着点委屈的辩解，连标点都透着急躁：“但是谁让你那么久不回信息，还一点消息没有……总之，你不能嫌我话多！”
屏幕那头，萧曜野靠在黑色轿车后座，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窗外的霓虹掠过他冷硬的下颌线，没在他眼底留下半分温度。
他垂眸看着那串带着情绪的文字，轻笑了笑，淡淡回了句：“没回消息是因为我父亲将我的卡和手机收了，没法联系你们。”
时星柠盯着那句回复，忽然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追问：“那你那个问号的意思是什么？”她指尖攥着被子角，能清晰听出他语气里的解释，心里的小疙瘩悄悄软了。
萧曜野指尖顿了顿，继续回复，消息里还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叮嘱：“别总吃外卖，营养容易跟不上。”
“泡面也别多吃，没营养。太辣的也要少吃，吃多了胃会难受。”
每一条都短，却精准戳中她之前随口提过的饮食习惯。
时星柠看着屏幕，忽然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窘迫，连忙打断他的“唠叨”，语气软下来：“知道了……”
“嗯。”萧曜野只回了一个单音节，没再多说，却又补了句：“还不睡？”
“马上就去。”时星柠咬着唇，犹豫了半天，还是犹犹豫豫打出几个字：“你明天……”
消息刚发出去，对面的回复就弹了出来，像是早等着她问：“明天忙完我去找你，早点休息。”
时星柠盯着那行字，眼睛瞬间亮了，雀跃地回了个“好”，手指却舍不得放下手机。心脏还停留在“他真的回来了”的恍惚里，沉寂几秒后，她又飞快敲了几个字，然后把脸埋进被子里，连耳朵尖都发烫——
“你也别熬夜，晚安，男朋友。”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后座的萧曜野盯着那声“男朋友”，眼底的冷淡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极淡地漾开一丝涟漪。他垂着眼，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幅度小到几乎看不见。
可这细微的变化，却让偷偷瞥他的欧斯吓了个半死。
欧斯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要死了，他为什么笑？是在给我警告？还是我开车太慢他觉得不耐烦，打算雇杀手明天把我一枪崩了？到底为什么？死脑快想！”
在这短短几秒钟里，欧斯已经在脑海里脑补了自己302种“遇害过程”，却不知道，萧曜野那点罕见的笑意，只因为手机那头，有个让他记挂了许久的姑娘，回了他一句“晚安”。
“欧斯。”
萧曜野的声音冷不丁在车厢里响起，欧斯一个激灵，差点没把方向盘攥出裂纹。
“怎……怎么了？”他干笑着抹了把额角的汗，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萧曜野的视线落在他紧绷的手背上，眉峰微蹙：“绿灯了。你走不走？”
“走……走走！这就走！”欧斯慌忙踩下油门，心脏还在胸腔里咚咚狂跳。
“我很吓人？”萧曜野的语调没什么起伏，却让欧斯后背莫名一凉。
“没有没有！”欧斯头摇得像拨浪鼓，语气急促地找补，“就是车里空调太足，有点闷……”他硬挤出个笑，试图让气氛缓和些，“你比董事长亲切多了。”
嘴上说着违心的话，心里却疯狂呐喊：董事长那叫和蔼！你这特么叫自带冰山气场啊！
论年纪，他比萧曜野还大上几个月，可这份“哥哥”的身份在萧曜野面前毫无威慑力。他不是怕，是打心底里忌惮——这位爷发起火来，是真能把人往死里揍。
他就尝过一次滋味，要不是董事长及时拦着，他恐怕得在ICU里躺上半年。
那次挨打，确实是他活该。若不是他当年多插了一脚，萧曜野说不定一年前就回来了。所以那次被揍，他没躲也没还手，认了。
他只是在按董事长的指令办事，身不由己，也没法跟萧曜野解释其中缘由。
而他们之间那份交情的破裂，根源也在他身上。欧斯很清楚，在萧曜野弄清真相之前，绝不会原谅他；就算真相大白，这份友情，恐怕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有点怀念小时候，那个奶声奶气的萧曜野，踮着脚跟在身后，仰着小脸脆生生喊他“哥哥”的模样，心里就泛起一阵软乎乎的怀念。
“欧斯。”
萧曜野的声音很淡，垂着眼的姿态像一尊没什么温度的雕塑，只有落在他脸上的视线，冷得像淬了冰。“你为什么愿意同意我父亲的要求。”
欧斯浑身一僵，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他太清楚这个“要求”意味着什么——以特助身份辅佐萧曜野，直到他彻底掌控萧氏集团。而他们今年都才22岁，这耗人的过程，少说也要五六年。
五六年……人生能有几个这样的时间段？
萧曜野没等他回答，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那笑意里半点温度都没有：“我替你觉得不值。”他抬眼，瞳仁黑得深沉，却没什么情绪，“我爸是觉得我没能力掌控集团？国外的公司我能管好，国内的就不行？他到底在担心什么？非要把你拴在我身边，换个人不行？”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慢，每个音节都像冰碴子砸在欧斯心上。
欧斯喉结滚动，也想问：对啊，为什么是我？
他记得董事长当时的话，语气是难得的恳切：“曜野太年轻，经验浅，轻狂气盛是他的短板。你能力够，又懂金融，有你在他身边，我才放心……”
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像块烙铁，让他没法拒绝，也没资格拒绝。当年他流落在外、走投无路时，是董事长给了他救命的绳索，二十多年来把他护得滴水不漏。用五六年回报这份恩义，他认了。
可这些话，他没法说给萧曜野听。
尤其在萧曜野问出“为什么”的那一刻，欧斯只能强迫自己扯出一个敷衍的笑，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轻佻，字字句句都往萧曜野的逆鳞上撞：“还能为什么？为了钱啊。有钱不赚是傻子，我又不是什么淡泊名利的圣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清晰地看到萧曜野眼底最后一点温度彻底熄灭，只剩下一片冷硬的冰原，裹挟着毫不掩饰的失望。
车门被“砰”地推开，力道大得惊人。萧曜野下车前，冷冷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欧斯所有伪装。“当初，我就该让我爸别救你。”
关门声震得欧斯耳膜发疼，更清晰的是萧曜野那句没说完的话，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心里：“冒着危险救了个……恩将仇报的东西。”
车厢里只剩欧斯一人，他望着萧曜野决绝的背影，指尖死死抠住方向盘，指节泛白。那股从骨髓里透出来的冷意，比窗外的寒冬更刺骨。
下一条消息发得飞快，像是怕对面先开口：“我是觉得这样方便才发你这，绝对不是报复性信息轰炸——”
停顿两秒，又泄了气似的补了行小字：“好吧……也有那么一丁点儿报复性……”
紧接着是带着点委屈的辩解，连标点都透着急躁：“但是谁让你那么久不回信息，还一点消息没有……总之，你不能嫌我话多！”
屏幕那头，萧曜野靠在黑色轿车后座，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窗外的霓虹掠过他冷硬的下颌线，没在他眼底留下半分温度。
他垂眸看着那串带着情绪的文字，轻笑了笑，淡淡回了句：“没回消息是因为我父亲将我的卡和手机收了，没法联系你们。”
时星柠盯着那句回复，忽然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追问：“那你那个问号的意思是什么？”她指尖攥着被子角，能清晰听出他语气里的解释，心里的小疙瘩悄悄软了。
萧曜野指尖顿了顿，继续回复，消息里还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叮嘱：“别总吃外卖，营养容易跟不上。”
“泡面也别多吃，没营养。太辣的也要少吃，吃多了胃会难受。”
每一条都短，却精准戳中她之前随口提过的饮食习惯。
时星柠看着屏幕，忽然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窘迫，连忙打断他的“唠叨”，语气软下来：“知道了……”
“嗯。”萧曜野只回了一个单音节，没再多说，却又补了句：“还不睡？”
“马上就去。”时星柠咬着唇，犹豫了半天，还是犹犹豫豫打出几个字：“你明天……”
消息刚发出去，对面的回复就弹了出来，像是早等着她问：“明天忙完我去找你，早点休息。”
时星柠盯着那行字，眼睛瞬间亮了，雀跃地回了个“好”，手指却舍不得放下手机。心脏还停留在“他真的回来了”的恍惚里，沉寂几秒后，她又飞快敲了几个字，然后把脸埋进被子里，连耳朵尖都发烫——
“你也别熬夜，晚安，男朋友。”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后座的萧曜野盯着那声“男朋友”，眼底的冷淡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极淡地漾开一丝涟漪。他垂着眼，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幅度小到几乎看不见。
可这细微的变化，却让偷偷瞥他的欧斯吓了个半死。
欧斯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要死了，他为什么笑？是在给我警告？还是我开车太慢他觉得不耐烦，打算雇杀手明天把我一枪崩了？到底为什么？死脑快想！”
在这短短几秒钟里，欧斯已经在脑海里脑补了自己302种“遇害过程”，却不知道，萧曜野那点罕见的笑意，只因为手机那头，有个让他记挂了许久的姑娘，回了他一句“晚安”。
“欧斯。”
萧曜野的声音冷不丁在车厢里响起，欧斯一个激灵，差点没把方向盘攥出裂纹。
“怎……怎么了？”他干笑着抹了把额角的汗，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萧曜野的视线落在他紧绷的手背上，眉峰微蹙：“绿灯了。你走不走？”
“走……走走！这就走！”欧斯慌忙踩下油门，心脏还在胸腔里咚咚狂跳。
“我很吓人？”萧曜野的语调没什么起伏，却让欧斯后背莫名一凉。
“没有没有！”欧斯头摇得像拨浪鼓，语气急促地找补，“就是车里空调太足，有点闷……”他硬挤出个笑，试图让气氛缓和些，“你比董事长亲切多了。”
嘴上说着违心的话，心里却疯狂呐喊：董事长那叫和蔼！你这特么叫自带冰山气场啊！
论年纪，他比萧曜野还大上几个月，可这份“哥哥”的身份在萧曜野面前毫无威慑力。他不是怕，是打心底里忌惮——这位爷发起火来，是真能把人往死里揍。
他就尝过一次滋味，要不是董事长及时拦着，他恐怕得在ICU里躺上半年。
那次挨打，确实是他活该。若不是他当年多插了一脚，萧曜野说不定一年前就回来了。所以那次被揍，他没躲也没还手，认了。
他只是在按董事长的指令办事，身不由己，也没法跟萧曜野解释其中缘由。
而他们之间那份交情的破裂，根源也在他身上。欧斯很清楚，在萧曜野弄清真相之前，绝不会原谅他；就算真相大白，这份友情，恐怕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有点怀念小时候，那个奶声奶气的萧曜野，踮着脚跟在身后，仰着小脸脆生生喊他“哥哥”的模样，心里就泛起一阵软乎乎的怀念。
“欧斯。”
萧曜野的声音很淡，垂着眼的姿态像一尊没什么温度的雕塑，只有落在他脸上的视线，冷得像淬了冰。“你为什么愿意同意我父亲的要求。”
欧斯浑身一僵，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他太清楚这个“要求”意味着什么——以特助身份辅佐萧曜野，直到他彻底掌控萧氏集团。而他们今年都才22岁，这耗人的过程，少说也要五六年。
五六年……人生能有几个这样的时间段？
萧曜野没等他回答，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那笑意里半点温度都没有：“我替你觉得不值。”他抬眼，瞳仁黑得深沉，却没什么情绪，“我爸是觉得我没能力掌控集团？国外的公司我能管好，国内的就不行？他到底在担心什么？非要把你拴在我身边，换个人不行？”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慢，每个音节都像冰碴子砸在欧斯心上。
欧斯喉结滚动，也想问：对啊，为什么是我？
他记得董事长当时的话，语气是难得的恳切：“曜野太年轻，经验浅，轻狂气盛是他的短板。你能力够，又懂金融，有你在他身边，我才放心……”
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像块烙铁，让他没法拒绝，也没资格拒绝。当年他流落在外、走投无路时，是董事长给了他救命的绳索，二十多年来把他护得滴水不漏。用五六年回报这份恩义，他认了。
可这些话，他没法说给萧曜野听。
尤其在萧曜野问出“为什么”的那一刻，欧斯只能强迫自己扯出一个敷衍的笑，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轻佻，字字句句都往萧曜野的逆鳞上撞：“还能为什么？为了钱啊。有钱不赚是傻子，我又不是什么淡泊名利的圣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清晰地看到萧曜野眼底最后一点温度彻底熄灭，只剩下一片冷硬的冰原，裹挟着毫不掩饰的失望。
车门被“砰”地推开，力道大得惊人。萧曜野下车前，冷冷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欧斯所有伪装。“当初，我就该让我爸别救你。”
关门声震得欧斯耳膜发疼，更清晰的是萧曜野那句没说完的话，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心里：“冒着危险救了个……恩将仇报的东西。”
车厢里只剩欧斯一人，他望着萧曜野决绝的背影，指尖死死抠住方向盘，指节泛白。那股从骨髓里透出来的冷意，比窗外的寒冬更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