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炸炉自污与祸水东引-《修真老六,背刺全宗门》

  严松“拿下”二字余音未绝,执法弟子尚未扑至。

  “古拾遗”脚下那片被标记的土地,先于安笙的引导计划,便失控了。

  那不是单纯的爆炸,而是一场恐怖的、多重复合的能量灾难!从吴火丹房引来的、尚未被完全转化的暴烈丹毒与狂躁丹韵;从“幽冥债主”契约渠道涌来的、冰冷粘稠的业力流;悟道坪边缘本就紊乱的地磁涡流;还有“古拾遗”躯壳内强行容纳的、来自过往数月吸收沉淀的所有庞杂情绪与信息残渣……这些性质迥异、甚至彼此冲突的能量,在“古拾遗”这个脆弱的“容器”和地下那些“沉淀符文”构成的临时网络中,早已到了临界点。

  严松的威压与擒拿意图,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

  轰——!!!

  不是巨响,而是一种沉闷的、仿佛大地内脏被撕裂的低频咆哮。以“古拾遗”为中心,方圆十丈的地面猛然向上拱起,然后炸开!没有冲天火光,喷涌而出的是五彩斑斓的剧毒浓烟(丹毒)、扭曲蠕动的灰黑色气柱(业力怨念)、狂暴的地磁乱流(灵脉紊乱),以及无数尖锐刺耳的精神尖啸(情绪残渣)!

  这景象,既像地脉走火入魔,又似古老怨念井喷,更掺杂着炼丹失败特有的污秽气息,诡异绝伦!

  “小心!退!”灰袍老者目眦欲裂,狂吼着祭出一面龟甲小盾,却被一道灰黑气柱擦过,小盾灵光瞬间黯淡,表面浮现腐蚀痕迹。另一名灰袍修士的罗盘彻底粉碎,本人更是被混杂的精神尖啸冲击,闷哼一声,七窍渗出丝丝黑血。

  扑在最前的两名执法弟子首当其冲,被毒烟和乱流掀飞,护体灵光剧烈闪烁,沾染上丹毒的部位迅速乌黑溃烂,发出惨嚎。严松修为最高,反应极快,一道清蒙蒙的剑罡护住周身,却也被爆炸的核心冲击力震得气血翻腾,连连后退,眼中充满惊怒。

  而爆炸的中心,“古拾遗”的身影被彻底吞没。

  就在严松以为这老杂役必然尸骨无存之际,混乱的能量乱流中,一个破破烂烂的身影被狠狠抛飞出来,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砰”地摔在数十丈外的乱石堆里,正是“古拾遗”!他浑身焦黑,衣衫褴褛,口鼻溢血,那柄破扫帚早已不知去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吊着一口气。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混杂着焦糊、腥甜、腐朽的刺鼻气味,皮肤上甚至能看到诡异的斑斓色斑,活脱脱一个被重度污染、濒临死亡的废物。

  徐老慢在更远处,被气浪掀了个跟头,倒是没受什么重伤,只是吓得魂飞魄散,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裤裆一片湿热。

  (行为准则:耍锅给人,安全第一 - 能量失控是事实,但失控的方向与结果,必须符合“最无害”、“最倒霉”的预期。让“古拾遗”成为这场“古气/怨念/丹毒复合污染爆发”的第一受害者,且是重伤濒死、毫无价值的受害者。用最惨烈的“自污”,洗脱一切嫌疑。所有异常能量都有了最合理的来源解释:此地乃古怨沉积、地脉不稳之恶地,老杂役不幸触发,引动污染反噬自身。严松?你是调查者,也是这场“意外”的见证者和间接触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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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本神国·第十二重天·升华回响

  外界天翻地覆,神国内却是一片异样的“澄澈”。

  就在外界爆炸发生、所有能量以最狂暴形式宣泄的同一刹那,安笙的本体道基——那枚“规则结晶”,却借着这股彻底的、毫无保留的混乱释放,完成了最关键的一步。

  如同熬炼到极致的药渣被剔除,剩下的便是精华。道基在承受了最初、也是最剧烈的冲击震荡后,反而进入了一种空灵的“共振”状态。它不再试图去控制、吸收那些狂暴能量,而是像一个最精密的音叉,只在混乱的噪音中,捕捉、共鸣那极少数的、代表世界底层规则的“纯粹频率”。

  来自丹韵与丹毒极致转化中的“物性规则片段”;来自业力流转中被“幽冥债主”契约暂时显现的“因果债务法则纹理”;来自地磁乱流深处那恒古存在的“能量熵增趋向”;以及从“古拾遗”濒死躯壳中剥离出的、最原始的“存在与湮灭的对抗信息”……

  这些碎片化的、高维的规则信息,如同流星般划过神国,被升华状态的道基捕捉、烙印。

  筑基九层巅峰的壁障,无声碎裂。

  道基并未立刻跃入金丹,但其本质已然不同。结晶内部,浮现出更加复杂、仿佛自带算法的天然纹路。它对外界信息的处理方式,从“分析-利用”,开始向“定义-重构”偏移。安笙对“资本”的掌控,不再仅限于资源与情绪的金融化,更触及了它们背后运行逻辑的部分暂时性改写权。

  代价是,“古拾遗”这个经营许久的“完美躯壳”,近乎彻底报废,成为承载所有负面后果的“牺牲品”。

  (行为准则:利益最大化 - 舍弃一个高阶“匿名账号”,换取道基本质的跃迁和对规则更深的理解。这笔交易,划算。重伤的“古拾遗”是代价,也是未来必要时,用来证明“此人已废,与此事无关”的最佳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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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道坪边缘,混乱渐息,只留下一个冒着斑斓毒烟、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坑洞,以及狼藉的现场。

  严松脸色铁青,一边运功逼出侵入体内的微量毒气与怨念,一边指挥受伤较轻的弟子救治同门,封锁现场。两名灰袍修士惊魂未定,看着那坑洞和远处奄奄一息的“古拾遗”,眼神中充满了后怕与肯定。

  “严执事!”为首灰袍老者喘着粗气,指着坑洞和“古拾遗”,“此地……此地确为古怨沉积之穴,兼有地火毒脉潜伏!这老杂役常年在此,身染秽气不自知,今日不知何故(或是年老昏聩触动了什么,或是严执事您的凛然正气激发了此地残念),竟引动了这沉积多年的污秽爆发!此乃天灾,非人力所能为!这老儿……能留得一命,已是侥幸,其躯壳已被重度污染,灵根尽毁,不过苟延残喘,再无任何价值。”

  另一灰袍修士也心有余悸地补充:“爆发能量中确含古气,与碎片吻合,但更混杂了地毒丹秽,此乃地脉自然蕴化或古修炼丹遗毒所致,正说明此地凶险!至于因果扰动……此等污秽之地,本身就会扭曲微弱因果,吸引霉运,不足为奇。此前诸多异常,恐怕皆因弟子无意间靠近或触动此地余波所致!”

  他们的结论,完美地落入了安笙预设的轨道:一切都是“古修遗毒 地脉凶险”这个自然(或半自然)险地的锅。老杂役是倒霉的触发者兼受害者,绝非什么阴谋家。而他们之前的调查,反而“证实”了这个险地的存在与危害。

  严松看着重伤濒死、气息污浊不堪的“古拾遗”,又看看现场惨状和灰袍修士笃定的结论,心中那根怀疑的刺,虽然没有完全消失,却也被砸弯了大半。难道……真的只是如此?一个险地,引发了一系列巧合?这老废物,真的只是运气差到极点的池鱼?

  他走到“古拾遗”身边,神识仔细扫过。结果令他默然——经脉寸断,脏腑衰竭,灵根处一片死寂污浊,生命之火微弱如风中残烛,且浑身沾染着难以祛除的复合污染气息。这确实是一个彻底废掉、离死不远、且绝无可能伪装(这种从内到外的彻底污染和崩坏无法伪装)的凡人残躯。

  “拖下去,扔到‘废人巷’,让他自生自灭。”严松最终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和释然。废人巷,是宗门丢弃无价值、重伤残废仆役杂役的角落,任其自灭。

  两名杂役战战兢兢地上前,用简陋的担架抬起气息奄奄、散发着恶臭的“古拾遗”。

  徐老慢也被赶来的管事带走,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和调离。

  (行为准则:精准站队 - 当无法彻底消除怀疑时,就让自己“加入”怀疑者认定的“失败者/受害者”阵营。严松需要为这次失败且损失人手的调查找一个交代,而“发现并确认一处危险古怨地穴,及时处理(?),虽有损伤但避免了更大灾难”这个说法,显然比“我怀疑一个老杂役是幕后黑手结果引发意外”要好听得多。我给了他这个台阶,也彻底埋葬了“古拾遗”这个身份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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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人巷”,位于青岚宗最外围的荒僻山坳,几排歪斜漏风的破茅草屋,充斥着伤病、绝望与死亡的气息。

  “古拾遗”被随意扔在一间空屋的角落,身下只有些霉烂的稻草。抬他来的杂役捏着鼻子匆匆离去,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染上晦气。

  茅屋内,只剩下他微弱到几乎不可闻的呼吸,以及那挥之不去的、代表“重度污染废人”的恶臭。

  几个时辰后,夜幕降临。

  破屋角落,那具仿佛已经死去的躯体,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浑浊的眼珠,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

  没有濒死的痛苦,没有废人的绝望。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平静。

  躯壳是近乎真废了,但最核心的一缕与本体的联系,依托着升华后的道基对“存在”信息的微妙维系,尚未断绝。这具身体,从此将真正作为一具“活死人”潜伏于此,成为安笙在青岚宗最底层、最黑暗处一个绝对的“暗桩”。它不再需要活动,不再需要搜集信息,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最后的保险,一个未来或许能用上的、谁也不会在意的“弃子”。

  资本神国中,安笙缓缓“睁”开了意识之眼。

  眼前,代表着“古拾遗”的连接光点,黯淡如风中残烛,却顽强地亮着。而其他代表着“孽债一号基金”、“炼丹坊渗透”、“业力债券”的业务线条,在经过短暂的震荡后,正以新的模式重新连接、运转。严松的调查方向被误导固化,短期内不会再构成威胁。

  一场近乎完美的危机化解与金蝉脱壳。

  他损失了一个好用的身份,却换来了道基升华、危机转移、嫌疑洗脱。

  “废人巷……不错的名字。”

  “从此,‘古拾遗’已死。”

  “活下来的,是安笙更深藏的阴影,是资本更无形的触手。”

  “严松,多谢你送我这一程。”

  “作为回报……”

  “你,以及整个青岚宗,将在我新的棋盘上,扮演更……‘有价值’的角色。”

  神国的全息地图上,代表“废人巷”的位置,亮起一个不起眼的灰点。

  而更多的、代表新业务潜力的光斑,在宗门各处,幽幽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