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北境一统-《北辰耀星河》

  第一幕:最后的堡垒

  碎叶城燃起的冲天火光,在深秋的西域夜空下绵延三日不绝。八百里加急战报飞驰至定北堡时,萧北辰正与诸葛明在沙盘前推演东北局势。

  “碎叶既下,西辽的东方屏障彻底崩塌。”诸葛明将一枚黑色棋子从沙盘西侧取下,手指转向东北角,“如今唯剩此处——狼山戍堡,仍在北境版图上投下一道阴影。”

  萧北辰负手而立,目光落在那处被标注为暗红色的据点。暗辰卫呈上的羊皮地图铺展在一旁,墨线勾勒出险峻地势:黑水河在此处急转弯,冲刷出万丈深谷;苍狼山脉如巨兽脊背横亘北方,而狼山戍堡恰似嵌在巨兽肋间的毒牙。

  “此堡建于前朝永徽年间,原为抵御柔然南侵所设。”诸葛明展开另一卷发黄的文献,“后柔然败亡,戍堡被遗弃。四十年前,秃发乌孤率马贼占据此地,加以扩建。此人生性狡黠,周旋于草原王庭、西辽、及各部落之间,实则自成一体。”

  萧北辰指尖轻叩沙盘边缘:“堡内虚实?”

  “常驻兵力五百余人,皆是积年悍匪。但据北海司密报,近年秃发乌孤强征附近牧民猎户入伙,实际可战之众约八百。”诸葛明顿了顿,“真正棘手处在于地形。请看——”

  他取出一幅暗辰卫绘制的等高线图:“正面山路长三里,最窄处仅容两马并行,且有三处天然隘口,皆设滚木礌石。两侧悬崖高逾三十丈,猿猴难攀。堡内水源引自山腹暗泉,粮仓建于地下,储粮可供两年之用。”

  “密道呢?”

  “已探明有三条。一条通往黑水河畔的隐蔽码头,用于走私;一条通往后山猎场;最关键的第三条——”诸葛明指向山脉背阴面,“出口在此处松林,但暗辰卫三次探查均未找到准确位置,只知应在方圆五百步内。”

  萧北辰左眼星辉流转,沙盘上的地形在他意识中立体展开。片刻后,他缓缓道:“此堡如附骨之疽,不除不足以安东北民心。然强攻确是下策。”

  “主公明鉴。北海郡守上月曾派千人试探,折损百余,连第一道隘口都未突破。”潘龙此时踏入军机堂,甲胄上还带着寒气,“那秃发乌孤在山上狂笑,投下箭书,说‘北辰小儿若有胆,便来苍狼山饮刀’。”

  堂内空气一凝。

  萧北辰却笑了,那笑意未达眼底:“激将法?倒是提醒了我——此等边地宵小,往往死于狂妄。”

  第二幕:顽固的刺猬

  十日后,北海郡。

  郡守府议事厅内,火盆噼啪作响。北海郡守杨清源是个五十余岁的文官,面有忧色:“主公,狼山戍堡之患,下官任内三度围剿皆无功而返。非将士不用命,实乃地利太过险恶。”

  萧北辰接过暗辰卫最新绘制的堡内布局图,仔细端详。图上标注细致:主楼高三层,石墙厚达五尺;武库位于地下,有暗道直通头目居所;马厩设在背风处,可养战马百余匹。

  “秃发乌孤此人如何?”萧北辰问。

  杨清源捋须道:“此人原为草原小部落贵族,部落被灭后沦为马贼。今年当有五十七岁,凶残狡诈,但颇讲义气——当然,只对跟他十年以上的老兄弟。近年新附者,动辄被其当众鞭笞,上月还因分赃不均,亲手砍了一名头目的右手。”

  侍立一旁的暗辰卫北海司指挥使沈默补充道:“据内线消息,堡内分三派:以秃发乌孤为首的河西老贼约两百人;五年前吸纳的漠北流寇约百人;剩余多是近三年强掳或诱骗入伙的本地人,此辈最不稳定。”

  “堡民生计如何?”

  “半数从事耕作猎采,半数参与走私劫掠。”沈默道,“秃发乌孤定下规矩:凡外出‘干活’,抢得财物六成归公,三成分给行动者,一成抚恤伤亡。看似公道,实则他常以各种名目克扣,尤其对新附者。”

  萧北辰指尖轻点桌面:“也就是说,堡内并非铁板一块。”

  “正是。且有一关键——”沈默压低声音,“三日前,我们接触到一个名叫阿木尔的年轻头目。他原是北海猎户,两年前妻儿被秃发乌孤手下所杀,被迫入伙。此人熟悉后山地形,且负责看守西侧哨塔。”

  诸葛明眼中精光一闪:“可堪用否?”

  “已初步试探,仇恨是真,但尚存疑虑。他怕北境军破堡后不分青红皂白,一律屠戮。”

  萧北辰起身走向窗前,望着远处苍狼山模糊的轮廓:“那就给他吃定心丸。杨郡守,明日张榜:只诛首恶秃发乌孤及其死党,余者不问。主动归降者,按北境《安置流民令》给予田宅;戴罪立功者,另有封赏。”

  “那秃发乌孤若杀榜文使者……”

  “他不会杀。”萧北辰转身,星辉在眸中流转,“此人虽狂,却不蠢。杀使者等于断绝最后退路。他会将榜文撕碎掷下,然后加紧守备——这正是我们要的。”

  第三幕:断其羽翼,慑其心神

  三日后,榜文果然被射上戍堡前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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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秃发乌孤的反应一如萧北辰所料:当众撕毁榜文,斩断箭杆,但在深夜却召集心腹密议至天明。暗辰卫潜伏在山下的眼线观察到,戍堡随后加派了双倍岗哨,并对后山密道出口增派守卫。

  与此同时,萧北辰的三重布局悄然展开。

  第一重:经济绞索。

  北海郡宣布封锁狼山周边五十里所有商道,并派骑兵截击三支试图向戍堡运送盐铁的车队。缴获的货物中,竟有西辽制式的弓弩和箭矢——显然,碎叶城陷落后,仍有西辽残党在暗中支持这枚棋子。

  “果然如此。”萧北辰看着缴获的军械,“传令朔方,彻查西辽逃亡贵族与各边地势力的勾连。另,将这批弩箭的图样抄送工坊司,看看能否找出产地线索。”

  第二重:武力威慑。

  朔风营五百精骑在狼山前的开阔草场举行演武。时值深秋,草黄马肥,骑兵分三阵列队,先演冲锋锥形阵,再演骑射轮番疾射。最后,十架小型投石机被推至阵前——这是工坊司根据西辽技术改良的新式武器,可发射三十斤石弹或火药包。

  潘龙亲自督演。当涂成红色的石弹呼啸着砸向远处预设的土墙,轰鸣声在山谷间回荡时,戍堡墙上明显出现骚动。望远镜中,可见守军聚在垛口后指指点点。

  “还不够。”萧北辰放下望远镜,“让工坊司把上次试验的‘雷火筒’也拉出来。”

  “雷火筒”实为原始火箭,以竹筒填火药,射程不足二百步,但声势骇人。当二十支火箭拖着尾焰划破黄昏天空,在戍堡前方的悬崖上炸出一团团火光时,堡内竟传来隐约的惊呼声。

  当夜,暗辰卫截获从戍堡放出的信鸽。蜡丸密信中写道:“北境军器犀利,非往日可比。请速送火油及援手。”收信方是漠北一个早已臣服北境的小部落——显然,秃发乌孤的求救网正在收紧。

  第三重:人心分化。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沈默亲自策划,通过阿木尔等内线,将三样东西秘密送入堡内:

  一是北海郡今年秋收的粮税账簿抄本,上面记载着普通农户每亩田只需缴纳三十斤粮——而在秃发乌孤治下,堡民需上缴收成的六成。

  二是北境新颁布的《边民垦荒令》拓印,写明新开荒地免税三年,官府借给耕牛种子。

  第三样最直接:十张北海市集的画片。画师用写实笔法描绘了市集上堆积如山的布匹、盐巴、铁器,以及孩童手持糖人奔跑的场景。每张画片角落都有一行小字:“归顺者,可安居乐业。”

  这些东西在堡内悄然流传。三日后,暗辰卫接获阿木尔密报:已有十七户堡民暗中串联,愿作内应;甚至两名漠北出身的头目也开始动摇。

  第四幕:裂痕

  然而变故突生。

  第十日深夜,阿木尔的传讯突然中断。沈默敏锐察觉异常,派探子抵近侦察,发现戍堡西侧哨塔换了守卫——原本该是阿木尔值守的时段,却出现了秃发乌孤的亲信。

  “暴露了。”沈默面色凝重,“阿木尔可能已遭不测。”

  诸葛明沉思片刻:“未必。若是暴露,秃发乌孤定会大张旗鼓杀人立威。如今悄无声息换岗,更像是起了疑心,将阿木尔调离关键位置监视。”

  萧北辰看着沙盘,忽然问道:“阿木尔上次传讯提到,秃发乌孤近来常独自在主楼顶层密室过夜?”

  “是,据说是在研读什么古籍。我们猜测可能是寻找密道图纸或藏宝图。”

  “那便赌一把。”萧北辰做出决断,“沈默,让你的人冒险接触阿木尔,只问一句话:秃发乌孤的密室,是否有窗朝向西北悬崖?”

  暗辰卫用了整整两日才将消息传入。第三日拂晓,一只绑着密信的箭射入北海军营寨。信上只有两个字:“有窗”。

  萧北辰看着那两个字,左眼星辉大盛。在他的感知中,代表狼山戍堡的气运光团原本坚固如铁,此刻却出现了数道细微裂痕——人心浮动,根基已摇。

  “时机到了。”他抬头看向潘龙,“攀崖分队训练如何?”

  “三十名朔风营精锐,十日特训,已能负重攀爬二十丈绝壁。”潘龙顿了顿,“但主公,狼山悬崖高逾三十丈,且中段有风化松动处,风险极大。”

  “所以才要里应外合。”萧北辰展开一张新绘的悬崖剖面图,“阿木尔既确认密室有窗,那便说明从此处攀上,可直接突入秃发乌孤所在。让工坊司将新制的‘飞虎爪’和浸油牛皮绳准备好,再配双份保险钩。”

  诸葛明补充道:“正面佯攻需足够逼真。杨郡守,明日开始,每日拂晓、正午、黄昏各攻一次山路,不求突破,但声势要大,让守军时刻紧绷。”

  “那真正的总攻时间?”

  萧北辰指向月历:“七日后,朔月无光,正是夜袭良机。”

  第五幕:月黑风高

  总攻前夜,苍狼山下起了小雨。

  戍堡墙头火把在雨幕中晕开昏黄光团,守军披着蓑衣缩在垛口后。连续七日的佯攻已让他们疲惫不堪——每次鼓声响起都要全员上墙,可北境军只是冲到第一道隘口就撤退,最多射几轮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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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崽子们学精了。”一个老马贼啐了一口,“想耗死咱们。”

  “耗呗,堡里粮食够吃两年。”年轻守卫嘟囔,“就是整天提心吊胆,睡不踏实……”

  话音未落,山下又传来战鼓声。守军骂骂咧咧地起身,却见这次北境军阵势不同——竟推来了十几架云梯和攻城槌。

  “动真格了!”哨兵尖叫。

  秃发乌孤被惊动,披甲登上墙头。雨夜里,山下火把如长龙,至少有两千人马。他眯起眼睛:“把所有滚木礌石准备好!弓手上墙!”

  戍堡正面顿时陷入紧张备战。而此刻,后山绝壁下,三十名黑衣劲卒正如壁虎般向上攀爬。

  飞虎爪扣入岩缝的闷响被雨声掩盖。士兵们两人一组,一人攀爬,一人在下用绳索牵引保护。最险峻的中段,岩石湿滑,一名士兵险些失足,全靠腰间保险绳吊住,在崖壁上荡了半圈才重新找到着力点。

  领队的校尉陈庆之在最上方。他出身猎户,自幼攀山,此刻如灵猿般率先抵达三十丈高度。探头望去,悬崖顶端距他还有五丈——但侧面三丈外,赫然有一处人工开凿的石窗!

  “找到了!”他压低声音,打出手势。

  与此同时,堡内。

  阿木尔被软禁在柴房已三日。今夜守卫格外松懈——所有人都被调去正面了。他听着远处的喊杀声,从草堆中摸出暗藏的短刀,轻轻撬开窗栓。

  走廊空无一人。他蹑手蹑脚走向主楼,却在楼梯口撞见一人——竟是那个曾弑主投降的秃发乌孤亲信,名叫忽律。

  两人同时僵住。

  “你……”忽律的手按向刀柄。

  阿木尔心念电转,忽然低声道:“你想不想活命?”

  忽律眼神闪烁:“什么意思?”

  “北境军今夜必破此堡。你现在去开西门,还能将功折罪。”

  “我凭什么信你?”

  阿木尔从怀中掏出一枚铜牌——那是暗辰卫给他的信物,背面刻着北境徽记。“这是三日前沈指挥使让人带给我的。他说,若事急,可寻有悔意者共谋生路。”

  忽律盯着铜牌,脸色变幻。远处传来攻城槌撞击寨门的巨响,他猛地一咬牙:“西门守卫是我旧部,但只能开半刻钟!”

  “足够了!”

  第六幕:雷霆一击

  子时三刻,悬崖小队全部就位。

  陈庆之将浸透火油的布团绑在箭上,点燃,朝石窗内连射三箭。火光映亮室内——果然是间书房,此刻空无一人。

  “上!”

  士兵们抛出钩索挂住窗沿,三人率先翻入。落地无声,迅速搜查。书房连通一条走廊,尽头有灯光和人声。

  “秃发乌孤定在那边主厅。”陈庆之打手势,“一队封锁走廊,二队随我突袭,三队去开后门接应大军。”

  他们如幽灵般穿过长廊。主厅内,秃发乌孤正对着几个心腹咆哮:“正面是佯攻!北境军必有诡计!去查后山密道——”

  话音未落,厅门被踹开。劲弩连发,三名头目应声倒地。秃发乌孤反应极快,一个翻滚躲到石柱后,同时吹响警哨。

  堡内顿时大乱。而此刻,西门方向传来喊杀声——忽律和阿木尔真的打开了门!虽然只维持了不到一刻钟就被镇压,但已足够让五十名朔风营精锐突入堡内。

  “内外夹击!降者不杀!”陈庆之的声音在走廊回荡。

  堡民们本就人心惶惶,此刻见大势已去,纷纷丢下武器跪地。顽抗的死忠分子被分割包围,逐一剿灭。

  秃发乌孤且战且退,带着最后十几人退入地下武库,封死铁门。他喘息着点燃火把,映出一张狰狞的脸:“想抓老子?那就同归于尽!”

  他竟要引爆武库内的火药!

  千钧一发之际,通风管道内突然撒下大片石灰粉——竟是几名北境兵从屋顶破洞潜入。秃发乌孤被迷了眼睛,疯狂挥刀,却被陈庆之一箭射穿手腕。

  铁门终于被撞开。当秃发乌孤被五花大绑押出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雨停了。

  第七幕:山河归一

  七日后,捷报与秃发乌孤的首级一同送至定北堡。

  萧北辰没有去看那颗首级,只问:“堡民安置如何?”

  杨清源禀报:“按主公此前旨意,甄别后分三类处置:被掳掠胁迫者三百余人,已发放路费遣返原籍,其中二十七户愿定居北海,已划给荒地;参与劫掠但未杀人者二百余,编入劳役营,修路三年后可转平民;骨干匪徒八十七人,按律审判,其中三十九人处斩,余者发往矿场。”

  “阿木尔和忽律呢?”

  “阿木尔手刃杀妻仇人,为破堡立功,赏银百两,赐田五十亩,现已举家迁居北海新村。忽律主动开城门,免其死罪,但因其过往罪孽,罚往朔方修筑城墙五年。”

  萧北辰点头,走向那幅巨大的北境全图。

  诸葛明、潘龙、沈默等文武重臣静立身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萧北辰的手指移动——从最西端新设的碎叶都督府,向东划过祁连山、贺兰山、阴山,掠过北海的万顷波涛,最终停在苍狼山那个刚刚被涂成蓝色的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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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地图上星星点点的异色,此刻尽数消融。湛蓝的北境疆域第一次完整呈现,如一块浑然天成的美玉,横亘在北方大地。

  “自太祖父镇北王开府以来,历四代,百二十七年。”诸葛明声音微颤,“其间北境三分五裂,诸部并起,西辽东侵,中原觊觎……至主公这一代,终得山河一统。”

  潘龙单膝跪地:“末将谨代北境三十万将士,恭贺主公!”

  众臣皆拜。

  萧北辰静立图前,左眼星辉之中,他看见的气运景象远比地图更宏大:千万条原本散乱的气息从北境每一寸土地上升起,如百川归海,汇入那湛蓝光柱。光柱底部深深扎根大地,顶端已触及苍穹,内里流转着生机勃勃的力量——那是万民耕织的炊烟,是商旅往来的蹄印,是学子诵读的书声,是边关安宁的月色。

  这不是征服的终点,而是文明的开端。

  “传令。”萧北辰转身,声音清晰传遍军机堂,“第一,北境全境免征田赋一年,庆祝统一。第二,各州郡开仓放粮,抚恤历年战乱中受损百姓。第三,颁《北境一统诏》,宣告四方:自此以后,凡日月所照、铁骑所至,皆为北辰之土;凡饮黑水、食朔风者,皆为北辰之民。”

  他顿了顿,望向窗外辽阔的天空:

  “这天下很大,北境只是开始。但今日,让我们先为自己的土地和人民,痛饮一杯。”

  捷报如春风般吹遍北境。从朔方城到碎叶新城,从阴山牧场到北海渔村,无数人走上街头,无数酒杯高举过头。老人们想起战乱中逝去的亲人,泪落杯中;年轻人则欢呼着,将北境蓝旗插上每一座城楼。

  定北堡最高处,萧北辰独坐观星台。夜幕降临,繁星如沸,而北境大地上万家灯火渐次亮起,与星空交相辉映。

  诸葛明悄然走近,递上一卷文书:“主公,大晟朝廷的贺表到了。还有西辽、吐蕃、高丽的使节都在路上。”

  萧北辰接过贺表,却未展开,只问:“先生可知,为何历代先王都梦想北境一统?”

  “为保境安民,为开疆拓土,为青史留名。”

  “都对,但不够。”萧北辰指向远方灯火,“你看,那些光。每一盏灯下,都有一户人家今夜可以安然入睡,不必担心马贼破门、乱兵劫掠。农夫可安心种出来年的粮食,工匠可潜心琢磨更好的技艺,孩童可在学堂读书识字而不是练习杀人——这才是‘一统’真正的意义。”

  他站起身,夜风吹动袍袖:

  “从明天起,北境将不再只是一块需要守护的土地。它将成为一个真正的国度,一种文明,一股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力量。”

  诸葛明深深一揖:“臣,愿随主公见证那个时代。”

  星河横空,北辰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