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虚无兽-《什么!你把魔尊囚禁了?》

  冰冷、死寂的虚无中,凌玄跟随那道不屈战魂的意念指引,缓缓“流动”。没有了明确的方向与距离感,只有一种纯粹的、意志层面的引导。周围,越来越多的、形态各异、但无不散发着战意、杀意、不屈意志的真灵烙印飘荡而过,如同无数双眼睛,无声地审视着他这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那种被无数强大战魂意念“围观”的感觉,如芒在背,令人心悸。

  “前方,便是‘虚无兽’活动的区域。此兽无固定形态,以虚无能量为躯,以吞噬、同化真灵烙印为生,性喜捕猎‘存在’之息。你身上鲜活‘存在’的气息,对它而言,是绝佳饵食。小心应对,它的攻击,直指存在本质,可污染、磨灭真灵。” 冰冷的意念再次传来,语气依旧漠然,但其中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好奇。

  凌玄心中一凛,愈发警惕。他此刻的状态糟糕透顶。圣躯布满裂痕,仿佛随时会崩解;神魂黯淡,承受着持续的侵蚀剧痛;体内刚刚凝聚的那点可怜巴巴的“太初·虚元”,微弱如风中残烛,总量不足全盛时的百万分之一,且运用生疏,流转滞涩。此刻的他,比凡人强不了多少,却要面对这虚无界中,以“存在”为食的诡异怪物。

  “到了。” 意念停止。

  凌玄“看”向前方。那里,是一片更加深邃、粘稠、扭曲的虚无区域。无数暗灰色、仿佛活物般蠕动、变幻不定的“丝线”在其中穿梭、缠绕,编织成一片混沌、无序、充满吞噬的力场。这便是所谓的“虚无兽”的活动领域?或者说,这片区域本身,就是虚无兽的一部分?

  “它来了。” 冰冷的意念提醒。

  轰隆——!虽然没有声音,但凌玄清晰地“感知”到,一股庞大的、冰冷的、纯粹的、带着无尽吞噬的恶意,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那片“丝线”区域剧烈翻涌,瞬间凝聚、扭曲,化作一只难以用语言形容其具体形态的怪物!

  它仿佛一团不断流动、变幻的暗灰色凝胶,时而拉伸成巨蟒,时而坍缩成肉球,时而裂开布满利齿的口器,时而伸出无数扭曲的触手。其核心处,闪烁着一点幽暗、冰冷、仿佛能吸摄一切光与热的虚无之眼。没有四肢,没有五官,没有固定的结构,但它散发出的气息,却让凌玄的“存在”本能地感到恐惧、厌恶、战栗!仿佛遇到了天敌**!

  这就是虚无兽!虚无界的猎食者!以“存在”为食,以“湮灭”为乐!其攻击方式,绝非物理或能量,而是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身的侵蚀、吞噬、抹除!

  “吼——!”

  无声的、直接作用于神魂的咆哮响起!虚无兽“身体”猛地张开一张遮天蔽日、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巨口,朝着凌玄狠狠“吞”来!没有气流,没有吸力,但凌玄却感觉自己整个“存在”的概念、本质、印记,都要被强行从这片虚无中剥离、扯碎、吞噬!

  “太初·虚元,守!” 凌玄心中狂吼,拼尽全力催动体内那点微薄的灰色力量,在体表形成一层薄如蝉翼、仿佛随时会破碎的混沌色光膜!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对抗虚无侵蚀的手段。

  嗤——!

  虚无兽的吞噬之力撞在光膜上,发出烙铁入水般的消融声!光膜剧烈颤抖,光芒迅速黯淡,被“咬”出了一个大洞!一股冰冷、死寂、带着强烈“否定”意志的力量,顺着缺口侵入凌玄体内,疯狂侵蚀他的神魂、肉身、道基!

  “呃啊——!”凌玄发出痛苦的闷哼,感觉自己的“存在”正在被溶解、稀释、抹去!意识开始模糊,记忆开始混乱,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消散!

  “意志!坚守意志!你的存在,源于你的意志!你的道,源于你的心!” 脑海中,那个冰冷的战魂意念陡然厉喝,如同惊雷!

  凌玄一个激灵,从崩溃边缘清醒!他猛地咬破舌尖(虽然并无实体),剧痛刺激下,神魂中那股守护玄界、追寻父神、不灭战魂、不屈之心的熊熊烈焰,再次燃烧起来!他以不屈意志为薪柴,强行驱动太初·虚元,将那侵入的虚无之力死死抵住、包裹、尝试炼化!

  “混沌……包容!虚元……转化!我的存在,由我自己定义!我的意志,不灭!” 凌玄眼中血丝密布,内心咆哮。他将混沌印记催动到极致,将太初虚元之力,与自己那不灭的意志强行糅合!

  嗡——!

  奇异的变化发生了!那原本微弱、灰暗、不稳定的“太初·虚元”,在融合了凌玄不屈意志的瞬间,仿佛被点燃了一般,爆发出一丝微弱却坚不可摧、蕴含无限可能的光芒!这光芒,不再是简单的灰色,而是带上了一丝混沌的包容、太初的演化、开天的锋锐、轮回的不灭、以及……他那守护一切的决绝**!

  “杀!”凌玄怒吼,以意志驱动这丝蜕变后的、姑且称之为“太初守护意志”的力量,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出击,化作一道无形无质、却凝聚着他全部精神、信念、战意的意志之刃,狠狠刺向虚无兽那冰冷的虚无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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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无兽似乎发出了一声惊讶、愤怒的嘶鸣!它从未遇到过如此“食物”!不仅“口感”坚韧异常,竟然还能反击?而且这反击的力量,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让它本能厌恶、甚至隐隐畏惧的属性——那是一种“否定它的否定”,“存在对抗虚无” 的对立意志!

  嗤——!

  意志之刃刺入虚无兽的虚无之眼!没有物理破坏,但虚无兽那庞大的、不断变幻的身躯,却猛地僵滞、剧烈震颤了一下!其核心的“虚无之眼”中,那幽暗冰冷的光芒,暗淡了少许!凌玄的“存在”,似乎“刺伤” 了它的“虚无本质”!

  有效!凌玄精神大振!他发现了对抗虚无兽的关键——意志!纯粹的、坚定的、蕴含“存在”本源的意志,是虚无兽这类“反存在”怪物的克星!而他的“太初·虚元”,在融合意志后,能放大、凝聚、赋予这种意志以“力量”!

  “战!战!战!” 凌玄状若疯魔,不顾神魂撕裂般的剧痛,不顾圣躯崩解的危机,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信念、所有的力量,全部倾注到这意志之战中!他不再去想如何“消灭”虚无兽,而是用自己的存在,去“证明”自己的存在,去“撞击”虚无兽的“虚无”!

  一次,两次,十次,百次…… 凌玄如同扑火的飞蛾,一次次燃烧意志,一次次发动冲击!每一次碰撞,他都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要碎裂,记忆仿佛要消散,存在感仿佛要归于虚无。但他咬牙坚持,用守护的执念、追寻的决心、不屈的战魂,一次又一次重塑自己的意志,一次又一次凝聚那蜕变的力量!

  虚无兽愤怒了,疯狂了!它从未遇到过如此“顽强”的“食物”!它的“虚无侵蚀”似乎无法彻底磨灭这个渺小存在的“存在根基”,反而被对方那越来越凝练、越来越锋利、越来越带有“开天辟地、创造万物”意境的意志冲击,搅得“虚无之躯”动荡不安、结构不稳!

  “吼——!!!”

  虚无兽发出无声的咆哮,整个身躯猛地坍缩、凝聚,化作一根漆黑如墨、凝聚了极致“虚无”道韵的尖刺,带着洞穿一切、归于虚无的终极杀意,朝着凌玄的“存在核心”(神魂本源)狠狠刺来!这是它最强的攻击,要将凌玄的“存在”,从根源上抹去!

  “来得好!” 凌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不退反进,将体内最后一丝“太初守护意志”连同对父神的呼唤、对玄界的眷恋、对未来的渴望,全部燃烧、压缩、凝聚成一点!这一点,微小如尘埃,却璀璨如星辰,坚不可摧,蕴含着“开辟”、“守护”、“不灭”的终极信念!

  “以我之名,以我之志,以我之血,以我之魂!开天!辟地!守护!不灭!给我——破!”

  凌玄发出灵魂的呐喊,将那一点凝聚了所有一切的光,迎向了那根虚无之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丽的光芒。

  只有无声的碰撞,意志的对决,存在与虚无的终极交锋!

  咔嚓——!

  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不是物质,不是能量,而是概念,是规则,是“虚无”本身的完整性!

  那根凝聚了虚无兽全部力量的虚无之刺,在与凌玄那一点“不灭意志之光”接触的瞬间,裂开了!如同玻璃撞上了金刚钻!无数的细密裂纹,顺着刺尖蔓延开来,瞬间布满了整个虚无之刺!

  “呜——!!!”

  虚无兽发出了惊恐、痛苦、难以置信的哀鸣!其核心的虚无之眼,猛地黯淡、熄灭!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然后,如同摔碎的瓷器,片片崩解、消融,化作最原始的、混乱的虚无能量,回归了周围的虚无之海。

  它,死了。被一个“存在”的意志,硬生生“撞碎” 了“虚无”的本质!

  扑通——凌玄“瘫倒”在虚无中,虽然并无实体,但他感觉自己的“存在”已经支离破碎、油尽灯枯。神魂虚弱到近乎透明,圣躯的裂痕扩大到了极限,仿佛随时会彻底崩散。那点“太初守护意志”也消耗殆尽,连维持最基本的意识都困难。

  但他还“存在”着。他,赢了。

  一颗龙眼大小、通体漆黑、却仿佛蕴含着一个微型虚无旋涡、散发着纯净、冰冷、寂灭气息的晶体,从虚无兽崩解的地方浮现,缓缓飘向凌玄。这便是虚无兽的核心精华——虚无晶核。

  “接住它。吞了它,炼化它。这是你的战利品,也是你在此地站稳脚跟的基石。” 冰冷的意念再次传来,但语气中,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赞赏与认可**。

  凌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枚虚无晶核“抓”在手中。入手冰凉,仿佛握着一块万载玄冰,其中蕴含的精纯、凝练、不带任何杂质的虚无能量**,让他精神一振。

  “谢……前辈。”凌玄艰难地传递出一道意念。

  “无需谢我。是你自己,证明了你的价值与资格。” 冰冷意念道,“以你如今状态,炼化此核,至少需百日(虚无界无时间概念,此为估算)。剑冢外围,东北方向,有一处‘不屈战意’ 相对稀薄、可暂时栖身的残剑峰。你可去那里闭关。炼化此核后,你的‘存在’将与此地‘虚无’初步兼容,可初步运用虚无之力,不会再被视为‘异类’轻易吞噬。届时,再来寻我,领取你的‘暂居之权’与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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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冰冷的战魂意念如潮水般退去,周围的战魂烙印也恢复了平静,不再关注凌玄,仿佛默许了他的存在。

  凌玄知道,自己通过了初步的考验,获得了在这“不屈剑冢”外围暂时停留、喘息、恢复、变强的资格。而这,仅仅只是第一步。

  他挣扎着,拖着残破的“身躯”,朝着东北方向那隐约传来的、锋利、不屈、但相对平和的“战意”波动,缓缓“爬”去。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山上行走,痛苦万分。但他眼中,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虚无兽……虚无晶核……不屈战意……太初守护意志……” 凌玄心中念头转动。这一战,虽然凶险万分,几乎陨落,但也让他真正触摸到了在虚无界生存、战斗、乃至变强的关键!

  “意志”是根本,“虚无能量”是武器,“太初虚元”是桥梁。而炼化这枚虚无晶核,将是他适应此地、掌握力量、踏上新征程的起点!

  他艰难地“爬”到了残剑峰——一座由无数断裂、残破、却依旧散发着微弱不屈战意的兵器残骸与陨落战魂碎片堆积而成的、如同剑冢般的“山峰”。这里的“不屈战意”相对稀薄、平和,形成了一个微弱的、对虚无侵蚀有一定抵御作用的“领域”,可供他暂时栖身。

  凌玄再也支撑不住,盘膝(意念中的动作)而坐,将那枚虚无晶核贴近眉心(神魂所在),开始以混沌印记为引,以太初虚元为桥,以不屈意志为火,小心翼翼地炼化、吸收其中那精纯到极致、也危险到极致的虚无本源。

  这是一个更加痛苦、更加危险的过程。虚无本源,是“虚无”的精华,蕴含着极强的“否定”与“同化”之力。一个不慎,就会道基被污、神魂被蚀、真灵湮灭。但凌玄没有选择。他必须尽快恢复,尽快变强!

  随着虚无本源一丝丝被剥离、炼化、融入他那微弱却坚韧的“太初守护意志”之中,他那残破的“存在”开始发生缓慢而坚定的变化。神魂的裂痕在被一种冰冷、死寂、却又带着奇异“稳固”特性的力量缓慢修复、加固;圣躯的崩解趋势被遏制、逆转,开始吸收虚无能量,转化为一种全新的、介于虚实之间的“虚无之体”雏形;对虚无环境的排斥感、侵蚀感在减弱,他开始能更清晰地感知、甚至细微地引导周围的虚无能量……

  更重要的是,他对“意志”的运用,对“太初虚元”的理解,对“虚无”本质的感悟,在飞速提升!生死搏杀,永远是进步最快的阶梯!

  百日(虚无界时间感模糊,姑且以百日计)时光,在无尽的痛苦、挣扎、与缓慢的蜕变中,悄然流逝。

  当凌玄再次“睁”开“眼”时,他的气息,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虽然修为境界(以外界标准)依旧低落,但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更加凝实、内敛、深不可测。他的“身躯”不再是之前那种随时会崩散的虚幻感,而是带着一种介于虚实之间、与周围虚无环境若即若离、仿佛随时可以融入其中的奇特质感。眼眸深处,混沌与虚无交织,开天与寂灭并存,意志如铁,信念如钢。

  他摊开“手”,心念一动,一缕灰蒙蒙、仿佛随时会消散、却又带着一种坚韧、吞噬、转化特性的虚无之力,在他指尖缓缓流转、跳跃。这不再是之前那种微弱、不稳定的“太初·虚元”,而是初步融合了虚无本源、以意志为核心、真正属于虚无界的——“太初·寂灭之力**”!

  “成了……”凌玄喃喃自语,感受着体内那股虽然依旧微弱、却无比凝练、运转如意、如臂使指的新生力量,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虽然这点力量,在外界恐怕连个金丹修士都不如,但在这虚无界,却意味着他拥有了生存、战斗、探索的基本资格!

  他缓缓起身,望向“不屈剑冢”深处,那柄血色巨剑虚影的方向,目光坚定。

  “是时候,去领取我的‘暂居之权’,以及……关于‘葬剑渊’的情报了。”

  一步踏出,身形融入虚无,虽缓慢,却稳定、坚定。新的征程,从这残剑峰,正式开始。虚无界的神秘面纱,正一点点向他揭开。而“葬剑渊”中,等待他的,又会是何等的机缘与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