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槐下寻令,戾染灵园-《凡人未必不长生》

  老槐树下的土垄还留着剑气划过的痕迹,蜜灵花的嫩芽刚恢复青绿,却还蔫蔫地垂着叶尖。

  林宇蹲在树旁,指尖拂过粗糙的树皮——树干上有一道极淡的葫芦形刻痕,被岁月磨得几乎看不见,若不是灵葫在他肩头轻轻颤动,根本发现不了。

  “曾祖母说过,老槐树是她亲手种的,树下藏着‘能护园子’的东西。”璐瑶蹲在他身边,受伤的手臂裹着纱布,却还是伸手轻轻摸着刻痕,“小时候我总在树下玩,曾祖母就坐在这儿,说等我长大了,要是遇到危险,就对着槐树喊她的名字,会有东西出来护我。”

  林宇心头一动,握住璐瑶的手,将筑基灵气顺着她的指尖注入刻痕——不是强行催动,而是像沈清玄当年那样,用温和的剑意引导。

  灵葫也飘过来,葫芦口对着刻痕,青金纹路亮起,一道细弱的灵气顺着刻痕渗入树干。

  “柳瑶前辈,晚辈林宇,今日寻护园令,护璐瑶,守灵植园。”林宇轻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郑重的心意。

  话音刚落,老槐树突然轻轻震颤,树干上的刻痕亮起淡绿色的光,树根处的泥土缓缓隆起,露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盒身刻着灵草与葫芦交织的纹路,正是柳瑶一脉的标记。

  林宇小心地打开木盒,里面铺着暗红色的绒布,放着一枚玉佩形状的护园令:玉色温润,一面刻着灵植园的全貌,一面刻着沈清玄的剑形印记,边缘还留着柳瑶的指温似的暖意。

  “就是它!”璐瑶眼睛一亮,伸手想碰,却被林宇拦住——护园令刚接触空气,就自动飘到灵植园中央,玉身亮起淡绿色的光,与园子里的灵草隐隐共鸣,连之前被剑气斩伤的凝气草,都跟着晃了晃叶片。

  “护园令认主了。”林宇松了口气,灵葫飘到护园令旁,青金纹路与玉令的绿光交织,形成一道极淡的光网,笼罩住整个灵植园——这是护园令的基础护罩,平时看不出来,一旦有戾气靠近,就会自动展开防御。

  璐瑶伸手碰了碰光网,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忍不住笑了:“曾祖母没骗我,真的有东西护着园子。”她刚说完,灵植园的空气突然变得滞涩,远处的凝气草叶片瞬间泛黄,一股熟悉的黑气顺着园墙缝隙钻进来——是吴长老的戾气!

  “不好!”林宇瞬间握紧青锋剑,护园令的绿光骤然变亮,光网快速收紧,将黑气挡在园外。可黑气来得极快,竟顺着灵植园的灵泉管道渗进来,管道旁的剑脊草瞬间枯萎,黑气顺着草根蔓延,直逼璐瑶种的蜜灵花土垄!

  “是戾气球!吴长老把戾气封在球里,偷偷埋在园墙外!”楚清月的声音从园外传来,她提着银剑快步冲进来,白色剑气对着黑气斩去,“他不敢明着来,就用阴招污染灵草——灵植园的灵草要是全枯了,他就能诬陷璐瑶失职,把她赶出灵植园!”

  赵辰也扛着铁剑冲进来,对着园墙外大喊:“吴长老你个老阴货!有本事出来单挑!躲在外面放黑气算什么本事!”喊完就挥剑对着园墙斩去,铁剑带着避罡甲片的银光,却只能斩散表面的黑气,渗进来的戾气依旧在蔓延。

  林宇没慌,他抬手召来护园令,又握住灵葫——护园令的绿光与灵葫的青金灵气瞬间交融,他将丹田内的筑基灵气注入其中,对着黑气蔓延的方向挥剑:“心剑·葫令净化!”

  青金与淡绿交织的灵气如同水流般铺开,所过之处,黑气瞬间被净化,枯萎的剑脊草重新恢复青绿,渗进管道的戾气也被灵气裹住,顺着管道排出去,在园墙外炸开——黑气散尽后,能看到地上留着几个破碎的黑气球,正是吴长老的手笔。

  护园令缓缓落回林宇手中,玉身的绿光淡了几分,显然刚才的净化耗了不少灵气。璐瑶快步走过来,把刚温好的灵米粥递给他:“快喝点补灵气,你刚才脸都白了。”

  林宇接过粥,刚喝了一口,玄真子长老就急匆匆地赶来,脸色凝重:“吴长老在宗门散布谣言,说你为了护璐瑶,滥用筑基灵气污染灵植园的灵草,还说护园令是你抢的,要禀明宗主废了你的修为!”

  “他倒打一耙!”赵辰气得跳脚,“刚才明明是他放黑气,我们净化灵草,怎么就成我们污染了?”

  楚清月皱着眉:“宗主最近闭关,宗门事务由几位长老暂管,紫电堂的李长老和吴长老关系好,恐怕会偏帮他。”

  林宇握紧手中的护园令,玉身的暖意顺着掌心传来——他不怕吴长老的诬陷,也不怕紫电堂的偏袒。

  灵植园的灵草还在,护园令在他手里,璐瑶在他身边,青锋堂的弟子们也站在他这边,这些就够了。

  “长老,我跟你去见各位长老。”林宇站起身,青锋剑在手中握得更紧,“吴长老要诬陷,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真相说清楚——柳瑶前辈的清白,璐瑶的委屈,灵植园的守护,我都要护着。”

  璐瑶伸手拉住他的衣摆,眼神坚定:“我跟你一起去!曾祖母没做错,我也没做错,我要亲自告诉各位长老,吴长老在撒谎!”

  林宇看着璐瑶泛红却不怯懦的眼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好,我们一起去。”灵葫在他肩头轻轻颤动,青金纹路亮得沉稳,像是在说“别怕,我陪着你”。

  夕阳落在灵植园的老槐树上,树影拉得很长,护住树下的土垄,护住刚发芽的蜜灵花,也护住即将去面对风波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