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剑魄归墟,葫心合一-《凡人未必不长生》

  沈清玄的虚影彻底消散时,林宇指尖还残留着与残意共鸣的微麻感——那是三百年剑意最后传递的释然,像一阵轻风吹过石窟,最终落进他掌心的青锋剑里。他垂眸看向泉眼,葫芦形的泉面泛着细碎的光,淡金色晶石铺就的泉底,七道淡青色光团正随着灵液波动,是七位弟子被困三百年的剑魄。

  指尖刚触到泉沿,灵液的温度就顺着指腹渗进来——不凉不烫,像灵葫平日里贴在腰间的暖意。林宇握紧青锋剑,剑刃上的残意光痕轻轻震颤,脑海里突然响起剑心诀的字句,不是沈清玄的声音,是他自己默念时,与剑中残意交融出的共鸣:“心御剑,意化形,气归墟……”

  丹田内的青金灵气瞬间活泛起来,顺着经脉涌向腰间——灵葫像是早等这一刻,半尺高的葫芦身猛地亮起,五道纹路同时流转,葫芦口张开的瞬间,一道青金色光罩顺着泉眼扩开,正好将七道剑魄圈在其中。这不是之前临时凝出的护罩,光罩边缘的纹路竟随着林宇的心意转动,连净化的速度都能由他掌控——灵葫彻底复苏后,终于和他达成了“心意相通”。

  “稳住。”林宇低声说,不是对旁人,是对灵葫。话音落,悬在泉上的灵葫轻轻颤了颤,光罩的波动立刻稳了下来,连最外层的戾气都被压得不再翻涌。他抬眼扫过楚清月和赵辰,视线落回泉底最亮的那道剑魄上——光团里隐约能看到半截残剑,剑柄刻着模糊的“张”字,是张武的剑魄。

  青锋剑往前递了半寸,剑中残意顺着光罩渗入剑魄。黑气遇到淡金色剑意,像积雪遇暖阳般消融,张武的剑魄突然亮了几分,光团里竟浮现出个模糊的身影——是个年轻修士,握着剑挡在罡浪前,背影和林宇之前遇到的剑奴重叠,却少了凶性,多了当年护师的决绝。

  “归去吧。”林宇轻声说。

  剑魄猛地一颤,化作一道青芒飘向剑魂碑,融入碑上的剑形图案。碑身瞬间亮起,一道细痕顺着剑脊蔓延,像是在记录这三百年的等待。林宇心中一松,刚要净化下一道剑魄,灵葫突然抖了抖,光罩边缘的纹路竟主动指向泉底最暗的那道光团——是第七道剑魄,黑气比其他六道浓了三倍,光团中心凝着半柄残剑虚影,戾气重得连光罩都在微微波动。

  戾剑煞。林宇瞬间反应过来,是沈清玄当年没彻底清除的罡劫余孽,藏在剑魄最深处。

  没等他动作,那道剑魄突然爆发出紫光,残剑虚影带着黑气冲破光罩,直刺他面门!楚清月的剑气刚凝起,林宇就抬手拦住——他能感觉到,残剑虚影里除了戾煞,还有弟子未散的执念,强行击碎,剑魄就彻底散了。

  青锋剑横在胸前,林宇闭上眼。丹田内的青金灵气与剑中残意彻底交融,顺着手臂涌入灵葫——这一次,他没让灵葫单独净化,而是将自己的剑意灌进葫芦身。灵葫的纹路瞬间变了,五道基础纹与两道剑形纹交织,竟在光罩中心凝出一柄青金交织的剑影,和他手中的青锋剑一模一样。

  “心剑·葫纹归一斩!”

  林宇睁眼的瞬间,剑影顺着他挥剑的轨迹斩出。没有巨响,只有“滋啦”一声,剑影穿过黑气,精准地劈在残剑虚影上——戾煞被瞬间净化,残剑虚影却没散,反而化作个清晰的身影,是位身着青袍的弟子,对着剑魂碑的方向躬身,然后化作青芒融入碑中。

  最后一道剑魄归墟的瞬间,泉底的黑气彻底消散,灵液泛着青金光泽,比之前精纯了数倍。灵葫突然从泉上落下,贴着林宇的掌心旋转,葫芦身的纹路竟又多了两道,正好是七道,与七位弟子的剑魄对应!旋转间,青金色光罩猛地扩开,将整个石窟都罩在其中——域内的灵气瞬间变得浓郁,林宇甚至能感觉到,丹田内的青金灵气在自动压缩,离筑基期的门槛又近了几分。

  “成了……”林宇握紧灵葫,葫芦身的温度比之前更暖,像是在回应他的喜悦。他转头看向剑魂碑后的石门,石门上刻着七道纹路,与灵葫的新纹完全契合,中央的凹槽正好能容下青锋剑的剑刃。

  指尖刚触到石门,剑心石的气息就顺着掌心渗进来——比剑心崖的剑心石纯三倍,连空气中都飘着细碎的剑意光粒。林宇将青锋剑插入凹槽,剑刃刚落,石门上的纹路就亮起,与灵葫的纹路共鸣,“咔嚓”一声,门缓缓向内打开。

  通道里的剑意扑面而来,温和却有力,顺着林宇的口鼻涌入体内。他能感觉到,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嵌满了剑心石,每一块都在向他传递着“助力”的意味——沈清玄当年留下的,不仅是筑基的契机,更是为他铺好的路。

  林宇往前走了两步,灵葫突然贴紧他的腰,葫芦身的纹路轻轻颤了颤。他顿住脚,看向通道深处——那里的光更亮,剑意也更浓,却隐约藏着一丝极淡的警示,像沈清玄最后说的“云渺宗暗流”,正顺着剑意的缝隙,悄悄透进来。

  握紧青锋剑,林宇深吸一口气。七位弟子的剑魄已归墟,灵葫与他心意相通,筑基的路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