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赵辰护阵-《凡人未必不长生》

  晨光刚穿透战场的黑雾,灵脉坡的厮杀声就裹着冷煞气飘。

  玄晶弟子被符阵缠了大半,却还在疯着往前冲,刀光往守坡弟子的剑上撞,溅起片煞星子。

  赵辰刚逼退金煞的煞柱,铁剑拄在地上喘了口气,肩甲被煞风扫到,还泛着麻意。

  他往灵植园方向瞥了眼,见璐瑶扶着花王没动,才松了半口气——转身想再冲,却听见身后传来草叶被踩碎的轻响。

  “谁?!”赵辰的手瞬间握紧剑柄,猛地回头——灵植园后侧的草垄里,两道黑影正猫着腰往前挪,其中一个的旧袍角,他再熟不过。

  是李三!他被捆在戒律堂,不知怎么挣了出来,此刻正引着个玄晶弟子,往花王的方向摸,手里还攥着把磨尖的木刺,尖上沾着黑绿的晶煞。

  “他娘的!你敢跑出来!”赵辰的火气瞬间涌上来,大步往草垄冲,铁剑在地上拖出道火星,“想动花王?先过老子这关!”

  李三听见声音,吓得浑身一抖,却没停,反而加快脚步往花王跑:“快!砍了花王!护阵就破了!玄晶门会救我的!”

  那玄晶弟子也红了眼,举着晶纹刀往花王劈——刀上的煞光泛着冷意,离花王的花瓣只剩半尺,璐瑶刚想抬手引共生术,却被灵葫拽住袖角,怕她耗灵气。

  “嘭——!”

  铁剑突然横在花王前,挡住了晶纹刀的劈砍。

  赵辰的手腕猛地往下压,玄晶弟子的刀被震得脱手,掉在地上“当啷”响。

  “就你这点本事,也敢来毁花王?”赵辰冷笑,手腕一扬,铁剑劈出道淡金剑意,直撞那玄晶弟子的胸口。

  “噗”的一声,玄晶弟子被剑意撞得往后飞,摔在草垄里,吐了口血,再也爬不起来。

  李三吓得腿软,转身想跑,却被赵辰的铁剑挡住去路——剑刃贴着他的脖颈,冷得他浑身发颤,连呼吸都不敢重。

  “跑啊?怎么不跑了?”赵辰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玄晶门真会救你?他们连自己人都不管,还会管你这颗没用的棋子?”

  李三的牙齿打颤,却还嘴硬:“不、不会的!金长老答应我,毁了花王就帮我复派!你们别骗我!”

  “骗你?”赵辰往坡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自己看——你的金长老都快被打趴下了,谁还管你?”

  李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坡口处,金煞被清河道长和林宇围着打,煞甲裂了好几道缝,身上全是伤,连还手的力气都快没了,哪还有空管他。

  其他玄晶弟子也自顾不暇,有的被符阵捆着,有的被守坡弟子的符剑逼得连连后退,嘴里喊着“认输”,根本没人往灵植园这边看。

  “不……不可能……”李三的脸色瞬间惨白,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他们答应我的……他们说会帮我……”

  “答应你的事多了,你信吗?”赵辰的剑刃又往前送了半寸,划破了他的脖颈,渗出血珠,“灵脉派当年毁在你爹私练禁术上,你现在又帮着玄晶门毁灵脉,你爹要是泉下有知,都得从坟里爬出来骂你!”

  李三的眼泪突然掉下来,浑身抖得像筛糠:“我……我只是想复派……我娘还在黑风坳……我没办法……”

  “没办法?”赵辰哼了声,“你娘要是知道你帮着外人毁灵脉,她宁愿死在黑风坳,也不会认你这个儿子!”

  这话像根针,扎在李三心上。他突然瘫坐在地上,手里的木刺“咚”地掉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声音嘶哑:“我错了……我不该信玄晶门……我不该害灵脉……”

  赵辰没再逼他,收了剑,往花王方向看——璐瑶正扶着花王的花茎,脸色有点白,却没再硬撑,灵葫绕着她飞,帮她稳着灵气。

  “别在这哭,滚起来!”赵辰踢了踢他的腿,“玄晶门还没打完,你要是真知道错,就跟我去坡口,看看你帮的人,到底是什么货色!”

  李三没敢反驳,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跟在赵辰身后往坡口走。路过花王时,他偷偷抬了抬头——花王的金纹亮得匀,花瓣上的花粉还在飘,像在原谅他刚才的过错。

  刚走到坡口,就听见金煞的惨叫——清河道长的桃木剑劈在他的煞甲上,煞甲彻底碎了,金煞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手里的晶纹刀也脱了手。

  “金长老!救我!”李三突然喊起来,想往金煞那边跑,却被赵辰拽住胳膊,甩在地上。

  金煞抬头看见他,眼里没有半点要救他的意思,反而啐了口:“废物!连个花王都毁不了,还敢喊我!”

  李三彻底愣住了,坐在地上,看着金煞的脸——那脸上全是嫌弃和冷漠,哪里有半分之前答应他时的样子。

  “看见没?这就是你信的人。”赵辰站在他身边,声音冷得没带半点情绪,“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你,只是把你当棋子,用完了就扔。”

  李三没说话,只是捂着脸,哭得更凶了,哭声里全是后悔和绝望。

  林宇走过来,看了眼地上的李三,又看向赵辰:“没伤着吧?刚才听见这边有动静,还以为你出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赵辰拍了拍铁剑,剑身上的淡金剑意还没散,“就他这点本事,还想跟我斗?”

  楚清月也走过来,手里捏着张捆缚符,往李三身上贴:“先捆起来,等打完了再算账——现在没空管他。”

  符纸刚贴上,淡绿光就缠上李三的四肢,把他捆得严严实实。李三没挣扎,只是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太阳,眼泪还在掉。

  守坡的弟子们已经把剩下的玄晶弟子制服了——有的被捆着,有的跪在地上求饶,没一个还能打的。

  阿石扛着剑走过来,看了眼地上的李三,啐了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装可怜求我们救你娘,现在又帮着玄晶门害我们,活该!”

  小羽也走过来,手里还攥着凝露草,看李三哭得可怜,却没心软:“你要是早点回头,也不会这样——灵脉不是谁的私产,不能用来抢,也不能用来毁。”

  李三没反驳,只是把头埋得更低,眼泪把地上的土都浸湿了。

  林宇往青锋剑的方向看——剑杆的淡青光还亮着,灵脉气顺着剑杆往护阵流,护阵的淡绿光比刚才更亮了,把整个灵脉坡都裹住了。

  “清河道长,麻烦你带几个弟子,把金煞和这些玄晶弟子捆起来,关到戒律堂。”林宇对着清河道长说,“张大哥那边,我得传个信,让他不用盯后路了。”

  清河道长点头,指挥道袍弟子去捆金煞:“放心,他们跑不了——这金丹长老,倒是比我想的弱,没什么真本事。”

  赵辰往灵植园方向看——璐瑶正坐在花王旁,喝着灵脉水,脸色慢慢好了点,灵葫绕着她飞,像是在跟她报平安。

  “我去看看璐瑶,别让她又硬撑。”赵辰对林宇说,扛着剑往灵植园走。

  林宇点头,摸出传讯符,捏碎了对着符光说:“张大哥,玄晶门已经被制服了,后路不用盯了,谢谢你帮忙。”

  “好!老子这就带弟兄们撤!”络腮胡的大嗓门传过来,“你们要是还有事,随时喊老子!”

  传讯符的光散了,林宇往坡上的弟子们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衣襟上的花粉瓷瓶还亮着,符剑上的淡绿光也没散。

  李三被弟子们架起来,往戒律堂方向拖。他没再哭,也没再闹,只是低着头,看着灵脉坡的灵草——那些灵草亮着淡青光,像在告诉他,灵脉是要护的,不是要毁的。

  赵辰走到灵植园,见璐瑶正摸着花王的花瓣,脸上带着笑,才松了口气:“没耗灵气吧?刚才我听见你喊,还以为你又硬撑。”

  “没有,灵葫帮我稳着灵气,花王也没出事。”璐瑶抬头笑了笑,指了指花王的金纹,“你看,它还亮着呢,比刚才更亮了。”

  赵辰往花王看——金纹确实亮得匀,花瓣上的花粉还在飘,落在他的衣襟上,暖得贴手。

  “那就好。”赵辰坐在她旁边的石头上,摸出个灵果,递给她,“吃点,补补灵气——刚才打了半天,你肯定没吃东西。”

  璐瑶接过灵果,咬了口,甜得晃眼——这是战前赵辰藏在袖袋里的,没舍得吃,现在却给了她。

  灵葫绕着两人飞,青金纹路闪了闪,像是在庆祝他们赢了。

  远处的戒律堂传来动静,是弟子们在押着玄晶弟子往里面走,没了之前的厮杀声,只剩风扫草叶的轻响,还有灵草的暖香。

  林宇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小瓷瓶,递给璐瑶:“这是花王的花粉,刚才捡了点,你收着,以后驱煞能用。”

  璐瑶接过瓷瓶,攥在手里,暖得安心。

  三人坐在灵植园的石凳上,看着亮起来的护阵,看着飘着花粉的花王,看着坡上笑闹的弟子们——战前的紧张和担心,全散了,只剩赢了的踏实和安心。

  “以后,灵脉坡该安稳点了吧?”璐瑶轻声说,咬了口灵果。

  “肯定安稳。”赵辰咧嘴笑,拍了拍铁剑,“有老子在,谁再敢来毁灵脉,我就劈了谁!”

  林宇点头,往青锋剑的方向看——剑杆的淡青光还亮着,灵脉气顺着剑杆往护阵流,像在回应他们的话。

  阳光彻底照亮了灵脉坡,护阵的淡绿光、符剑的淡青光、花粉的淡金光,缠在一起,亮得晃眼。风里没了冷煞气,只剩灵草的暖香,裹着每个人的笑,飘在灵脉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