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旧纪之回声-《穿成反派夫人后我开摆了》

  反名影册裂开后的那片沉寂,比任何震动都更危险。

  像世界在等待某个被掩埋太久的声音发出第一口呼吸。

  白槐胸口的心纹刚稳住,

  塔心白焰便骤然收缩,

  像被什么自深处牵扯。

  祁焰第一时间脸色大变。

  “……不对……塔心还在退……”

  退——不是指被压制,

  而是被迫给某种更古老的秩序让道。

  灰名站在白槐身侧,目光沉得像夜海最深处。

  “殿底……有第二层封痕。”

  白槐的心口微紧:“第二层?”

  祁焰点头,咽了口气:

  “反名册只是殿底‘第一禁’……真正可怕的,从来不是它。”

  大地忽然微颤。

  不是强震,而是一种 有节奏的震,

  像某个庞然的心脉在深土里缓慢苏醒。

  白槐呼吸一滞。

  灰名抬头,声音低得像在古卷间翻开一页:

  “这是……旧纪根念。”

  祁焰惊得手腕发抖:“不——根念……不是念痕!不是记影!是‘旧界的主根’!那是所有界还没分家时……最初的念!!”

  白槐心头像被某种无形之物抓住。

  她听不懂全部,但她明白一点:

  根念一旦醒来——

  反光城不只是危险,而是要改天换地。

  夜空忽然无风,却像被某种看不见的指尖轻轻拨动。

  风后退。

  影抬起。

  塔心白焰全部被牵向主殿深处。

  灰名皱眉:“它在呼吸。”

  祁焰发出一个从未有过的声音:“旧纪根念……有生命?!”

  白槐抬眼。

  主殿金瓦下,有一道极细的黑线正在缓缓扩大。

  不是裂痕,也不是阴影。

  而是一条念的缝隙,

  从殿底深深往上渗来,像是要重塑整个殿堂的脉络。

  祁焰浑身发凉:

  “主殿这是疯了?!!

  反名册破了,他们竟直接解开‘根念封’?!

  他们想让旧纪来重写界心??!!”

  白槐低声:

  “不……他们想让旧纪重写——整个界。”

  灰名侧头看她:“你感受到了?”

  白槐点头:“它不是冲我来……它冲塔来。”

  祁焰倒吸凉气:“他们要让根念——代替塔?!!”

  塔心白焰突然抖得极厉害,

  像一个被拔走根系的生命。

  梦志发出极深的惊怒:

  “不可……取塔位……”

  可是殿底的那条黑念缝却越撑越大。

  灰名拧眉:“主殿想让旧纪来问现在的界心——问之后,他们便能宣称‘界不稳’,夺回权柄。”

  祁焰声音发冷:“根念若问——不会问白槐是谁,不会问塔是谁,它会直接问——‘界为何存在’。”

  那种问题——

  不是界心能承受的。

  白槐胸口刺痛:“它会毁我?”

  灰名摇头:

  “不。

  它会毁你所承的界。”

  白槐指尖轻 trele:“反光城……会被改写?”

  灰名:“不仅反光城——整个界链都会断。”

  风忽然逆卷。

  那道念缝裂开三寸宽,

  里面传出一种极微弱,却极古老的呼息。

  像三千年前被封在荒土里的某种“意识”,

  在试着重新睁眼。

  祁焰猛地抓住白槐的手腕:“白槐你得退!你是界心!根念一旦看到你——会把你当成‘界意’来问!!你挡不住它的问!!”

  白槐没有动。

  她的目光反而落到那道念缝中央。

  那里有一丝微光在闪。

  不是白焰,也不是金光。

  是一种淡得快要隐去的“灰白”。

  像灰名的火。

  但更古老。

  灰名看见那一丝光时,瞳孔骤然收紧。

  白槐:“你……认得那光?”

  灰名沉默半刻。

  然后轻轻吐出一句:

  “那不是光。”

  白槐:“那是什么?”

  灰名低声:

  “那是——

  旧纪界心的‘残念’。”

  空气骤然停住。

  白槐心跳几乎消失一拍:

  “旧纪……也有界心?”

  灰名点头,目光深沉得像能压碎风:

  “每一纪元都有界心。

  旧纪的界心……死在反名时代前。

  它的残念,被封在殿底。”

  祁焰全身发冷:

  “那主殿——是在唤……前界心?!!要让它来问现在的界心?!”

  白槐胸口一紧:“那是……在逼我死。”

  灰名的手扣住她的后颈脉,声音低沉:

  “不。

  那是在逼你——交出界心。”

  白槐抬眼看他。

  灰名第一次说出这样一句话:

  “旧界心若醒……

  它不是恨你。

  它是——替代你。”

  白槐呼吸几乎被冰住。

  祁焰眼神绝望:

  “一个旧界心的残念……足以把塔心挤开!!主殿这是在谋反整个界!!!”

  塔心白焰突然发出一声极深的裂音。

  裂缝扩大。

  梦志怒声震下:

  “不可……让旧……心……立……”

  殿底的黑念缝却继续扩大。

  灰名冷声:“白槐,它要上来了。”

  白槐握紧灰名的手:“它……会问我什么?”

  灰名看着她,声音极轻:

  “它不会问名字,不会问心,不会问愿。”

  白槐:“那它问什么?”

  灰名终于说出那句反光城没有一个人敢面对的真相:

  “它会问你——

  是否愿意让它继续活。”

  白槐怔住。

  灰名低声:

  “旧界心死得太久,它的残念唯一的渴望,就是回到界的位置。

  只要你点头一瞬——

  它就会替你成为界心。

  塔心会承认它。

  界链会承认它。

  你——将失去一切。”

  祁焰扯住白槐的袖:“白槐千万别回答!!千万别——”

  他话还没说完。

  那道裂开的念缝中——

  出现了一只极淡的手。

  像雾,

  像影,

  像失去体温的昔日界心。

  那只手沿着黑缝缓缓伸出,

  指尖直接指向白槐的心口。

  白槐的心脉猛地一收。

  她听见一声轻得几乎消失的问语:

  “你……愿……退?”

  不是威胁。

  不是命令。

  也不是仇意。

  是一种极古老、极疲倦、

  却渴望被允许继续活下去的——求问。

  白槐喉间发紧。

  灰名立刻按住她的胸口,挡住那问意:“不要听!它的问不是心问,是——魂问!!”

  塔心白焰暴涨:

  “不可——答!!!”

  殿底震裂。

  主殿彻底噤声,

  像知道自己已经碰上无法控制的力量。

  灰名扶着白槐,声音沉稳得像用命支撑:

  “白槐,你不能退。

  你若退——整个纪元都要随你一起死。”

  白槐看着那只残缺的旧界心之手,

  眼中第一次浮现某种

  不是恐惧、不是犹疑、不是愤怒的情绪——

  而是——同情。

  那一刻,

  她终于懂了什么是“旧纪的回声”。

  不是仇。

  不是恨。

  不是乱。

  是 想要活下去的心。

  那只手静静等待她开口。

  祁焰跪地大喊:“白槐!!你若说一句‘愿’,你就会——”

  白槐抬起头。

  她没有退后。

  也没有回应那只手。

  她只是缓缓伸出自己的手,

  将灰名拉到自己身前。

  灰名愣住:“白槐?”

  白槐轻声,却稳得像塔心初立:

  “我不退。”

  殿底瞬间震得像被雷劈。

  旧界心的残念停住。

  白槐继续轻声:

  “因为我有——

  我愿意记住的人。”

  灰名的胸口一震。

  塔心白焰猛然升到顶点,

  梦志的声息像海浪压下:

  “愿心——比旧心更立。”

  殿底黑念缝开始收缩。

  旧界心的手在光中缓缓溶散。

  祁焰瘫坐地上,泪都快出来:

  “你……你用‘愿心’——压住了旧界心……?”

  灰名抱住白槐,声音极轻:

  “你救了界。”

  白槐靠在他肩上,

  胸口的心纹稳得像从未动摇。

  “不是我。”

  她轻声:

  “是我愿意的人——在。”

  夜色重新落回反光城。

  而主殿在这一夜,

  彻底崩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