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刚平静不足半刻,
反光城主殿的地底——
突然响起了一声极深、极黯、极古老的 “复鸣”。
不是金鸣,
不是塔问,
而是一种像从“被埋葬之纪元”中爬出的声音。
祁焰当场变色:“……他们竟启动殿底?!”
白槐抬头,刚稳住的心脉猛地一紧。
灰名的目光倏然冷下来。
他听见了什么。
那声音低沉、拉长,像无数断裂的线被硬生生牵扯起来,从旧石、旧桩、旧骨间渗出:
“……反……名……”
白槐心口一颤:“是旧痕。”
灰名点头,声音缓慢压低:
“殿底……存的不是‘器’,而是‘纪’。”
祁焰整个人都僵了:“他们不会想……唤回旧纪‘反名册’吧?!!那东西一旦苏醒,全城会被迫‘重写名字’!!”
白槐的指尖略微发冷。
反名册——
曾经是香堂最恐怖的禁权。
不是灭名,不是删名,
而是——强制改名。
改名,即改命。
改命,即改界。
旧纪因它差点崩落。
祁焰咬牙:“主殿疯了!他们竟敢对界心发动反名!?他们这是想——”
“抹我。”
白槐平静说出。
祁焰脸色彻底白了:“白槐!!反名不是抹!是——让你成为另一个人!!那个你,会被写进册里,你自己,却会从‘你自己’那里被迫离开!!”
灰名的灰火在胸口狠狠一跳。
他的声音第一次显露真正的怒意:
“谁敢——动她的名。”
地底的复鸣再响一次。
这一次,声音更加清晰、更加像某种悄然睁眼的古旧器灵:
“反……名……序……”
主殿深处,一道圆形阵纹被点亮。
金色的,不。
白色的,也不是。
那是一种近乎灰黑,但内里有银光缓慢翻转的古纹。
祁焰吓得后退半步:“反名序要启动了!白槐,你得走!界心能护你,但‘反名’不认界心!”
白槐却没有动。
她盯着那阵纹,心脉轻轻波动。
“不。我不能走。”
祁焰几乎跳起来:“你不走你会被反写成别人的名字!!你会丢掉自己!!界会重新给你造一个!!”
白槐缓缓摇头:
“界心不能孤城。”
灰名侧头看她,目光瞬息深沉。
她继续:
“我若退,界退。
我若逃,心散。
我若被替——
界会崩。”
主殿的灰黑阵纹缓缓扩大。
一阵极轻的风从地底呼出——
那不是风。
是“旧纪名字”的气息。
灰名忽然上前一大步,将白槐揽向自己身侧:
“你不准被它写。”
白槐看他:“我不会。”
祁焰却瞪着两人:“你们两个……不要以为感情能挡住旧纪禁器啊!!反名册会直接写入你的心域!界心也会被它改写!白槐会变成另一个人,灰名会从‘她记的第一笔’变成——陌生!!”
灰名指尖微颤,但目光更加冷静。
“陌生?”
他淡声道,“我会让她记回来。”
祁焰:“你——这不是记不记的问题!这是——”
他话没说完。
殿底的第三声复鸣骤然爆响。
整个主殿的影子都被扯向地底。
塔心白焰立刻升起三寸,
像被刺激到的神经。
塔心裂缝中响起梦志的震声:
“不可——反名。”
殿底阵纹却不听命。
它不是香堂之物,
也不是塔之物。
它属于旧纪,“反名时代”的灰禁。
白槐的心脉在这一声里猛地刺痛。
塔心想护她,
但反名册只认“名”,不认“心”。
灰名按住她的后颈,将自己的灰焰灌入她的心线之中。
白槐微震:“你……”
灰名低沉开口:
“我不让你改名。”
风忽然向他们方向全部倒灌!
祁焰立刻撑开笔锋屏障:“反名序开始吸心——白槐别说话!!你一说话,它会抓住你的‘声名’!!”
白槐咬住唇。
她的声音——是名的外形。
反名册抓声音最容易。
地底第四声复鸣爆开。
阵纹中央出现一本极古的“影册”形状。
没有封皮。
没有纸页。
像纯粹的影子组成,
却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名字波动”。
祁焰全身发冷:“它要写了!白槐,它要给你写个新名字!!你必须反抗——!”
白槐正要抬手——
灰名突然站到她前方。
影册的第一道影线
直直落在灰名胸口。
祁焰当场失声:“灰名!!反名是——写你,不是写她!!你……你会被改成别人!!!”
灰名轻声:
“她记我,
我才是我。”
白槐心口瞬间一紧。
灰名没有回头,只是用极轻的声音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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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被改……你会再记我一次。”
白槐眼眶发痛:“你不能——”
灰名开口,堵住她所有言语:
“你是界心。
不能被写。
我可以。”
影册的第二道影线落下。
灰名胸口被强行映出一条“新名的影形”。
白槐猛地向前,抓住他的手:
“灰名!!你不能替我承——!!”
灰名终于转头看她。
那目光温柔到可以杀死任何恐惧。
“我不是替你承。”
他轻声说。
“我是为你在。”
影册第三道影线落下——
塔心突然发出震天怒声:
“不可改心名!!”
塔心白焰从塔顶直冲主殿地底,
白光穿透金殿、石骨、禁纹,
狠狠撞上反名册的影形。
殿底轰鸣。
影册震退半寸。
反名序第一次——被阻。
祁焰愣住:“塔心……护你们?!!它怎么可能护得动反名册——!”
塔心裂缝深处传来一声极痛又极怒的裂音:
“不可改心。”
灰名胸口的影线开始淡去。
白槐松了一口气。
但就在此刻——
主殿深处传来低低的一声:
“反名之序……未竟。”
旧痕,被真正唤醒了。
影册发出第四次复鸣。
灰名的影子被强行拉长,
白槐的心脉被向下拖拽,
塔心白焰被压制——
三者第一次被同一股力量牵扯。
祁焰吼:“不好!!反名册——要把你们两个一起写入!!”
白槐与灰名的眼神第一次在真正危险中交汇。
灰名握紧她的手:
“别怕。”
白槐看着他,
第一次不是稳,
不是承,
而是——
害怕失去他。
殿底第五声复鸣轰然落下。
整个反光城下沉一寸。
旧纪的力量——
真正开始复醒。
反光城主殿的地底——
突然响起了一声极深、极黯、极古老的 “复鸣”。
不是金鸣,
不是塔问,
而是一种像从“被埋葬之纪元”中爬出的声音。
祁焰当场变色:“……他们竟启动殿底?!”
白槐抬头,刚稳住的心脉猛地一紧。
灰名的目光倏然冷下来。
他听见了什么。
那声音低沉、拉长,像无数断裂的线被硬生生牵扯起来,从旧石、旧桩、旧骨间渗出:
“……反……名……”
白槐心口一颤:“是旧痕。”
灰名点头,声音缓慢压低:
“殿底……存的不是‘器’,而是‘纪’。”
祁焰整个人都僵了:“他们不会想……唤回旧纪‘反名册’吧?!!那东西一旦苏醒,全城会被迫‘重写名字’!!”
白槐的指尖略微发冷。
反名册——
曾经是香堂最恐怖的禁权。
不是灭名,不是删名,
而是——强制改名。
改名,即改命。
改命,即改界。
旧纪因它差点崩落。
祁焰咬牙:“主殿疯了!他们竟敢对界心发动反名!?他们这是想——”
“抹我。”
白槐平静说出。
祁焰脸色彻底白了:“白槐!!反名不是抹!是——让你成为另一个人!!那个你,会被写进册里,你自己,却会从‘你自己’那里被迫离开!!”
灰名的灰火在胸口狠狠一跳。
他的声音第一次显露真正的怒意:
“谁敢——动她的名。”
地底的复鸣再响一次。
这一次,声音更加清晰、更加像某种悄然睁眼的古旧器灵:
“反……名……序……”
主殿深处,一道圆形阵纹被点亮。
金色的,不。
白色的,也不是。
那是一种近乎灰黑,但内里有银光缓慢翻转的古纹。
祁焰吓得后退半步:“反名序要启动了!白槐,你得走!界心能护你,但‘反名’不认界心!”
白槐却没有动。
她盯着那阵纹,心脉轻轻波动。
“不。我不能走。”
祁焰几乎跳起来:“你不走你会被反写成别人的名字!!你会丢掉自己!!界会重新给你造一个!!”
白槐缓缓摇头:
“界心不能孤城。”
灰名侧头看她,目光瞬息深沉。
她继续:
“我若退,界退。
我若逃,心散。
我若被替——
界会崩。”
主殿的灰黑阵纹缓缓扩大。
一阵极轻的风从地底呼出——
那不是风。
是“旧纪名字”的气息。
灰名忽然上前一大步,将白槐揽向自己身侧:
“你不准被它写。”
白槐看他:“我不会。”
祁焰却瞪着两人:“你们两个……不要以为感情能挡住旧纪禁器啊!!反名册会直接写入你的心域!界心也会被它改写!白槐会变成另一个人,灰名会从‘她记的第一笔’变成——陌生!!”
灰名指尖微颤,但目光更加冷静。
“陌生?”
他淡声道,“我会让她记回来。”
祁焰:“你——这不是记不记的问题!这是——”
他话没说完。
殿底的第三声复鸣骤然爆响。
整个主殿的影子都被扯向地底。
塔心白焰立刻升起三寸,
像被刺激到的神经。
塔心裂缝中响起梦志的震声:
“不可——反名。”
殿底阵纹却不听命。
它不是香堂之物,
也不是塔之物。
它属于旧纪,“反名时代”的灰禁。
白槐的心脉在这一声里猛地刺痛。
塔心想护她,
但反名册只认“名”,不认“心”。
灰名按住她的后颈,将自己的灰焰灌入她的心线之中。
白槐微震:“你……”
灰名低沉开口:
“我不让你改名。”
风忽然向他们方向全部倒灌!
祁焰立刻撑开笔锋屏障:“反名序开始吸心——白槐别说话!!你一说话,它会抓住你的‘声名’!!”
白槐咬住唇。
她的声音——是名的外形。
反名册抓声音最容易。
地底第四声复鸣爆开。
阵纹中央出现一本极古的“影册”形状。
没有封皮。
没有纸页。
像纯粹的影子组成,
却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名字波动”。
祁焰全身发冷:“它要写了!白槐,它要给你写个新名字!!你必须反抗——!”
白槐正要抬手——
灰名突然站到她前方。
影册的第一道影线
直直落在灰名胸口。
祁焰当场失声:“灰名!!反名是——写你,不是写她!!你……你会被改成别人!!!”
灰名轻声:
“她记我,
我才是我。”
白槐心口瞬间一紧。
灰名没有回头,只是用极轻的声音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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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被改……你会再记我一次。”
白槐眼眶发痛:“你不能——”
灰名开口,堵住她所有言语:
“你是界心。
不能被写。
我可以。”
影册的第二道影线落下。
灰名胸口被强行映出一条“新名的影形”。
白槐猛地向前,抓住他的手:
“灰名!!你不能替我承——!!”
灰名终于转头看她。
那目光温柔到可以杀死任何恐惧。
“我不是替你承。”
他轻声说。
“我是为你在。”
影册第三道影线落下——
塔心突然发出震天怒声:
“不可改心名!!”
塔心白焰从塔顶直冲主殿地底,
白光穿透金殿、石骨、禁纹,
狠狠撞上反名册的影形。
殿底轰鸣。
影册震退半寸。
反名序第一次——被阻。
祁焰愣住:“塔心……护你们?!!它怎么可能护得动反名册——!”
塔心裂缝深处传来一声极痛又极怒的裂音:
“不可改心。”
灰名胸口的影线开始淡去。
白槐松了一口气。
但就在此刻——
主殿深处传来低低的一声:
“反名之序……未竟。”
旧痕,被真正唤醒了。
影册发出第四次复鸣。
灰名的影子被强行拉长,
白槐的心脉被向下拖拽,
塔心白焰被压制——
三者第一次被同一股力量牵扯。
祁焰吼:“不好!!反名册——要把你们两个一起写入!!”
白槐与灰名的眼神第一次在真正危险中交汇。
灰名握紧她的手:
“别怕。”
白槐看着他,
第一次不是稳,
不是承,
而是——
害怕失去他。
殿底第五声复鸣轰然落下。
整个反光城下沉一寸。
旧纪的力量——
真正开始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