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虚塔浮焰 魂志共主将裂统-《穿成反派夫人后我开摆了》

  午时钟声未尽,整个香堂仿佛被那回荡的铜音震得发颤。钟声像从极深处的井底传来,层层叠叠,压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震得众人心口发麻。

  灰雾尚未散尽,志炼台的残垣间,却有一片新的异象骤然升起。那不是香火,也不是旧痕,而是一种仿佛“频线”凝成的虚塔。它的根基虚浮不定,像没有脚的灯影,只凭空飘浮在半空之中;塔身却被火焰似的光线缠绕,红橙之色时明时灭,好似一盏随风欲熄的孤灯。

  “虚塔……”有人失声低语,声音带着喉音的颤抖。

  这一声低语,瞬间在香堂诸官之间传开,像风卷枯叶。虚塔本该是祭志之地的象征——稳定、凝重、如山岳不移。但眼前所见的,却是虚浮、摇曳、像随时要倒的影像。它的每一次闪烁,似乎都牵动着堂中人的心脉,仿佛要将愿志与魂频一同拉裂。

  新派中年轻的香官们,面色苍白。他们本就因为前几日“誓频之台”上的对撞而心神不宁,如今再见此异象,更有数人忍不住退后半步,背抵着残壁。有人喃喃:“共主要散了吗……”

  年长派却一语不发,他们眼中既有深深的恐惧,又有一种老树根系般的冷硬。有人紧紧攥住手里的残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们心里明白,虚塔若真倒塌,代表的不仅仅是一场异象的混乱,而是整个香堂制度的倾覆。

  旧派稳长老缓缓抬起头,眯着眼看那浮焰塔影,声音低沉:“共主裂统……终于显影了。”

  这四个字一出,堂内众人齐齐屏息。

  共主裂统——那是香堂百年来最忌讳的字眼。共主原本是三派共守之制,象征着“愿”与“志”合一。然而一旦“裂统”之说成真,便意味着三派不再并肩,而要各自为主,频根不再同源。这样的后果,不止是堂中对立,而是整个宫局从此再无稳定。

  浮焰的塔影在半空中微微扭曲,每一次摆动,都像是在撕扯一张看不见的纸,发出肉眼听不到的“嘶裂”。但那些细若游丝的裂声,却实实在在钻进了众人耳鼓,逼得数位香官用手捂耳,仍旧难以阻挡。

  副律站在虚塔的余影之下,双眼血丝交错,脸色苍白如纸。他的旧痕似乎被虚塔勾动,整条手臂皮下的脉络若隐若现,如同火焰在血肉里燃烧。他努力压抑,却仍不住颤声低语:“这是……旧律在借影。”

  “借影?”无印厉声问。

  副律咬紧牙关,冷汗直下:“虚塔本不该现形,是旧律残痕在撕扯频根,用灰页做了桥。它……它在问,谁才是主频。”

  这句话犹如惊雷。

  堂中顿时炸开。新派的几名年轻香官立刻指责副律:“你早知会出事!你藏着旧痕不报,如今竟把整个香堂都牵连进去!”

  另一边,年长派的人则冷冷开口:“旧痕虽祸,但真要问谁才是主频——不是副律一人能定的。虚塔既现,便是共主本身裂了。”

  争执之声交错如潮水,香堂气氛一瞬间失控。

  就在这时,外司的使者快步入堂,手持一道黄札,朗声宣读:“奉寿安宫旨,问香堂午时前交出‘共主签印’,以明频律之统。若迟疑不答,即视为拒旨!”

  这一句话,把堂内紧张推到了极点。

  “共主签印”!这三个字如同一柄利刃插进众人心口。签印不仅是印章,更是一种象征——谁执签印,谁就是共主。可此刻的共主,却正悬于半空裂影之中,摇摇欲坠。

  无印上前一步,沉声:“外司怎敢逼问?共主是香堂三派共守之制,岂容外旨擅定?”

  使者面无表情,冷声回道:“寿安宫意已定。若香堂自守不稳,宫中必以新秩立统。”

  这句话,比虚塔的裂影更冷。

  新派中,一部分年轻人心生动摇,低声道:“若宫中真要立新秩,也许……也许是我们年轻人有机会……”

  年长派立刻反驳:“痴心妄想!寿安若立新秩,岂会容你们?不过是借你们分裂之口,彻底掏空香堂!”

  旧派的人却静默不语,只在暗处交换了眼色。他们心知,这正是贵妃的手笔——寿安宫步步紧逼,就是要看香堂自乱阵脚。

  虚塔的浮焰越发摇曳,塔身裂痕中竟有碎屑般的火点不断落下,溅在志炼台残壁上,发出噼啪的声响。那些火点落在纸卷、木案之上,便迅速燃成一缕暗焰,不熄不灭。

  有香官惊恐地呼喊:“它……它在点名!谁若不承认共主,便要被这塔焰标记!”

  一时间,堂中骚动如潮。有人拼命捂住胸口,生怕焰点落下;有人则死死盯着虚塔,仿佛在等它指认;还有人忍不住跪倒,大声呼喊愿誓,求虚塔收声。

  副律忽然闷哼一声,整个人踉跄而退。他的手臂旧痕骤然明亮,像要燃烧透整个躯体。他艰难支撑,目光扫向众人,嘶声低吼:“塔影不是点名——它在问志!它要逼出,谁才敢承‘主频’!”

  这一声嘶吼,让堂内所有人都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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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们终于意识到:虚塔浮焰,并非单纯的异象,而是一场真正的试炼。它不问纸卷,不问香火,只问人心。谁若敢站出来承主频,或许就能熄这浮焰;可一旦应声,便等于把整个香堂的统权揽在一身,成为所有派系与宫廷之矛的靶子。

  空气凝固。

  每个人都在屏息。虚塔焰光照在众人的脸上,把恐惧、贪婪、冷静、犹豫,都暴露无遗。

  午时钟声终于敲尽。最后一声钟鸣轰然落下,整个香堂随之震动。

  虚塔在这一刻陡然一亮,仿佛逼近崩塌的顶点。焰光卷起,似乎在等待——等待有人开口,等待有人以誓言,去决定这座堂的未来。

  虚塔浮焰在半空摇曳,它的塔身明灭之间,每一次闪烁都像一只无形的目光,俯视着香堂的每一个人。

  堂中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与虚塔频率一般,扑通、扑通,沉重得仿佛下一瞬就要跳裂。

  忽然,一道焰光自塔身坠落,直直照向新派中最年轻的一名香官。他猛然一震,双膝不受控制地弯下,整个人几乎要跪倒。

  “说。”焰光无声,却在他耳中轰鸣。

  “愿,还是不愿?承,还是不承?”

  他额头冷汗直下,唇齿哆嗦。

  “我……我……”他声音干涩,像喉咙被火灼烧。

  “快说!塔影不容拖延!”有同派的年轻人急声催促。

  “你若不应,它会吞你魂频!”另一人惊恐地喊。

  在众人的压力下,那名年轻香官终于嘶吼:“我愿承频!我愿!”

  话音未落,虚塔的焰光骤然一暗,随即爆裂开一圈波纹般的火光,把他的誓言烙进志炼台的残壁上,留下两个血色的字:“承频”。

  堂中人齐齐一惊。

  “他……他被记下了!”有人喃喃。

  然而下一刻,另一道焰光骤然坠下,照向年长派的一名首座。

  年长首座冷哼,背脊笔直,不卑不亢:“频非一人之物,虚塔再逼,我亦不承!共主三肩同负,若你要裂统——先从我尸骨上踏过去!”

  他的声音如铁石,撞击在虚塔焰光之中。塔焰剧烈颤抖,竟未能将他的身影完全笼罩,反而在他背影之后,映出一道坚硬的影子。

  众人屏住呼吸:这是第一次有人当面对抗塔焰的逼问。

  虚塔似乎愤怒,火焰猛地扩张,竟在他脚下灼出一道裂纹。可那年长首座岿然不动,双眼冷冷直视。片刻后,焰光竟退缩了。

  “他挡住了……他真的挡住了!”有人失声。

  年长派中人振奋,却也有人心生忌惮——因为他们看见,虚塔并未消散,而是如同一头未食饱的猛兽,只是暂时收敛。

  焰光第三次坠落。

  这一次,却落在副律身上。

  全堂之人一齐变色。

  副律额头青筋暴起,手臂上的旧痕在焰光照耀下狂乱燃烧,仿佛血肉里钻出一条条火蛇。他剧烈颤抖,口中低吼:“我……不承!也不愿!我既非主频,亦不愿为刀!塔焰,你敢逼我,就先尝尝旧律的骨!”

  话未落,他猛然抬臂,旧痕陡然爆发出一股灰黑色的火焰,与虚塔的红橙焰光正面撞击!

  轰——

  志炼台再次震裂,灰黑与赤红的火焰交错,如同天穹撕开。全堂香官被震得东倒西歪,有人吐血倒地,有人捂住胸口惨叫。

  “副律疯了!他要以旧律对塔焰!”新派有人尖叫。

  “他这是自取灭亡!”年长派怒斥。

  “未必……”旧派稳长老眯起眼,冷声道,“他或许,是替虚塔开门的人。”

  堂中气氛再度推至崩溃。

  焰光一重接一重坠落,逐个逼问。

  ——新派的年轻人,有的被逼得仓皇承频,焰光印下他们的誓志,血字一行行浮在残壁上。

  ——年长派的人,有的选择拒绝,硬生生以心志抗衡,结果有人昏厥,有人咳血,但誓言坚定不移。

  ——旧派之人,狡猾得很,有的假意模糊其辞,既不承频,也不直拒,只说“愿共主不裂”,让虚塔无法完全判定。

  而每一次选择,都会被虚塔烙痕在香堂之中,化为一道火字。

  渐渐地,残壁上布满了两类文字:一类是“承频”,一类是“共肩”。两股意志,如同两支看不见的大军,在堂中相互对峙。

  无印站在台心,冷汗直下。他知道,这是香堂百年来第一次真正的“问志之战”。

  每一声誓言,每一笔字迹,都是一柄兵刃。

  虚塔在上,誓志在下,堂中人心被撕成两半。

  此刻,外司的使者再度踏前,冷声喝问:“寿安宫旨意在此——谁执主频?快定!”

  三派人马同时转头,目光落在无印身上。

  他明白,这一刻,不管他说什么,都会被记入塔焰,也会成为宫局的筹码。

  副律满身旧焰,半跪在地,嘶吼:“若无人敢答,我便以旧痕来应!”

  “放肆!”年长派大喝,“旧痕是乱,不是统!”

  “乱与统,不过一线。”旧派稳长老低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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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塔焰光猛然爆炸,塔身剧烈摇晃。

  火焰在半空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问”字,俯视众人。

  那无声的逼问,几乎要将所有人撕裂:

  谁,才是主频?

  堂内空气凝固,杀机与火焰一同燃烧。

  新派的年轻人蠢蠢欲动,想要一举夺权。

  年长派的骨干咬牙死守,誓死不让虚塔独主。

  旧派则在冷眼旁观,暗暗将火引向更深的裂口。

  香堂内的第一次“共主问志之战”,终于推到了全面爆发的临界。

  虚塔的焰光,终于在喧嚣与争吵的叠加中,骤然狂烈。

  它不再一缕一缕坠落,而是如同倒悬的火瀑,猛地倾泻,将整个香堂全数覆盖。

  烈焰如无数张嘴,齐齐发出同一个无声的逼问:

  ——众人同答,谁为主频?

  刹那间,堂内每一个人心头的志火被点燃,化为一声声誓言,重叠交错。

  “我承!愿以我身,独担频根!”

  “我拒!共主三肩,频不可裂!”

  “我愿共肩,不独不散!”

  “我愿承频,立新秩!”

  誓言如惊涛,声浪震碎屋瓦。残壁轰然崩落,灰尘与烈焰混作一团。

  志炼台裂痕扩散,台心像被拉扯成两半,隐隐有一道更深的缝隙在地底浮现,仿佛要将香堂整座吞没。

  年长派数人合力举起断刃,齐声高喊:“共肩!共肩!”他们的声音凝成厚重的频律,像铁锁般试图缚住虚塔。

  新派年轻人则纷纷以血誓承频,他们的志火炽烈而急躁,冲天而起,与虚塔的焰光交织,直刺年长派的铁锁。

  轰然一声巨响!

  两股愿志撞击,火浪席卷全堂。无数香官被掀翻,香柱、卷案尽数焚毁。有人口吐鲜血倒地,有人手臂被焰光灼断。

  虚塔在半空剧烈颤抖,塔身竟然被拉裂出一道狭长的裂缝。

  副律猛然仰天嘶吼,旧痕彻底爆发,灰黑色的火焰直冲虚塔裂口,仿佛要把裂缝撑开。

  “它要裂!共主要裂!”有人尖叫。

  “住手!副律,你疯了吗!”年长派首座怒吼,率人扑上,试图封堵裂口。

  可旧派的人却在暗处袖手旁观,甚至有人故意放开阵脚,让焰光顺势冲击。稳长老低声一笑:“裂得好,裂得彻底,才是真共主。”

  外司使者见机,高声喝令:“寿安宫旨再下!若香堂不能立统,宫中即刻册封新秩!贵妃亲裁,不容延误!”

  此话一出,堂中更乱。

  新派有人眼神疯狂,几乎要直接拜向虚塔,大喊:“愿以吾名,为新统!”

  年长派怒喝:“叛徒!”

  有人拔刃相向,有人扑身阻拦。

  志火、血光、焰影交织,整个香堂已成炼狱。

  忽然——

  虚塔裂缝猛地一张,火焰狂涌,如同天穹炸裂。

  在那裂缝中,竟浮现出两道虚影:

  一影庄重厚实,肩若山岳,手执长刃,似象征“共肩”。

  另一影锐利孤峻,目若烈焰,手托火印,似象征“独频”。

  两道虚影对立而生,同时伫立在虚塔之中。

  全堂鸦雀无声。

  这是前所未有的景象:两个共主影子。

  “共主……裂了。”稳长老喃喃,目中寒光闪烁。

  副律浑身是血,笑声嘶哑:“看见了吗?这就是塔焰的答案!不是谁能独承,而是它自己——已经裂开了!”

  年长派首座厉声怒斥:“胡说!那只是幻影!”

  新派中却有人红了眼:“不!那就是新秩的影!共主已弃旧迎新!”

  争吵声再次响起,甚至有人当场挥刃,鲜血溅落志炼台。

  虚塔裂缝越开越大,火光剧烈摇晃,仿佛下一瞬就会彻底崩塌,将香堂连根吞没。

  无印立于台心,冷汗湿透后背。他忽然意识到:

  ——这场问志之战,已经没有输赢。

  ——它唯一的结局,就是“裂”。

  他抬头凝望虚塔,心中隐隐涌上一股恐惧:一旦虚塔彻底碎裂,香堂将不复存在,而“共主”也将化为两股无法调和的敌对。

  火光扑面,震得他耳鼓嗡鸣。

  他低声喃喃一句:“魂志……共主,终将裂统。”

  午后的钟声早已熄灭,但在志炼台之上,另一种更沉重的“钟鸣”在不断回荡。

  那是虚塔的心跳。

  它的焰光收缩、膨胀,像是天地在一呼一吸。终于,在众人尚未回神时,整片焰幕骤然垂落。

  这一次,它不再温和照映,而是化作焰刀,直刺在每一个人眉心。

  刺痛之下,所有人同时听见一个声音,压迫如雷:

  “立名。此刻不名,频则散。”

  这不是询问,而是逼迫。

  堂中立刻乱了。

  有人哆嗦着脱口而出:“我愿共肩!频永不裂!”

  立刻有厚重火纹浮现,将其全身罩住。

  另有人嘶喊:“我愿承频!愿以我名为主!”

  炽烈火柱冲天而起,几乎烧断了半截梁木。

  可也有人,嘴唇颤抖,却迟迟吐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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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啊!”身旁同伴推搡,他却只摇头。下一瞬,那人整个人被塔焰焚空,化作灰烬。

  惨呼声,燃烧声,哭喊声,乱作一片。

  ——这已不是问志,而是灭志。

  年长派首座竭力大吼:“稳住!共肩自守!”他带头高唱频律,声如铁索,意欲缚住那些炽烈之火。

  新派年轻人则群体嘶喊:“承频!承频!承频!”他们的声音宛若利刃,将那铁索一寸寸斩断。

  轰然之间,志火冲撞!

  血肉与火焰同时飞散,有香官被撞得倒栽地上,肋骨碎裂;有人当场自燃,惨叫声如同丧钟。

  副律在混乱中仰天长笑,胸口的旧痕彻底炸裂,灰黑火焰涌出,化作一条条狰狞的灰蛇,在地上游走,撕咬誓火。

  “哈哈哈!你们争吧!让频焚吧!虚塔自己都撑不住了!”

  他的话应声而验——虚塔在半空中剧烈颤抖,塔身终于裂开一道狭长的缝隙。

  灰焰立刻扑上,拼命撕扯,让那裂缝不断扩大。

  旧派的人冷眼旁观,有人甚至暗暗撤去守势。稳长老面上带着一丝近乎愉悦的笑:“裂得好,裂得彻底……才是真统。”

  外司使者趁乱高喝:“寿安宫再传旨——若香堂不立统,贵妃即刻新册秩序!频火不等人!”

  这一句,彻底砸入人心。

  有人立刻跪下:“愿以吾志,立新主!”

  有人怒骂:“叛徒!宫中之手,你也敢应?!”

  焰火再次暴涨,誓言交锋愈发惨烈。

  就在此刻——

  虚塔的裂缝忽然猛地一张,光焰如海啸般席卷,整个香堂都被笼罩。

  在那裂缝深处,逐渐浮现出两道虚影。

  一影厚实庄重,肩背如山,似承载万志之重;另一影孤峻锐利,双眸若火,像要吞噬一切,独立于群峰之巅。

  两个影子,并肩而立,却又背道而驰。

  全堂鸦雀无声。

  “共主……竟有二。”有人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颤抖。

  副律双眼血红,嘶笑:“看吧!看吧!共主已裂!再不会只有一人了!”

  年长派首座脸色惨白:“荒谬!这是幻影!这是诡火!”

  新派中却有年轻人当场下拜,泣声喊:“愿随新主!愿立烈频!”

  争吵,哭喊,鲜血,誓言,焰火交织在一起。

  虚塔的裂缝并未停止扩张,反而愈加狂烈。火焰深处,似乎还在孕育第三道、更模糊的影子,若隐若现。

  无印心头骤然一凉。

  两个共主,已是前所未有的裂统。若还有第三……那将不是裂统,而是——乱统。

  火光扑面,热浪中他的背脊冷汗淋漓。

  他喃喃自语,几乎被火声吞没:

  “魂志……终将碎成不止一统。”

  虚塔的焰光在裂缝中翻涌,像是被撕开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溅起大片火屑,洒落在香官的肩背、发梢、眉间。有人试图抬手拂去,却猛然发现——那些火屑并不是外焰,而是从他们自己眉心溢出的愿火。

  “这……是我自己的志?”一位年轻香官声音发抖,话音未落,整个人轰然点燃,哭喊中扑倒在地,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印痕。

  堂中顿时一阵凄厉哀嚎。

  那些未敢立名的人,一个个被塔焰钉住,身体僵直,像被活生生悬挂在虚空的烛芯。他们口中不断吐出灰烬,每一口灰,都在空中盘旋,凝聚成诡异的字影:“弃频者,必灭。”

  年长派的稳长老强撑着声音:“不要慌!这是虚塔在逼你们!它要吞掉志印!你们若轻易屈从,便是自毁频统!”

  可他的话音还未散去,另一侧,新派年轻人群情激愤:“共肩就是伪!再守,便会被虚塔全数吞没!宁为承频烈火,不做共肩灰烬!”

  ——言语一出,志火轰鸣,群体嘶喊化作锋刃,一下子切断了稳长老的频声。

  台下的旧派则默不作声,嘴角带笑。稳长老猛然看见几个旧派长座并未全力压制塔焰,反倒暗暗撤去了一丝守护。那一瞬,他心底骤凉:他们故意放任塔裂!

  副律此时彻底疯了。他胸口的旧痕已不再像伤,而像一个张开的第二张嘴,不断喷吐灰蛇。这些灰蛇蜿蜒爬上志炼台,嘶嘶声如同一场诅咒的合唱。它们绕住倒下的香官尸骨,拖曳着冲入塔焰之中,发出刺耳的爆裂。

  虚塔因而颤抖得更厉害,裂缝猛然扩大,焰光洒落全堂。

  “立名!”那无形之声再度雷鸣般响彻,“不名者,频绝!”

  所有人被逼到绝境。

  有人当场撕裂衣襟,在胸口刻下志字,血流如泉,鲜血与火焰交织,立刻燃起炽烈誓火;有人咬破舌尖,大声高呼愿誓;也有人跪地磕头,双眼通红,泣血而呼。

  而那些迟疑的人,再也无可退路。塔焰毫不留情,一次次将他们焚毁成灰,那些灰屑在半空中聚拢,化作模糊的第三影子轮廓。

  ——就在那一刻,全堂死寂。

  因为他们看见,塔焰深处,除了那两道共主之影,一个厚重,一个孤峻,现在……居然还有一个未成形的轮廓在抬首。

  那轮廓模糊,却散发出极冷的气息,不像焰,不像火,而像灰。

  “第三个……”有人喉咙发干,声音沙哑到几乎破裂。

  稳长老失声大喊:“不!那不是主影!那是……未书者!”

  他的喊声被轰鸣淹没。

  全堂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同时炸响:

  共主,不止裂成二,而是将乱为多。

  副律仰天长笑,声音带血,仿佛已经疯到极致:“哈哈哈哈!你们以为裂统就完了?不!虚塔要把你们每个人都逼成主!谁都能是,谁都不能是!”

  那笑声如同丧钟,震得每个人心底发寒。

  就在混乱将所有人吞没之际,外司使者的声音再度传来,冷冷一击:

  “寿安宫旨——若频统不立,明日午后,贵妃自册!”

  堂中所有人心头同时一沉。

  他们明白了——虚塔的焰,不仅仅要裂他们的频,更要逼他们在明日之前彻底决出一个归属。

  可如今,虚塔之上已不止两个影子。

  焰光乱舞,哭喊此起彼伏,血火淹没志炼台。

  而那第三影子,仍在缓缓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