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香监困局 江枝破局-《穿成反派夫人后我开摆了》

  新秋未满,香监之内,已凉意入骨。

  自“摄政三裁”后,江枝被迫交出香卷、香配、香料三权,香监虽名义仍存中枢,但其下所有调香动议,皆须送礼监、宗司、内务三署备案、联签、再返归案。

  这等制度,看似稳妥,实则极耗日常。

  香案调度原本一纸即办,如今却要三纸六章,七人签押,且每一道调香文书都需排队递审。

  仅三日时间,香监中案卷如山,香房调度大乱,宫中用香连连误时,连贵妃寝殿都熏出不合礼制的“沉槿香”,惹得内务上奏。

  而在这场混乱背后,真正高兴的,只有三方——

  贵妃阵营,得以插手香料统供之权;

  礼监署官,掌卷流审之权;

  而摄政王,则得以从香乱中看清江枝手下是否“能服而不反”。

  这一切,江枝都清楚。

  但她从未叫苦。

  只是盯着一张张堆积如山的调香案卷,拂去灰尘,亲自查阅。

  掌记劝道:“主上,再不出声,怕是整座香监,都要被拆成三家香坊。”

  “您即便退,也该留些余地。”

  江枝却淡淡一笑,目光却如刀:

  “余地,是别人给的?”

  “不是——是我要的,我自己来取。”

  她轻声吩咐:“将过去一年所有调香案中,由我手下亲拟、亲配之人调香记录全部取出,择日最早、卷目最细者五人,立为‘考香人’。”

  掌记一怔:“这是……”

  江枝淡淡道:“我要设一‘香名考事’。”

  “明面是培香人才,实则是立香榜——我不能亲自执笔调香,那我便令香监五人亲配,十日评香,择优再上。”

  “若我手下之人调香,能三日压过三署之香,你看礼监还敢不准么?”

  “摄政王要我顺权,那我便立规——顺着顺着,也就成了我定的了。”

  ……

  “十日后,我要亲审香榜。”

  “从今往后,宫中谁用香,谁的香敢上榜——就得先过我江枝这道关。”

  “我不调香了,但——我评。”

  “我不主事了,但——我定。”

  “……就算是个空监,我也要让所有人——对我空的这个名头,俯首。”

  ……

  香名考事第一日,香监便如临大考。

  江枝钦定五人,一人为香司副配官,二人为香料小使,另外两人更是新人出身,连礼监都未曾听过其名。

  却不想,五人所配首轮香品——“初秋朝露香”,一出炉便震惊三署。

  其香味层次清透,早晚香气变化如同晨雾与霞光,连宫中最挑剔的内监都连连称奇,甚至传言:

  “此香一出,胜过贵妃所配沉槿三分。”

  ……

  消息传到贵妃耳中,她将手中簪子折成两段,冷笑:

  “她倒是快。”

  “连摄政都还未彻底定下香监权归,她便敢设榜?”

  “她把香监当成了她江枝的书院不成?香名榜?笑话。”

  “她若真敢设名——本宫就叫她‘名毁’!”

  “传话下去,让礼监三署拖批五日,看她那‘香榜’,如何不上奏台。”

  ……

  可贵妃终究错了一件事。

  她忘了江枝,是怎么一脚一脚爬回香监之位的。

  她从不靠“等待”。

  只靠破局。

  香榜设立第三日,江枝亲临香房。

  她不动笔,不调香,甚至不发一句命令。她只做一件事——

  亲自入香室评香。

  她披香衣,戴香膜,逐一道香,从配料、蒸香、封香到点燃效果,全部逐条笔录,一字不落。

  礼监三署想拖批,但当她将亲手撰写的《五香批注书》封入香监档案之中,并以香司公章送往御前时,御前一案官直接批下:“准先用香,后补批事。”

  这便是摄政王的回手。

  他看出贵妃故意使绊,也看出江枝“有理有制不出格”的试探。

  于是,他给她一记轻推。

  但,这推,是朝着她再进一阶的方向。

  ……

  香榜一出,第五日,宫中便传遍:

  “香监虽不再调香,江枝仍在。”

  “香榜之上之香,才敢入寝宫。”

  “她不调香,却已能定香。”

  第七日,连贵妃手下香使调制的“霁花香”,也主动请入香榜排名,试图借榜升位。

  江枝翻过那卷香案,只淡淡道:

  “气味似花,骨却软。”

  “榜下去,重调。”

  一句话,打得贵妃脸色铁青。

  ……

  至第十日,香榜初成,香监乱局初定。

  江枝仍未拿回原本三权,却已将调香之权,拐了一个弯,收回袖中。

  她不再是香监之“执香者”。

  她成了香监的——“定香者”。

  权不在手,却归她名。

  手未动刀,已控其气。

  ……

  夜深。

  主香司香灯独明。

  江枝伏案,将香榜逐条整理成卷,印上香监副印。

  她却未递送礼监三署,而是亲自卷好,放入密函箱中。

  她的目光穿过窗棂,远远望向天玺宫方向。

  低声道:

  “你削我香权,我便立我香榜。”

  “你断我香笔,我便换我香人。”

  “你要看我,能做成什么。”

  “好,那我便做——让你不敢再轻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