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西楚剑歌-《一揽芳华青春不朽》

  药王谷内,药香袅袅。

  萧令宸目光落在一旁的青年身上,拱手向辛百草问道:“辛先生,这位是?”

  辛百草捋了捋胡须,淡淡道:“也是来求医的。”

  萧令宸视线转而落在青年身侧那杆古朴长枪上,瞳孔微缩:“追墟枪……小公子是林九前辈的传人?”

  司空长风握了握枪杆,声音带着几分怅然:“算是吧。我遇见林九前辈时,他已油尽灯枯,临终前将这杆枪给了我,还教了我几招枪法。”

  萧令宸颔首,又问:“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司空长风。”青年答得干脆。

  “在下萧令宸,”萧令宸拱手一笑,“日后司空公子若去天启城,可来寻我。”

  司空长风默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在哪听过,一时却想不起来。

  萧令宸转身看向辛百草,语气郑重:“辛先生,我的毒已解,也到了该动身的时候。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此后若先生有需,只要不危及北离安危、不触我底线,萧某定当尽力相助。”

  辛百草抬眸:“乾东城有个人,我希望将来殿下能护他周全。”

  听到“乾东城”三字,萧令宸心头微动,只当是百里家的人。百里家世代忠良,且他与百里家小姐早有婚约,护住百里家本就是分内之事,当下便应道:“先生放心,乾东城由百里家掌管,我与百里小姐有婚约在身,断不会让任何人在乾东城放肆。”

  “多谢殿下。”辛百草深深一揖。

  “殿下?”司空长风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萧令宸……你便是那位镇守边关、杀敌二十万的永宸王?”

  萧令宸坦然颔首,从怀中取出一枚玄铁令牌,递向司空长风:“正是,司空公子,这令牌你且收下,日后去天启城,凭此可入永宸王府,若遇人刁难,或许能帮上忙。”

  司空长风连忙摆手:“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萧令宸却将令牌塞进他手中,语气笃定:“拿着吧,我相信你总会去天启的。”

  说罢转身对辛百草拱手,“辛先生,告辞。”

  萧令宸的剑早在暗河一役中损毁,行至途中听闻剑林大会,便循迹而来。未曾想竟在此处撞见百里东君、百里东媱与温壶酒。多年未见,他未贸然上前,只是望着那位阔别已久的未婚妻,眸中漾开几分藏不住的宠溺笑意。

  半个时辰后,台上争端落定,所有高山品级的剑皆有了归属。

  待众人飞身下台,魏长风再度登场。他双手掐诀,五柄长剑应声飞出,悬于高空。背手而立间,朗声道:“沧海剑,诸位,请吧!”言罢便再次后撤,将场地让了出来。

  这一次,更多人蜂拥而上争夺,场内打斗较先前愈发激烈。

  百里东君望着这般景象,举起酒壶与温壶酒轻轻一碰,两人各饮一口。他侧头问道:“舅舅,我们要上去吗?”

  温壶酒伸出食指摇了摇:“不急。剑分四品,一品高山,需得凡剑仰望,是寻常剑器难以企及的境界;二品沧海,如百川归海般无边无际,往往锻造百柄高山剑,才有可能求得一柄沧海;三品云天,立于沧海之上,凌云九天,傲视万物,乃是万中挑一的珍品;四品仙宫,传为九天之上仙宫所藏,是真正的天外之剑。至于剑林之中是否有这等神物,就得看各人机缘了。”

  “那……”百里东君望着他,话未说完。

  温壶酒凑近他耳畔:“以舅舅在剑术上的造诣,取一柄沧海剑,不在话下。”

  百里东君却不甚满意:“怎么也得是云天吧?”

  温壶酒再度贴近他悄声道:“那便得用些旁门左道了。”

  两人酒壶再碰,又饮了一口。

  “你们有看中的吗?”温壶酒转而问道。

  百里东媱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我想要一把好看的剑。”

  百里东君望着台上众人的混战,朗声道:“我只知沧海之上有云天,云天之上有仙宫,自然要取最好的,否则如何名扬天下?”

  听到这话,萧令宸忍不住笑了。

  忽然有人接口道:“说得好!”

  来人身着一袭蓝色道服,温壶酒抬眼打量着他,问道:“阁下是谁?”

  “望城山,王一行!”王一行抱臂而立,望着温壶酒,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温壶酒饮了口酒,略一思索,恍然道:“哦——吕素真的弟子。”说着,伸手搭在王一行肩上,半倚着他道,“先不论他说得好不好,单是这份妄想一步登天的野心,怕是要让他舅舅头疼了。”

  “哎——温先生,恕我直言。”王一行伸手指向圆台,“这剑,还是得自己亲手去取才好。”

  百里东君停下饮酒的动作,转头看向王一行:“我说这位兄台,你在说什么?让谁去取剑?”

  王一行笑了笑:“我说,这剑还是你自己去取为好!”

  百里东君不再理会他,继续举着酒壶,目光投向台上的打斗。

  温壶酒看着他这副模样,对王一行道:“你看他这样子,真要上去了,指定被人三两下打下来,难不成这次真要空手而归?”

  王一行看了一眼百里东君,转而对温壶酒劝慰道:“我倒觉得,这位小公子或许能得一柄好剑。”

  王一行的目光转向百里东媱,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姑娘芳名?”

  百里东媱抬手回礼,声音清润:“百里东媱。”

  “原来是百里家的小小姐。”王一行眼中闪过几分惊艳,笑意更深,“百里姑娘容貌倾城,不知可有心上人了?”

  人群后,萧令宸的指尖微微收紧,屏着呼吸细听。

  百里东媱坦然道:“我已有婚约在身。”

  王一行挑眉:“我略有耳闻,是镇西侯府的赐婚,许给了永宸王萧令宸。只是他常年驻守边关,姑娘应当未曾见过吧?”

  “见过的。”百里东媱轻轻颔首,指尖无意识抚过腕间的银铃串,铃铛轻响如碎玉,“小时候在天启城便相识了,他总护着我,待我极好。”

  这话落进萧令宸耳中,像是清甜的泉流漫过心尖。他唇角扬起难以察觉的弧度,手不自觉抚上颈间的狼牙项链——那是当年离京时,她偷偷塞给他的,说能护平安。

  魏长风再次踏至圆台中央,朗声道:“接下来这柄,乃云天品宝剑——我为它定名‘火神’!”话音未落,双指掐诀,一道炽烈红光自剑林深处破空而来,悬于台心熠熠生辉。

  半个时辰的缠斗后,台上仅余五人。他们不约而同收了招式,齐齐飞身掠向火神剑,指尖几乎同时要触到剑柄。

  “锵!”

  一声清越剑鸣骤然响起。王一行终于动了,背后木剑应声出鞘,一道淡青色剑气横扫而出,精准击落五人探出的手。“此剑,非尔等能碰!”他足尖一点,如惊鸿掠上台去。

  那五人踉跄落地,皆面露愠怒。其中一人斥道:“方才还说争夺是浪费,此刻却来横插一脚,真是表里不一!”

  王一行抚过木剑剑身,语气平淡无波:“剑之价值,在于用剑之人。剑本无品,唯人证之。”

  “这剑竟能自己飞?”百里东君举着酒壶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讶异。

  温壶酒啜了口酒,解释道:“是望城山的御剑术,不单是剑法,更藏着他们宗门的秘法。”他望着台上挺拔的身影,咂摸道,“这般年纪有这等修为,该是望城山这代弟子里的魁首了。”

  话音刚落,身旁的百里东君身子一晃,险些栽倒。温壶酒眼疾手快扶住他,没好气道:“看你这模样,是真醉了?这可是剑酒,跟寻常浊酒不同,后劲烈着呢。”

  台下五人望着台上气定神闲的王一行,皆知实力悬殊,对视一眼后抱拳行礼,转身跃下台去。

  王一行对着四方拱手,朗声道:“望城山山主吕素真座下首徒王一行,特来取剑。诸位,小生无意争夺更高品级的剑,这柄火神,正适合带回山赠予小师弟。承让了!”

  人群中顿时起了骚动,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漫开:

  “他说无意更高品级?”

  “听这意思,剑林里当真有仙宫品的剑?”

  “连无双城的人都还没动呢……这次怕是有大热闹了!”

  王一行的话音尚未散尽,魏长风已再度登台,扬声道:“接下来,便是第四品——仙宫之剑!此剑自天外飞来,今日特请‘仙人’赐剑!”

  温壶酒眼睛一亮,猛地拍向百里东君的胳膊,把醉眼朦胧的他晃醒:“小百里,快看!是仙宫剑!”

  百里东君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刚聚焦在台上,就见魏长风掐诀御使着那柄剑,在众人眼前缓缓掠过,好让大家看得更真切。

  剑影飘过眼前时,百里东君忽然抽了抽鼻子,喃喃道:“好香……是莲香。”

  那柄名为“不染尘”的仙宫剑,通体莹润如月华,确有不染纤尘之姿。萧令宸望着它,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眸中掠过一丝难得的心动。

  魏长风轻抚剑身,朗声道:“此剑由我亲手铸就,名唤‘不染尘’。愿寻一位绝世公子持之,荡剑天下,助它问鼎剑谱!”说罢,便将剑悬于台心高空,自行退到了台边。

  百里东君盯着那柄剑,一脚踩上剑池边的护栏,大声道:“这剑好!我要定了!”

  “嘘——!”温壶酒吓得低喝一声,赶紧伸手按住他的嘴,随即转头对着身后群情涌动的剑客们连连弯腰作揖,示意只是醉话。回身一把搂住百里东君的肩膀,将他拽得低下头,咬牙低声道:“你这白痴!想让你这靠毒术混江湖的舅舅,被天下剑客围攻吗?”

  正说着,一道身影掠上圆台。来人一身锦袍,对着魏长风抱拳:“无双城宋燕回,特来求剑!”

  话音刚落,又一个红衣少年飞身而上。萧令宸望着那抹火红身影,眉峰微蹙——总觉得有些眼熟。

  宋燕回打量着少年,问道:“阁下是?”

  “叶鼎之。”少年答得言简意赅。

  百里东君盯着台上那抹红衣,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喃喃道:“这人……我怎么好像……好像在哪儿见过……嘶,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剑光交错,不知拆了多少招。只听“当啷”一声,宋燕回踉跄后退,终是栽倒在地。

  “舅舅,他们厉害吗?”百里东君望着台上问道。

  百里东媱轻声道:“那个红衣少年赢了。”

  “无双城竟然输了?”人群中炸开一片惊呼,“怎么会这样?”

  宋燕回撑着地面站起,对着叶鼎之拱手,神色坦然:“宋某技不如人。”

  叶鼎之抬眸,语气带着少年人的傲然:“承让。”

  宋燕回正欲飞身退回无双城队伍,身后忽传来一声大喊:“且慢!”

  只见百里东君提着空酒壶,摇摇晃晃掠上圆台。

  温壶酒刚抿了口酒,见状惊得差点把壶摔了,伸手去拦却已不及:“哎!小百里!”

  百里东君在台上踉跄站稳,扬声道:“我!也要取剑!”

  叶鼎之拄剑而立,抬眸打量着他:“阁下是?”

  百里东君仰头倒尽最后一滴酒,含糊应道:“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叶鼎之闻言一怔,眼中闪过明显的讶异。

  百里东君看着他这反应,酒意消了几分,迟疑着问:“我们——认识?”

  叶鼎之垂眸似在回想,再抬眼时已恢复平静:“不,不认识。”

  百里东君仍觉古怪,伸手指着他:“那你……”

  “不是要取剑吗?”叶鼎之抬剑直指他咽喉,打断了他的话,“你的剑呢?”

  百里东君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空着一手,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嗤笑。

  “小公子,剑借你!”王一行的声音自台下传来。

  一柄木剑破空而至,百里东君摇摇晃晃接住,靠着剑才勉强站稳。

  台下的温壶酒抬手捂脸,痛心疾首:“丢人啊!真是家门不幸!”

  百里东君举着木剑,对着叶鼎之晃了晃:“这不是有了?”

  叶鼎之看着他醉态可掬的模样,忍不住失笑摇头,低声喃喃:“怎么还是这副傻样子……”

  萧令宸在暗处听见这话,眉峰微蹙——既说不认识,怎会知晓百里东君从前模样?

  “等一下……”百里东君盯着叶鼎之的脸,忽然拍了下额头,“我看你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叶鼎之挑眉:“百里东君,你这是想套近乎?”他剑峰一转,直指对方心口,“要取剑,便拿出真本事来。”

  话音未落,剑已刺至眼前。百里东君醉意未消,凭着本能身形一晃,险险避开。叶鼎之剑势如风,招招紧逼,百里东君只能狼狈躲闪,衣袍被剑气割下一角。

  “噗通”一声,他终是绊倒在地。

  “小兄弟,别打了,下来吧!”人群中有人喊着,不知是劝还是讽。

  百里东君坐在地上,看着飘落的衣角,又看看手中的木剑,喃喃自语:“我会剑术吗?”他闭上眼,过往碎片般的记忆翻涌而来。

  再睁眼时,酒意已褪尽。他提剑飞身站起,目光清亮:“我想起来了,我会!”

  旋身挥剑的刹那,全场剑器齐齐嗡鸣震颤,似在共鸣。

  温壶酒刚入口的酒“噗”地喷出,惊得瞪大了眼。

  漫天花瓣不知何时飘落,百里东君踏着落英旋身起舞,一招一式渐趋凌厉,竟是西楚剑歌!

  “西楚剑歌?”温壶酒举着酒壶的手僵在半空,眼中满是惊疑。

  萧令宸亦心头剧震——西楚剑仙与儒仙早已战死沙场,此事百里洛陈的奏报写得明明白白。如今百里东君使出这剑法,只能说明一件事:百里洛陈欺君!父皇本就忌惮百里家,此事若发,后果不堪设想。

  “剑歌剑歌,为何只有剑,没有歌?”魏长风指着台上喃喃。

  无双城长老成余叹道:“唱歌的人已死了。西楚亡国那日,连这套剑法都该随之一同失传,只剩这式‘问道于天’,留作残响。”

  叶鼎之提剑迎上,两人剑光交错,打得难解难分。

  台下的温壶酒早已忘了方才的担忧,扯着旁人袖子大肆炫耀:“看见没?那是我外甥!我外甥!”

  台上,叶鼎之收剑后退,望着百里东君朗声笑道:“本为取剑扬名而来,却没想到遇着你,还见着这般有趣的剑法。”

  百里东君静静听着,忽然摸了摸腰间:“酒!我的酒呢?”

  叶鼎之望着他这瞬间变回散漫模样的样子,无奈摇头,眼底却漾起几分笑意。

  温壶酒听见百里东君要酒,扬手便将自己的酒壶掷了过去:“接着!”

  酒壶入手的刹那,百里东君仰头饮尽,喉间陡然溢出长吟,剑势随歌而起:“乘剑游九天,茫茫去不还,恣歌云霄里,纵饮三万坛——仙人在我心中,今日只吟至此处!”

  “他竟真的唱了出来!”魏长风失声惊叹。

  收势的最后一瞬,百里东君眼神骤然一凛,提剑飞身掠向半空。叶鼎之见状,亦敛了笑意,持剑腾空,与他遥遥相对。

  双剑尚未相碰,两道虚影已在身后浮现——百里东君身后是九头凤凰展翅,熠熠生辉;叶鼎之背后是白龙腾跃,气势磅礴。

  “破!”

  双剑挥出的刹那,龙凤虚影轰然相撞,旋即湮灭于无形。气浪席卷开来,场中众人皆抬袖抵挡,被卷起的尘土迷了眼。

  待烟尘散尽,只见两人已落回台上,剑尖相抵,竟是平手。

  “竟分不出胜负?”魏长风喃喃。

  百里东君收剑而立,眼中战意未消:“再来!”

  叶鼎之却笑着收了剑:“不必了。再强的剑招,在失传的剑舞面前都黯然失色。能得见西楚剑歌,已是我辈幸事,远胜一柄宝剑。这‘不染尘’,该是你的。”

  话音未落,场下已有不少人目光灼灼地盯住百里东君。温壶酒心知不妙,飞身掠上台,一把夺过百里东君手中的剑掷还给王一行,拽着他便往台下冲。

  无双城众人见剑有了归属,二话不说转身离去。其余剑客正欲追上去,却被叶鼎之横剑拦住。他们正待拔剑相向,王一行与百里东媱已飞身落在叶鼎之身侧。

  “凭你们三个,也想拦我等?”有人怒喝。

  “那再加上我呢?”

  清冷的声音自人群后传来。萧令宸缓步走出,徒手而立,沉声道:“万剑归宗。”

  刹那间,在场所有剑客腰间的剑齐齐出鞘,悬空而起,尽数被他掌控。

  “你是谁?江湖上从未听过这号人物!”

  “我非江湖人。”萧令宸目光扫过众人,“本王,萧令宸。”

  “永宸王?”众人哗然。

  一人上前道:“王爷既为皇族,更该助我等拿下百里东君!此事关乎西楚儒仙,非同小可!”

  萧令宸挥手间,万剑齐鸣,尽数钉入旁侧石壁。“百里东君之事,自有朝廷处置,轮不到尔等越俎代庖。”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这等剑术,怕是剑仙了吧?”“萧氏皇族竟藏着这等人物,江湖上竟无人知晓……”

  议论声中,众人终是悻悻离去。

  “你是令宸哥哥?”百里东媱望着萧令宸,眼中满是惊喜。

  萧令宸转眸看向她,语气温和:“是我。媱儿,你先回乾东城。此事很快会传回天启,你回去让百里爷爷和成风叔叔早做准备。”

  “嗯,我在乾东城等你。”百里东媱点头,转身追温壶酒二人而去。

  萧令宸转向叶鼎之与王一行,拱手道:“多谢二位相助。今日事急,来日定当备酒答谢。”

  叶鼎之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敬意——眼前这人,正是小时候父亲常挂在嘴边的少年英主,自己曾暗暗视作榜样的萧令宸。他拱手道:“王爷言重了,王爷有要事在身,先行便是,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王一行亦拱手。

  萧令宸颔首,转身离去。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王一行恍然道:“原来他就是百里小姐的未婚夫。”

  叶鼎之望着石壁上仍在震颤的剑,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