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藏经阁秘-《焚天弑道录》

  晨露未曦时,叶凌月已揣着布袋出门。袋中是他从绝渊带出的三枚妖兽晶核,鸽卵大小的赤红晶体在布囊中微微发烫,散发着精纯的火属性能量——这是换取青云宗贡献点的硬通货,也是他兑换《焚天诀》所需辅材的关键。

  贡献点兑换处设在山脚下的广场,一个须发斑白的老执事正用灵力探查晶核品质。叶凌月将布袋递过去时,注意到老人指尖戴着枚青铜戒指,戒面刻着与藏经阁匾额相同的云纹图腾。

  “血瞳鼠的晶核,纯度尚可。”老执事掂了掂晶核,在册子上划了个“三十”的记号,“一枚十贡献点,换些什么?”

  “想换《百草图谱》和三株凝火草。”叶凌月报出早已想好的名目,目光却瞟向广场东侧的藏经阁——那座五层阁楼被淡青色的护罩笼罩,檐角悬挂的铜铃无风自动,铃音中带着压制灵力的禁制。

  老执事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新来的弟子就敢觊觎藏经阁?那里的功法最低也要五十贡献点,还得有内门弟子的腰牌。”

  叶凌月接过刻着“三十”字样的木牌,指尖在牌面粗糙的纹理上摩挲:“只是想进去看看,或许有适合火灵根的基础功法。”

  藏经阁的门槛比想象中更高。护罩入口处,一个穿墨袍的执事正核对进出弟子的身份,他腰间的玉佩比林墨的更显古朴,显然在宗门资历不浅。叶凌月亮出木牌时,对方眼皮都没抬:“外门弟子?藏经阁三层以下才能进,且只能借阅黄阶功法。”

  阁楼内弥漫着陈旧的书卷气,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一层摆放着数百个书架,大多标注着“基础吐纳法”“入门剑法”等字样,偶尔有几个穿灰袍的外门弟子在书架前徘徊,动作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拘谨。

  叶凌月假装浏览火属性功法,目光却在书架间快速扫过。苍玄的虚影在他袖中低语:“找西侧第三排的暗格,那里的灵力波动不对劲。”

  循声走去,果然在最角落的书架后发现异常——一块松动的木板后,隐约透出与《焚天诀》同源的火属性能量。他趁四下无人,指尖灵力微动,木板应声滑开,露出一本泛黄的线装古籍,封面上“赤炎诀”三个字已褪色大半,边角布满虫蛀的孔洞。

  书页翻开的瞬间,一股灼热的气流扑面而来。叶凌月瞳孔骤缩——泛黄的纸面上,用朱砂绘制的经脉图竟与《焚天诀》前半卷的图谱惊人相似,只是在丹田处的气旋运转轨迹上,多了道逆向回旋的纹路,像是被人刻意修改过。

  “这是……”苍玄的虚影突然在他肩头凝实,金瞳中闪烁着震惊,“《赤炎诀》怎么会在这里?传闻这是上古火修的残缺功法,早在千年前就已失传,竟与《焚天诀》有七成同源!”

  叶凌月指尖抚过“逆向回旋”的纹路,心脏猛地一跳——这与他在灵力测试柱上无意间使出的回旋术如出一辙。难道《焚天诀》与这残缺功法,本就源自同一脉?

  “把它放下。”一个冷硬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叶凌月转身时,正对上墨袍执事的三角眼,对方手中的铁尺泛着冷光,显然已在身后站了许久,“《赤炎诀》虽标着黄阶,实则是玄阶中品功法,需内门弟子权限才能借阅。你一个外门弟子,也敢动不该动的东西?”

  叶凌月将古籍按回暗格,指尖却悄悄记下最后一页的火纹图腾:“只是看它残破,以为是废弃的残卷。”

  “废弃?”墨袍执事冷笑一声,铁尺突然指向他的胸口,“这功法是林长老年轻时借阅过的,你以为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蒙混过关?”

  就在铁尺即将触碰到衣襟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张执事,何必与后辈计较。”林墨的身影从书架后转出,手中把玩着枚玉简,“这《赤炎诀》我看过,确实只剩残页,给新人看看也无妨。”

  墨袍执事的脸色瞬间缓和,却仍硬声道:“林长老,规矩就是规矩……”

  “规矩也分人情。”林墨抬手制止他,目光落在叶凌月身上,“萧羽是吧?听说你灵力操控不错,这《赤炎诀》虽残,却有几分控火的巧思。若想要,不妨去参加下月的外门大比,只要能进前三,就能破例获得借阅权。”

  叶凌月心中一动——外门大比?这正是摆脱王虎之流纠缠、获取更多资源的机会。他低头拱手:“谢长老指点。”

  离开藏经阁时,叶凌月总觉得背后有目光追随。走到半山腰的岔路时,那道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像是有人用指尖在他后颈轻轻一点。他猛地转身,却只看到随风摇曳的竹林,叶片间漏下的阳光在地面晃出斑驳的光影,不见半个人影。

  “有人跟着。”苍玄的虚影在他袖中低语,金瞳中闪过警惕,“对方的隐匿术很高明,灵力波动比王虎强,却刻意收敛了气息。”

  叶凌月放慢脚步,假装欣赏山景,指尖却悄悄握住藏在袖中的短刀。他能感觉到那道气息忽远忽近,始终保持着十丈的距离,既不攻击,也不靠近,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监视。

  转过一道弯时,前方突然传来争执声。王虎正带着两个跟班堵截李瑶,少女药篓里的草药撒了一地,脸上满是倔强:“这是我采了三天的凝露草,凭什么给你?”

  “大师兄要炼丹药,缺几株辅材怎么了?”王虎伸手去抢药篓,“识相的就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叶凌月刚要上前,那道跟踪的气息突然加速逼近。他侧身闪避的瞬间,一道黑影从竹林中窜出,快如闪电地撞在王虎背上。王虎惨叫着扑倒在地,回头时只见个穿灰袍的蒙面人站在李瑶身前,手中短刃泛着冷光,刃尖却对着虚空——像是在提防什么。

  “你是谁?”王虎又惊又怒。

  蒙面人不答话,只是朝叶凌月的方向偏了偏头,随即化作一道残影没入竹林。叶凌月注意到,对方转身时,腰间露出半块玉佩,玉质温润,与柳如烟那枚能共鸣的玉佩竟有几分相似。

  “追吗?”苍玄问道。

  叶凌月望着竹林深处晃动的光影,摇了摇头。他弯腰帮李瑶捡拾草药,指尖触到一株凝露草时,突然想起《赤炎诀》最后一页的图腾——那图案与其说是火纹,不如说是半枚残缺的玉佩,缺口形状恰好能与蒙面人露出的半块严丝合缝。

  “萧羽,你认识那人?”李瑶揉着发红的手腕,眼中满是疑惑。

  “不认识。”叶凌月将草药放回药篓,目光再次投向藏经阁的方向。阳光已升至半空,藏经阁的护罩在阳光下泛着琉璃般的光泽,五层窗口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握紧手中的贡献点木牌,突然意识到林墨的“提点”绝非偶然。外门大比、《赤炎诀》的残页、神秘的蒙面人……这一切像张无形的网,正缓缓向他收紧。而那张网的中心,似乎都指向同一个谜团——《赤炎诀》与《焚天诀》之间,究竟藏着怎样的渊源?

  暮色降临时,叶凌月回到火字三号院。陈昊正蹲在灶台前生火,见他回来,举着根燃烧的树枝笑道:“李瑶说后山的凝火草长势好,明天咱们一起去采?”

  叶凌月点头应下,目光却瞟向院墙外的竹林。月光穿过竹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道跟踪的气息仍在附近徘徊,像颗悬而未决的石子,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圈圈涟漪。

  他摸出藏在枕下的《赤炎诀》残页,借着灶火的微光再次翻看。泛黄的纸页边缘,有几行模糊的批注,用朱砂写就的字迹虽已褪色,却仍能辨认出“同源”“逆反”“补全”等字眼。最末一行批注几乎被虫蛀殆尽,只剩“叶”字的残笔,在火光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