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忍待惊鸿,周家血案惊变起-《我在大明靠红颜练武升官》

  接下来的两日,苏玲珑果然兴致勃勃,几乎一有空就跑到账房或者陈洛小屋附近转悠,寻找“指导”陈洛轻功的机会。

  “陈洛!出来练功了!太阳晒屁股啦!”

  “喂,别躲在账房里算那些破数字了,武道才是根本!”

  “今天本小姐心情好,亲自教你‘八步赶蝉’的进阶技巧,机会难得哦!”

  然而,陈洛却像是换了个人,总能找到借口推脱。

  “二小姐,实在抱歉,刘先生交代的账目还没核对完,今日怕是没空了。”

  “二小姐,我忽然有所感悟,需要静坐消化,改日再请教。”

  “二小姐,总镖头吩咐我去库房清点药材……”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一多,苏玲珑也察觉出不对劲了,气得在账房外直跺脚:“这个陈洛,肯定是怕出丑,故意躲着我!”

  大小姐苏雨晴将妹妹的行为看在眼里,哪里不明白她那点小心思?

  趁着一次姐妹独处的机会,她拉住苏玲珑,蹙眉低声道:“玲珑,你收敛些!陈洛对我们镖局有恩,你怎能如此借机捉弄于他?让他安心修炼不好吗?”

  苏玲珑却振振有词,声音故意拔高,似乎想让可能路过的陈洛听见:

  “姐!我这怎么是捉弄?我这是帮他!练武哪能不吃苦?不受挫折?我这是用激将法激励他!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若真是个男人,就该拿出勇气和毅力来,直面困难,勤学苦练!总躲着算什么本事?”

  她这番“大义凛然”的言论,配上她那副“我全是为你好的”表情,几次恰好被“路过”的陈洛听在耳中,让他哭笑不得。

  这位二小姐,为了能名正言顺地看自己出糗,真是把“道理”都占全了。

  陈洛心中暗笑,却也更加确定,苏玲珑对自己短时间内武功、文采全面超越她这件事,确实有点“魔怔”了,不找个机会把这场子找回来,她怕是会一直惦记着。

  “也好,现在她蹦跶得越欢,期待值拉得越高,等我‘惊艳’亮相时,那反差带来的震撼才越强,情绪波动才越剧烈,收割的缘玉……自然也就越丰盛!”

  陈洛如同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按捺住立刻展示圆满级轻功的冲动,继续吊着苏玲珑的胃口,让她那股“恨铁不成钢”实则想看笑话的情绪不断酝酿、发酵。

  他仿佛已经能看到,当自己如同闲庭信步般,施展出让她望尘莫及的轻功时,苏二小姐那足以塞进一个鸡蛋的小嘴,和即将爆表的情绪价值。

  “再等等,时机就快成熟了。”

  陈洛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期待着那场注定丰盛的“缘玉盛宴”。

  次日,陈洛精神饱满地来到威远镖局,心中已做好万全准备,只等那位兴致勃勃的二小姐前来“指导”功课,他便可以“勉为其难”地展示一下何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顺便收获一波期待已久的丰厚缘玉。

  然而,他刚在账房坐下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泡上一壶茶,就听得镖局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略显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一看,竟是县衙的快班衙役再次上门,而且这次来的阵势比上次搜查时还要大上几分,为首的王铮班头面色凝重,身后跟着十几名精干衙役,空气仿佛都随之紧绷起来。

  不过,他们的态度倒还算客气,没有上次那般咄咄逼人。

  王铮对着闻讯赶来的总镖头苏擎抱了抱拳,沉声道:“苏总镖头,打扰了。县里出了大案,奉县尊之命,需向贵镖局诸位询问些情况,还请行个方便,让兄弟们配合一下。”

  苏擎虽心中疑惑,但见对方公事公办,也只得点头:“王班头请便,我镖局上下定当配合。”

  于是,快班衙役们便在镖局前院设下临时询问处,将镖局内的镖师、趟子手、乃至杂役都逐一叫去,单独询问。

  问题大致相同:昨晚身在何处?在做何事?可有人证?

  这一番盘查,细致且耗时,几乎将镖局所有人都过了一遍,大半天的功夫就这么在略显压抑的气氛中过去了。

  陈洛自然也被询问,他如实相告昨晚在自己小屋修炼,无人作证,但衙役记录后也未多说什么。

  待到快班衙役们终于收队离去,苏擎立刻将惊疑不定的众人召集到演武场。

  他面色沉肃,环视一圈,声音低沉地说明了缘由:“诸位,方才县衙快班前来,是因为昨夜城中发生了一起惊天血案!”

  众人闻言,皆是屏息凝神。

  “周家,”苏擎吐出这两个字,场中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昨夜遭了贼人,周家新任家主,及其数名主要家眷,共计近十人,被……酷刑拷打致死!唯有那周鹏,因在外玩耍,侥幸逃过一劫。”

  “嘶——!”

  现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被这血腥的消息震住了。

  苏擎继续道:“据报案仆人说,他们昨夜全被打晕,等早上醒来,主房之内已是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周家库房被搬空,连暗藏的小金库都未能幸免。贼人手段极为老道残酷,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痕迹。”

  “县衙接到报案,知道这是捅破天的大案,不敢有丝毫怠慢,正在全力追查线索,也通知了武德司百户所那边协查。如今县城之内,已是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他话音刚落,心直口快的苏玲珑就忍不住脱口而出:“活该!肯定是他们周家坏事做尽,遭了报应!”

  “住口!”苏擎脸色一沉,厉声呵斥,“人命关天,岂可妄加评论!更何况此案未破,妄下论断,只会引火烧身!”

  苏玲珑被父亲呵斥,委屈地扁了扁嘴,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陈洛站在人群中,眉头微蹙,心中念头飞转。

  周家被灭门?手段如此酷烈,财物被席卷一空……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普通劫匪求财那么简单。

  普通劫匪杀人越货,何须用上酷刑?

  而且目标如此明确,直指周家核心成员?

  “这手法……倒更像是有深仇大恨的报复,或者……灭口?”

  陈洛暗忖,感觉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

  周家刚刚在威远镖局的案子里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前任家主周魁“猝死”的疑云还未散尽,如今新任家主连同家眷就遭此横祸……

  这背后的水,恐怕深得吓人。

  他原本打算今日“惊艳”苏玲珑的计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血案彻底打乱。

  整个镖局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谁还有心思去看他展示轻功?

  “看来,收割二小姐缘玉的计划,得暂时搁置了。”

  陈洛看着不远处还有些气鼓鼓的苏玲珑,心中无奈一笑,“这周家……还真是阴魂不散,人都死了,还能搅动风云。”

  他隐隐感觉到,一张更大的网,似乎正在清河县悄然收紧。

  而他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或许也已身处漩涡边缘。

  夜色渐深,威远镖局内堂书房,灯火通明。

  林老太公在福伯的搀扶下匆匆赶来,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色。

  总镖头苏擎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伤势未愈但已能坐起的韩磊、赵铁、苏雨晴、苏玲珑以及陈洛这几个核心之人。

  气氛比白天更加凝重。

  苏擎亲自给林老太公奉上茶,沉声开口道:“岳父大人,日间之事您已知晓。周家这血案,来得太过蹊跷,手段也过于狠辣,绝非寻常盗匪所为。”

  林老太公缓缓点头,浑浊的老眼中精光闪烁:“不错。周家虽非良善,但一夜之间近乎满门被屠,财物被掠一空,这分明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的做法。对方所图,恐怕不仅仅是钱财那么简单。”

  苏擎接过话头,眉头紧锁,说出了他心中最大的担忧:“我怀疑,此事或许与之前周家托付的那趟‘暗镖’有关!”

  此言一出,除了早有所料的林老太公,在场众人皆是心头一震。

  “那趟镖本就诡异得很。”苏擎回忆道,“周魁亲自出面,言辞闪烁,要求走暗镖,报酬给得异常丰厚。我虽按规矩未曾开箱验看,但上手掂量,以及搬运时的感觉……里面装的,很可能是书籍或者信件之类的东西。”

  “而事后,周魁竟断然否认曾托此镖!”苏擎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如今,周家新家主及其亲信尽数被杀,若对方的目标,就是那趟‘暗镖’中所运送之物……那么,我们威远镖局,作为经手此镖的一方,恐怕也难以完全撇清干系!”

  他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语气沉重:“以对方行事之酷烈、手段之老辣来看,若真认定我们知晓些什么,或者单纯为了灭口、消除一切可能存在的线索……后果不堪设想!此事,不可不防!”

  房间内顿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韩磊和赵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惧。

  他们亲身经历了那场惨烈的劫镖,深知幕后黑手的狠毒。

  苏雨晴俏脸发白,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苏玲珑也收起了平日里的跳脱,小脸上满是紧张。

  陈洛心中也是凛然。

  他原本以为之前针对镖局的陷害,不过是地方上周家为了利益进行的倾轧。

  但周家紧接着就遭此灭门横祸,这背后隐藏的阴谋,其层级和凶险程度,恐怕远超他之前的想象!

  “若真如总镖头所料,那暗镖是关键……”陈洛沉吟道,“对方的目的,或许是夺取某样东西,或许是掩盖某个秘密。周家作为委托方,自然是首要目标。而我们镖局,运送了此物,即便不知情,在对方眼中,也可能是一颗需要拔除的钉子。”

  他顿了顿,看向苏擎:“只是,我们现在信息太少。那暗镖里究竟是什么?是谁要得到它或掩盖它?周家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一概不知。无从查起。”

  苏擎赞许地看了陈洛一眼,点了点头:“陈洛所言不错。眼下我们如同盲人摸象,敌暗我明,最为被动。”

  林老太公叹了口气,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决断:“擎儿顾虑得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从今日起,镖局需得加强戒备,夜里多派人手巡逻。雨晴、玲珑,你们无事尽量不要单独外出。大家行事都需更加谨慎,留意任何可疑之人或事。”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心情都沉重无比。

  陈洛看着摇曳的烛火,心中波澜起伏。

  总镖头久经江湖,对问题的洞察往往一针见血。

  恐怕这周家血案的根源,真的已被他说中。

  那趟神秘的“暗镖”,就像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将越来越多的人和势力卷入其中。

  而威远镖局,已然身处这漩涡中心。

  之前的陷害或许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风暴,恐怕才刚刚开始酝酿。

  县衙二堂,烛火摇曳,映照着县令赵文渊愁云密布的脸。

  他负手在堂内来回踱步,不时长吁短叹,终于忍不住停下,对垂手站在下首的师爷孙幕材诉苦道:

  “幕材啊,这……这清河县近来是怎么了?威远镖局的案子刚刚平息,这又出了周家满门被屠的血案!影响极其恶劣,消息怕是已经传到府城了!如此不太平,治安不靖,今年吏部的考核,本官……本官怕是难获上评了啊!”

  他越说越是焦虑,今年的考核关乎他的仕途升迁,连续发生大案,无疑是极大的污点。

  孙幕材低垂着头,眼神闪烁不定。

  听到周家血案四个字时,他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当然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这绝非普通盗匪,而是主上在朝中的对头派来的精锐!

  周家虽然只是枚棋子,但知道的事情太多。

  对方这是要借周家这条线,顺藤摸瓜,找出主上在地方上安插的其他人手——比如他孙幕材!

  好狠的手段……孙幕材心中暗惊,这是要斩草除根,把我们在清河县的布置连根拔起啊!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惧,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脸上已换上了一副宽慰的表情,对着焦躁的县令拱了拱手: 东翁暂且宽心。

  孙幕材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周家此案,虽性质恶劣,但据现场勘查,贼人手段老辣,未留痕迹,显是积年悍匪所为,或是流窜作案。此类案件,各地时有发生,并非我清河县独有。只要我等全力缉拿,做出姿态,上报文书时着重强调贼人狡猾、我县已尽力侦查,上官亦能体谅地方难处。

  他顿了顿,继续搜肠刮肚地找理由:至于考核……关键还在二字。东翁只需督促王铮他们加紧排查,多设关卡,做出雷厉风行之势,在文书上多下些功夫,阐明我等的努力与面临的困难,或许……或许能勉强评个中平,不至于影响太大。

  他这番话,纯属口头安慰,他自己都知道苍白无力。

  但现在他自身难保,只求稳住县令,不要节外生枝。

  对方既然对周家下手,说明已经盯上了清河县,他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短时间内,他必须蛰伏,绝不能做出任何引人注目的举动!

  赵文渊听着孙幕材这番不痛不痒的安慰,眉头并未舒展,但也知道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烦躁地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就依你所言,让王铮他们加紧去查吧!希望能有所收获……

  孙幕材连忙躬身:是,学生这就去督促。

  退出二堂,走在冰冷的廊下,孙幕材才感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他回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二堂,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这是要清洗啊……他喃喃低语,周家只是开始,下一个会是谁?

  他现在只盼着主上那边早有准备,能够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清洗。

  而他自己,必须像冬眠的蛇一样,深深地隐藏起来,绝不能露出任何马脚。